锦瑟抬眸，满眼委屈，唇角还噙着刻意的笑，抓住慕谨言的大，含住他尚沾着眼泪的指尖，柔柔弱弱的。
“谨言哥哥真好。”
指尖被柔软包裹，慕谨言敛眉，满眼嘲弄，唇角勾起一抹顽劣。
“我杀完丧尸没洗。”
虽没碰到丧尸也没沾到血，毕竟在空气中暴露了很久。
锦瑟眼眸澄澈，搭配上那张巴掌大的白皙脸，无辜至极，似是不懂他的意思。
慕谨言抹平唇角，倍感无趣，用了分力向后撤回指。
锦瑟眨眨眼，竟让慕谨言从中看出一丝狡黠，他感到不妙，加快撤回指。
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指尖外的柔软消失不见，有尖锐之物刺破指尖，疼痛传来，丝丝麻麻的。
锦瑟握住他的，依然没有放开，只是眸色发冷，不复无辜。
慕谨言眸底暗潮涌动，直视锦瑟眼眸。
“队长，我想”本来走在前面的张锐，突兀回返，一眼撞见这幅画面，他当即慌了，“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妈呀！怪不得队长他们迟迟没有过来，太刺激了！
“呀，”目送张锐远去，锦瑟慢悠悠放开慕谨言指，唇角沾着一丝血迹，不那么真诚地道歉，“对不起，谨言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咬破了呢。”
男人干净的指尖，一个牙印烙在上面，伤口皮肉外翻，还冒着血珠。
“没关系，”慕谨言笑得漫不经心，指尖轻柔抚摸锦瑟脸颊，“哥哥怎么舍得怪锦瑟妹妹？”
他收回指，毫不留恋转身，大步离开。
锦瑟拿出纸巾，狠狠擦脸。
老男人真记仇，还用被咬破的指擦她满脸血，变态。
擦完，她也快走几步跟上。
如今是末世第十天，城市中没有人力操作，早就废了大半，区中的供电早就没了，如今电梯不能用，进出都是上下楼梯。
他们在这里没有耽误几分钟时间，锦瑟只下了两层楼，就看到慕谨言。
只不过，慕谨言身旁不只是张锐他们，还有两户普通人。
一户是对男女朋友，男人叫王斌，戴眼镜，其貌不扬，女的叫杨眉，打扮成熟性感，身材相貌都不错。
另一户是一大家子，十来岁的女孩，中年女人刘芳，她丈夫陈立，和她的公婆二人。
众人或背或抱着东西，状态都不好，面黄肌瘦的，看起来快要弹尽粮绝了。
陈老太一出来，就嚷嚷不停。
“救援队，我儿子末世爆发时在城南上班，你们去把他救回来！”
张锐足无措地站在陈老太身前，还在尽心尽力解释。
“我们不是救援队，我们还有其他任务，不能赶过去救人。”
“您的儿子，需要等真正的救援队来了再救。”
陈老太不依不饶：“都是军人，哪有那么多区别？这都十天了，救援队的影子都没有，你们是不是贪生怕死，要放弃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了？”
着，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好不容易遇到救援队，还是个贪生怕死，连百姓都不愿搭救的。”
“我们每年交的税，都用来养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家伙了！连个人都不愿意救。”
“我们一家人就要在一起，你要是不去救他，我们也不走了！”
“看你们怎么和上面交代！”
张锐进退两难，本来还有几分无法救人的愧疚，在陈老太的指责中也变了脸色。
可他不论如何，陈老太都死活不听。
倒是刘芳有心拉陈老太起来，奈何对方不起，连刘芳都骂起来。
“你个丧门星！你巴不得幺儿出事吧？还想拦着救援队！大立，管管你家这口子。”
一直杵着不动的男人才开始行动，将刘芳带离陈老太那里。
锦瑟扫过一圈，除了陈家，众人脸色都不好，慕谨言脸色也很难看，他眉目间夹着冰霜，眼看就要爆发。
她上前几步，给张锐他们使了个眼色。
“既然她愿意在这里待着，就让她待着好了，少带几个人，我们的危险更少。”
许是过不了心理那关，张锐没有动，面上为难。
“可是”
锦瑟：“没有什么可是的，她在这里大喊大叫，肯定引起了丧尸注意，丧尸大军过不了多久就会闻声赶来。”
“张锐，不是所有公民都值得救，有的牺牲是无谓。”
“你们不是救援队，不用逞强。”
话间，她扯了扯慕谨言衣袖，让他开口。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张锐二人身为军人，的确是上级的命令更能让他们听从。
慕谨言看了锦瑟一眼，薄唇掀起。
“张雪，张锐，护住周教授，全速撤退。”
“愿意跟的就跟，不想跟我们走，就请自便。”
完，他转身跟在赵莉身边，首当其冲护送她下楼。
锦瑟紧随其后，护住周教授，把身后的烂摊子留给张家姐弟。
二人对视一眼同样跟上，张锐走前丢下一句话。
“听到我们队长的了吗？我们不是救援队，没有义务护送你们。”
杨眉拉着男友追上去：“哥哥慢点，人家跟不上。”
刘芳不顾身后陈老太的谩骂，带女儿一言不发跟上。
只有陈老太哭得更大声了：“你们别走，你们回来！你们的部队号是什么？信不信我打电话投诉你们？”
“刘芳，你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生个赔钱货还不听话！”
“嘶吼！”
楼上猛然响起丧尸吼叫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
陈老太哭声戛然而止，嗷的一声从地上弹起来，快步向楼下追过去。
“救命啊！等等我，丧尸追来了！”
锦瑟也听到了楼上丧尸的声音，她没有慌张，而是看了眼身后的张锐。
“若是你当时再拖延下去，迟早被一群丧尸包围，要学会取舍。”
张锐点头，若有所思。
走在前面的慕谨言也不经意间回头，视线扫过锦瑟，又收回来。
“加快速度，全力前进。”
楼下的丧尸，他们上来时就清理过一次，如今向下跑不必担心丧尸。
就是跑动中，又多出两三户人家要加入他们。
他们一行人，除了特种兵就是锦瑟这个开了挂的，就算是赵莉，也被锦瑟带动练了些养气功夫，勉强能跟上。
周教授已被锦瑟背在身后，几乎不用自己走。
他们下楼行进速度飞快。
这可苦了那些跟着他们的普通人，他们拖家带口，背着行囊，有的还带着孩。
他们咬牙坚持，拼命跟在一行人身后。
喘气声，惊呼声，跌倒碰撞声，阵阵袭来。
走在最前方，慕谨言神情愈发冷淡，丢下一句话。
“张锐，你来，护送赵姨。”
待张锐接替了他的位置，他一言不发，拿出长刀，转身向后，逆着人群而上。
路过锦瑟身边，锦瑟想了想，叫住他。
“等等。”
慕谨言薄唇紧抿，眼中满是不耐烦：“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
锦瑟掏掏口袋，拿出创可贴，心翼翼裹住慕谨言被她咬伤的指。
裹完，她不放心，咬咬牙，又拿出两片。仔细包裹，直到指尖露不出一点肉。
抬起眸子，她还是解释一句：“放水的，沾上血也不怕。”
对方指才被她咬伤，这时要是沾上丧尸血，很难会不会被感染。
心为妙。
时间紧迫，慕谨言没有多，只深深看了眼锦瑟，转身上楼。
望着慕谨言消失在楼梯拐角，锦瑟勾了勾唇。
不一会儿，后方就传来丧尸倒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