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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p>
“换一个。”</p>
他本来就厌恶人多的场合，更不喜欢社交，怎么可能会答应当一个娱乐圈新人的男伴。</p>
他甚至从来都没有参加过任何影视剧开拍和结束后的庆功宴。</p>
祁钰厌恶任何社交这件事，也是圈内所有人都知道的。</p>
被拒绝的月笙没有半点不开心。</p>
或许是因为刚穿越来就看到老师，老师又对她十分特别，所以月笙难得的有耐心。</p>
她微微垂下眼睛，声音又轻又软：</p>
“不陪我的话，那今晚能不能去接我？”</p>
祁钰面无表情看他：“我会让司去接你。”</p>
月笙撇了撇嘴，低下头，看上去格外委屈。</p>
祁钰心中那莫名其妙的焦躁感又上来了。</p>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行，我去接你。但仅此而已。”</p>
月笙瞬间开心起来，扬起脸朝着祁钰笑了一下。</p>
她笑起来又软又甜，像是初春的阳光，又像是洒满了阳光的鲜嫩花，清澈又柔嫩。</p>
祁钰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p>
他移开目光，哑声开口：</p>
“好了，把刚刚那个动作，再做一次。”</p>
月笙愉快地点点头：</p>
“好的呀，老师，老师提的要求，我永远都会满足的哟。”</p>
圈内称前辈或者是成就高的，都会叫老师。</p>
祁钰经常被叫做老师，按理来，他应该习惯了。</p>
但不知为何，老师这两个字从月笙嘴里出来的时候，会让他的心脏抖一下。</p>
真是奇怪，他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p>
祁钰抿嘴，微微弯腰：“那就开始吧。”</p>
他比月笙要高上许多，弯下腰来的时候，月笙才能不用力垫脚亲到她。</p>
月笙不知道他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但这个时候若是有熟悉祁钰的看到这一幕，恐怕要惊掉大牙——祁钰所有的动作都是在远离，要么后仰，要么后退。</p>
还从来没有过主动靠近的动作。</p>
月笙勾起嘴角，鼻尖闻到了祁钰身上淡淡的香味，像是空旷寺庙里的袅袅烟灰，寂寥又落寞。</p>
月笙微微抬头，嘴唇靠近了祁钰的侧脸。</p>
越来越近，她的呼吸已经喷洒在了祁钰的肌肤上。</p>
太近了，太近了。</p>
祁钰条件反射地绷紧了后背，但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后退远离的冲动。</p>
怎么会这样？</p>
随着月笙越来越近，他紧紧掐住了自己的掌心。</p>
月笙这一次靠得更近了，恐怕连一公分的距离都没有。</p>
当那一声“啵”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浑身都颤抖了一下。</p>
战栗的感觉像是电流一样传遍全身，他感觉到了少女的体温，呼吸，甚至她嘴唇煽动的时候，带来的空气的流动。</p>
陌生，刺激，却并不让他感到恐惧。</p>
直到月笙站回原位，祁钰都还只是直愣愣盯着桌上的棉签，一动不动。</p>
“老师，怎么了？”</p>
软绵的嗓音响起。</p>
祁钰收回目光，忍不住抬摸了摸自己的侧脸，那里微微发烫。</p>
心跳加快了，但不是那种让他难以忍受的快。</p>
没有想吐，没有觉得厌恶。</p>
怎么会这样呢？</p>
他直勾勾看向月笙。</p>
白大褂的男人站在灯光下，白炽灯在眼窝下投下阴影，眼底淡淡的乌青带来颓然的丧气，脆弱又美丽。</p>
一瞬间，他好像和自己演的病态医生角色重合了。</p>
他的眼神其实是诡异的，不管换了谁见到这一幕都会觉得阴森，只想着离远一点。</p>
但是他面前的是月笙，月笙只想着怎么循序渐进把老师吃掉，怎么可能会放过任何一个靠近的会。</p>
趁着祁钰好像在发愣想着什么，月笙悄悄动了动指。</p>
那桌面上的剪刀竟然凭空转动了一下，尖锐的尖端刚好对着月笙的方向。</p>
月笙控制住嘴角勾起的弧度，惶然地低下头，似乎是被祁钰的眼神吓到了，后退了一步。</p>
然而，她却忽然被身后的椅子绊了一下！</p>
月笙声地惊呼了一声，往后倒去，眼看就要碰到了那剪刀尖锐的尖端！</p>
祁钰瞳孔紧缩，大脑还没有做出反应，身体已经做出了行动——他猛地抬，扣住了月笙的腕！</p>
苍白纤细还带着细伤口的指用力扣住了月笙的腕。</p>
肌肤相触，温热，柔软，细滑。</p>
当祁钰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松开指，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心。</p>
他碰到她了。</p>
月笙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稳，低着头藏起控制不住的笑，声音听上去惶恐又委屈：</p>
“老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p>
祁钰没有话，他只是看着自己的心，一动不动。</p>
心似乎还停留着那种肌肤相触的感觉。</p>
他已经多久没有感受过了？</p>
自从十二岁那年出现那个变故之后，他就已经快要忘了和人接触的感觉。</p>
一些都是脏的，身边的物品是，人也是。</p>
就连刚刚不心碰到了盛雅，他也只是觉得滑腻恶心。</p>
但是为什么，现在的感觉却这样奇怪？</p>
他的脑海中没有闪回那些血腥肮脏的画面，他没有觉得恶心想吐，也没有想把砍下来的冲动。</p>
祁钰的目光从心离开，又看向月笙的脸。</p>
月笙已经抬起头，正一脸担心地看着他。</p>
少女清澈见底的眸光像是魅惑人心的深渊，祁钰觉得自己走在悬崖边，就要被那深渊拽入。</p>
她是不一样的。</p>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或许会成为自己摆脱梦魇的关键。</p>
祁钰收回，指尖缩在袖子里摩挲了一下，似乎还在回味刚刚肌肤相触的感觉。</p>
随后，他开口：</p>
“我答应。”</p>
“什么？”月笙没明白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字是什么意思。</p>
祁钰看着少女被他拽得发红的腕，喉结动了动：</p>
“今晚当你的男伴，我答应。”</p>
刚好，他也能去试试，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好转。</p>
只对月笙这样，还是对所有人都这样？</p>
祁钰后退一步，面无表情盯着月笙看，随后又道：</p>
“我会让江导给你一个稍微重要一点的角色，从明天起，你每天都要到片场来。”</p>
在没有弄清楚自己身上的变化之前，他需要这个变数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p>
强迫症，不允许身边出现任何变数，以及任何无法琢磨且不在计划内的事物。</p>
月笙心中极为雀跃。</p>
她还没有下，没想到老师却比她还要热情。</p>
真是太棒啦！</p>
但雀跃的同时，她心中又有一点遗憾——失去了一个强取豪夺的会呢乖巧的少女用力点头：</p>
“好的老师，老师提的要求，我什么都会满足的。”</p>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这句话了。</p>
明明没什么不对，但祁钰总觉得她话中有话。</p>
整个休息室似乎都变得有些闷热起来。</p>
祁钰移开目光，微微皱着眉，开口道：</p>
“记下我的联系方式，你什么时候要去，打电话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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