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塔一心盯着安娜的背影，黎各的话则直接左耳进右耳出——尽管她完全没有在听黎各了什么，但她还是从上扬的语调里意识到黎各向自己抛出了一个问题。</p>
“什么？”赫斯塔抬起头，“我刚走神了。”</p>
“没什么，”黎各挑起了眉，“现在问你什么都是白费，嗯？”</p>
“抱歉，我只是”赫斯塔喉咙动了动，“在想别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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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雷警官，你在里面吗？”</p>
格雷斯剧场外，正在这一带独自搜寻线索的司雷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p>
她在暗处向声音的来源张望，一个年轻女孩的剪影在剧场门口。</p>
“艾格尼丝？”司雷主动走到灯光下，“你怎么来了。”</p>
“方便聊聊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p>
“在这儿聊？”</p>
“最好是，”艾格尼丝低声道，“现在所有人都在外面，我是偷偷过来的。”</p>
“可以。”</p>
司雷朝艾格尼丝的方向走去，成排的座椅挡住了她的下半身，司雷本能地碰了碰自己腰间的配枪——它们都好好地挂在那儿。</p>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司雷问。</p>
“刚才我也在毕肖普餐厅，我看到你往这个方向来了，就来碰碰运气”艾格尼丝迈着步向司雷靠近，她背后的灯光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黑影，“您知道那位黑头发的水银针在哪儿吗，我记得她好像叫千叶？”</p>
“她的工作永远是密，我不可能知道的，你找她有事？”</p>
“她负责押送的那个语言学家，今晚有危险。”</p>
司雷一怔，她终于想起来低头看看时间——此刻已经接近七点，而她原本应当在五点半的时候赶回赫斯塔的房间与黎各交班。</p>
司雷心道不妙，她必须尽快回去看看。</p>
“你继续，”司雷抬头，“什么危险？”</p>
“戈培林给所有人都发了武器您知道吗？”</p>
“知道，他事前和我知会了，”司雷轻叹一声看向别处，“我已经和他过了，这是我听到的最坏的主意，这些武器不可能让人在真正的危险前自保，只会引来不必要的流血冲突”</p>
司雷的话戛然而止，联想到艾格尼丝的上一句话，她皱起眉，“什么意思，今晚你们的人要袭击伯山甫？”</p>
“应该是这样，我不是行动组的核心成员，所以知道的事情很有限。”艾格尼丝低声道，“如果伯山甫重伤，那么千叶女士应该会想办法让船靠岸戈培林是这么的。”</p>
“痴心妄想！”司雷的声音骤然提高，“戈培林自己在不在那个行动组？他知道拿枪对着千叶意味着什么吗！”</p>
“不，不，当然不会直接硬闯，他们有一套自己的计划，就我了解的情况，他们也不希望和千叶女士有正面冲突”</p>
“戈培林在哪儿？”</p>
“我不知道，”艾格尼丝低声回答，“我来找您这些，也是想让您告诉千叶女士一声，好让她有时间提前准备我不希望那个语言学家出事，也不希望我们的人出事，我相信千叶女士一定有办法做到这一点。”</p>
艾格尼丝沉默了片刻，她观察着司雷的表情，试探着开口，“比如，今晚带着伯山甫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不管外面出了什么事，都不要上当，不要离开——”</p>
“你得轻巧，”司雷按住了额头，“我去告诉千叶？我看不管我告不告诉千叶，戈培林都活不过今晚。”</p>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p>
“谁让他想不开要去找千叶的麻烦，他活该！”司雷两插在后腰上，踱步深思，“就这一件事吗？”</p>
“嗯。”</p>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想想还能做些什么吧，”司雷轻声道，她摘下一次性橡胶套，把它们团成团塞进了外衣口袋，“对了，我今早好像看到布理找你麻烦？是因为昨天的事吗？”</p>
艾格尼丝点了点头，“对但您不用担心，您今早给出的解释很完美，他们不会知道昨晚我到底和黎各女士她们了什么。”</p>
“如果之后布理再找你们的麻烦，你就告诉他‘司雷会知道的’，他会收敛。”</p>
艾格尼丝有些意外：“好的，谢谢。”</p>
“那我出去一趟，你也赶紧去做自己的事吧。”</p>
艾格尼丝站在原地目送司雷离去，直到司雷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她才转过身，朝剧场的更深处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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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层甲板的船长室，戈培林一个人坐在无人的办公室内，远天的太阳就要西沉，到处影影幢幢。他没有开灯，三台固定电话摆在他的边，突然，其中一个的来电提示灯亮起了红色的光。</p>
戈培林接起电话。</p>
“喂？嗯，是我。”</p>
“不会，你做得很好，是的，这样就够了。”</p>
“不用担心水银针会先发制人，如果她敢这么做，等船靠了岸，首先对她发起抓捕的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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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部对，就是这样，你理解得没错。”</p>
“不，你不用再回客舱，赫斯塔和黎各现在不在房间里。”</p>
戈培林的视线看向窗外。</p>
“她们现在应该都在航行博物馆——赫斯塔、黎各，还有那个坐轮椅的女人。”</p>
“不，你不用现在过去，还有一个人没有找到，你现在就待在原地不要动，等我确定了那个人的位置，我再告诉你下一步的行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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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艾格尼丝松了口气。</p>
格雷斯剧场的后台此刻也同样没有开灯，四处漆黑一片，只有一点微弱的光从密封的玻璃壁窗上投下来，整个房间呈现出一种黎明前的灰蓝色。</p>
艾格尼丝有些出神地望着空气中弥散的灰尘，突然，一阵不寻常的响动将她从沉思中惊醒。</p>
“谁在那里！”她迅速朝着身后拔枪，“出来！”</p>
一切都保持着不寻常的绝对安静，直到那阵声音再次响起——一只白猫从不远处的箱子跳落到地上，面对着艾格尼丝坐了下来。</p>
艾格尼丝背后惊出了一些冷汗，她缓慢地喘了一口，枪口渐渐放了下来。</p>
白猫有一对非常漂亮的立耳，它矜持地坐在那里，尾巴优雅地盘绕在身前，它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如同宝石。</p>
艾格尼斯收起枪。</p>
“喵。”在黑暗中，她朝猫挥挥，“喵喵喵，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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