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但又不是完全一样”司雷仔细辨认着画面上模糊的形象，“他们的徽章比荆棘僧侣的更简洁，至少轮廓上更清晰。”</p>
“有意思”</p>
几人将短短十来分钟的画面又慢速看了几遍，没有再发现更多细节。</p>
“确定只有这些吗？”</p>
“对，大部分都是静止画面反复播放，找这一段还挺容易的。”司雷轻声道，“其实我有一个猜想。”</p>
“我也想到了一种可能”</p>
赫斯塔与司雷望着对方。</p>
“杯葛僧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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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几人返回客舱午休，司雷果然在衣柜下层的抽屉里找到了一件礼服。</p>
这是一套完整的西装礼服，外套是带白色竖纹的深蓝色羊绒面料，其驳领与纽扣都镶有缎面，此外，还有两件暗纹不同的衬衫和一个雕刻精美的木盒，里面装着袖扣和备用纽扣。</p>
试穿时，司雷前后看了看，发现衣裤的裁剪都非常合适，连皮鞋的尺码都是合脚的。这让司雷稍稍感到一些不适，而后换回自己的旧鞋。</p>
黎各歪头：“你不穿新的吗？”</p>
“新鞋穿起来总要磨脚，不如穿自己的合适。”司雷重新把外套脱下，挂进了柜子，“就这样吧。”</p>
“你穿得这么正式，到时候我就穿一个套头衫，会不会太奇怪了”</p>
“你没带正装？”</p>
“谁度假带正装啊。”黎各想了想，“水银针的制服行吗，我可以穿简的。”</p>
“可以吧，不用那么麻烦。”司雷轻声道，“其实我也可以直接穿常服过去——”</p>
外面传来微弱的敲门声，司雷出门去看，不一会儿塔西娅跟着她一起进了房间。</p>
一进门，塔西娅就表情严肃地开口，“抱歉几位，打扰你们午休了！”</p>
“完全不会，”黎各有些尴尬地抬起，“但你这样老是道歉挺让人为难的”</p>
“怎么了？”司雷问。</p>
“我看了赫斯塔女士贴出来的规则！”塔西娅一攥拳，贴在心口，“虽然我刚才没有举”</p>
“不用在意，我也不是真的在问谁看了谁没看，”赫斯塔望着塔西娅，脸上带着一些笑意，“不过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已经是监护人了？什么时候的事？”</p>
不等塔西娅回答，司雷已是一片愕然，“什么？”</p>
“忘记和你了，”赫斯塔回答，“今天的集会有点意思，至少有两个乘客已经成为了监护人——塔西娅和海伦。”</p>
“不，我不是。”塔西娅立刻辩解。</p>
“那你为什么阻止海伦她们当众出三条规则？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吧？”</p>
“我知道，但我不是监护人，我现在来找您，也是为了这件事——”</p>
“等等，”司雷看向赫斯塔，“你们为什么确定海伦是监护人？”</p>
“因为她在集会现场践行了监护人守则里的规则。”赫斯塔回答，“当时古斯塔夫和吉维先后配合，这三个人之间多半有点什么。”</p>
司雷仍是一脸不可置信，“这不可能啊。”</p>
“为什么不可能？”</p>
“我刚才在——”司雷话到一半，戛然而止，“总之我在去调监控前查过了监护人登记名单，上面没有任何人的名字。”</p>
“好，这个一会儿再。”赫斯塔看向塔西娅，“先你的事吧，你你不是监护人，那你是怎么知道海伦在做什么的？”</p>
“因为，那条规则就是昨晚海伦亲口告诉我的。”</p>
“她为什么要和你这个？”</p>
“我不知道！我昨晚在电梯口遇到她，她发现我读了细则，马上就把这件事告诉我了，也许她是为了我今天能和她配合吧但她想错了！”塔西娅的脸上出现坚毅的表情，“我绝不会用所有人的性命冒险。</p>
“我很害怕这样下去会有更多的人出事，”塔西娅的声音低了一些，“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觉得大家应该团结起来，毕竟——”</p>
“是的，”赫斯塔打断道，“能你的提议吗。”</p>
“那些规则究竟是什么意思，您能向我们大家进一步解释清楚吗？比如为什么电梯白天是正常的，晚上必须多人同行我相信只要您肯解释，大家一定会相信您！”</p>
“当然，我也是这么想的。”赫斯塔望着她，“毕竟信任是相互的，应当有人踏出第一步。”</p>
塔西娅一怔，似乎没想到赫斯塔会如此迅速地表示同意。</p>
“这就是我的全部来意了，”她轻声道，“告诉您关于海伦的事，还有希望您能出面平息争吵”</p>
“嗯。”赫斯塔再次点头，“我都听到了。”</p>
塔西娅深深地吸了口气，再一次感到一阵温暖，此情此景让她想起上一次与赫斯塔在走廊的短暂谈话，她忍不住低头碰了碰鼻子，“谢谢您谢谢您赫斯塔女士。”</p>
“回去休息吧，保存好体力。”赫斯塔轻声道，“这种关头我们尤其应当相互扶持，之后也请你继续留心这些线索，随时告诉我们。”</p>
塔西娅连连点头，退出了房间。</p>
“你感觉她的话真吗？”黎各轻声开口。</p>
“不像谎。”</p>
“但海伦为什么要额外告诉她那条规则？”</p>
赫斯塔想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日间活动里的阐释吧——‘监护人之间的声援和帮助应是无条件的’塔西娅成为监护人也是迟早的事。”</p>
两人讨论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司雷在不远处坐了下来。</p>
她望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赫斯塔方才对塔西娅的态度让司雷忽然有些感伤，伤感中又混杂着惊讶、孤独和越来越强烈的自我怀疑。</p>
或许是因为过去她很少参与水银针的直接作战，因此她很少感到水银针与普通人的不同，然而从登上这艘船开始，这种差异导致的孤独感就始终挥之不去。</p>
就像千叶可以毫不犹豫地开枪结束一个女孩的性命，赫斯塔也可以在判定这艘船属于旧秩序之后随意降罚，毫无抗拒地进入阿尔博多尼卡的猎杀游戏这艘船上乘客不多，却存在着各种各样的上位者。</p>
司雷忽然想起那个海底的展厅，想起那行与银色榕树沉默相对的的金色文字。</p>
也许，古老的黎伯海湾从未真正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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