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替嫁后被傻子夫君捧上天 > 第87章 到底是谁在吃醋
    崔呈衍发现,这几日的温良有些古怪。

    先是跟玉神神秘秘地去了城郊,后来就干脆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问玉她也支支吾吾不肯透露,只叫少爷别担心。

    崔呈衍想,他不担心才怪,良良背着自己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莫非……真的是在为他准备惊喜?

    “咳咳……”

    天气越来越冷了,炭火总跟不够烧似的。青州城的冬天没有京城冷,再加上最近几天总挑灯夜读,一时伤寒也在所难免。

    崔安听到他咳嗽,便火急火燎地去煮姜茶,还不由分地就往他的手里塞了个暖炉。

    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良良和玉在外面摆摊受不受得住。

    崔呈衍写累了,看着窗外的飘雪出了神。

    在青州城里,是很难见到雪的。

    他看着手里的暖炉,突然起了兴致,想去外面走一走。

    着崔安在厨房里忙活,崔呈衍留下张字条便出去了。

    如果给良良一个惊喜的话……

    可是当他熟门熟路地摸到了温良摆摊的地方,却发现温良和玉今天根本没开张。

    崔呈衍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既然没摆摊,那良良和玉去哪儿了呢?

    结合这几日的反常,他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

    玉这个二五仔,是不是暴露了?还帮着良良一起隐瞒?

    崔呈衍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不知不觉竟到了庆王府附近。

    这边的店铺都很热闹,他看中了一块暖玉,搁手心里能发热的那种。他想买回去送给温良,好让他摆摊的时候能暖和一点。

    可就在付钱的时候,崔呈衍去却发现,庆王府出来的那个人,怎么有点眼熟?

    “爷,这玉您还要吗?”掌柜的看他望着斜对面的庆王府出了神,忍不住提醒道。

    珍宝阁里的人很多,后面的人都赶着排队结账。

    “要!怎么不要。”崔呈衍如梦初醒,赶紧掏银子结账。

    奇怪了,良良和玉……怎么会跟庆王府的人扯上关系?

    庆王府的掌权人就是世子爷慕远枢。上次在芳菲楼,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慕远枢。

    若是温良与柳无言有来往的话,他倒也不稀奇了,可怎么会是庆王世子……

    崔呈衍将装着暖玉的盒子在手里抛着玩,眉头不自觉地就皱起来。

    上次良良还埋怨他心里主意大,什么都不。可这次良良自己不也是?庆王府背后意味着什么,良良不可能不懂。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连提都不提呢?

    听皇上近日里身体不好,越发的怀旧起来。庆王世子作为皇上的亲侄子,经常被召进宫里陪皇上叙旧,聊聊他爹庆王以前的事情。

    在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庆王的关系最好,庆王因病去世的时候,皇上还哀伤了好久。看着与他哥模样相似的慕远枢,自然是感触良多,疼爱有加。

    于是,朝中隐约传出风声,皇上似乎有意让慕远枢做本届科举考试的主考官。

    想到这,崔呈衍的脸色更凝重了。

    他猜不出庆王世子的意图,但却能看透温良的想法。

    良良明明比谁都紧张他的备考进度,却总要故意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崔呈衍记得,良良跟他趣地过温夫子对他俩时候的看法。

    良良,在温夫子眼里,亲儿子是块不成器的朽木,崔公子才是那有潜力的璞玉。璞玉自然是状元之才,那朽木就只能努努力让自己不再发烂。

    这般“亲疏有别”的发言让崔呈衍发笑,可也让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其实良良,才是对考状元有执念的人,他只是不罢了。

    崔呈衍想。他的傻媳妇,该不会是想从慕远枢这听消息吧?

    ☆

    温良从庆王府回来,崔安就急急忙忙地告诉他,崔呈衍留了张纸条就出去了,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真不叫人省心。”温良看着崔呈衍留下的纸条,没好气地。“别着急,崔公子聪明着,不会丢。”

    可崔安明显联想到了崔呈衍流落匪窝的往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京城里龙蛇混杂,少爷一个人在外面我真不放心!”

    他家少爷穿得光鲜靓丽,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在那些坏人眼中,可不就是实实的肥羊吗?

    如果崔呈衍知道他在崔安心里是这么个形象,估计要敲爆崔安的头。

    “放心吧。”温良拍了拍崔安的肩膀。“悬着的心塞回肚子里,你家少爷不坑人就算好的了,别人想坑他?八成不可能。”

    崔呈衍精明得很,贼见了他都要怕。

    崔安将信将疑,他还是不放心,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焦急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

    “怎么还不回来呢?”

    玉见他都走热了,便搬来张凳子来:“坐着等吧,不定少爷一会就回来了。”

    玉是崔家第一个知道崔呈衍装傻的人,自然知道自家少爷有多大能耐。

    “你、你们!都不关心少爷!”崔安指着玉,急红了脸。

    少奶奶不以为意就算了,怎么连玉也叛变了?

    可怜的少爷啊,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少奶奶身上,可偏偏少奶奶却总不当回事!

    温良瞧见了崔安那怨念的眼神,失笑道:“怎么不关心呢?玉,去把姜茶煮上。少爷最近有些咳嗽,别出去逛一圈有又伤寒了。”

    玉和温良有有笑地进了厨房,显得崔安一个人落寞无比。

    他还在门口翘首期盼,寻思着是不是该出门去寻人了。

    而崔呈衍却在此时出现在了巷口。

    崔安像阵风似的迎上去:“少爷!”

    崔呈衍懵了:“这……这是作甚?”

    他本来还在想着庆王府的事情,脸色很不好看。可冷不丁被崔安这么一岔,倒也时失声笑出来:“怎么了?我不是给你留纸条了?”

    崔安哽咽道:“我担心少爷!”

    崔呈衍知道他这是枫园后遗症,毕竟差点弄丢了少爷。崔安单纯又胆,没玉心理素质强,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情绪紧张了点也正常。

    “好了,没事的。”崔呈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往院子里走去。“快去研墨,我算看会书。”

    脚步刚要往书房去,崔呈衍又回头问他:“少奶奶回来没有?”

    崔安点头:“少奶奶和玉姐姐在厨房。”

    崔呈衍止住了去厨房追问究竟的想法,径直走向了自己的书房。

    崔安奇怪道:“少爷不去看看?”

    少爷问起少奶奶,不就是想见他的意思么?

    崔呈衍摇头:“不必了。”

    他倒要看看温良会什么时候告诉他,还是一直将他瞒在鼓里?

    “刚才在外面听街坊,最近不太平,夜里要把门锁严实了。”崔呈衍。“你去集市上牵条狗回来看门吧,记住了,长相要好看点,丑的、胆的,我都不要。”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从他出门到回家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有陌生人在跟着他。

    柳无言在芳菲楼的提醒浮现在脑海中。

    “子行,你是岑夫子的学生,苏相很看好你。”他。“你大哥虽然与你有间隙,但碍于苏相的要求,他或许会有别的行动。”

    “一切心。”

    柳无言的这句一切心算是嘱咐对了,可他还是不太了解崔呈律,他不会知道,就算是苏相的指令,崔呈律也敢阳奉阴违。

    崔呈律对他的嫉妒,是刻在骨子里的。

    不然也不会在藏书阁起火的时候,漠然路过,见死不救。

    苏相有意拉拢各地举子,他许诺的东西一定不会差。崔呈律不会想让崔呈衍抢走属于他的风光,上次那般登门拜访,哪里像有求于人的模样。

    崔呈律分明是想激怒他,好在苏相面前做一出戏——

    好大哥被没良心的弟弟扫地出门,传到苏相那,一定就变成了自己不识抬举。

    “少爷,我差点忘了。”崔安从袖口里摸出一封信。“你出门之后,状元客栈的陆举人来过。这是他要我转交给你的。”

    陆举人叫陆明,是豫州城来的举子。

    豫州城没有青州城富庶,陆明进京赶考的费用还是乡亲们凑起来的。他住不起状元客栈,但却经常在那的举人圈子里混着。崔呈衍见他囊中羞涩,便寻了个理由买了他摆摊卖的字画,也算做了件善事。

    结果没想到,陆明对此感激涕零,非要跟他做朋友。不仅将自己听来的消息毫无保留地告诉崔呈衍,还经常带他去参加京城中各种大儒举办的交流会。

    多亏了陆明,崔呈衍才能迅速在举人圈中上了道。

    这几日天气冷,崔呈衍没有去状元客栈。陆明突然上门找他,难道有什么事?

    崔呈衍拆开信封,纸上只写着一句话。

    今晚戌时,芳菲楼一见。

    奇怪,陆明怎么会约他去芳菲楼?

    “崔安,我出去一下。”

    崔呈衍着就要往外走。

    崔安摸不着头脑:“啊?还要出去?”

    天色不早了,这再出去的话回来不就天黑了?

    “把信烧了,我去去就回。”崔呈衍点头,将陆举人的信交给崔安。“晚膳我不回来吃了,不用跟着我。”

    “少……爷。”

    崔安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眼神里充满着困惑。

    温良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身后:“他走了?”

    没指名道姓也知道是在谁。

    崔安应道:“少爷有事出门,是不必准备他的晚膳了。”

    温良冷笑一声,表情一下子就冷峻起来。

    他在厨房的时候就听到崔呈衍回来了,结果影子都没见着人就又出去了?

    “还敢先斩后奏了。”

    古古怪怪,必有蹊跷。

    以他对崔呈衍的了解,出门逛了一圈不急着找他分享所见所闻就已经令人匪夷所思。现在竟然还让崔安通知他自己不回来吃晚膳了……这分明是在躲着他!

    温良瞥见崔安手里的信:“这是什么?”

    崔安这才想起,少爷吩咐自己要烧掉的。

    “这……”崔安为难道。“少爷……少爷……”

    温良却不管那么多,直接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少奶奶!”崔安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大声叫了出来。

    温良不悦道:“了多少次,叫公子。”

    崔安觉得眼前的温良似乎跟平常的时候有些不太一样,好像……更凶,更吓人了。

    “是陆举人写给公子的信。”他声。“陆举人是少爷在状元客栈认识的朋友,兴许是他有事找少爷吧。”

    温良看着信纸上的寥寥数语,眼神都快冒火了。

    “陆举人?”他语气怪异地重复了一遍。“现在的举人们,都喜欢去风花雪月的地方谈事情吗?”

    崔安不解,他心翼翼都凑过去看了一眼,不由得惊讶道:“芳……芳菲楼?!”

    那不是京城最负盛名的秦楼楚馆吗?!陆举人怎么会约少爷去这种地方?!

    温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已经远超以往,一股不可遏制的愤怒油然而生。

    “给你。”温良将信还给崔安。“”信烧了,你和玉在家等着,我去看看你家少爷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上次他们听过,芳菲楼背后的人极有可能是苏相。柳无言选在那,光明正大地邀请崔呈衍,无非是告诉苏相,崔呈衍的主意就别了,他是我这边的人。

    这个陆举人什么来头,温良不清楚。他情愿陆举人只是闲来无聊找崔呈衍去喝花酒,而不是跟苏相扯上关系。

    “崔安,少爷和公子呢?”玉从厨房里出来,看见院子里只有崔安一个人,不免有些奇怪。

    “都走了。”崔安沮丧道。

    玉明显有些惊讶:“都……都走了?那这一桌子菜……”

    崔安拿着陆举人的信去厨房烧掉,才发现今天的晚膳竟然是如此丰盛。

    “唉,那就咱俩吃吧。”玉。“公子为了做这些,可费了好大的劲。少爷和公子怎么就出去了呢……”

    难怪少奶奶刚才如此生气,崔安想。

    ☆

    夜幕降临,芳菲楼前,热闹非凡。

    “公子!您又来啦!”

    老鸨这个“又”字用得很传神,崔呈衍吃惊道:“你还记得我?”

    老鸨捂着嘴笑道:“这位公子生得这样俊俏,老婆子想忘记都难!”

    只见她借着手帕的遮挡,凑过来低声道:“柳大人的贵客,我没记错吧?”

    “欢迎欢迎!公子里边请!”

    笑容满面的老鸨子将他推进了芳菲楼,那一瞬的严肃仿佛都不曾有过。

    趁着与老鸨擦身而过的时候,崔呈衍捉住了她的手:“你是柳无言的人?”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老鸨能听到。

    那老鸨故作娇嗔地笑笑:“哎呀,公子言重了。我这地方又怎敢跟铁面无私的柳大人扯上关系呢?开门做生意,往来都是客。做谁的生意不是做——来,明妆!送公子上去!”

    明妆姑娘是如今芳菲楼中最炙手可热的花魁,老鸨竟然舍得让她来做引路的婢女,真叫人跌破眼镜。

    大厅里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们无不羡慕地看着崔呈衍,心里也在想,这到底是哪门哪户的公子,排场竟然如此之大。

    崔呈衍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到了陆明定的包间。

    明妆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在进房间之前,故意装出身体不适的模样,顺势就倒在了崔呈衍的怀里。

    “老鸨做两面生意,”她贴在崔呈衍的耳边轻声道。“我才是柳大人的人。”

    怪不得。

    他和温良最开始以为芳菲楼背后的人是柳无言,可是仔细听之后才知道应该是苏相才对。

    只是上次看老鸨和柳无言很是熟悉,又觉得很奇怪……

    “多谢姑娘。”

    崔呈衍完,便不动声色地拉远了与明妆的距离。

    明妆轻笑一声,故意俯身靠近他:“公子……不喜欢明妆?”

    凡是在这喝花酒的公子哥,没有不拜倒在明妆石榴裙下的。

    温香软玉在怀,面不改色且主动推开的,眼前这位公子,算是第一个。

    崔呈衍看了她一眼,笑道:“明妆姑娘真会开玩笑。”

    明妆既然是柳无言的人,那么陆明约见他的事情,柳无言自然是知道的。他来芳菲楼之前去过状元客栈,那里的举子,陆明已经从最低级的房间搬到了天字号房,不知是从哪儿捡了便宜发了财。

    “明妆姑娘的美意,我无福消受。”崔呈衍拱了拱手。“家有恶妻,醋劲大得很。”

    “是上次的那位公子吧?”明妆斜倚在门栏边,咯咯笑道。“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俊俏公子哥,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男人?”

    一个个……这样的辞,还真有点耐人寻味。

    崔呈衍倒不介意被她点破:“心之所向,恰好而已。”

    明妆量着崔呈衍,眼神里充满着笑意。

    “明妆不扰公子了,陆公子还在里边等着您呢。”明妆。“希望下次还能在芳菲楼见到您。”

    不知为何,崔呈衍总觉得明妆话里有话,像是在暗示什么一样。

    陆明等他多时,见他进来,大喜过望:“子行!”

    房间里只有一个弹琴的歌姬,陆明一个人喝着酒,看起来并不像是要喝花酒的模样。

    崔呈衍也不跟他绕弯子,落座后便问:“昭之今日找我来,究竟所为何事?”

    芳菲楼绝非陆明能随意消费的地方,这当中定有古怪。

    崔呈衍四处看了看:“听……你最近捡到金子了?”

    不仅搬了住处,还能喝得起京城最贵的花酒。这还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连个馒头都要掰开吃的陆昭之吗?

    “捡钱太俗气。”陆明为他倒上酒。“来,喝一杯先。”

    崔呈衍与他碰杯。

    兴许是挨得近了些,陆明瞧见了他的颈侧,不由得笑起来:“原来子行兄你,也是世俗中人。”

    这一句话既没头尾又很暧昧,崔呈衍警惕地看着他:“你到底想什么?”

    “子行兄,我是真的羡慕你。”陆明。“家世好,文采好,你一定不担心来年的考试。”

    “我就不一样了,我寒窗苦读十余载才能走到这里。这次要是中不了,下次的科举考试,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凑够盘缠再来一次……”

    “所以……子行,你能明白吗?那种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心情……”

    陆明把他找来,绝对不是倒苦水这么简单。

    崔呈衍:“昭之,你醉了。”

    陆明却异常坚定地看着他:“我没醉,我很清醒。”

    一般醉鬼都不承认自己喝醉了,崔呈衍理解。

    他只是烦恼一会该怎么把陆明弄回状元客栈。

    “你这样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少爷……是永远不会懂的……”陆明喃喃道。“所以!我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我没条件再试错了……”

    崔呈衍皱眉,这陆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把他叫来就是为了吐槽他吗?

    “你真喝多了。”他。“不如我叫人送你回去吧。”

    崔呈衍起身,刚想去扶陆明,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认真道:“子行,如果我……我有办法能保你一定高中呢?”

    “就像你的,我一定会高中,我担心什么?”崔呈衍敷衍他。“别胡话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句“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狠狠地刺激到了陆明,他眼神凶狠道:“我凭什么不能来!权力,金钱,美人,等、等我高中了!都、都会有的……”

    “子行,我、我把你当朋友……我才告诉你……”陆明望着他,微薄的醉意消散无踪。“苏相有意在这届举子中提拔门生,现在朝中的局势你我都很清楚。只要搭上苏相这条船,往后……不管是这次考试,还是未来的仕途,百利而无一害。”

    “这么多举人中,只有你是真心把我当朋友。”陆明。“本次科举考试有两位主考官,其中一位,就是苏相的学生。”

    剩下的话,陆明没有开,但崔呈衍也懂了。

    他究竟何德何能,能让苏相如此青睐有加?一个崔呈律不够,竟然还用功名利禄来诱惑陆明……

    “子行,你会答应吧?”

    陆明热切地望着他,仿佛料定他不会拒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