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失忆后死对头人设崩了 > 第30章 “你希望我娶你?”……
    揣着萧子慕秘密的花羡鱼, 唯恐萧子慕会变卦,再度杀她灭口,接下来的数日, 留在无垢峰上,哪里都不去。

    这日,花羡鱼起床就扎进了无垢峰后山的竹林里。

    斜阳西垂时分,花羡鱼抱着竹片回到莲池畔, 拿着刀在竹片上刻着花纹。

    怀中玉简泛起微光,花羡鱼以为是江月楼, 想也没想开玉简:“江, 找我什么事?”

    “江?”玉简对面响起君少疾的声音。

    “怎么是你?”花羡鱼把玉简拿自己的耳朵远点。

    拿着萧子慕玉简的君少疾,假装听不出她话里的嫌弃,压着嗓音问:“江是谁?”

    “关你屁事。你怎么还不走,瘟神似的搁这里讨人嫌呢。”花羡鱼快烦死君少疾了,他故意抖出他和萧子慕的关系,就等于是把刀悬在花羡鱼的头顶, 花羡鱼成日担心这把刀会掉下来。

    君少疾半点不生气, 反而笑道:“我确实要走了。”

    “那可真是好,哪天走啊,我买挂鞭炮庆祝一下。”

    “阿鱼, 你同我一起走。”

    “做你的春秋大梦。”她好不容易洗白魔道教徒的身份,脑子进水了, 才想不开跟着他去神王宗, 再惹一身骚。

    “我怕我不在, 无法做你的护身符,萧子慕会杀你灭口。”君少疾贴心地出自己的顾虑。

    花羡鱼沉默了。她咕哝道:“我在无垢峰,风临渊会保护我。”

    “神剑宗是萧子慕的地盘, 风临渊能护你一时,难道能护你一世?萧子慕是风临渊的师兄,而你,不过是风临渊一时兴起养的宠,等你没了用处,你以为在你和萧子慕之间,风临渊会偏心谁?”君少疾悠悠叹道,“他们神剑宗自来护犊子,就算你把萧子慕娶妻生子的事捅出去,他们也只会怪外面的女人勾引了自家弟子。”

    这话的有理,花羡鱼还记得挂在刑堂里的那张狐狸皮。

    “况且,你身份特殊,一旦暴露出去,风临渊身为掌教,断不可能徇私。”君少疾着重点出“身份”二字。

    “你知道我是谁?”花羡鱼抓住他言辞里的关键点。

    “你当我是如何认出你的?”君少疾声音里含了丝笑意,叫出她的大光明宫时的“名字”,“梓月。”

    君少疾满怀信心地出花羡鱼的“秘密”,而这些秘密,都是花羡鱼无意识暴露在梦境里,被食梦蝶所食。君少疾捉了她的食梦蝶,轻而易举从她的那些梦境里得知,风临渊在她失忆后是如何给她捏了个梓月的身份。

    “你……”花羡鱼听君少疾居然能叫出她旧时的名字,微惊,“你究竟是谁?”

    “我是大光明宫的护教长老君少疾,梓月,纵然从前你追随女君,与我有些嫌隙,但今时不同往日,你我都是大光明宫的教徒,本该统一阵营。风临渊明知神剑宗禁止女子入内,却将你以男儿身禁锢在无垢峰,根本就是别有企图。”

    花羡鱼承认君少疾对了。

    不知怎么的,就算君少疾能叫出花羡鱼的名字,花羡鱼对君少疾始终存着本能的戒备。她犹豫道:“我凭什么信你。上回你还口口声声自己是神王宗的首席弟子,白若轩。”

    “白若轩是我的名字,君少疾也是我的名字。神王宗长老白薇是我的母亲,母亲仙逝后,我被大光明宫魔使所擒,关在蛊池中饲养蛊王。后来,女君即位,你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君少疾着,轻咳两声,“你可以不信我,但你可以相信自己的记忆。你跟我一起离开神剑宗,我帮你恢复记忆,便会知道我的是不是真的。”

    花羡鱼听君少疾这个名字是自己取的,难以置信。她与君少疾还有这样的渊源吗?她这么讨厌君少疾,怎么会给他取名字?

    “我再想想。”

    君少疾并不急:“我等你的回复。半个月内,告诉我答案。”

    君少疾对花羡鱼的那些,花羡鱼半信半疑,大光明宫覆灭不久,许多卷宗资料神剑宗都有留存,想要查探他的是真是假半点不难。

    花羡鱼熟门熟路溜进凌华殿内。近日风临渊有事闭关,整个无垢峰只有她和菩提。就她所知,大光明宫的名册都在风临渊的书架上,花羡鱼翻开名册,果然在名册的第二行就找到了君少疾的名字。

    册子上,君少疾在大光明宫的地位仅次于女君花羡鱼,身为护教长老的他,在教内有着极大的权力,甚至可以干预女君的决策。在女君和君少疾彻底撕破脸前,大光明宫内隐隐形成两派势力——女君派和护教派,女君派以左护法紫芙、女君狗腿子梓月马首是瞻。

    “这么来,梓月,也就是我,与君少疾确实有嫌隙。”花羡鱼继续翻阅着,“后来,君少疾死于派系斗争。据,是掉下了噬仙阵。君少疾死后,梓月和紫芙联手,压君少疾的势力,大光明宫死伤近半数,也正因为如此,神剑宗上门时自顾不暇。”

    “这家伙真是命大,掉进噬仙阵都能活着回来。”花羡鱼合起卷宗,啧啧叹道,“大光明宫这场内乱简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谁知道最后会便宜神剑宗这个捡漏的。”

    她往后翻了两页,找到神剑宗绘制的君少疾画像。画中少年风流俊秀,五官与君少疾分毫不差。

    “果真是他。”花羡鱼至此已相信君少疾的十有八九是真的。殿外有脚步声响起,她赶忙把卷宗塞回书架,从窗户翻了出去。

    行至无人处,花羡鱼拿出玉简,并指划了下。俄顷,君少疾的声音自玉简内传来:“想清楚了?”

    “我答应同你走,但什么时候走,我了算。”

    “依你所言。”君少疾道。

    *

    风临渊闭关数日,出关这天刚好赶上月圆。莲池中倒映着月影,微风徐徐,波光散开,菩提背脊挺直,恭敬立在他身后:“恭喜龙君顺利融合龙骨。”

    风临渊望着那抹隐在莲叶后的身影:“阿虞在做什么?”

    菩提挠挠头:“不知在忙活什么,折腾了已有两日。龙君吩咐过,只要不是闯祸,就由着她去,因此不敢扰。”

    “这两日可有认真用膳?”

    “照龙君吩咐,未敢有所懈怠。”

    菩提完,抬眸发现风临渊已悄无声息行至花羡鱼身后。

    那少女脱下指间的银戒,穿着男式青衫,乌发披垂,耳后簪一朵红色的花,坐在九曲桥上,裤管高高卷起,两条雪白纤细的腿浸入水中,脚尖踢着水珠儿玩。

    风临渊看清她手里攥了个削得方正的竹片,竹片的正面刻着四个圆圈,她拿着毛笔沾了青色的颜料,心翼翼涂着圆圈。

    “这是什么?”

    花羡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风临渊这一出声,吓得她三魂去了七魄。她搁下毛笔,举着手里的竹片:“这叫麻将,你见识过吗?”

    风临渊在她身侧坐下,摇摇头。

    “就知你没见识。这个可好玩了,有很多种玩法,等我做好了,我教你玩。”

    “阿虞主人是从哪里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菩提凑过来,好奇开口。

    “前两日梦见的。”花羡鱼吹干竹片,拿起剩下的继续染色,“我在梦中与三个瞧不清脸的人搓麻将玩,你们是没瞧见,我手气可好了。”

    花羡鱼在梦里了一宿的麻将,醒来后累得直哈欠。

    “这些都是你梦中所得?”风临渊沉吟。

    “大概是我从前的记忆。”花羡鱼点点自己的脑袋,“骗人是狗,没准我记忆快恢复了。”

    “可还梦见了别的?”

    “没了。”花羡鱼洋洋得意,“怎么样,我的记忆好吧?玩法我都记下了,很简单的。”

    花羡鱼晾干她的麻将,就拉着风临渊和菩提讲解起麻将:“我教你们的这个玩法叫做‘血流’,初始玩家交换三张牌,一局可以多次胡牌……”

    菩提喃喃自语:“这不就是赌博么?阿虞主人,神剑宗禁赌。”

    “咱们不拿灵石做赌注,就不算赌博。”花羡鱼看向风临渊,寻求他的支持。

    风临渊就在跟前,他是掌教,掌教没话,菩提只好闭上了嘴。

    花羡鱼一拍脑袋:“不对,你,我,萝卜精,三缺一!”

    菩提纠正:“我不是萝卜精。”

    花羡鱼握住风临渊的手:“师叔,要不,把春生放出来吧。”

    池畔的一株莲花闻言,满怀期待地挺直着枝干。

    花羡鱼拜萧子慕为师,理应唤风临渊“师叔”,风临渊垂眸看着那只抓着自己的手,转而看向池中的春生,目光微沉。

    春生枝干一僵,欢喜的叶子都黯然垂了下去,在夜风里微微颤抖着。对此半分不知的花羡鱼,只觉风临渊唇畔的笑意淡去了些许,她警觉地缩回手臂。

    “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春生?”

    “也不全然是。”花羡鱼斟酌着言辞。她雷达一向精准,立时换了个法,“我做这些当然是为讨你的欢心。”

    风临渊不置可否,起身前丢下一句话:“春生三年刑罚未满,你不要再他的主意。”

    花羡鱼冲春生摊手,心道:“我尽力了。”

    “我不他的主意,我你的主意。”花羡鱼眼见风临渊走远,急急跟在他身后。她赤足踩在地上,水渍将她的脚印清晰地印出来,皓白的月色勾勒出她的玉足,白得晃眼。

    风临渊目光凝了一凝。

    花羡鱼已走到他跟前,无赖地扯着他的袖摆:“你陪我玩吧。”

    夜寒风大,风临渊弯身将她抱起。

    菩提赶紧提起花羡鱼丢在池畔的鞋袜,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

    花羡鱼被风临渊抱回凌华殿,风临渊施了个法术,除去她脚上的灰尘,接过菩提递来的鞋袜,半蹲下,替花羡鱼套上。

    即便他矮她半个身子,手中做着卑微的事情,动作却慢条斯理,不失尊贵优雅。

    花羡鱼不习惯脚被人握在手里,脚趾蜷了蜷。

    从未有人这般珍重地握着她的双脚,那只手掌心温暖,虎口薄茧轻轻摩挲着她脚背上幼嫩的肌肤,无声的温柔化作一滴蜜,猝不及防滴进她心底,便有无法言喻的欢喜绵绵密密化开。

    花羡鱼的心脏无端狂跳起来,怕那颗心跳出自己的心口,她按住自己的心脏,情难自禁地突然问道:“龙君,将来你会娶我吗?”

    她的称呼从师叔换成龙君,问的不是那个世人眼中的凌华仙君,而是真正的风临渊。

    风临渊抬起那双浅褐色的眼眸,反问:“你希望我娶你?”

    “你不娶我的话,将来会不会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