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失忆后死对头人设崩了 > 第31章 “想不想摸?”风临渊……
    风临渊没有回答花羡鱼的问题。他审视着自己的内心, 惊觉自己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他的态度在花羡鱼意料之中。

    花羡鱼虽然失去记忆,在腥风血雨的摸爬滚里,早已养出敏锐的嗅觉。这个男人高高在上, 掌握着别人的生杀大权,掠夺和独断,早已刻在他的骨子里。

    他只是善于压抑和伪装。最可怕之处,他在她面前, 连伪装都不屑。

    风临渊唤道:“菩提。”

    守在殿门外的菩提走进来:“龙君。”

    “取木傀儡。”

    “是。”

    片刻后,菩提就领着木傀儡走进凌华殿。

    木傀儡是用木头雕出来的傀儡人, 点通它的七窍, 就与人没什么两样,区别是人有七情六欲,会思考,而木傀儡没有心,只会模仿人的动作。

    花羡鱼眨着眼睛,不明白他的用意。

    菩提走上前, 把麻将的玩法同木傀儡复述了一遍。

    “可记住了?”菩提问。

    木傀儡机械地点头:“记住了。”

    二人把莲池畔带回来的麻将摆上桌, 花羡鱼这会儿其实已经没了什么兴致,风临渊颇为感兴趣,拨弄着竹片:“菩提, 明日用羊脂白玉重新做一副给阿虞玩。”

    花羡鱼闻言,立即从淡淡的沮丧情绪中回神。

    “可有赌注?”

    花羡鱼从储物袋里取出上回没有用完的仙酿:“便用这个做赌注。”

    这酒极烈, 她撑不过一杯, 但她信心满满, 自觉赢过风临渊这个初学者是没问题的。

    风临渊却是对菩提:“去取几坛青梅酒。”

    “不要看我。”花羡鱼不乐意了。

    菩提道:“阿虞主人莫要轻视这青梅酒,这青梅酒是龙君平日里的珍藏,用的是仙山上五百年才结一次的梅子, 是难得一见的灵酒,饮下能助益修行。”

    “那行,我同你一起去。”花羡鱼。

    风临渊在凌华殿下挖了个酒窖,酒窖中藏了不少美酒,甫一踏进,酒香弥漫。花羡鱼趁着帮菩提搬酒时,偷偷往青梅酒里倒入她带来的仙酿,然后把加料的酒倒在风临渊面前的玉盏中。

    “来来来,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赌神。”花羡鱼卷起袖子,脸颊透出兴奋的红晕,“规则很简单,点炮就喝酒。”

    四人搓起麻将来。第一轮,花羡鱼喝了两杯,风临渊举起酒盏,饮下七杯。四轮后,花羡鱼明显有些头重脚轻,手里摸着一张七筒透出重影。

    “奇怪。”花羡鱼咕哝着。她不敢号称海量,但也不是三杯就倒的体质,怎么这么快就晕了?花羡鱼晃着脑袋,把七筒放回去,摸出一张八条了出去。

    “胡。”木傀儡道。

    “嘿,你敢。”花羡鱼握起拳头,作势要抢回自己的牌,斜侧一道微凉的目光睇过来,她立时松开拳头,亲切地拍拍木傀儡的肩膀,“没想到木头做的玩意还挺机灵,不愧是龙君出品。”

    风临渊唇角牵出笑意。

    菩提尽职尽责地为花羡鱼满上一盏:“阿虞主人,请。”

    “喝就喝,怕什么。”花羡鱼一口闷。

    这酒下肚后,花羡鱼更晕了,眼前的七筒又多了一道影子。对面的风临渊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不禁让花羡鱼怀疑,她是不是搞错了,敢情她自己喝的才是加料的。

    情况不太妙。

    花羡鱼的目光不断在自己和风临渊的杯盏上轮换。

    “龙君,夜深了。”了一圈后,菩提适时提醒道。无垢峰有熄灯的规矩,今夜他们已经违反了规矩。

    花羡鱼如获大赦,掩嘴着哈欠:“刚好,我也困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她不等风临渊开口,把麻将都装回自己的储物袋里,起身就走,走几步,想起一件事,回头对菩提:“那个,羊脂玉的,回头别忘了。”

    *

    这青梅酒喝着爽口,后劲大,花羡鱼晕乎乎地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时辰,翻来覆去睡不着,胸口堵着团棉花似的,闷闷的。

    她索性披衣起床,去屋外吹吹风。

    月朗星稀,荷风摇曳。花羡鱼提着盏灯,穿过九曲木桥。银盘似的明月浮在水中央,几条火红色的鲤鱼游弋,晃碎了月光。

    花羡鱼在池边坐下,玩心大起,身体前倾,伸手去捉鱼尾巴。

    一条胳膊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身,把她捞回自己的怀里。

    花羡鱼的指尖只来得及在水面上划了一下,圈圈涟漪荡开,鲤鱼惊得钻回荷叶底下,不见了踪影。她睁着迷蒙的醉眼,对上风临渊的目光,拳头锤了他一下,不满道:“你吓跑我的鱼了。”

    “赔你一条,好不好?”风临渊莞尔一笑,衣摆下方的两条腿,化作巨大的龙尾,将花羡鱼圈在怀里。

    冰冷坚硬的龙鳞规则的排列着,镀着银色的月光,华光流转,璀璨夺目。

    花羡鱼一时看得有些呆住。

    “想不想摸?”风临渊问。

    花羡鱼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风临渊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龙尾上。花羡鱼好奇地拿指腹轻轻蹭着鳞片,冰冰凉凉的,圆润光滑。

    “好不好摸?”风临渊看着她痴迷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

    花羡鱼这会儿终于察觉出风临渊的不对劲来。

    风临渊呼吸间透出几分梅子的香气,白皙的肌肤里隐约泛着潮红,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氤氲着江南的烟雨,迷离而又温柔的眸光,静静地注视着她。

    花羡鱼难以抗拒这样的眼神,不自觉移开目光:“你醉了。”

    “嗯。”他压低的声线像是夏夜里海妖的歌声,撩拨着花羡鱼的耳朵。

    “我就嘛,酒怎么会有问题。”花羡鱼找到症结所在,恍然大悟,“是你有问题。”

    “阿虞为何如此执着灌醉我?”

    “因为……因为……”花羡鱼顺着他的力道,倒在他的怀里,脑袋抵着他的肩膀,双眸里水光盈盈,声如蚊蚋,“把你灌醉我就可以……”

    可以盗取契书。

    花羡鱼咬住舌尖,险些把心里话脱口而出。都怪这酒,令她难以自控。

    “可以什么?”

    “可以为所欲为了。”花羡鱼红着脸了个酒嗝。

    “原来如此。”风临渊无奈地看着怀里的酒鬼,他受那酒影响,微露醉意,情潮涌动,心口发热,身不由己。

    而花羡鱼比他醉得更厉害。

    酒劲上来后,花羡鱼头昏脑涨,不辨东西。她使劲眯着眼睛:“你别晃,晃得我头晕。”

    “你还没告诉我,想对我做什么?”

    “我……”花羡鱼认真看了他几眼,“等等,这位兄台,我觉得你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算了,不用计较这些细枝末节,相逢即是缘,今天这酒喝得尽兴,不如我们结为异性兄弟,从今往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大哥罩着你!”

    风临渊:???

    花羡鱼已拉着他开始拜把子:“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风临渊哭笑不得。

    “夫妻对拜。”花羡鱼直起身子,冲他拜下去,脑门磕上他的头。

    她惊呼着往后栽倒,多亏风临渊及时搂住她。她抱着他的脖子,与他咫尺相对,呼出的气息与他怀里的冷香交融。

    风临渊眼底似有春潮涌动,低声:“拜把子不行,拜天地可以。”

    花羡鱼歪着脑袋,嘿嘿一笑。

    “阿虞,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风临渊话音刚落,柔软的唇堵上他的嘴,把他的话尽数堵在喉咙里。

    花羡鱼已取下指尖的戒指,沁着香气的女儿身融在他的怀中,花瓣似的唇贴着他的唇,舌尖探出,轻轻刮了下他的唇角,而后,跟受惊的兔子似的,迅速离开他的唇。

    “阿虞,你……”

    “我怎么?”她对着他露出狡黠的笑。

    风临渊这些日子以来刻意压制的情念,此刻忽如星火燎原,熊熊燃烧起来。在她试图逃离自己的怀抱时,宽厚的手掌钳制住她的腰身。

    花羡鱼挣了挣,没能逃脱。她无措地微微睁大了眼眸,露出鹿似的眼神。平日里的她有无数鬼主意,醉酒状态下的她却是单纯无害,任人宰割。

    “想往哪里跑?”他掌下的力道渐渐收紧,嗓音干哑。

    月色蛊惑着他,美色亦蛊惑着他。

    “不跑了,不跑了,你松开我。”花羡鱼腰身敏感,被他这样捏着,经不住,呵呵直笑,软着声音求饶。

    她的双唇翕动,齿颊张合,一截粉嫩的舌头若隐若现,唇瓣泛着嫣红的色泽,仿佛被胭脂细细涂抹过。

    想起方才的触感,风临渊眸色微深,心口的那抹炙热,好似灼灼烈焰,喷发出滚烫的岩浆。

    他抬腕按住了心口。

    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了。

    这些年来,他如行尸走肉般穿梭世间,与那亲手雕刻出来的木傀儡无异。

    这就是心动吗?

    可是,没有了心的人,也会心动吗?

    刹那间,思绪如挣脱桎梏的蝴蝶,振翅飞向遥远的时空。少年亲手剜下自己的心,双手奉给腰悬善恶双剑的师尊。

    “交付龙心,意味着将终生受制于人,你当真不悔?”那人问道。

    “不悔。”

    “好,为师还要你发下三道魂誓,方能离开这玄冰境。第一,只取龙骨,不许牵连无辜;第二,接任掌教,镇守神剑宗;第三,坚守道心,永不入魔。”

    “弟子愿遵师尊之令。”白衣少年双膝一屈,朝着师尊深深跪拜。

    从此,弃此心,困此身。

    花羡鱼伏在风临渊怀中,双眸微合,呼吸绵长,已不知不觉睡着了。风临渊收回神思,将龙尾变回双腿,抱着她起身。

    他一动,花羡鱼就警觉地睁开了眼睛,看是他,似乎松口气,迷迷糊糊半合着眼睛,轻声:“我头晕。”

    “给你煮醒酒汤。”

    “不要,不要。”她连番摇头,“不好喝。”

    “下次不许再喝酒。”风临渊踢开屋门,把她搁在床上,拿枕头枕在她的脑后。

    他欲起身给她倒杯水,被她扯住袖摆。他回头,见她闭着双目,皱着眉头道:“神剑宗十二峰上下真的连只母蚊子都没有吗?”

    风临渊不解其意。

    “我脑门上怎么有只蚊子嗡嗡叫个不停。”她抬手试图赶着眼前的“蚊子”,鼻音哼哼学着蚊子叫,“会这样叫的,都是母蚊子。”

    风临渊:“……”

    “还难受吗?”风临渊问。

    “不了。”

    风临渊一只手抚上花羡鱼的肚子,花羡鱼赶忙压住他的手。

    风临渊知道每次修补龙丹,都会令花羡鱼很难受。他哑着嗓音:“阿虞,一个月后,我们圆房。”

    “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见花羡鱼不话,他补充一句,“你可以要求我娶你。”

    “你可以追求我吗?”花羡鱼睁开双目,杏眼里波光闪烁,“我要你像别的男子追求女子那样,追求我。”

    “如果这是你所求。”风临渊神色微敛,“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