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失忆后死对头人设崩了 > 第62章 “这么做有点缺德吧?”……
    风临渊甩干指尖水珠, 慢吞吞地起身,踏着地上的残红离去。

    喜欢花羡鱼这件事是真的,毋庸怀疑, 至于其他事,还需要好好调查。

    花羡鱼这几日忙得不见人影,听梓月,大多时候都在炼丹房里, 好像在研制一种新药。

    风临渊朝着炼丹房走去。

    炼丹房内空无一人,连门都没有锁。

    风临渊踏进内室。

    光线暗淡, 烛火未燃。房间中央有个巨大的炉子, 炉壁冷冰冰的,可见许久已没有使用了。四周墙壁摆着木柜,都是炼丹所需的药材。

    风临渊走了一圈,正欲离去,身后爆出一声巨响,是墙壁上的木柜被人推开, 一团黑乎乎的人影捧着个托盘, 龙卷风似的冲了出来:“主人,成了,成了!”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 那站在炉子旁边的不是花羡鱼,而是个男人。天南星眯了下眼睛, 看清男人的长相, 震惊道:“仙、仙君你怎会在此?”

    天南星曾在风临渊的私人宝库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自然是识得风临渊的。风临渊手刃他那四个不肖弟子,可谓是间接为他报了血仇,他对这位凌华仙君, 还是很有好感的。

    “嗯。”风临渊不明情况,目光隐隐含威,只点了下脑袋,“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个啊,是主人命我炼制的一种丹药,服下可令男人如女子般怀有身孕。”

    “竟有此物?”风临渊瞳孔巨震。

    花羡鱼的脑袋瓜里,每天都在瞎折腾什么。

    “若要像主人所言的子母河河水那么神奇,真的生下个胖娃娃,那是没可能的。这药只会模拟女子孕期的反应,比如腰酸背痛,腹部隆起,孕吐频频。追根究底,还是一味毒。等到十月过后,体内毒素排尽,腹部平坦如初,即可恢复正常。”天南星抹了抹脸上的黑灰,“十个月,够主人解决眼前这些令人头痛的问题了。”

    风临渊原以为这药是花羡鱼拿来给自己用的,听到这里,恍然反应过来,不止花羡鱼奇奇怪怪,他又在奇奇怪怪想些什么。

    风临渊道:“给我一颗。”

    风临渊于天南星有恩,只一枚丹药,他还不至于吝啬。

    两日后,魔域大捷,大光明宫内设宴,迎回君少疾。风临渊身份敏感,不能出席这样的宴会,他站在殿外,沐浴着月色,拦住迎面走来的梓月。

    梓月命其他侍女先行入殿布菜。她捧着托盘,与风临渊一齐走到树下,声道:“仙君,何事?”

    “想不想为你家女君出气?”风临渊压了压眉梢。

    “仙君所指是哪一桩事?”

    “护教长老常年欺压鱼鱼,连封谁做右护法都要看他的眼色,鱼鱼才是这大光明宫的女君,他如此做,显然是没把鱼鱼放在眼里。”

    “仙君,这么和你吧,护教长老从没把女君放在眼里,您要习惯这件事。”

    风临渊:“……”

    我不想习惯,我就想为鱼鱼讨回公道。

    “仙君所的出气是什么?”梓月好奇。

    风临渊开她手里捧着的酒壶盖,扔了一粒丹丸进去:“把这壶酒端给君少疾。”

    “这么做有点缺德吧?”梓月难得良心不安起来。

    “他是蛊王之主,这点毒要不了的性命,只是让他吃个教训。”

    “我总觉得仙君您是在公报私仇。”梓月挠了挠脑袋。这个失忆后的凌华仙君,好像觉醒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属性。

    “你就当是吧。”风临渊。

    花羡鱼是这个世上除了娘亲对梓月最好的女人,当初神剑宗到山门前,花羡鱼解散大光明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送梓月走,那时梓月就发誓,这辈子只效忠女君一人。

    其实,她也很早就看不惯君少疾。

    她点点头:“我这就去为女君出气。”

    *

    这场大战以魔域大捷暂时告一段落,仙门各派撤回大本营,魔域这边君少疾也下令休养生息。

    君少疾在战场上受了伤,趁他养伤,花羡鱼秘密召见了闻柳。

    闻柳奉上一枚玉简:“女君命属下调查的事,都记录在这枚玉简里,请女君过目。”

    闻柳离开后,花羡鱼将玉简扣在眉心,读取内容。

    她命闻柳调查的是君少疾的身世。

    君少疾有龙血,当年她被银霜推下噬仙阵,是君少疾用龙血吊了她半年的命,才等到风临渊的那枚龙丹,令她起死回生。

    她怀疑君少疾和风临渊有关系。是什么关系,暂时不得而知。或许可以从他的身世入手,查到蛛丝马迹。

    君少疾的母亲叫做白薇,是神王宗的长老,传言,她曾和仙门的一名神秘男子相爱,生下一子。但后来两人不和,就分手了,那个孩子跟着白薇,改名叫白若轩。

    白薇生了孩子后,元气大伤,被人暗算,丢了性命,君少疾也因此流落大光明宫,吃尽苦头。

    没有人知道和白薇相恋的神秘男子就是萧子慕。有人,他们二人的矛盾来自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心脏,是个死胎;也有人,他们二人的矛盾来自白薇的师兄段轩,白薇的师兄段轩死后,白薇难忘旧情,终至二人决裂。

    真真假假,不得而知。

    本来这些传言都是捕风捉影,花羡鱼看来看去,也没发现君少疾和雷泽深渊里的龙族有什么关系。

    悠扬悦耳的琴声断了花羡鱼的神思,花羡鱼捏碎玉简,起身向着琴声的来源处走去。

    琴声是从石亭内传来的。

    那亭子坐落在水上,四面垂下雾霭似的鲛纱。隐约可见一道人影端坐在琴案前,背脊挺直,披发如墨。

    花羡鱼踏上九曲木桥,掀开垂帘。风临渊眉眼低垂,十指轻按琴弦,微风徐徐,湖上清波荡开。

    琴音绵绵,如昆山玉碎,凤凰啼鸣,花羡鱼不知不觉听得已入神,自他对面坐下,双手托着脸颊。

    她想起当日问心阵所设的问心幻境里,心魔环绕,遑论她们妖媚还是凶残,这个男人始终都以温柔相待,琴声渡魔。

    他一心想渡她。或许,他再渡下去,她心里坚守的那些原则就会动摇——为他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微凉的指尖抚上她的眉心,花羡鱼回神,风临渊正凝望着她,眼神澄澈,似一片明湖,荡起涟漪。

    “你怎么会弹这首曲子?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他弹的就是问心阵里度化心魔的洗心曲。

    风临渊摇头。

    “你想记起过去吗?”

    “你希望我记起吗?”

    这个难题又抛回给她,真是个狡猾的家伙。花羡鱼转移话题,伸手拨了拨他的琴弦:“你弹得真好听,教教我吧。”

    风临渊未能教上花羡鱼,他刚握住花羡鱼的手,按在琴弦上,梓月就匆匆来报:“女君,刚传来的消息,护教长老今早旧伤复发,传了医官,结果、结果……”

    “结果如何?”花羡鱼都快被她的大喘气给急死了。这厮不会旧伤复发,嗝屁了吧。那她该不该买挂鞭炮庆祝下?

    “结果被诊出身孕了!”

    “铮”的一声,花羡鱼指尖琴弦乍然断裂,崩出鲜红的血珠。风临渊赶紧握住她的手,查看伤口。

    花羡鱼被雷得灵魂出窍:“再一遍。”

    “护教长老有喜了。”

    花羡鱼这回终于听清楚了,君少疾他怀孕了,这还真是个惊天奇闻。她很快想起自己叫天南星炼出的那锅丹药,她确实动过恶整君少疾的念头,但考虑到丹药珍贵,药材都是拿她私房钱买的,要用到有用的地方,就消了这个念头。

    该不会是她对君少疾恨得咬牙切齿,真的给他下了药?

    她不记得了啊!

    花羡鱼刚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梓月的下句话立时又掀起万丈波澜:“现在整个大光明宫都在传,那孩子是女君您的。”

    “什么鬼?!”花羡鱼怒而暴起。那孩子绝对不是她的,她和君少疾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

    呸,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君少疾的肚子里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崽子。

    她冤呐。

    比窦娥还冤。

    听都在传孩子是花羡鱼的,风临渊的脸色黑了。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憋屈。

    “我这就去看看。”花羡鱼死也不能背这个黑锅。

    风临渊要跟上,她想了想,略为头痛地:“阿渊,你回去,别跟着我。君少疾看到你就暴走,他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你去了,我担心场面会失控。”

    这厢,君少疾的屋子一团乱。君少疾捂着肚子,大汗淋漓地斜靠着软垫,面沉如水,偏又无法发作,只拿一双黑黢黢的眼睛,阴沉地瞪着众人。

    换了几个医官,诊断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护教长老会腹痛不已,是动了胎气。

    此话一出,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君少疾咬着牙,气喘吁吁地:“蠢不可及的东西,连这点把戏都看不出来,本座平时真是白养你们这些废物了。滚,都给我滚!”

    医官和侍候的婢女厮,都屁滚尿流地滚了出去。

    “师父、师父!”青鸾捂着肚子,在婢女的搀扶下,痛哭流涕地走了进来,扑到君少疾的床前,“师父,我们是真的有了吗?可我们是男人,怎么会生孩子?”

    他的腹部隆得比君少疾的还大,痛得已是满脸扭曲,眼泪鼻涕一起掉下来。

    “弟子还是童子身,怎么会有孩子!”青鸾死也想不通。他没有蛊王,亦不通医术,那些给他诊断的大夫,一口咬定他就是动了胎气,他死活不信,又由不得他不信。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家伙,往我的肚子里塞孩子,痛死我了,我不要生孩子,他妈的我是男人!男人生孩子,丢脸死了!”

    “你给我闭嘴。”君少疾忍无可忍地喝止青鸾。他从前怎么没看出来,青鸾这么蠢。

    “出去。”这句话是对扶着青鸾进来的婢女的。

    待其他人都退出去,君少疾喘了口气,痛楚稍稍缓解,问道:“你真的不知道是谁算计了我们?”

    “谁有这样的本事?”

    “你近日是不是得罪了人?”君少疾冷笑。

    “我……”青鸾苦思冥想,灵光乍现,“难道是他?”

    他把骗风临渊一事如实告知,君少疾扬袖,“啪”地一巴掌,将他掀翻在地,怒气冲冲地骂道:“你这个蠢笨如猪的脑子,也敢去算计他?谁给你的狗胆子,敢瞒着本座自作聪明?”

    青鸾被这一点拨,顿时明白过来,这是着了风临渊的套。他抹着眼泪,重新爬回君少疾身边:“师父,您救救我,我不想生孩子。”

    他拽着君少疾的袖子,这一拽,露出君少疾满是伤痕的手臂。那伤不是刀伤剑伤等利器所伤,也不是法术灵力所伤,而是由内向外的腐烂,皮肉脱落了好几块。

    “师父,您这是?”青鸾惊得不出话。

    君少疾挥开他,放下袖管,遮住伤口。他两次掉下噬仙阵,骨肉寸寸剥离,身体损伤严重,先前用药和修为压着,这次受伤没能压制住,旧伤复发,就成了这副模样。

    “这具身体快不能用了。”他低声喃喃。

    “师父难道想要的是风临渊的身体?”青鸾联系先前君少疾所言,愚钝的脑子终于拐过弯来,明白君少疾留着风临渊的真正用意。

    “要想夺得那副身体,需先修夺舍秘法。”青鸾直起身体,俯身跪拜,“请师父为我解除目前的困境,我愿肝脑涂地,为师父寻得秘法。”

    青鸾原是大光明宫分坛的弟子,空有资质,没有背景,处处遭人压,郁郁不得志,又因自身柔媚的相貌,险些遭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上位者糟蹋。是君少疾将他提拔上来,破格收为弟子,处处点拨,他能有现在的地位,君少疾功不可没,对他来,君少疾恩同再造。

    君少疾阖起眼眸,没有话。

    院外,花羡鱼站着不动。紧随她左右的梓月不解:“女君为何不进去?”

    “我先笑一笑,等我笑够了,再进去。”花羡鱼捂住肚子,笑得花枝乱颤,“我怕我不先笑够,待会没忍住,惹得三八恼羞成怒,把他气流产了,那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