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失忆后死对头人设崩了 > 第64章 “失忆前的我,和失忆后……
    风临渊做了把新的桐木琴, 去寻花羡鱼。半道上,几个婢女站在花树底下嗑着瓜子聊天:“真惨,才来三天就闯了大祸, 听被丢出去的时候,哭得妆都花了。”

    “谁让这个狐媚子自作聪明,那不是找死吗!多亏了女君脾气好,没有跟他计较。”

    “女君当时脸都黑了, 就差祭出魔刀鬼祭了。”

    风临渊上前询问:“请问几位姑娘,的是何人?”

    婢女们见是他, 都停下嗑瓜子, 恭恭敬敬向他行礼。现在风临渊是女君跟前的红人,保不齐日后能做女君的夫君。

    “我们的是妄想勾引女君的妖精,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以为女君喜欢猫,扮得花枝招展,抱着只花猫去堵女君, 惹得女君雷霆震怒, 下令将他连人带猫一起扔出了大光明宫。”其中一人将原委细细来。

    风临渊笑了:“原来如此。”

    “仙君您可千万别学那个蠢货。大光明宫已经很久没有养猫了,好像是七年前,女君的猫死在了血池的池底, 从那之后,护教长老就下令, 大光明宫一根猫毛都不许见到。”

    先前大光明宫都在传风临渊是被强行掳回来的, 后来又传出风临渊根本不是被女君劫回来的, 而是他爱慕女君,宁愿舍了仙君的身份,也要留在大光明宫侍奉女君左右。

    几位婢女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 向往一往无前的爱情,都对他此举感动有加,因此对他极为友好,多提点了几句。

    “还有糖葫芦、虫子,都不能让女君见到。仙君,加油哦,我们都支持您,祝您和女君有情人终成眷属。”

    “多谢几位姑娘提点。”风临渊道完谢,向她们告辞。

    暮色渐沉,斜阳西垂,池中倒映着一抹橘色的光晕,花羡鱼的身影就融在那抹光晕里,随着波光晃动。

    她怀中抱着两套衣裳,一件黑的,一件白的,嘱咐梓月:“黑的是君少疾的,白的是风临渊的,别弄错。”

    梓月冲她身后努努嘴,嬉笑道:“看来不用我多跑一趟了。”

    风临渊抱着琴,迎着落日走来,光晕刚好勾勒出他扬起的衣角。

    花羡鱼走向风临渊:“你来了刚好,我叫人给你做了新衣裳。”

    风临渊:“我给你做了把琴。”

    花羡鱼不会弹琴,君少疾认为琴是乐修玩的东西,他们修来无用。其实花羡鱼挺喜欢琴的,她抱起琴,掂了掂:“是你亲手做的吗?”

    “嗯,我教你弹。”

    “走,现在就教我。”

    花羡鱼把琴塞回风临渊怀里,高高兴兴地拉着他走。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花羡鱼的寝宫内。少年容貌绮丽,撩起黑发,擦了擦额上的薄汗,趁着无人,从袖中取出一包药粉,抖进茶壶里。

    那个被赶出去的蠢货,活该啊。妄想用一只猫攫取女君芳心,笑死人了。还是他聪明,花了大价钱,从万毒门搞来一味春情散,等女君喝下后,还不是任他采撷。

    他是合欢宗的男修,早就对这位女君有所耳闻,从前大家都她长得奇丑无比,他没兴趣。前些日子,无意间得了一幅女君的画像,目睹了她的真容,当即身子就酥了半边,暗暗发誓要得到这位女君。正巧大光明宫为女君挑选君侍,他凭着漂亮的相貌和妖娆的身段,成功的混了进来。

    他咂咂嘴,要是这位女君身子和她的脸蛋一样销魂的话,就把她劫回合欢宗。这样一想,有些口干舌燥,偏茶壶里被下了药,他四处张望,锁定一盘灵果。

    少年靠着桌子咔吱咔吱咬着果子,没有注意到一只人参从垂着桌布的桌底悄悄爬到桌子上,抡起被下药的茶壶,用力砸向他的脑袋。

    他被砸得往前一扑,撞得搁在木架子上的琉璃灯晃了两下,轰地坠在脚下,碎了一地。

    “你是何人!”梓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到屋内有个人,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我……”黄粱摸了摸后脑勺,摸到一手的血,懵了,“有人我。”

    “胡,这里只有你一个人,谁你。你偷偷摸摸,是不是想偷东西?”梓月进屋,捡起地上的人参,塞进柜子里,又见地上都是碎玻璃,柳眉倒竖,“你完了,这是女君最喜欢的灯。来人,给我把他抓起来,等候发落。”

    花羡鱼回来时,梓月已叫人扫干净屋子,重新从宝库里取了琉璃灯。她向花羡鱼起黄粱捣乱的事,末了,道:“女君,请问此人该如何处置?”

    “让他赔,赔不起就蹲一辈子大牢,不管吃喝的那种。”花羡鱼收到风临渊的琴,心情好,搁在往日,肯定先叫人把他吊起来狠抽一顿。

    发走梓月,花羡鱼兴冲冲拿出自己收藏的琴谱:“这些都是我珍藏的宝贝,便宜你了。快快,教给我。”

    都是些寻常的琴谱,凡入门的都会学,偏她藏着当个宝贝。风临渊眼睛里都是宠溺,没有点破,笑着答应。

    二人燃一炉熏香,坐在窗畔。

    神剑宗也是不教琴的,风临渊学琴是为凝神静心,压制躁动的血脉。风临渊先给她讲些基础理论。

    菩提心翼翼开锦盒,钻了出来,对着风临渊使了个眼色,溜之大吉。

    直到半夜风临渊姗姗归来,菩提熬了大半宿没睡,顶着一对黑眼圈碎碎念:“龙君,这是最后一次!菩提下次绝对不会帮您做这样的事了。您是堂堂神龙,屈尊在此做个男宠就罢了,每日还要斗这些涂脂抹粉的妖精,像什么话!龙主要是知道您干的这些荒唐事,都要气活了。”

    风临渊置若罔闻,拿起一枚玉简,扣在眉心。

    菩提话音一顿,不由高兴起来:“龙君您想通了?”

    这玉简是菩提回雷泽深渊偷偷运出来的,里面录入的都是龙族的功法,以风临渊的聪明才智,就算修为被锁住,只要修习这上面的功法,逼出锁灵钉、解开封魂咒,是轻而易举的事。

    *

    “大人,这是女君派人送来的。她,您先试着,不合身,她再叫人改一改。”婢女捧着托盘,跪在君少疾身后,恭声道。

    衣服是梓月送过来的,梓月还,这是花羡鱼给君少疾赔罪的礼物。

    青鸾拿起衣衫,抖开:“一件普通衣裳,连自洁的功能都没有,女君可真是会省钱。”

    “拿来。”

    青鸾这才惊觉君少疾瞪着自己,眼神可怕,赶忙双手将衣服奉上。君少疾抬手一划,身上的衣裳瞬间就换成了花羡鱼送来的这件男装。

    他抬抬胳膊,理理袖口,侍女极有眼色地捧来镜子。

    君少疾转身问青鸾:“如何?”

    青鸾憋半天,夸道:“尺寸很合身。”

    君少疾展颜,自言自语了一句:“她竟记得我的尺寸。”

    师父您这也太好收买了吧!您不记得是女君害得我们挺了三天的大肚子吗!青鸾想起那夜夜做噩梦生孩子的三天,肚子又开始疼了。

    “女君在做什么?”君少疾问。

    “听在跟着风临渊学琴。哼,风临渊那厮倒是会装风雅,据,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把女君迷得团团转。”

    “学琴?”这倒是提醒了君少疾。大概是花羡鱼刚来大光明宫的时候,曾拽着宫里的琴师,要跟着他们学琴。

    君少疾拥有的一切都是一步步踏着尸山血海杀出来的,崇尚杀戮,对这些和风雅有关的东西自来轻视,拒绝了花羡鱼的请求。他至今记得花羡鱼失落的眼神。

    “青鸾,取琴。”君少疾突然道。

    青鸾以为自己听错:“师父,您要琴做什么,您又不会弹。”

    君少疾冷冷看着他。青鸾汗毛倒竖:“我这就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君少疾怒而摔琴:“弹这玩意,还不如弹棉花。”

    青鸾捡起琴:“师父您错了,棉花可比这玩意好弹多了。”

    “你弹过?”

    “我见过。实话,弹棉花只是要钱,不像师父弹琴,要命。”后面的声音越来越。

    君少疾:“……”真的有这么难听?

    君少疾这大半生中都在腥风血雨中度过,从不知风雅为何,他杀的琴修,倒是比他摸过的琴多。

    “阿鱼喜欢会弹琴的?”君少疾招招手,问青鸾要回了琴,抚摸断裂的琴身,若有所思,“看来,光得到那副皮囊没有用,还需要学会弹琴。”

    他抬眸问:“你刚才,风临渊都会些什么?”

    “琴棋书画,都会。”

    只会认字的君少疾,眼前黑了一黑。

    *

    两枚锁灵钉裹着粘稠的血液,刺破皮肉,被震了出来,腕间两个血红色的窟窿,淙淙冒着血。

    瘫倒在地上大汗淋漓的菩提,挣扎着爬起来,取来药箱,为风临渊止血包扎。

    风临渊披散着头发,脸色雪白,浑身已经湿透。

    他们两个合力逼出这两枚锁灵钉,耗费大量元气,接近虚脱。

    “恭喜龙君拔除锁灵钉。”菩提抖着手,把药粉撒在锁灵钉留下的伤口上。锁灵钉入体,造成的痛苦远比这两道伤口厉害,它不由撇嘴,“女君真是狠心,当初她落到您手上,您待她可是温柔至极,她倒好,让您吃这样的苦头。”

    风临渊蹙眉,喝止了菩提:“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她的坏话。”

    “不就不,谁让她是您的心肝宝贝儿。”

    风临渊阖上双目,丹田逐渐被丰盈的灵气填充,四肢百骸暖流淌过,浑身瞬间充满力量。

    他试着调动沉寂已久的灵力。

    菩提生了会闷气,不气了,凑过来,感受到空气里灵力的波动,高兴地道:“龙君,您恢复了,现在您可以自行解开封魂咒了。”

    风临渊收回灵力,睁开双目:“菩提,我若忆起从前,会做什么?”

    菩提甩了甩根须,纠结道:“以我对龙君的了解,龙君您会回神剑宗,率领各大仙门,逼退魔域大军。”

    “失忆前的我,和失忆后的我,哪个更爱鱼鱼?”

    “……当然是失忆前的龙君。”

    “菩提,你犹豫了。”风临渊目光如炬,起身,向外走去。

    菩提跟在身后:“龙君您做什么?您还解不解封魂咒了?”

    屋外明月硕大如银盆,静悄悄悬在漆黑的夜空,风临渊孤身立在月光里,遥望着千山万壑。

    “菩提,我不想解封魂咒了。”他的声音轻飘飘的,融在月色里,像一句梦呓。

    菩提大惊:“龙君,您有三道魂誓加身,千万不可入魔。”

    “谁我要入魔了?”

    “可您……”

    “只要能陪着鱼鱼,这样也挺好的,不是么?”风临渊叹息,“若真如你所言,我身上背负的太多了,母亲的血海深仇,龙族的振兴大业,天下苍生的安危,我要做好,难免会伤及鱼鱼。”

    “龙君,您在害怕?”菩提醍醐灌顶,终于弄明白风临渊的顾虑。他是在怕恢复记忆后的自己,会为所背负的,牺牲掉花羡鱼。

    这毕竟是名门正派惯做的事。

    “龙君,您听我,您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您真是太高估自己了,您没这样大公无私,您知不知道以前女君都管您叫伪君子……”菩提还没解释清楚,就见风临渊皱了下眉头,身影一晃,衣摆在夜风里划了个优美的弧度,消失在月色里。

    “诶,龙君,您等等我。”菩提抬脚追上,它都怀疑龙君不解封魂咒是为了给自己个借口放飞自我,它可瞧见了,他斗那些男妖精斗得可开心了。龙君,沉迷这些把戏是没有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