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男配重生守则 > 第135章 锦鲤文中的秀才
    捧着这本医药书, 尹素云心中有着不出的滋味。

    她能感觉到祝家少爷对她并无好感,虽然不知缘由,但她隐隐猜到与那块玉坠有关。

    不定是祝文乐发现那块玉坠的诡异之处了, 只是没有出来。他要是出来了,祝家不会放过她的。

    就算祝文乐没有发觉,但面对一个只有儿时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祝家少爷还能这样帮助,这般心性, 难怪他会是大气运之人。

    惭愧、感激、愧疚等等心绪一一涌上心头,她帮不了什么忙, 但她知道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她会日日祈祷:祝家少爷心想事成, 平安无忧。

    尹素云将医药书拿到吴大夫的医馆里,算在那里学习。

    吴大夫就是那位收购她药材,和她里应外合截下卖药钱的大夫,还会指点她去哪里采药的人。

    三哥的病花了她大半积蓄,吴大夫见她家这般情形, 便让她来医馆做学徒还债了,实际上不过是一个让她脱离出来的借口罢了。

    家里人自然不许, 但又不想给钱,只能默认。

    尹家老三尹具奇见尹家人的种种行为, 心冷了大半,一言不发。

    不过在知道妹妹的事情后, 起精神,四处寻找干活的地方, 想早点赚到钱, 把自己的医药给了, 好让自己的妹妹出来。

    好几次尹素云想告诉三哥真相,被周清元和吴大夫劝回去了,这次事情能激起她哥哥的心气,让尹家三哥从科举那个无底洞脱离出来。

    这件事情,也让周清元涨了见识,他知道农家要供出一个读书人不容易。

    但是这样压榨家里其他人,明明有钱,却因为另一个孩子科举,连医药钱都不出,直接让孩子等死的,他头一回见。

    回想六岁时严师兄的话,还有汪师兄当时的算,周清元才体会到尹具才的心狠,怪不得汪师兄会慢慢远离尹具才,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汪师兄体恤家里人的不易,想尽办法减轻家里的负担,而尹具才却把家里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这样想来,幸好当时严师兄点醒了尹家妹妹,不然,想到前些日子看到的尹家姐姐,真的是为尹具才牺牲了一切。

    尹素云也明白过来,帮着三哥在县里找活,没想到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店伙计的活干,是县里的汉和酒楼。

    当初知道识字用处大后,她还教哥哥姐姐们识字,可惜只有三哥愿意跟她学,现在能认得一些常用字。

    也是因为识字,汉和酒楼的掌柜很快就同意了,只是年纪太,只能干些杂的活计,工钱低。

    如此兄妹两在县里安顿下来,尹家的人知道这事后,还想让尹具奇把工钱交出来,只是尹具奇的很清楚,他想先还了医馆的钱,还完以后再给家里钱。

    尹家人自然不满意,但事已至此,他们也没办法。这老三的运气倒好,竟然能找到县里的伙计。

    察觉到识字的好处,尹素云和尹具奇两人算多看两本书。看着这本医书,而且自己正好在医馆,尹素云开始留心各种药材和大夫开的方子。

    察觉到这姑娘的意图,吴大夫也没管,她本来就是学徒,而且在医道上还有几分天赋,学些粗略的医术,也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至于这合不合乎规矩,人都快活不下去了,还能在乎规矩?吴大夫是个开明的老头,在他眼里,学医与天分有关与环境有关,但与男女无关。

    二月来临,祝文乐就要考试了,县试要考三场,一日一场,不能带食物,连水都有定量。

    早上吃饱些,中午不吃饿不死,既然这样,那就都不要带了,杜绝利用食物作弊的渠道。

    祝文乐起床后,跟神情紧张的家人对比,他显得十分淡定。

    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火速被祝父包送上牛车,至于儿子想走去考场,他不听。

    和周清元、孙纬会和后,祝文乐就跟父亲和陈伯告别,排队等候入场。

    “文乐、清元,我现在心有点慌。”孙纬看着考场,腿不停地抖动着,怎么都停不下来。

    “孙师兄,昨日可是你的,自己自进出县衙,都是熟人,不会紧张的。”祝文乐加重了师兄二字,当初就是这人,在知道自己比他大两个月后,硬是要当他的师兄,如今这句师兄正好给他。

    周清元对这两位的恩怨情仇敬谢不敏,道:“虽然姚知县喜欢策论做得好的,但只要墨义帖经不出大错,策论平平也是能过的。”

    “清元弟弟,你这还不如不安慰我呢!”孙纬就是那个策论平平的。

    “来都来了,你名也报好了,由不得你临阵退缩。”

    在天大亮的时候,就轮到他们三人了。

    前面一排人盯着他们的样貌,为他们担保的秀才站出来,签下名字,保证人名和人能对得起来,在几人的卷宗上签下姓名。

    若是他们谁出现舞弊、顶替之事,为他们担保的秀才也要连坐,仕途就此断绝。

    因为这样的风险,秀才们很少敢替不认识的学子担保,这位秀才是他们的师兄,同在周举人私塾读书,了解几人的为人,这才愿意出来担保。

    第一关过后,三人分开,检查随身衣物。

    祝文乐跟着两个吏来到一间半开的棚子下,这样的棚子有一排,学子们能互相看到附近棚子里学子和吏的行为。

    外面还有一队人看守,杜绝学子贿赂吏,躲过检查。

    将自己的衣衫一件件脱下,他的衣裳都是单件的,就算是皮毛,也只有一层,毛也被剃的薄薄的,方便人检查。

    身穿单衣的祝文乐不可避免想起前世,那时候自己硬撑完三场考试,病了十来天。二月虽然是初春,但这天气,稍微文弱点的学子根本受不了冻。

    见祝文乐衣裳多,周围一些空出手来的吏也帮着一起检查,然后再让他进去。

    两边都松了口气,总算检查完了。

    走进考场,祝文乐找到自己的号房,环境还算不错,上面的瓦片铺的齐整,看来县衙每年都有维护。

    庆朝的省、府、县有等级之分,朝廷会按人口分级,重视程度不一,官员品级也有高下。

    县有八级,最低下县,最高的则是位于京城辖下的赤县。

    岑竹县是第四等的紧县,有从六品知县,从七品县丞、主簿和县尉。

    因为税收不错,岑竹县有自己的考场,再加上姚知县重视,这两年常常修缮,一般的上县紧县虽然也有县试考场,但就不像岑竹县那般好了。

    这话,周举人对他们过几遍。

    也是这般,才能看出岑竹县的学子多,县试更是激烈,层层对比,县里学子的学问也比其它县要好。

    按照自己的习惯,祝文乐先把桌面收拾整齐。至于扫号房什么的,他能把碳烧好,就不错了。

    哄着手,祝文乐微微抿了几口水,他不敢多喝,尽量减少去厕房的次数。

    第一场只是墨义,最为简单,其实如果不检查的那么仔细的话,县试是不用考三天的。

    但检查花费了太多时间,无奈之下只能延长考试的时间了。

    这三场考试,祝文乐写的很顺手,虽然前世县试的记忆忘了,但今生他看的书更多,写策论更有底气。

    考完后,祝文乐难得能睡的久一些,之后几天被灌下去不少药膳,在吴大夫点头后,他才得到解脱。

    然后潜心准备府试,当然习武也不能拉下,这次他县试考完后未生病,体魄增强占了一大因素。

    周举人看过几人文章,大多是稳的,就连尹具才,前面考过那么多次,凭借墨义、帖经两项,也能过。

    二月中旬县试成绩出来了,岑竹县也就这几个人,能不能过都是有数的,有特别是有真才实学的那几个,看的不是能不能过,而是第几名罢了。

    看着上面的名次,祝文乐喜悦之余有些羞耻,他自己是老黄瓜刷嫩漆,就算成为头名,也觉得胜之不武。

    不过看到那个年逾四十的第二名,他淡定了,至少他两世相加,也不过二十又九,正正经经读四书五经不过十年,也还行?!

    只是他表现出来的喜悦还不如旁边两个人呢,那样子,跟他们自己中了头名似的。

    府试在四月,三月初,祝文乐他们就乘船前往岑竹县府城怀禹府。

    祝文乐的三舅舅就在府城做生意,所以他没去住酒楼,而是直接被三舅舅接走了,连带着同行的孙纬和周清元。

    “看看,这是舅舅特意为你买的院子,环境幽静,最适合读书了,当时还有人要跟舅舅抢呢,结果都没抢过我。”

    郑业带着自己外甥还有两个外甥好友看院子,本来他是想让外甥住在自己家的,但是家里人来人往的,而且还都是商人,就安置了一座院子。

    以后就算外甥不住了,租给来参加府试的读书人也有得赚,而且听姐姐外甥的学业不错,要是考的名次高一点,那租金就高了。

    “三舅舅,这样太破费了。”虽然知道三舅舅的算盘,但祝文乐知道舅舅买这个院子的目的,还是因为自己。

    周清元和孙纬连连点头,可不是嘛,他们受之有愧啊。

    想给钱,结果没给出去的两人心里有点不踏实。

    “没事,你学问好,你的好友肯定也不会差,到时候,你们三个都榜上有名,舅舅不会亏的。”

    郑业是商人,知道能看出两个后生的勉强,又:“你们也不必太过负担,要担心也是乐担心,这院子是给他办的。要是你们真觉过意不去……”

    “那这样,就看你们的名次,要是中了,这钱我也不收你们,要是没中,那下次来还是得住我这,旺旺这屋子的文气,只是那时,我就要收房租了。”

    祝文乐面无表情地看着三舅舅胡扯。

    而另外两个还真被通了,表情安心了不少,而且眼神坚定,看来是真的很想把这屋子带旺!

    “郑舅舅放心,我们一定会让这院子更值钱的。”

    “那就好,这院子配了厨娘,是我家里惯用的,信得过。”为了自家外甥的身子,郑业花了不少心思在这院子上。

    “舅舅,这样已经很好了,你忙了这么久,先休息会儿吧。”祝文乐看三舅舅还要往下走,连忙拉住他。

    前世因为那枚玉坠,舅舅们也受到了影响,虽然不伤性命,但生意却做的一般。对于妹妹(姐姐)一家的事情也生过怀疑,但查来查去,最后只能算天意弄人。

    “那好,我们先吃,其它的等你们考完再。对了,在府试前后,你们少去那些文会,那里面不安好心的人太多了。”

    “而且你们年纪都还,可不好去那些地方。”郑业想起自己听到的那些事,连忙拿过来叮嘱外甥和他的好友们。

    从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恶意的两人,满脸郑重,连连点头,祝文乐也皱眉,前世他没遇到过,但却听人起过。

    陪着少爷过来的老仆们也都点头,他们也都担心呢,自家少爷年纪,要是被人坑害了如何是好?

    这郑老爷的不错,不出门,不参加文会,才能保证安全。

    这一个月,郑业偶尔会来看看外甥,但怕扰他读书,都是来了就走,郑夫人也陪着来过两趟,主要关心他们的饮食起居。

    期间,三人携带厚礼,去了周先生的同窗好友温先生家里拜访,这次府试为他们做担保的就是这位先生。

    温先生先看了几人带来的好友书信,又考察了他们一番,见他们果然如好友所言,学问极好,为人上佳,这才放心。

    想要科考,必得有先生,不只是学问,更是因为先生身后的人脉。不然就算学问再好,考试得不到担保,也是一场空。

    当然有银子也可以,总有一些秀才举人会被金银所动。

    等几人脱下厚衣裳,穿上单衣的时候,府试就要开始了,府试的主考官是各地学政,定为三场。

    但这三场,但考的内容却多了,墨义帖经为一场,策论为一场,诗赋杂文为一场,有多少学子,倒在了这一关,终身无缘入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