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已经解剖了, 叶大师你……你确定你要看?”

    郑国璋心里惊讶,不由得确认了一遍,眼前的女孩子虽然他跟着老郭叫叶大师, 但太年轻了,比他女儿看着还, 尸体解剖后什么样子他知道, 怕她害怕, 所以才有此一问。

    叶惜媱心间一暖,轻声道:“我不怕。”

    “那我带你去吧,老郭你先坐。”

    郑国璋可是知道他这个老朋友有个毛病, 一见血就晕, 躺的比谁都快, 当年报了个医学专业,一进实验室是就躺了, 最后弃医从文找到了自己的路,他的“光荣事迹”在京大还流传着呢。

    在老郑揶揄的目光里郭尚宗不动如山, 他晕血怎么了, 大男人还不允许晕个血了。

    郑国璋带着叶惜媱走到三楼尽头的法医室, 进去之后看到一个年轻的短发女孩子端着一碗盒饭在电脑前正吃呢。

    “刘, 怎么才吃饭呢?”

    “郑局。”短发女孩子胡乱抹了一把嘴, 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柳发财的尸体我解剖完了,他生前就得了肝癌, 已经扩散的到处都是了,但肝癌的死亡症状不该是口鼻流血呀,我想不通就琢磨的错过了饭点。”

    郑国璋点了点头,“工作固然重要, 也不能年纪轻轻熬垮了身体。”

    “是!”短发女孩子脆生生的应了一句,视线看向叶惜媱,眼里一亮。

    郑国璋看向叶惜媱,对短发女孩子道:“带着位叶大师去看一下柳发财的尸体。”

    “先让这位姐姐吃饭吧,不急在这一会儿。”

    盒饭一凉吃了容易肚子疼,对于性格很好的女孩子叶惜媱总是喜欢的。

    何况眼前的姐姐还是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一张娃娃脸配上短发很可爱。

    “哦我马上吃完。”

    刘端起饭盒站在地上一顿扒,仿佛饿了许久没吃饭似的。

    “你慢点吃啊。”

    叶惜媱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郑国璋,见他脸绷的紧紧地,眼中不由闪过了一抹笑意。

    “嗯嗯。”刘放下饭盒,喝了一口水杯里的凉白开,长出了一口气,“吃饱了我们走吧。”

    二人换上医护无菌服到了隔壁的解剖室,刘担心的看向叶惜媱:“你怕吗?可能你们普通人看的时候有点害怕。”

    “我不怕的。”叶惜媱摇了下头,“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叶惜媱。”

    “我我我认识你啊,我还是你的粉丝呢。”刘点了下头,眼睛亮亮的看着叶惜媱:“我叫刘思璇。”

    昨天叶惜媱在记者采访时的那些话简直太帅了,又飒又美没错了。

    解剖台上的尸体除了头颅和四肢之外躯体被切开了,病变的肝部看着有点恐怖。

    叶惜媱只往解剖台上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她对柳发财尸体没兴趣,她找的是他的魂魄,可是解剖室里没有。

    “好了。麻烦思璇姐姐了。”

    叶惜媱率先走到门口,对眼前娃娃脸的短发女孩子生了敬佩,与死人尸体交道,还得亲手解剖,她真的很厉害。

    “不麻烦的。”

    刘思璇摆了摆手,两人脱了防护服回到了法医室里。

    “柳发财死亡的羁押室我也要看一眼。”

    “好。”郑国璋倒是没觉得她事儿多,应了一声招呼刘思璇记得吃饭之后就带着叶惜媱走了。

    “都虎父无犬女,思璇姐姐和郑局长一样,都是心有正义的好警察。”

    走廊上,技侦科的人偶尔路过和郑局长点头招呼,叶惜媱声音并不大,但让郑国璋惊讶的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

    “我没错吧?”

    叶惜媱浅笑,虽然有特通证,但她本身的能力如果不能让人信服,在以后可能的合作中会出现双方都不太开心的局面,她露这一手,算是另类的自我介绍吧。

    “我和思璇并不像,她考进警察局三年时间没人察觉异常,叶大师怎么发现的?”

    郑国璋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言行,并没有露馅儿的地方,不由好奇。

    叶惜媱莞尔,笑道:“郑局长称我一声叶大师,不管是随着郭副局也好还是顺口一也罢,总得有点真东西才能当得起人民警察这一声大师。”

    这么是算出来的?

    “叶大师好本事。”

    不知道是不是叶惜媱的错觉,她觉得郑国璋叫她的语气都认真了几分。

    到了羁押室,郑国璋开门,指了指靠墙放着的一个单独的行军床,“就在那张床上,忽然他四肢抽搐从床上掉了下来,随后开始口鼻流血,不过五分钟时间之后他蜷缩成一团就不动了。”

    柳发财撞了人,却因为车子停在路中央,路人第二天报警在警察去了之后他还昏迷在驾驶座上,因为疑点颇多又不存在酒驾,所以这个撞人案一直没结案,柳发财也一直关在羁押室里。

    叶惜媱走进去,羁押室内一丝柳发财的魂魄都没有,她似有所感,看向唯一的窗口,铝合金窗户,外面用钢筋焊死以防羁押室关押的犯人跳楼自杀。

    “来,你告诉姐姐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叶惜媱视线对着窗户,脸上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看着攀爬在窗台上的男孩儿。

    那男孩儿看着不过六七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恐龙的睡衣,一个马模样的玉坠儿垂在脖子上,坐在窗台的边沿上圆溜溜的视线往室内看。

    在郑国璋的视角里,就是一个年轻的好看的女孩子在对着窗台神经兮兮的自言自语。

    “姐姐能看到我?”

    男孩儿伸出胖手惊讶的指了指自己,一笑脸上还有两个酒窝儿。

    “对啊,我能看到你。”

    叶惜媱走近窗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他没有一丝鬼气,不惧公安局门口国徽散发的人民信仰之力和正气,也就不怕她的抚摸。

    “姐姐的手好暖。”男孩儿蹭了蹭她的手心,垂下长长的睫毛瘪了瘪嘴:“我已经死了,我记得妈妈过警察叔叔能抓坏人,我一直走到警察局里,跟警察叔叔让他跟我去抓坏人,他们听不见我的话,也看不到我。”

    胖手抹了一把眼泪,指着门口的郑国璋委屈不已:“这个伯伯睡觉的时候梦见我了,我跟他的话可是醒来他全部忘光了。”

    “那你告诉姐姐,你是怎么死的?”叶惜媱将他从窗台上抱下来,蹲下身看着他。

    “妈妈找的照顾我的阿姨是坏人,我就被绑着胳膊捂着嘴抓进了车里,车里还有五个朋友,车里很黑,我好饿,他们不给我吃的,一直到了一个大山里,他们给我们泡了泡面,解开了我们的手脚,我听见一个阿姨的声音要挖我们的心。”

    “我好害怕,我就趁着他们睡着爬上了窗台,一个朋友看到我跑‘哇’的一声哭着喊妈妈,那些人来了之后要来抓我,我就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外面好高,落地之后一阵比针还疼的感觉从我头上传来,我就睡着了。”

    男孩儿着摸了摸后脑勺,叶惜媱这才看到他后脑勺一个扁扁的凹陷,这孩子跳下去那一刻得多疼啊。

    “再次醒来之后,他们踢地上躺着的我,可是站着的我却不疼,他们看不见我,我就知道我死了,妈妈人死后会变成透明的精灵,我是精灵他们看不见我。”

    绿色的恐龙睡衣软萌萌的,他的童言童语却让叶惜媱心里一酸。

    “我走啊走啊,走了半天才走到公安局里,昨天我找遍了所有警察叔叔,可是警察叔叔也看不见我,我想让警察叔叔救那些朋友,可是他们看不见,姐姐,你告诉警察叔叔好不好。”

    男孩儿扑进叶惜媱怀里委屈的呜呜呜哭起来,“我想我妈妈,可是我出不去。”

    “好,姐姐让警察叔叔抓坏人,姐姐带你回家。”

    叶惜媱抱着他站起身,回头看向门口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郑国璋:“郑局长,昨天睡着是不是做了个梦?梦里有个男孩儿跟你话,你醒来忘记了。”

    人在睡着之后做的梦醒来可能会忘掉,但如果被人提起梦里的景象,就有可能会记起来。

    郑国璋脑海里闪过一些隐隐约约的片段,像是隔着层轻纱,他忽然睁大眼睛,看向叶惜媱的方向——

    “绿色恐龙睡衣的男孩儿……是不是?”

    他声音轻轻的,像是怕吓着什么。

    “是,他他要带警察叔叔去抓坏人,可是你们看不见他。”

    叶惜媱着,看了看怀里呜呜哭泣的男孩儿,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昨晚在这里有没有看到一个大人从窗户里走出去?”

    叶惜媱的大人,就是柳发财的魂魄。

    男孩儿点了点头,又摇头,“没有,只是看到一个叔叔吐血倒在地上睡着了,他好像也死了,我叫他他也看不见我,睡着的时候他脸上忽然开出了一朵花,红色的比玫瑰花还好看。”

    开出一朵红色的花?

    叶惜媱脑中闪过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快的没有抓住。

    “柳发财是非正常死亡。”叶惜媱了句,又看向怀里的男孩儿,“等你带警察叔叔抓到坏人救了朋友,姐姐带你回家,好不好?”

    “好!谢谢姐姐。”

    他高兴的一欢呼,比了个耶的手势,胖爪摇了摇,导致绿色的恐龙睡衣的尾巴一抖一抖的,随即他又瘪嘴:“可是妈妈看不见乐乐。”

    声音委屈的快哭了。

    “乐乐那么乖那么勇敢,妈妈一定看得见的,姐姐向你保证。”

    哄好了怀里的乐乐,叶惜媱看向脸色凝重的郑国璋,“郑局长,我怀疑乐乐这件案子不止是单纯的儿童拐卖案件,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查找失踪了孩子的人家,解救那些被抓走的孩儿。”

    “查找失踪了孩子的人家这件事我马上安排。”郑国璋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忽然回头:“叶大师,你有没有办法让我见见乐乐。”

    朋友跟他来报警,他竟然一觉睡醒忘了梦里的童音。

    他是在唯物主义的世界观下长大的,守卫国家和人民是他的职责,自从知道了特通局,他才知道有非科学的一些事件的存在,但从始至终,他不过是权力配合特通局的同志,这是第一次,他想见一见身为普通正常人不该看见的……鬼魂。

    “有办法,你先联系乐乐家人,我给你画一张开眼符。”

    叶惜媱应下之后,看向乐乐,“乐乐家在哪里,姐姐要联系乐乐的妈妈。”

    “我知道!”乐乐兴奋的眼睛微微发亮:“妈妈迷路了找路口的警察叔叔送我回家,我家在锦瑟区幸福路桃花苑52号楼二单元902室。”

    “好,姐姐这就让警察叔叔联系乐乐的妈妈。”

    叶惜媱把地址念出来跟郑国璋报了一遍,抱着乐乐回了二楼局长办公室。

    “怎么了?你们脸色……”

    郭尚宗抬头,看着自己的老朋友和叶惜媱脸色都不太好,心里一突。

    “遇上一起残忍的拐卖案,我还需要两张开眼符,麻烦郭副局让能画符的人帮个忙。”

    还有一句话她没出来,她怀疑这起儿童拐卖案和平安街的事情有关,众所周知,失踪的孩子一般都是被人贩子拐卖进偏远山区买卖挣钱,有些是被犯罪团伙训练成职业偷或者残疾乞儿,可是按照乐乐的话,一个女人要挖孩子的心。

    当然,这还只是她的猜测。

    郭尚宗神色一凛,“好。叶大师要的东西半个时后就能送过来。”

    叶惜媱自己画的开眼符威力太大,再一个她这会儿没有朱砂黄纸,还不如让郭尚宗麻烦一下特通局的成员来的快。

    “郑局长你这是?”

    郭尚宗挂了电话,正好在楼道里看见拎着一包孩儿零食的郑国璋,他下巴一扬,指了指他手里的东西。

    “里面有个朋友。”郑国璋没多做解释,推开门提着东西进去了。

    郭尚宗愣了一下,跟着他进去,才看到叶惜媱一个人对着空气温柔的自言自语,今天见了叶惜媱这么长时间,哪怕面的白老,也没见她话这么轻声细语。

    “事情我已经通知下去了,叶大师,这……乐乐他能吃到吗?”

    郑国璋有些难为情也有些心酸,大老爷们儿第一次给孩儿买吃的,背后却是这样的故事,他有点自责,要是他做的梦醒来了没有忘记,是不是那些被抓走的朋友能多一分生还的希望。

    叶惜媱正在跟乐乐问那些拐卖孩子的坏人的隐藏地点,听到郑国璋的话她回头,笑了下:“能。”

    “哇!果冻,棒棒糖!还有奥利奥!”

    乐乐偎在叶惜媱怀里,扒着她的胳膊看桌上袋子里的零食,眼里露出了馋猫的目光。

    “乐乐想吃吗?”

    乐乐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妈妈不可以吃别人买的东西。”

    “警察伯伯专门给乐乐买的,表扬乐乐这么勇敢,乐乐可以吃。”

    叶惜媱捏了一下他肉嘟嘟的脸蛋,果然听到他红着脸声的:“谢谢警察伯伯,乐乐想吃。”

    “乐乐谢谢你呢郑局长,刚才乐乐跟我那个山附近他回来的时候见到了好多好多猪,还有,一个高大的铁桶在冒烟。”

    叶惜媱把零食拿过来,抱着眼巴巴看着零食却不能吃的乐乐问:“告诉姐姐你在幼儿园的名字叫什么?”

    “我叫常乐,常恐秋节至的常,锦城虽云乐的乐,诗是妈妈教我的,我妈妈常乐是一直快乐的意思。”

    “好,马上就能吃零食了。”

    叶惜媱把她放在沙发上,找郑国璋拿了纸笔,竖着写了乐乐的大名,放下笔后她回头看了乐□□明的身影一眼,勾了下唇角拿起笔筒里的裁纸刀划了一下手指,一滴血滴在了白纸上。

    郭尚宗和郑国璋愣愣的看着她一系列的作为,隐约也能猜到为了让乐乐吃零食。

    经过阴阳师的手写的死人名讳,不用烧纸钱就能把东西送到亡灵手中,叶惜媱这一滴血,是因为想起了他凹陷进去的后脑勺,亡灵跟普通人托梦损耗的都是都是自己的灵魂,何况郑局长还在警察局里身怀正气。

    乐乐的身影那么透明,她这一滴血,能护住他近期不会消散。

    “郑局长,郭副局,你们谁有火机?”

    普通白纸不是黄纸,中性笔也不是朱砂,没有符火燃不起来,只能借助明火燃烧。

    “有有有。”

    郑国璋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塑料火机递给了她,他被家中妻子和女儿逼着戒烟,三天鱼两天晒网的,办公桌里藏着火机偶尔过过烟瘾。

    “姐姐你在干什么呀?妈妈手指头割破了要用水龙头上流动的水冲洗一下,然后用干净的纸擦干,再贴创可贴。”

    乐乐站在叶惜媱跟前,看着她。

    “姐姐不疼。”叶惜媱笑了下,拿起火机点燃了纸,然后她把乐乐抱起来放在沙发上,把零食袋子提给他:“乐乐可以吃了,试试看?”

    乐乐欢呼一声胖手心翼翼的伸进袋子里,他怕这次奥利奥他又拿不起来,不过这回,他看到手里的奥利奥激动地亲了坐在他身旁的叶惜媱一下,“谢谢姐姐。”随后晃着短腿伸出舌头开心的舔了舔奥利奥中间的巧克力。

    “真乖。”

    叶惜媱摸了摸他的头发,转头问郑国璋:“郑局长联系乐乐的妈妈了吗?”

    郑国璋不知道自己话乐乐能不能听见,他犹豫的看了叶惜媱身边空空如也的沙发一眼,才斟酌道:“联系了,她在……在医院里。”

    简单几个字,叶惜媱已经隐约猜到了大概。

    “乐乐先吃零食,姐姐跟警察伯伯有事在门口出去一下好不好?”

    乐乐放下零食看着她,眼神儿里有些惊慌:“姐姐还来吗?”

    “姐姐马上就来。”

    “好,那乐乐等姐姐。”

    叶惜媱和郭尚宗以及郑国璋三人走出局长办公室,在门口声交流常乐妈妈的事。

    “乐乐的爸爸没有了,三年前因为救人淹死了,就在京郊水库里,救了三个熊孩子。他的事迹被报纸报道过,叫常勇,他妈妈是学老师,也没有再婚一直独自养着乐乐,因为工作原因请了个保姆照顾乐乐,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当时听到乐乐失踪了之后她就在讲台上晕了过去,是学校的同事送去的医院,如今第四天,她白天大街巷贴寻人启事,晚上在医院挂水,锦瑟区的民警同志还在找乐乐。”

    “那,跟乐乐妈妈通知了吗?”

    郭尚宗听得有些不忍心,忍不住问了一句。

    “了,马上就来,只是通知乐乐找到了。”

    郭尚宗看了一眼关闭的办公室的门,低声:“开眼符也快来了。”

    “嗯。”叶惜媱轻声应了一句,“那功德钱的事,有眉目了吗?”

    郭尚宗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正要摇头,正好一条微信消息跳了出来——

    曾涛:郭副局,潘家园潘三摊位上没有那种铜钱,我转了整条街和所有古玩商铺,都没有。

    郭尚宗动了动手指,字回复他:好,知道了,你回来吧曾。

    “没……”

    事情处处不顺,不仅如此,还见了这么一桩儿童拐卖案子,唉,多事之秋。

    “我再想想办法。”

    叶惜媱推开门,乐乐乖乖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一个的变形金刚,却没有动,这是大袋薯片里拆出来的赠品。

    她刚要话,却听到楼梯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乐乐!我儿子乐乐找到了是不是?警察同志,他在哪里啊。”

    “妈妈!姐姐我妈妈来了,她会看到我吗?”

    乐乐跳下沙发,怯怯的看了眼门口,眼里欣喜又忐忑。

    “来了。”郭尚宗看了一眼手机,“开眼符来了,我这就去拿。”

    叶惜媱松了一口气,“能,妈妈肯定能看到乐乐,乐乐先藏好,我们给妈妈一个惊喜好不好?”

    她哄好乐乐,出了办公室办公室关上门,楼梯口那头会客室里郑国璋正在跟魏丽芳话。

    “乐乐妈妈魏老师是吧。”

    叶惜媱进门,看到了那个神形憔悴的女人,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嘴唇上一层干裂苍白的死皮,像是沙漠里爬出来半个月没见水源的人。

    魏丽芳坐立不安的身子猛地站了起来,“您是?”

    “我是叶惜媱,等下,你就能见到乐乐了,你把他教育的很好,有礼貌又懂事。”

    “叶警官……他,他人呢?”魏丽芳失态的抓住叶惜媱的手,急的满眼泪花,“我宁愿他是个不懂事的熊孩子,他是不是……是不是已经……”

    魏丽芳着身体一软往地上倒去,叶惜媱一把揽住人,郑国璋快步过来帮忙,将人放到沙发上,叶惜媱掐了她的人中半天才醒来。

    “我梦到他了,他跟我妈妈,乐乐头好疼。”

    魏丽芳怔怔的靠在沙发上,“他后脑勺摔了,对不对?求求警察同志,让我见见他好吗?”

    都母子连心,魏丽芳的,和乐乐的情况一模一样。

    “等下,你就能见到他了,魏老师,你们家保姆还在吗?”

    叶惜媱拍了拍魏丽芳的肩膀,三十来岁的女人瘦骨嶙峋的,一双瘦弱的肩膀扛着自己和儿子的生计,如今儿子没了,她以后可怎么走出这个阴影来。

    “我梦到乐乐保姆阿姨是坏人,我没有辞退她,给她开了三个月工钱让她帮着找乐乐,如今她在家呢。”

    魏丽芳怔怔的流眼泪,行尸走肉一样着嘴里的话,眼神呆呆的。

    郭尚宗拿着三张符纸进来,叶惜媱看了他一眼接了过去。

    “走,我带你去见乐乐。”扶起魏丽芳,叶惜媱跟郑国璋:“派人控制那个保姆,她可能知道什么。”

    作者有话要:  今天写完有些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