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惜媱把两摞符纸分开放在会议桌上, “开眼符也不用行动的人都有,但对面幕后黑手也是玄学师,我怕你们吃亏, 用了开眼符能增加点安全几率。”她手又指向另外五张,“这是引雷符, 郑局长今晚的这次行动你参加吗?”
“我亲自带队, 还没老到动不了的地步呢。”
“好, 那这五张引雷符你收好,你用效果更佳。”
叶惜媱把五张引雷符推到他跟前,示意郑国璋收起来, 头顶国徽一身正气, 人都做了坏事遭雷劈, 因为雷霆至阳至刚至正克邪,郑国璋是个不错的警察, 身怀正气心胸坦荡,由他引来的雷并不比一般玄学师威力低。
“出现子弹和木仓解决不了的局面, 用引雷符, 用的时候给符纸上滴一点你的血, 口中默念‘请正雷诛邪恶’, 念完的同时扔出去, 就五张, 是用来战斗还是用来撤退你视情况而定。”
叶惜媱知道特通局可能会派人协助,句自傲的话, 目前她见的人除了白老,没有一个能上台面,包括那个姜大师,所以她不太信任他们, 白老年纪那么大不可能去,不管派谁来,多一点保命的东西总是好的。
引雷符是她知道的唯一普通人能触发的攻击性的符纸。
“笃笃笃”一声敲门声断了叶惜媱的思路,她回头,嘴角一抽,果然不能背地里念叨人坏话。
姜天成站在门口看向郑国璋,“你好郑局长,我是特通局派来支援今晚行动的,我叫姜天成。”
叶惜媱该庆幸来的是姜天成不是他那个眼高于顶的徒弟曾涛。
“你好你好。”郑国璋跟姜天成握了手,“快坐,我和叶大师正在今晚的事。”
姜天成这才看到,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无声无息的坐在椅子上,会议桌上两摞符纸,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这是谁画的?郑局长我可以看一眼吗?”
外行看热闹行家看门道,姜天成一看,两摞符纸的品相已经了然于胸了,他巅峰状态也画不出这样的开眼符和引雷符。
“这不,正主儿叶大师在这儿坐着呢。”
姜天成这才开始重视年轻女孩子,惊讶的看着她:“叶……大师?”
啧,目中无人的毛病原来是师承渊源。
“这符是你画的?”
姜天成端详眼前的女孩子,觉得眼熟试探的问:“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您贵人多忘事,记不记得没关系,今晚的行动还得靠姜大师出力。”
叶惜媱不冷不热的一番话,显然没有和他叙旧的意思。
她不想多留,吃个晚饭她还想休息一会儿,感冒虽然好了些,但到底不如平时精力足。
“郑局长,这开眼符和引雷符用不完的下次见面我来取,普通人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事,引雷符也是。”她完站起身,“我走了,乐乐的妈妈想用开眼符的话你给她一张,如果用了开眼符不要脱离队伍,切记。”
第一次见到那些魂魄亡灵什么的,害怕都是事,更重要的是容易出乱子。
叶惜媱走了两步,才记起自己这符用法跟普通开眼符不一样,她回头,“这符时效长一点,用法也不一样,沾了自己血往眼前一扫烧了咽下去才管用。”
郑国璋有些懵,“我先给你演示一下你看看?我怕关键时刻出岔子。”
他拿起一张,用裁纸刀割了下手指挤出一点血抹在符纸上,然后手忙脚乱的找火机点,叶惜媱赶紧断他:“还要在双眼前扫一下。”
普通人祭不出符火,只能点燃了咽下去。
“哦哦,对。”
郑国璋一只大手攥着符纸神叨叨的在眼前一扫,这才点燃把纸灰就着水喝了下去,他抬眼,金光闪闪的叶惜媱站在不远处。
叶惜媱看他神色就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无奈叹气,她画的开眼符就这毛病,功能太强大没办法。
“你去隔壁看看乐乐,看得见的话我就走了,”
“哦我这就去。”郑国璋出门前又看了她一眼,显然还在琢磨她金光闪闪的原因。
姜天成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忽然拍了一下恍然大悟:“叶大师,在琳琅阁……毛掌柜那里我们是不是见过?”
来的时候郭副局跟他了,有个叶大师,但也没跟他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他这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如一个姑娘,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嗯。”叶惜媱没有什么和他话的欲望,轻应了一声她就垂下了眼眸。
对姜天成和曾涛这对师徒,她们其实并不熟,只是曾涛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惹到她了,而今天姜天成无意的忽略让她想起了那茬儿,所以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不想。
“初次见面可能我徒弟年轻了些,话太过直接,听郭副局叶大师以后也会是特通局的一员,往事前尘我替徒弟赔个不是,叶大师你看这样可以吗?”
叶惜媱的冷淡姜天成感觉到了,世界就是这样,谁有能力谁就是老大,叶惜媱对他不满,他还能怎么办。
郭副局和白老都心敬着的人,他姜天成道个歉又能如何。
“姜大师客气了,我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没有气量狭到与无关人等斤斤计较的心思,你实在多虑了。”
叶惜媱的委婉,因为姜天成年纪不算年轻了,如果是曾涛,她肯定就没这么好话,大家都不过是见了面的陌生人而已,她就算加入特通局,既不是为了寻仇给他们穿鞋也不是为了找人叙旧,姜天成赔的这个不情不愿的不是在她看来真的没必要。
“叶大师,我看的见乐乐,这事儿成了,你赶紧忙你的事吧。”
郑国璋走进来,解救了有些尴尬的姜天成,让无聊的叶惜媱也终于解脱了。
“好,那我走了。”
她走到门口,想起下面看她的几个人中的一个,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如果多嘴一,避免了那人受伤但对方未必会感谢她,毕竟出任务立功劳是直接与好处和荣誉挂钩的。
何况她已经起了一卦,今晚的事有意外但无大碍。
“叶大师还有事吗?”
郑国璋坐回座位上,见她还站在门口不由问。
“没有了,我先走了。”
出了门,叶惜媱找地方吃了个饭,就回了酒店。
从电梯里出来,她在走廊这头远远就看到她房门口站着个人。
叶惜媱停下脚步脸色冷了下来,真是什么人现在都敢往她门口堵。
“荆先生有事?”
叶惜媱一步一步走上前,脚步不快不慢,站在离他一米远的位置停了下来,冷着脸看着眼前有些手足无措的男人。
“叶大师,求你救救媛媛,求求你了!”
荆彭泽双手无措的垂在两侧,苦着脸色翻来覆去就是那两句后。
“我这住处真的是来都能来堵一堵,荆先生好本事。”
叶惜媱抱着双臂冷笑了下,对他的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我知道大师要处理平安街十字路口的事,可能要用到那个女鬼,我带来了,求大师大人不记人过救救我女儿。”
叶惜媱挑了下眉:“看来你门路不,有没有那个女鬼并不妨碍什么,你苦苦哀求我,你女儿未必领情。”
“媛媛她知错了,她不该骂叶大师,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她吧。”
荆彭泽嘴里发苦,想起家里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心里有些后悔,到底被他宠的太娇纵了。
叶惜媱看了看荆彭泽,心里一动:“她怎么了?”
“游魂缠身,夜夜有附近游荡的鬼魂找她玩什么游戏,媛媛吓得尖叫不已,如今瘦得皮包骨了。”
提起女儿的现状,荆彭泽心里揪着疼,白天睡觉得他守着,晚上不敢合眼也得他守着。
“玩游戏?”叶惜媱语气有些诧异,随即想到那天的情景,忽然道:“你女儿是不是一直觉得你扶乩问神是装神弄鬼?”
“她年纪不懂事,又一直坚持世上没有鬼的法,一直不太信,”
荆彭泽有些尴尬,女儿何止是不信,简直鄙夷到了极点,就算在店里帮她守生意也不情不愿的。
“回去告诉她,游戏还没结束,中途不能终止,等我出门回来,我去瞧瞧。”
叶惜媱倒是瞧了那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她眼里闪过一抹嘲讽,总算给了荆彭泽准话。
“您……能不能,能不能先……”
荆彭泽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吞吞吐吐的话在叶惜媱似笑非笑的眼神里渐渐禁了声。
“劳烦叶大师了,这是一部分酬劳,等您回来解决了媛媛身上的事,还有一部分。”
荆彭泽一咬牙,双手托着一张金色的银行卡递给了她。
“这二百万荆先生先留着,等事情解决了再吧。”
叶惜媱并没有自己要分文不取做好事的话,但是这二百万定金她也不收。
当初出手用功德钱定鬼帮荆媛媛,是她日行一善做好事,但凡荆媛媛早点跟她道个歉,她不会任由一个女孩子受罪,可是人家觉得没错,她气性一上来直接撒手不管,看看谁着急。
如今没想到还另有隐情,那位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真是个宝藏女孩儿。
“如果没有其他事那么荆先生请回吧。”
叶惜媱发了荆彭泽,一觉睡到八点,起床简单收拾了下背起背包就走,路过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茶几上的药,拿起来往垃圾桶里丢的手一顿,又扔回了桌上,这才转身出了门。
上了飞机,叶惜媱找到自己的位置刚做好,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叶姐,麻烦让一下。”
她诧异的抬头,修泽一身高定的西服站在她身侧,身姿挺拔宽肩长腿,带着一种隐隐的压迫感。
叶惜媱起身的时候视线扫过他身后跟着的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提着笔记本电脑跟在他身后。
“好巧。”她轻笑了下让开了路,毕竟出手救过她,句招呼总没有错,她可不会觉得撞上同一架航班是修泽故意和她偶遇。
“谢谢。”
修泽坐到里面的位置坐定,结果助理的笔记本,从叶惜媱身上移开了视线。
叶惜媱坐回座位上,调低了座位戴上眼罩抱着胳膊躺下了,安静的没有一丝动静,仿佛睡着了。
飞机起飞之后,修泽侧头看向身边的人,轻轻勾了下唇。
好巧,我想来陪你。
将她滑落膝头的毛毯轻轻盖回身上,修泽这才把视线放回了电脑上,只是时不时的,他每隔一会儿总会看向身边的人,怕她毛毯掉落着了凉。
眼罩下叶惜媱睫毛颤动,漆黑的世界放大了其余的感知,就连毛毯轻轻搭在身上的触感仿佛都扩大了几千倍,清晰的柔软直达心底。
不知过了多久,眼罩下的人彻底睡了过去。
修泽似有所感,键盘上修长的手指一顿,轻轻合上了笔记本,也靠在了座位上闭着眼睛仿佛养神。
机舱里渐渐暗了下去,叶惜媱被身边的人轻轻摇醒,她睁开眼,修泽正好收回了修长的手指。
“到了。”
叶惜媱坐直身子有些无力,她不知道这个修泽要干什么,如果提醒她到站是出于出于两人认识,那么给她盖毛毯是什么?
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让叶惜媱一口气梗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她不能拒绝不能问他想干什么,毕竟人家只是一副不太熟悉的认识的人的模样给她盖了个毛毯,搭把手的事儿。
可是沉默,总有种她放任这个错误的嫌疑。
等机舱门开之后叶惜媱冷着脸色就走,惹不起她躲得起。
出口处特通局的人等着她,她一露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就迎了上来。
“叶大师是吧,我是特通局驻庆省分局的组长洛宁,幸会。”
叶惜媱点点头,跟他简单握了个手,“辛苦了。”
洛宁忙道不辛苦,“已经给叶大师订好了酒店,请上车。”
特通局的人给她订了头等舱,还派人接机这还不算还有住处安排,这服务这真够周到的。
把人送到房门口,洛宁完成任务之后识趣的走了。
叶惜媱洗了个澡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她有心想问问“劳资不想活”的事,可是直播间观众太多到底事关隐私,只能作罢。
十二生肖祭,三公七鬼阵,还有一个换命咒。
背后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让鬼门关开为祸世间,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还有……
柳发财临死前脸上开的花,红色的比玫瑰还好看,到底是什么花?
叶惜媱想起死前脸上开花的事,隐隐约约之间她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上飞机前她收到了郑局长发来的审问乐乐家保姆的结果,那女人见钱眼开又见魏丽芳太忙到处都是漏洞,所以在去幼儿园接乐乐的时候故意迟了半个时又在回来的路上将乐乐交给了先前约好的人。
给保姆三万块现金买乐乐的人根据保姆的口述画出来的人像是隔壁安省发布的通缉令上的杀人犯。
都无利不起早,背后的人绕这么一圈儿图什么?
叶惜媱把线索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既然想不通那索性不想了。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等待京城里郑国璋带队行动的结果,一直到半夜两点,还是没有消息,叶惜媱渐渐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叶惜媱拉开窗帘,开一扇窗户,清爽的秋风徐徐出来伴着一丝秋天特有的凉意,让人很快清醒过来。
叶惜媱倚着窗台开手机,有一条微信消息是今天凌四点三十七分郭尚宗发来的。
郭尚宗:行动一切顺利,失踪儿童全部解救成功。
这就好。
叶惜媱嘴角轻轻勾了下,这是个好消息,还有五天时间。
收拾完去酒店餐厅吃了早餐,叶惜媱一身白色镶黑边的运动服,她站在镜子前涂好口红抿了下嘴唇,扣上大墨镜带着遮阳帽出门了,酒店门口洛宁按照约好的时间来接她,亲自把叶惜媱送到衔云山山脚下这才停了车。
“叶大师,到地方了。”
洛宁给叶惜媱拉开车门,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高山,有些迟疑,衔云山的名字由来就是因为高,最高峰仿佛能把天上的云摘下来,眼前的女孩子一个人行不行?
虽然这么想,但他也没贸然问出来。
“好的,谢谢洛组长,麻烦你了。”
叶惜媱背起背包,抬头看了眼眼前的高山,跟洛宁挥了挥手就顺着旁边一条不起眼的径往山上走去。
“叶大师!”
洛宁忽然叫住她。
“怎么了?”叶惜媱捋了一下双肩背包的带子,回头疑惑的看向他。
“你一个人行吗?”洛宁抿了下嘴角,叶惜媱是娱乐圈明星他知道,身为玄学师的手段他还没见识过。
“放心吧洛组长,你回吧。”
叶惜媱跟他挥了挥手,白色的身影渐渐没入了树林之间,直到再也看不见了。
直播间里的鬼都知道叶惜媱要去劳资不想活的埋骨之地,这一路上都在跟叶惜媱聊天。
鬼才六叔:话主播你知道地方吗?
聂倩:主播能不知道?
劳资不想活:难得,竟然还有回去看一眼的机会。
“我当然知道。”
哪里寸草不生哪里是走风漏水的风水局就是在哪里了。
叶惜媱一瞬顺着蜿蜒的路往上走,走到半山腰的地方,她停下来双手拄着膝盖喘了口气,并没有再向上爬,而是拐了个方向往西边走去。
一直走到一处断裂开的老枯树跟前,眼前是一面往下的斜坡,她看了眼逐渐稀少的植被开始顺着斜坡往下走,一直走到山坳底部,眼前一堆寸草不生的乱石滩,像是多年前干枯的河床,似乎隐隐有一条断裂的溪流曾经经过这里。
叶惜媱站在边上皱起了眉头,得是多大的仇,才能以脚蹬青山头浸冥河的方式下葬,这不仅是想让埋在这里的人死后不得安宁,还要他永世不得轮回超生。
她拿出几张聚灵符夹在指间,朝着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各自甩出去一张,“敕四方诸神令,天地灵气在此归一,聚”
刹那间一阵季风从四面八方传来,树叶沙沙作响,五张聚灵符已经稳稳地圈起了一个近似长方形的位置,“劳资不想活”的坟墓轮廓显现了出来。
紧接着,在叶惜媱阴阳眼的视角里,几道紫金色的光芒从几个地方升起,渐渐的光芒越来越强,最后,“噗噗噗”几声破土而出的声音争先恐后的传来,紧接着“当啷”几声,九枚锈迹斑斑的铜钱一个紧挨着一个叠成倾斜的一摞出现在了叶惜媱的脚下。
劳资不想活:主播不虚此行。
贾大财主:话这谁啊这么狠……这风水……
张王八:楼上你闭嘴,你不话没鬼把你当哑巴。
孤坟:话虽然难听,但还真不如乱葬岗的风水。
劳资不想活:那肯定的啊,我爹花了一千两银子请大师踏勘的地方,走风漏水专镇妖邪,永世不得超生。
劳资不想活一句话浓的直播间里陷入了死寂,叶惜媱弯腰捡起地上的九枚铜钱,冷着脸又甩出了几张聚灵符,随即,一阵银色的异光闪过,三件东西又破土而出。
在坟头的位置扣着一个破碗,坟尾的位置一把生锈的大长刀,刀柄虽然生了绣,但刀刃依旧看着很锋利,在整个坟墓的东北角,一个的长命锁静静躺在地上。
一碗黑狗血一把刽子手手里饮过无数人血的刀,还有一把长命锁。
聂倩:这三样东西是?
英雄难过鬼门关:也是镇压劳资不想活的,够狠够毒。
“本来只是欲取六枚功德钱救人,但这墓主实在太过凄惨,一时不忍心把镇压的东西悉数拔了出来,这长命锁你算怎么办?”
叶惜媱视线从长命锁上收回,看向了直播间里似乎没事人一样的劳资不想活。
劳资不想活:那刀煞气很足,当初躺在地下夜夜撕心裂肺的疼,还有那碗黑狗血,让我头疼了一百多年,至于那长命锁,那是我娘当了她的陪嫁簪子才给我的,却没想到我心心念念寻觅的东西被用来镇压我自己。
劳资不想活像个局外鬼一样似乎在诉别人的事,只有叶惜媱知道,他并不好受。
她弯腰捡起长命锁,用一张聚灵符包起来放进了背包里,“索性你的遗骨已经化了,这刀,我还是留在这儿吧,只是不再是镇压,仅是一个纪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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