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字像是开启了一个魔咒, 紧接着,枕着无边黄沙的落日开始下沉,静止的大漠孤烟也像是被搅乱了千年的安宁, 城头的旌旗猎猎作响,古色的城楼一点一点开始下陷, 涌动的流沙像涌出的井水一样蔓延, 在苍凉的落日里, 那一座城楼一点点随着最后的夕阳没入了黄沙,而那城头上远眺的红衣女子,就那样带着遗憾的笑念着那个人的名字渐渐被黄沙吞噬……

    似乎过了千年, 又仿佛只是一瞬, 胡云喜率先惊醒过来, 她满眼惊骇的看着面前卷轴上一片沙漠的画面,出了静止的荒漠, 别无一物,仿佛刚才的城楼美人都只是她臆想出来的。

    “叶姐姐……”

    胡云喜抓着她的手晃了晃, 叶惜媱才猛地惊醒, 她额头上沁了满头的冷汗, 弓着腰大口大口喘着气, 就在刚才, 黄沙淹没城楼上那个着红色嫁衣的女子的那一瞬间, 她胸口一阵窒息感传来,仿佛被什么东西掩住了口鼻, 想呼吸想张嘴,却徒劳无功。

    “叶姐姐你没事吧!”胡云喜见她面色苍白一脸冷汗,还似乎要喘不上气似的,记得拍着她的背一声一声唤她。

    “咳咳……咳。”叶惜媱咳了半天, 才缓缓喘上来一口顺畅的气,“我没事,就是刚才,仿佛被掩住了口鼻,呼吸一下上不来了。”

    她视线看向那画轴,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黄沙蔓延。

    “幽兰送来这幅画,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她没事了,胡云喜脸上的担忧被另一抹凝重的神色所取代,她看着桌上的几样东西,有些焦急。

    “或许,这就是千年前的叶惜媱死的时候的情景,河流倒灌,黄沙涌动,城池塌陷……你听过那个楼兰古国的传吗?”

    叶惜媱垂下眸子,就在刚才那短短的一刻,她似乎跟画里的女子灵魂上有了共鸣,她感受到了她心里的遗憾和不舍,还有愧疚和深深地爱。

    “知道啊,叶姐姐不就是那个国家的公主吗?”胡云喜点了点头,又补充:“我是千年前的叶姐姐。”

    “那楼兰古国为什么会消失?”叶惜媱念叨着,开手机搜索了一下,一无所获。

    她怔怔的看着桌上的几样东西,忽然拿起那个手镯,戴在了手腕上,她还来不及感慨一句大刚刚好,倏地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胡云喜眼睁睁看着她从戴上镯子到晕过去,猝不及防的那一瞬间绝对不会超过五秒时间,她急了赶紧伸手一把将人抱住慢慢放在了沙发床上。

    “叶姐姐!叶姐姐你醒醒!”

    胡云喜轻轻摇着叶惜媱的肩膀,过了几分钟,她的手又颤抖着搭在叶惜媱的颈动脉上试了试,脉搏跳的很平稳,似乎就像睡着了一样,她咬了咬牙,抬起叶惜媱的右手腕,双手捏着那个镯子试图取下来,可是镯子明明能左右转动,但就是抹不下来。

    她屈起大拇指,挨到叶惜媱鼻子下的人中穴上的时候,又停住了,这样忽然晕了过去一定和这个镯子有关系,掐人中怕是并没有什么用,至于电话叫救护车,胡云喜想都没往这边想。

    明显不是现代医学能解决的问题,现在为今之计,只能找大人来。

    却叶惜媱,在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之后,却并没有失去意识太久,她不知道自己陷入昏迷多长时间,但很快她就睁开了眼睛。

    然后,她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雕梁画栋的房子,铺着红色刺绣坐垫的木质贵妃榻,银质的精巧的烛台上点着蜡烛,一缕幽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了青石地板上,给屋子里增添了一抹冷寂。

    她还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身上一袭黑色的长袍,上面绣着繁复的云纹,衣襟和领口以及袖口,却用银色的丝线勾着边,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穿着长袍的女孩子三千长发有一半披在身后,头顶的那一半松松的绾着发髻,发髻间插着个白玉簪子。

    她站在角落里,看着坐在上位上的女孩子那张熟悉的,前世她在镜子里看过无数遍的脸,不由屏住了呼吸,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朝门口张望着,似乎在等谁。

    “祭司大人,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带着高冠脸上绘着图腾的男人双膝跪地,将手中的托盘呈过头顶,显然他口中的祭司大人是在称呼上首坐立不安的女孩子。

    “快,快拿上来!”

    黑袍的女子虽然这么着,但手下动作不停,飞快的起身双手提着袍角奔了下来,脸上有惊喜和一抹心翼翼。

    “公主……您这样做,会让王后娘娘伤心的。”

    跪着的高冠随从帽子上插着高高的两个凤凰尾羽似的羽毛,五彩斑斓很是漂亮。

    黑袍女子接触托盘上黑色盒子的手一顿,看向他:“这里没有惜媱公主,只有祭司大人,记好了,下次再犯,自己去领罚。”

    这一刻,叶惜媱看到黑袍女子身上的少女气息迅速退却,像是把自己整个人裹进了黑袍里似的,留下的冷若冰霜的脸色只有身为祭司的无情和冷漠。

    她白皙修长的纤指宛若嫩白的葱根,双手托起托盘里的锦盒,对跪着人冷声道:“下去吧。”

    一身夜行衣的高冠男子并没有走,他磕了个头,固执的道:“祭司大人,这个东西一用,就没有回头路了,您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从我六岁那年,预言真成那一刻,我就没有回头路了,如今我娘想把我嫁回她的故国,离开这片沙漠替她去看一看阔别多年的长安城,可是怎么可能呢,我父王想让我永远做个献于神灵为奴仆的祭司,这座华丽的汉人风格的宫殿,就是世间最昂贵的囚笼呀,我身不由已这么多年,这一回,我总得为自己活一回。”

    黑袍女子怔怔的看着手上的盒子,“生来就与众不同,背负的太多又怎能是幸事……”

    她樱粉色的唇瓣轻轻地勾了下,一个苍凉的笑容还没达眼底,她就开了手中的盒子。

    盒子里,一块黑漆漆的石头不过巴掌大,她左手抻着右臂上宽大的长袖,右手伸进盒子里握住了那块石头,露出的半截白皙的手臂上有一些坑坑洼洼的刀痕,新旧交替,仿佛那白皙纤弱的手臂被狠心割破过无数次,

    下一秒那黑色的石头上泛起了一阵冷光,黑袍女子双手合十握着石头闭上了双眼,“以三十年寿命为引,信女叶惜媱愿召一如意郎君,不论是人,是鬼,要妖,是仙皆可,求上苍予我一场山河婚嫁。”

    叶惜媱看着她双手合十的指缝间,滴滴答答的鲜血像断了线的血色宝石一样开始低落,悉数落在黑色的长袍上,微微一沁再无踪迹。

    以三十年寿命为筹码许这个愿,到底值不值得?

    叶惜媱不知道,只是她看着黑袍女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还在闭着双眼紧握着石头,她着急了,疾步走上前,刚伸出手,还没有碰到那黑色的袍袖,她眼前一黑,眼中看到的一切快速的退去。

    “叶姐姐,你醒了!”

    胡云喜激动地握着她的手恨不得喜极而泣。

    叶惜媱缓缓睁开眼,视线定格在了不远处站在窗前的那个高大的男人身上。

    “是不是是她许愿,求到了你?”

    叶惜媱头痛欲裂,浑身仿佛在寒夜里站了一整夜似的酸痛僵硬。

    但她却固执的看着修泽,视线转也未转一下,只是眉头轻轻蹙起,忍着满身的不适。

    修泽迈开长腿缓缓上前,走到床边伸出手似乎想摸一摸她的头发,又蓦地顿在了空中,随即若无其事的收回,轻轻一颔首。

    “我听到了她的许愿,一时闲来无事就去了。”

    那年她十六岁,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少岁。

    胡云喜看着两个人之间怪异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懵,最后她端来一杯水,状似无意的道:“叶姐姐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当时我没办法,只能请了大人来,他一直在这里守着你,寸步不离。”

    叶惜媱垂下眸子,左手抚上右手腕上的黑白相间的镯子,“这镯子,是你送的吧。”

    “千年前是,上次在御膳馆里也是。”

    修泽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一次性给了她回答。

    “我没事了,谢谢你。”

    叶惜媱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她有些后悔自己冲动,如果她静静站在那里不懂,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千年前的叶惜媱和她召唤来的人相见那一刻?

    “嗯。”修泽轻轻地应了一声,“有事按着这个镯子上黑色的那一块石头,叫我名字我就能来。”

    完,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我走了。”

    话音刚落,原地已经没了那个颀长挺拔的身影。

    叶惜媱手指摸着那块石头,心里却在想,他知不知道她刚才莫名看到的那些场景……

    “叶姐姐,你饿不饿?我给你煮了粥,你稍微吃一点吧。”

    胡云喜的声音断了叶惜媱沉寂在那个场景里的思绪,她回神,朝胡云喜感激的笑笑:“云喜有心了,我并不饿,待会儿吃吧。”

    “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我都恨不得急救电话了,是大人你没事,不然我都要吓死了。”

    胡云喜坐在她身边,脸上两个酒窝儿一笑起来甜甜的。

    “他……他一直在这里吗?”

    叶惜媱看着远处,沉默之后问。

    “是啊,你醒不过来我就很着急,然后我就找了大人,他当时焦急模样,抱着你上楼到了卧室里,给你轻手轻脚的盖被子,我是从来没在别人身上见过,唯有你。”

    叶惜媱无法想象,那个长相不似人间该有的男人染上烟火气为人弯腰盖被子是何等模样,她顿了顿赶紧收了内心的胡思乱想:“那以前,你见过我么?”

    叶惜媱指的是以前的轮回转世的世界里。

    “见过,总共见过叶姐姐三回,都是这样的性子,不肯吃亏,有些冷淡但其实很心软,不相信爱情……至于具体的情形,我不能。”

    胡云喜有些歉意的看着她,随即又补充道:“但大人了,你这一昏过去反而是好事,可能补全魂魄指日可待。”

    “要这次,是幽兰自作聪明弄巧成拙了,如果不是这幅画,你没这么快想起与千年前有关的片段,当然,如果没有这个镯子在,你血染上这幅画破了上面的禁制之后你会被困在这个画里,这是幽兰的阴谋,但阴差阳错之下你戴着已经完整的镯子,自然是没事的。”

    叶惜媱听她完,点了点头,“那我最近得把这一世的仇赶紧报一下,如果跟着剧组去沙漠里,大概没有多少心思再来处理这件事。”

    “那到时候我可以和叶姐姐一起去吗?”

    胡云喜眼巴巴的看着她,“不管是叶姐姐报仇还是去沙漠里拍戏,我都想跟着,可以吗?”

    叶惜媱定定的看着她,随即勾唇笑了,“好,你来吧,这里地方大,你可以和我一起住。”

    胡云喜跟着她去沙漠尚且可以是为了楚铮,但跟着她去报仇,这就没必要了,可能是某人让她陪着自己吧,既然如此,那么她也没必要戳破。

    胡云喜高兴的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大人交待的认为终于不着痕迹的完成了。

    “对了叶姐姐,你没醒来的时候你的手机响了,来电联系人备注好像是什么缘什么的。”

    胡云喜视线无意间扫过桌上的手机,这才想起来。

    “哦,我明……”叶惜媱着语气一顿,她昏迷了一天一夜,如今可不就是她错误的意识里的“明天”了么。

    “这地方你来过,还没好好谢谢你帮我置办的那些东西呢,云喜你随意玩儿别客气,我个电话。”

    叶惜媱把胡云喜安顿好了,给浅陌深缘回了电话过去。

    电话刚响了一声对面就秒接了,“叶大师!”

    “是浅陌深缘吗?不好意思啊我这边有事耽误了些时间。”

    叶惜媱为自己的爽约做了解释,电话那头在听到她并不是故意为难之后显然松了一口气。

    “我父母在泰安路如意饭庄订了位置,叶大师如果这会儿方便一起吃个饭吧,正好到晚饭时间了。”

    对面的男人着,又补充道:“对了叶大师,我姓沈,叫沈振。”

    “好,那待会儿介意我带上我的朋友么?”

    叶惜媱看了眼坐在吊椅上缓缓悠悠荡秋千的胡云喜,决定带她出去玩。

    “欢迎之至。”

    和沈振约好见面时间之后,叶惜媱就挂了电话。

    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叶惜媱忍着身上的酸痛感下床,“云喜,衣柜里有衣服,都是你买的我只是洗了下还没沾身,咱俩应该穿一个码数的,找你喜欢的洗个澡换上,待会儿我带你去玩儿。”

    “好。”胡云喜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在叶惜媱跟前她就像个听话的妹妹。

    给胡云喜挑好衣服,一件白色的长袖连衣裙,很符合她的气质,随即叶惜媱自己拿了换洗的衣服去隔壁客房的浴室里洗了个澡,这才赶紧整个人轻松了下来。

    两人收拾好出门,到了泰安路那家如意饭庄,时间不早不晚刚好。

    胡云喜有车也有驾照,叶惜媱坐在副驾驶上趣她未成年,“等你的楚铮哥哥恢复自由,你就开着你的奥迪带他满大街的兜风,让千年前坐骑是战马的将军也试一试现在人的坐骑。”

    胡云喜开的很稳,眨了眨眼脸上染上一抹羞涩,“现代人真好,我这么自由,可以去想去的地方爱想爱的人,等他回来,我们就领证结婚,我要穿古装,千年前没来得及和他拜堂,我等的太久了。”

    “一定会的。”

    叶惜媱拉开车门,正好看见一行人从如意饭庄里出来,其中有个人还是她的熟人,李钰。

    “惜媱。”

    李钰也看到她了,上前跟她招呼。

    “你母亲的事我近期有空联系你,你是在这儿吃完饭吗?”

    因为认识,叶惜媱话比较随意。

    李钰身后,一个男人西装革履一派精英范儿,上前向叶惜媱伸出了手:“这位是叶姐吧,很荣幸能在这里遇上,我是李铮。”

    叶惜媱想起李钰对他堂哥的形容,万年装逼犯,眼中不由闪过一抹笑容,她出于礼貌伸出手握了一下,“你好,我是叶惜媱。”

    正要抽出手却被李铮攥住了,他用的力气不大,但却不是握手该有的姿势。

    嗯?

    李铮眼里噙着一抹温柔的笑,还抓着她的手,“听叶姐和家弟认识,真是缘分,我今年三十岁,未婚,没有女朋友,对叶姐一见钟情,惜媱要不要给我个机会?”

    着他手指动了动,并不明显但足够恶心。

    胡云喜也看出了不对,正要出手叶惜媱却轻轻勾唇笑了,“抱歉呢李先生,我对闷骚的老男人,并没有兴趣。”完,她冷下脸看着自己的手,“放开!”

    低声的厉喝刚落,李铮触电般的放开了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猛地一慌。

    叶惜媱掏出湿巾,优雅的擦了擦被他握过的手,冷笑道:“有事劝你跟我硬刚,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只会死得更快。”

    她又看了眼李钰,道:“那个关二爷是谁的就是谁的,别人的主意心闪了腰。”

    李钰恨恨得瞪了莫名其妙的堂兄一眼,看向叶惜媱有些愧疚:“惜媱抱歉啊,这……这种事真的是……”

    “没事,我还有事改天再聊,答应你的事我记着呢。”

    叶惜媱和胡云喜越过众人往进走的时候,她视线落在李铮身边的一个男人身上,眼里闪过了一丝寒光。

    陈杨树,竟然还敢回国。

    “叶姐姐认识那个人?”

    进了旋转玻璃门,胡云喜低声问。

    “哪个?”

    “就是那个你最好视线扫了一眼那个,感觉不太对劲。”

    胡云喜回忆着路过那个人身边时自己的感觉,有点冷冰冰的不舒服。

    “那人身体里的魂,是个一百多年前的赶尸匠,来这镯子上的石头,就是出自他的手。”

    夺了自己子孙后代的身体苟延残喘,这样的人该他什么好呢?

    “我迟早得亲自会一会他。”

    两人走到五楼的包间,刚敲了门之后包间的门就从里面开了。

    一个戴着眼镜年纪和叶惜媱差不多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是叶大师吧,二位快请进。”

    这人就是沈振,拉开门让到一边,让叶惜媱和胡云喜先进。

    叶惜媱点了点头,里面坐着的一对中年夫妇看到她之后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快速迎上来到了叶惜媱跟前,女人眼底有一层淡淡的黑眼圈,被粉底遮过并不太显眼。

    但显然最近几天没有睡好。

    “这是叶大师吧,今天劳烦您来一趟实在太麻烦您了。”

    女人欠身鞠了个躬,优雅的衣着和绾起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显示着优越的生活所沉淀的审美以及涵养。

    “不客气,你不必这样的。”

    这对中年夫妇面容慈祥,眼角的皱纹平缓却并不深邃曲折,显然生活态度比较大度不喜欢斤斤计较。

    “到饭点了,我们先吃饭,吃完再聊正事,叶大师您看可以吗?”

    男人戴着金丝边的眼睛,儒雅温和,很明显是在尽力收敛身为上位者的气息。

    “不如先把正事解决了吧,不然尊夫人心里难免挂念,无心吃饭。”

    叶惜媱在沈振给她拉开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看向沈夫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神色。

    “好好好,劳烦叶大师了。”

    沈诚在桌下拍了拍妻子攥紧的手,感激的看了一眼叶惜媱。

    叶惜媱略微回忆了一下,道:“一九九六年六月初七,辰时,是这个时间吧?”

    “正是,叶大师好记性,正是这个出生年月日。”

    沈振回忆起那天的事,脸上有些抹不开,低着头满心的后悔,当初也是,追星追的魔怔了一样,竟然花十万块钱就为了叶惜媱的脸,却反被脸,他曾经看不起的人如今却成了他高攀不起的大师,世事无常,这件事能让他警醒一辈子。

    “辰时,属水,再结合生辰八字来看,生于江省,一个多湖多水的县城里,医院附近西南方就有个人工湖,这个生辰八字的主人生下三天就死了,但有个墓地,在江省明市铜安山上。”

    叶惜媱把算到的结果出来,惊得沈夫人睁大了眼睛。

    当初她和丈夫沈诚刚大学毕业,生孩子的时候在丈夫的老家江省临溪县人民医院里生的,那临溪县正是因为天然湖比较多全国都著名。

    她生下孩子之后晕了过去,宝宝也因为呛了羊水被抱去治疗,结果等丈夫陪她从产房出来,要去看婴儿的时候却被告知已经抱到了产房里,可是婴儿床上空空如也,连被子都没有别是孩子了。

    同产房的产妇是一个老太太抱走了,还是孩子奶奶。

    丈夫从父母双亡她也高二丧母,哪里来的奶奶,问明白抱走孩子的老太太的穿着扮之后她拖着产后虚弱的身体和丈夫追了出去,在医院门口的垃圾桶附近,却听见了一声像奶猫一样微弱的哭声,开那个装牛奶的纸箱,里面是攥着拳头大哭的孩子,连个被子都没有,就那么光溜溜的随意丢在箱子里。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想起下落不明的孩子,只盼望也有好心人可怜可怜他们的孩子,所以他们一边报警一边把那个孩子抱回了医院里。

    在江省临溪县待了一年,孩子也没找到,最后,他们夫妇抱着那个捡来的男孩儿来了京城里,这么多年,他们每年都回临溪县人民医院听情况,但全部都一无所获。

    “那叶大师……那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你算的出来吗?”

    沈夫人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瘫软在丈夫的怀里几度晕厥,沈振陪着自己的妈妈攥着她的手安慰她,他问出了父母想问却没有出口的话。

    “因为这个生辰八字,给别人挡了灾,而且当初那个孩子,很可能就在医院里,如果你们要问,那么当年告诉你们孩子抱回产房的医生以及那个给你们提供消息的同产房产妇知道真相。”

    九几年的时候,偏僻的县城里没有多少监控,一条生命就那样被人抱走了,沈夫人当初才出手术室就出门追孩子的心酸和苦,却没有抵过利欲熏心的人心。

    作者有话要誩:  剧场:

    李铮:我三十岁,事业有成多金帅气,叶姐考虑一下和我恋个爱吗?

    叶惜媱:抱歉,对闷骚老男人没兴趣。

    四万八千岁的修泽默默退出了群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