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白子衍入学之后,三怜去酒楼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因为早上搭牛车去镇上人多,三怜怕白子衍错过时辰,便每日都会提前替他占座,等白子衍来了,再让出来。

    一开始白子衍还会觉得不自在,便想着明日早一些来,可是尽管他比平时早还是没位置。

    想着明日得更早一些,可他已经提前了很多,依然没有座位。他都开始怀疑,到底这些人是多早就来占座了?

    有多早只有三怜知道,除了有人包车,平常李大叔的牛车是天刚亮便出车,回来后再拉第二趟,基本等李大叔还在回来的路上时,已经排着等车的人了,这能不能上车还全靠手脚麻溜,谁抢的快。

    幸好三怜在这方面是当仁不让的,要换做白子衍这种性子,就算这么早来,估计也抢不着位。

    既然抢不着位,白子衍也欣然接受了。

    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每日到达牛车时看着朝他挥手的身影,都会不自觉勾着唇笑。

    等到白子衍上了车,三怜抄着袖子站在路边又再等下一趟。

    白子衍到了学院后,等先生上课的间隙,将书本拿出工工整整放在桌上。

    就这样随意的动作不禁让人感叹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身后的贵公子们看得心里泛起浓浓的嫉妒,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人,凭啥能跟他们做同窗?

    越想越气,将桌上的纸揉成团朝着白子衍扔去。

    白子衍被砸得侧头,淡淡朝身后睨了一眼,无聊!回头没有理睬。

    身后哄堂大笑。

    “活该!”

    “这满屋子穷酸气,真臭!”

    “乡野子还敢来树人学院,先生讲课听得懂嘛!别到时候月考交白卷,那可笑掉大牙咯!”

    “人家泥地里滚长大的,脸皮厚着呢。”

    “哈哈哈哈哈哈!”

    白子衍充耳不闻,随便他们怎样嘲讽,始终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与漠视。

    “吵什么!”

    此时,先生拿着戒尺进来了,笑声嘎然而止,围在一起的人一哄而散,乖乖的坐回了位。

    先生看了白子衍一眼,年纪还挺能忍。

    罗老先生怕给白子衍带来不便,所以他是老先生门生这事不光学子,连先生也是不知情的。

    先生将课程拉的比较紧凑,学子只要稍晃个神后面的课程便很难跟上了。

    这一天下来大家都有些累,趴在桌上直抱怨强度太大。

    另一边三怜在东街酒楼一待就是一整天,董华天皱着眉看着东摸摸西瞅瞅百无聊赖的三怜。

    “你不回去,婶和叔不劈了你?”

    到这个三怜就心塞,为了他家大白菜,真是亏大发了。

    为了能经常跟白子衍一道回去,三怜只得对家里众人胡编乱造,什么自己前段时间救了位贵人,贵人为报恩情让三怜前去他家酒楼当管事,一月三两工钱,并愿意每月上交二两银子家用。

    全家人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没有搭腔。

    害得三怜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工钱少了,毕竟她现在一天的分利都在二两左右,可是二两家用对于他们庄户来也不算数目了,够用一年了。

    可转念再一想,家里现在哪里还是普通庄户了,王圆圆和溪大国可手握巨资啊!

    正犹豫着要不要加点?

    谁知王圆圆一把搂住三怜,老泪纵横。

    口里念叨着:皮孩子长大了!知道为家里分担了!家里的大事事不用担心,这么多口人在呢,你安心去吧。

    这话的咋感觉她要升天了?

    家里糊弄过去了,三怜每日去镇上那也是明目张胆了,不用像以前还得偷摸着。

    徐译也惊讶于三怜近几日太尽心尽力了,撵都撵不走。

    谁撵不走?一旦过了申时,这丫就跑得比骡子还快,叫都叫不住。

    “我先走了!”三怜甩给董华天一个潇洒的背影,一溜烟儿跑了。

    董华天一看时辰,申时。

    因为东街离树人学院还有很长一段路。三怜一路跑到学院时,刚好到散学时间,里面陆陆续续有学子往外走。

    虽然住在学院,可散学后大家还是会出来活动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