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冬天。

    唐驽没有再回来过。

    倒是被爹坑惨的徐译回来了。

    酒楼他是开不下去了,与父亲也算闹得不可开交。

    他父亲其实想法挺简单,希望他弃商从文,以后能继承他的衣钵。

    虽然手法确实拙劣了点,但他父亲不觉得啊。

    那句“我都是为了你好。”得底气十足。

    这种为你规划好路线不容你有一丝偏差的父亲,也着实让人有些吃不消。

    最后徐译被家法伺候了一番又一番,还被关了一阵子,他父亲以为自己总能将他收拾服帖的。

    谁成想人家竟然闹出了绝食抗议,将父亲气的一口血喷出,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差点就一命呜呼了,幸好大夫从阎王手里给抢回了一条命,但还是得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得以康复,徐译也不敢造次了。

    父亲好不容易康复了,可这身体也大不如前,动不动就病一回,逼得徐译最后只能听从了父亲的话。

    还别,父亲的病一下就好了不少。

    能吃能睡能骂人,那简直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都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糟了这老狐狸的道?

    届时便演变成了徐译日日郁郁寡欢,一家人几乎都没怎么见过他那奶甜的笑容了,这人也愈发消瘦了。

    而他在文学上也确实没有什么天赋,无论夫子怎么教,他就是不上道。

    最后他父亲也妥协了,这文确实太难为他了,一篇背下来没一句是对的,别继承他的衣钵,这要让别人知道他文采差成这样,不得笑掉大牙。

    再加上看徐译的状态,他心里也是心疼的,孩子大了,自己也尽力了,由他去吧!

    于是乎,他终于回来了!

    可是一切又要从零开始了。

    父亲给他最后的考验便是不给一点人脉与银钱,需靠自己白手起家。

    如果办不到,就回家。

    这套路.....跟上次有点像。。

    但愿这次能不从中阻碍了吧!

    回来第一件事他便去找了三怜,他也才知道,路春已被三怜收到了自己糖铺子上做事。

    自己当时走的匆忙,还怕路春没地去,倒还真是三怜妥帖。

    茶楼雅阁内几炉火盆烧得正旺,噼里啪啦的炭星子伴随着两人久别重逢的喜悦。

    既然要白手起家,三怜肯定支持他,便提议分一间铺子给他。

    徐译却想也没想的拒绝了,好重头开始那便没有捷径。

    三怜也不勉强,两人聊得差不多便各自散了。

    一出茶楼大门,三怜便被迎面吹来的寒风狠狠怕了回去。

    刚刚阁内炉火太旺,这一下子完全适应不了啊!

    冻手冻脚.......

    在茶楼又站了片刻,才鼓起勇气冲了出去。

    其他的都还好,就这脚丫子是真冷啊,穿布鞋不行啊,没有雪地靴脚的冬天是没有灵魂的。

    嗯?雪地靴?三怜在凛冽的寒风中灵光一闪。

    对啊,她还可以做雪地靴卖啊,针线活她不行,可这村头针线活好的那是一抓一大把。

    古时候女人的绣工那可是炉火纯青啊,连衣服都能做出来,更别做双鞋,就拿她继母来,在这村里针线活也是杠杠的。

    这地方虽然有羊,但是基本都是拿来做一些毡子之类的,也并没有人用羊毛来纺织做过衣服,更别用羊皮鞋子。

    到时候刚好可以拉着徐译一起,他不正想着要重头再来嘛,赶巧了!

    这做雪地靴本是自己的刚需,拿来赚钱也算是顺带了。

    毕竟有钱不赚,王八蛋!

    思来想去她觉得这个可行,也算是无意中帮帮徐译了,毕竟他以前帮自己的可不少。

    雪地靴的问世一定能将古代人的生活质量大大提升起来。

    这些人就算家里有火炉烤,这出门也冻脚不是,有了这毛靴,冬天就没那么难挨了,就是不知道这边哪可以去收羊毛皮,得想法子去问问。

    于是三怜便开始让董华天去听听哪里有专门杀羊啊,兔的,董华天虽然不知道三怜为什么突然关心起羊啊兔的,大抵以为她是馋了吧,也没多问,一口便应下了。

    要董憨憨其他的不行,听事那可是不带含糊的,没两日便把周边所有专门杀羊的地方摸了个遍,在这边羊毛的价格并不高,虽可以做成毡子,但是像他们这穷乡僻壤养牲口的本就多,毡子也并不是很好卖,所以她要买这羊皮子价钱也不高。

    董华天带三怜转了好几家,价格基本都在三十文一张皮,最后被她砍到了二十八文一张,定了20张,先付了两百八十文,五日后来取,再钱货两清。

    三怜觉得非常满意,可董华天就不一样了,买下来都快六钱银子啊,这三怜眼睛都不眨一下,虽有钱,也不带这样嚯嚯的啊,这皮子做成毡子好不好卖就不了,就算卖也最多能卖个五十文的,哎,有钱人的世界,他终归不懂!

    既然找好了皮,那就要找手艺人了,三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圆圆,可是王圆圆最近在她店铺帮忙,那一天天的也是忙得很,二怜虽会些针线活,可她大多时间也都是在店里,手也生的很,最后她把人选放在了董华天的媳妇江灵身上。

    妥妥夫妻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