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子衍不顾形象的飞奔到后厨时,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人呢?人呢?”

    白子衍挠着头发,有些崩溃又无比焦躁,心里刚刚升起的温度好似瞬间又冷了下来。

    他站在后厨有些无措的四下张望。

    这个点,厨师早已经走了,这县城不像京都半夜都是有厨师的,这么个酒楼,到点没什么人厨师便走了。

    白子衍落寞的走回了大厅,在一处角落随意坐了下来。

    “二,拿酒来!”

    “得叻,客官。”

    不久,二便端着一壶酒心的放在了桌上。

    白子衍刚拿起酒壶,准备倒酒的手却突然一顿,最后干脆直接拿起酒壶往嘴里灌。

    灌得太猛,酒液顺着嘴角流到了脖颈,形成一条清亮的沟壑。

    “二!上酒!”

    哎呀,这哪是喝酒啊,这是找死啊!

    二有些看不过去,端着酒走过去心提醒道:“客官,慢点喝。”

    啰嗦!

    白子衍不耐的挥了挥手,又是一阵猛灌。

    一壶接一壶。

    终于把自己给喝趴下了,倒在桌上一动不动。

    一旁的二啧啧两声,无奈的摇着头走过去,准备将他扶回房间。

    此时,一道清丽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我来吧,你把这收拾一下就回去歇着吧。”

    二回头,见着来人微微一惊,颇有些为难道:“这种事怎么能劳烦姑娘,如若被东家知道了,的又要被骂了。”

    “无碍,你不没人知道。”

    完那道清瘦的身影直接掠过二,毫不费力的扶起醉酒的白子衍,将人送回了房。

    她了盆水,轻轻的替白子衍擦了擦脸和手。

    看着那张昏睡的俊颜,她有些出神。

    真是好久不见。

    过往种种如云烟。

    她缓慢起身,拍了拍干净的衣裙,从容的朝外走去。

    “三怜!”

    她的手已经落在了门上,明明再轻轻一推她便可以离去了,可还是被这一道轻柔的声音生生逼停了步子。

    努力按压着心里奔腾的洪水猛兽,微微侧过头向后看去,此时的三怜除了眼神有些颤抖,并未看得出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而白子衍躺在榻上双眼紧闭,有些难受的扯了扯领口,露出一截漂亮的锁骨,嘴里含糊不清的又嘟囔了一句,便昏睡了过去。

    三怜不知在想些什么,呆站了片刻,伴随着她一声长长的叹气,终于还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几年她虽不在京都,可对京都的事却了如指掌,为了权利,他终究娶了别人。

    最后同样为了复仇,逼疯了自己的妻子。

    白子衍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狠心无情。

    在他眼里恐怕永远不知何为真心,何为动情。

    以前对于白子衍还有怨,现在想来他对自己还算仁慈,至少不像灵阳公主那般国破家亡的惨烈。

    既然没有真心,那便不配拥有她的真心。

    ........

    第二天,白子衍酒醒之后便将整个酒楼翻了个遍,却并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

    最后一丝曙光消失,心底突然窜出一丝强烈的失落感,他好像真的将她搞丢了。

    胡衍东看着白子衍就如得了失心疯似的在酒楼找人,颇有些不是滋味。

    上前一把将失魂落魄的白子衍拽出了酒楼。

    白子衍明显心情不佳,大力挣开,一双怒目猩红。

    “你干什么!”

    胡衍东此时脸色也不太好,憋在心里很久的话终于压不住了。

    “我他么还想问你要干什么!为了一个女人整日郁郁寡欢,现在国家百废待兴之际,你却不理朝事,在你那破院一待就是十天半个月,但凡听闻了任何关于她的蛛丝马迹,你硬是不眠不休跑死几匹马都要第一时间前去查看。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吗?人家这就是铁了心不让你找到,也就你这倔驴不死心!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吧!”

    胡衍东越越激动,接过二牵来的马匹,愤恨的翻身上马,拉着缰绳回头看着颓唐的白子衍。

    “自己好好想想吧!”

    话毕。

    “驾!”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白子衍被戳中心头的伤疤,疼得有些喘不过气,其实他心里清楚,三怜这是有意躲着自己,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派出去的人会找不到?

    只是自己执念太深不愿放弃。

    她可能已经伤透了心,不愿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白子衍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放过她.....放过自己?哪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