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会

    陈四怀着激动的心情赶回陈府报信。

    「啪」的一声,杯子摔在地上:“你的都是真的?”陈夫人惊疑不定地看着陈四。

    陈四不明白陈夫人为何如此惊讶,昨天不陈家主和她不是还担心找不到大少爷,不好和叶家交代吗?他将疑问藏在心里,认真回答道:“应该八九不离十。”

    陈夫人从座位上起身,在屋里来回走动了半晌,对陈四吩咐道:“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别的事情别多管;老爷那边不可透露一个字,否则……”她危险地盯着他,眼里满是警告威胁。

    陈四眼神瑟缩,身体一抖后退跪在地上:“人不敢,夫人放心,人定然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一点儿消息。”

    “起来吧,我知道你忠心耿耿,不过有些事不是你能过问的。”

    陈夫人朝翠看一眼,翠心领神会地从袖子里摸出几两碎银子递给陈四。

    陈四连声谢道:“谢过夫人,陈四定然为夫人做牛做马肝脑涂地。”

    陈夫人挥袖示意他离去:“好了,你下去吧,记住我的话!”

    陈四连连应道:“是是是,人都省得。”

    陈四走后,陈夫人附耳对婢女吩咐道:“翠,你去赌坊……”

    翠听完后快速出了陈夫人的院子,避开府里的其他下人,从后门偷偷离开陈府。

    他一路来到赌坊门口,将一枚玉佩递给守门的大汉:“请将这枚玉佩转交给曹爷,曹爷一看就会明白的,麻烦替我传个话,就故人有事相约。”

    刀疤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她一眼。

    翠被他的样子吓到,举着玉佩的手都下意识的收了回去。

    刀疤伸手从她手中捞过玉佩,穿过嘈杂拥挤的人群,头也不回地走进赌坊内部。

    “曹爷,门外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是有故人相约。”

    曹爷正舒坦地躺在躺椅上吸着旱烟,闻言将手里的烟灰磕了磕,抬眼朝他看去,当视线落在刀疤手上时,表情一瞬间变得奇怪。

    他坐起身,把旱烟放在桌上,安静地坐了好一会儿后才道:“你去请她进来吧。”

    刀疤虽然跟着曹爷的时间不长,但是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曹爷用「请」这个字;他没话,转身就走出去请人了。

    没多久,一个婢女扮的女子走进曹爷的休息室。

    曹爷的眼睛在见到这婢女的一瞬间危险地眯起来:“她这是什么意思,把玉佩给一个丫鬟,她自己怎么不来?”

    婢女很会察言观色,知道主子让她找的人生气了,她赶紧把主子吩咐的话告诉他:“曹爷,主子身份不便来这样的地方,所以才让翠代为传话。主子约您明日辰时在福来酒楼雅间相见,所之事定然不会让您失望。”

    曹爷嗤笑一声,不会让我失望,她让自己失望的事情还少吗?

    翠听得曹爷笑声,之后却再没声音,她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曹爷。

    曹爷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脸上带着自嘲的表情。

    刀疤看了看曹爷,然后走到翠面前,伸手摊开指向门口的方向:“请……”

    翠看曹爷依旧坐着没动也没看她,对方意思很明显,送客走人。她也不知道曹爷这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只得先回去禀报。

    陈夫人听得翠的回话,轻叹一口气:“不管明日他来不来,我会等他一个上午,若是他还不来,那就只能我上门去找他了……”

    这边曹爷还在沉思之际,厮捧着一副画像走进来,双手将画像递到曹爷面前:“曹爷,这是您之前吩咐人找画师给慕柔画的画像。”

    曹爷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略带疑惑:“慕柔?画像?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冯生的美人儿……”

    他伸手就要落在画像上,随后又顿住:“罢了,将画像放到书房去吧。”

    厮诧异地偷瞄了他一眼,应声是捧着画像离开;

    前两天不还特别感兴趣吗?怎么突然连美人的画像都不看了?

    翌日,陈夫人在福来酒楼雅间儿等到午时,还没见到曹爷过来,心底暗叹一口气准备离开。

    “不是等我吗?怎么现在就走了?”曹爷坐在转角的栏杆上突然出声。

    陈夫人看着他恍惚了一下,喃喃道:“曹坤……”

    “怎么,见到我很感动?”曹坤吊儿郎当道。

    陈夫人听到他的话,收起恍惚的神情:“我这次找你是真的有事,这事情不仅是我的事,还和你有关。”

    曹坤走到她面前站定,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哦……和你我都有关系的,不就是那些风流韵事嘛;这有什么好谈的,早在你为了金钱权势嫁进陈家时不就结束了吗?”

    陈夫人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是话的地方,你跟我进来,我仔细和你清楚。”

    曹坤收回手,率先走进雅间坐下:“好了,有什么事情你快,我一会儿还要去晴香楼听颜笑姑娘弹琴唱曲儿呢!”

    陈夫人自是知道前段时间她相公和曹坤在晴香楼争颜笑姑娘的事情,此时他特意提出来,也有故意恶心她的意思。

    曹坤见她不话,又阴阳怪气道:“怎么……你就没有一点儿感慨?老情人和相公为了争一个青楼姑娘起了冲突,你这还挺淡定的嘛。”

    陈夫人终是听不下去,她语带哭腔道:“你就是故意恶心我,我嫁了这么一个流连花街柳巷的相公,你想看我笑话是吗?”

    曹坤见自己把她惹哭了,肚子里准备的一大堆恶毒的话突然再也不出口,刚刚还显得口齿犀利的他,这时显得有几分笨拙。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儿手帕给她擦泪,一边擦一边安慰:“你……你别哭了,我不是想看你笑话,我现在不话就是了。”

    陈夫人接过他手里的手帕又擦了擦,眼光略过手帕时哭声戛然而止:“没想到,你竟然还留着这条手帕,我还以为自从我嫁到陈家,我们之间就什么情分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