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不要随便激怒一个疯子 > 正文 第49章 第 49 章
    这一瞬间,夏黎桐掐死祁俊树的心都有了,耳根子都气红了,整个人完全处于一种要爆炸的状态。

    祁俊树即便是不往后看,也能猜到夏黎桐现在有多么的气急败坏,但他并不想参与她和孟西岭之间的恩怨瓜葛,头也不回地了句:“你下车吧,让他带你去吃饭,我赶时间去上课。”

    家教六点半开始,再不走,真赶不上了。

    而且,既然是他们两个创造出来的生命,他们就必须对这个孩子负责到底。夏黎桐没资格一意孤行地决定一条新生命的去留,孟西岭也没资格独善其身、对这个孩子不管不顾,不然他们两个和那些把孩子扔进孤儿院里的父母有什么区别?

    他痛恨这个世界上所有抛弃自己孩子的父母,他也见不得一条新生命在还未出生的时候就被t的父母漠视。每一条生命都应该是在被期待中降临于世,不然对t来实在是太残忍了。

    夏黎桐当然能看透祁俊树的内心,正因如此,她才会如此生气,因为他们的观念背道而驰。

    祁俊树从就被自己的父母抛弃在了孤儿院,一生苦难就此开始,所以他无法容忍父母抛弃孩子的行为,即便是孩子尚未出生。

    但是,如果一个孩子在尚未出生的时候就不被期待,那又为什么要生下t呢?让t来到这个世界上受苦受难么?

    她和孟西岭也不是因为相爱才有了孩子。孟西岭是迫于她的逼迫,才和她有了孩子,而她也不是因为爱孩子才要孩子,她只是需要自己的肚子里有一个孩子,她是因为要利用t所以才创造了t,不是因为爱,所以她怎么能够生下t呢?对t公平么?

    孟西岭会期待t么?

    不一定,但他一定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因为他心慈软,他连路边的野猫野狗都会施舍慈悲,更何况是对自己的孩子?

    但夏黎桐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慈悲心。

    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和路边的猫狗一个待遇,不想让t被施舍慈悲。任何生命都应该是在被期待中降临,而不是像她自己一样,在母亲的一意孤行和父亲的无奈与厌恶中降生。

    祁俊树根本就不明白她从到大都经历过什么,就像她无法对他的人生经历感同身受一样,即便他们是好朋友,所以他们的观念迥然不同。

    但事已至此,她不得面对眼前的麻烦。

    夏黎桐叹了一口气,万般无奈地看向了孟西岭。

    看的出来,她怀孕的事实对孟西岭的冲击很大。他现在真的很紧张,双像是无处安放一样,不安地垂在身体两侧,一会儿攥成拳,一会儿又松开。他的面部肌肉也在不自然的紧绷着,双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视线一直定格在她的肚子上,眉头微微地蹙着,眼眸中带着几分惊讶,带着几分茫然,和几分懵怔。

    显然,事实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过她也能够理解他现在的心情,毕竟,对于任何一个正常人来,突然有孩子的事实确实不是那么容易被接受的,毕竟那是一条生命。

    但是,她并没从他的神色中看出期待感。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本来也没指望着他能够期待这个孩子。

    她甚至还考虑过用这个孩子把他推进地狱。

    既然他提前发现了,把原定的计划微调一下也没什么。

    夏黎桐抿唇思量片刻,从电动车上下来了,对祁俊树了句:“你走吧,费用我微信转给你。”

    因为有司在车上,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和祁俊树很熟的样子,所以才用这种对话做掩饰。

    祁俊树当然能明白她的用意,心照不宣地回了句:“五百六,别忘了还有一百定金。”完,便拧动了车把,风驰电掣地骑着车走了,是真的着急去上课。

    望着祁俊树遥遥离去的背影,夏黎桐的内心突然有了一股悲凉与寂寥之情,又开始怨天尤人:我可真是倒霉,东辅那么大,得多巧合的概率才能在东三环外的大街上撞见最不想撞见的人?队友还是个该死的清高侠,着实令人恼怒!

    她气闷地咬了咬牙,并没有多看孟西岭一眼,一言不发地朝着奥迪车走了进去。

    孟西岭刚才下车匆忙,连车门都忘了关,夏黎桐钻进轿车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车内开着暖气,比之室外的露天环境来,车内的气温相当暖和。

    被寒风冻了一路的夏黎桐终于舒服了一些,还惬意地呼了口气,心想:还是四轮车好,四轮车里面有暖气,比电动车高级不少呢啧,有钱真好,必须讹他!

    没素质的想法再一次地在脑海中冒出的同时,夏黎桐转头朝着车窗外看了一眼,看向了即将被讹的对象。

    孟西岭并没有立即跟着夏黎桐上车。

    他的脑子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他没想到她就在东辅,更没想到她怀孕了那天晚上,他真的是失控了。

    她才二十一岁,还没念完大学。

    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头禽兽。

    孟西岭闭上了眼睛,做了几组深呼吸之后,才朝着轿车走了过去。

    虽然他有满腹的话想询问夏黎桐,但他心里清楚,现在并不是好时,也不是谈话的地方,不得不强忍下心头的疑惑与焦灼,拉开了副驾驶的门,上车的同时,对司了句:“回家。”

    夏黎桐突然开口:“不回家!”她的态度蛮横,不容反驳地,“我饿了,我要吃饭。”

    孟西岭回头看了她一眼,一切都顺着她来:“行,先去吃饭,再回家。”

    夏黎桐不置可否,心里想的却是:吃完饭我也不跟你回家,我还要讹你一笔钱。我也不嫌丢人,反正我没素质。

    孟西岭让司载着他们去了距离东三环最近的一家高档饭店。到了饭店后,他特意点了个包间,带着夏黎桐去吃饭。

    点完菜后,服务员就抱着菜单本离开了,宽阔的包间内仅剩下了他们两人。

    夏黎桐还不和孟西岭挨着坐,是能闻到他身上有酒臭味儿,熏得她反胃恶心。孟西岭无奈,只好与她隔着桌子坐,离她远远的。

    其实他身上并没有酒臭味儿,夏黎桐纯粹是在故意找茬,但她能猜到他今天一定喝酒了,不然不会让司开车。

    两人隔着现对而坐,夏黎桐也不话,双插兜,低着头靠着椅背,盯着自己的羽绒服拉链看。

    最终,是孟西岭先开了口,竭力使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黎桐也不抬头看他,满不在乎地回答:“放寒假之后。”

    竟然早就回来了?自己怀着孩子,单独在东辅生活了两个月?也不怕出事?

    孟西岭气急败坏,却不得不保持和颜悦色,眼根都快被咬碎了,把那股脾气压下去之后,才继续询问:“夏阿姨知道吗?”

    夏黎桐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嚣张态度:“不知道。”完,她抬眸瞟了孟西岭一眼,目光中划过了讥诮,“她要是知道了,你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么?早把你撕碎了。”

    孟西岭当然能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他也终于可以借此会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夏黎桐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事?”

    孟西岭的心又乱了,再度攥紧了双拳,嗓音微微发颤:“你怀孕了。”

    夏黎桐哂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确定这就是你的孩子?还有上赶着当爹的呢?”

    孟西岭早就猜到了她会是这种吊儿郎当态度,但他并不会因此怀疑这个孩子的血脉,这是对新生命的不尊重,也是对她的不尊重。

    他忽视了她的戏谑和吊儿郎当,斩钉截铁地回答:“这就是我的孩子,当然和我有关系。”

    但t并不是被你期待的孩子。

    活菩萨尊重生命,众生平等,没有独一无二,孩子和狗没区别。

    夏黎桐十分无奈地回了句:“就算是你的孩子,但是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想怎么处置t我就怎么处置t,和你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自己怀一个呀?”

    出国半年,她冷嘲热讽和阴阳怪气的话功底并没有因此废置,反而越发如鱼得水了。

    孟西岭咬紧牙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认真又严肃地:“这是一条生命,不是儿戏。无论你决定怎么处置t,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但我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我不能对你们不闻不问,我必须对你们负责到底。”

    “可我不需要你负责!”夏黎桐不想告诉孟西岭自己怀孕的事情就是因为他的道德感太强烈,会影响她的计划,“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有我的安排,你根本就不在我的计划之内。我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你要是敢给我惹麻烦,我连你一起宰!”

    最后一句话,她是在咬牙切齿地威胁他。

    孟西岭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排斥和戒备,霎时气闷又酸涩:从一起长大,朝夕相处那么多年,不接受他就算了,竟然还要宰了他

    他就这么的一无是处?一点忙也帮不上?处处拖她后腿?

    孟西岭突然有点挫败,还有些不甘心。

    咬了咬后槽牙,他不死心地追问了句:“我可以知道是什么计划么?”虽然知道这么做是白费力气,很可能还会被她阴阳怪气或者劈头盖脸地骂一顿,但他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去询问她,万一,他真的用呢?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夏黎桐本想回答“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帮我?”,但转念一想:都已经是送上门的鸭子了,哪有任其飞走的道理?

    思量片刻,她果断改了主意,点头回答:“我又想了想,确实有你可以帮忙的地方。”

    孟西岭立即追问:“什么忙?”

    夏黎桐:“我快没钱了,我需要钱。”是的,没错,她开始讹人了!

    孟西岭蹙眉,越发挫败:“只有这个?只是要钱?”

    夏黎桐突然好恼火,眉毛都要被气飞了:“什么叫只是要钱?显得你有钱是吧?别以为我是在向你乞讨,是你问我的!”

    有钱怎么了?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有钱就可以藐视我的人格了么?

    万恶的大财主!

    夏黎桐越想越气,又相当蛮横不讲理地了句:“你要是这种态度,我就不要你的钱了!”虽然她是在讹人,但她一定要讹的理直气壮,软饭硬吃:“饿死我自己,一尸两命!”

    孟西岭:“”

    显而易见,桐主子被伤到了自尊。

    他根本不敢再多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直接询问:“你需要多少钱?”

    这问题还真把夏黎桐给问住了——毕竟是第一次讹人,没什么经验,不知道应该讹多少是好。

    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她才谨慎地报出了一个数字:“十五万。”

    虽然她曾经设想过,要一口气讹孟西岭一千万,但现实情况和设想出来的情况还是有巨大差异。

    现实情况是,她根本不需要一千万——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回美国上学了,到时候就不需要孟西岭的支援了,十五万就够了,不仅够她的生活费,还足够她执行计划。

    等等,不对,十万不行!

    孟西岭那么有钱,为什么不多讹他一点?把钱给苗绘,供她读书,这样一来清高也不用同时打三份工了。

    亏孟西岭一个,幸福他们三个,何乐而不为呢?有钱不要是傻子,人就是要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再了,孟西岭都心甘情愿地被放血了,她干嘛要下留情?她又不是清高,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没素质的孕妇呀。

    “一百万。”夏黎桐确定了最终的数目,不容置疑地,“不要信用卡,直接转账,少一分都不行!”

    孟西岭不假思索:“好。”

    夏黎桐:“”

    答应的这么痛快?

    看来要少了

    这时,包间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服务员进门上菜。

    伴随着服务员的脚步,夏黎桐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这间包间的布局吸引了。

    这是一间四方形的包间,中间的餐桌呈圆形,像极了一块表盘。如果把正对着大门的那面墙的正中央位置定为2点,那么上菜窗口的位置就是6点。房间大门和上菜窗口在同一面墙上。

    身穿统一制服的服务员两空空的走进包间后,先朝着上菜窗口走了过去,从窗口里面端起了菜盘,然后再送往餐桌。

    菜品上齐后,服务员“功成身退”,并按规矩关好了包厢的门,给食客留出谈话的私密空间,但是镶嵌在墙壁上的那个窗口并没有被关闭。

    夏黎桐盯着那张方形的窗户看了一会儿,感觉这个位置,真的很适合偷拍。

    “这家饭店叫什么名字?”她一边拿筷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孟西岭。

    孟西岭:“悦澜天水。”

    “哦,还怪文雅的。”之后夏黎桐就没有了任何问题,也确实是饿的不行了,立即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了起来。

    孟西岭不太饿,就没动筷子,默默地看着她吃饭。

    包间里也有暖气,温度偏高,夏黎桐吃着吃着就热了起来,额头和后背都冒出了一层细汗,于是就把羽绒服的拉链给拉开了。

    她里面穿了一件浅紫色的卫衣,秋季款,衣料并不厚,紧贴在肚子上。羽绒服的拉链解开,两爿衣料朝后方垂去,她圆滚滚的肚子就越发明显的暴露了出来,像是怀中揣了一颗紫色的气球。

    孟西岭的心口一紧,突然有了种想要去摸一摸、听一听的冲动。

    但是很快,夏黎桐就又拿起了筷子,倾身吃起了饭,肚子再度被隐没在了桌子下。

    孟西岭的潮热心绪却没有随之息止。

    那是、他的孩子,是一条正在孕育中的生命。

    他的脑海中甚至浮现出来了一个肉乎乎、粉嫩嫩的拳头——这些年身边的同学朋友们结婚生子的不在少数,他也不是没见过刚出生的孩子,都挺粉嫩的。孩的拳头还总是攥着的,还没成年人的拇指大,柔柔软软,像是用白面团捏出来的。

    他的孩子应该也是这样的吧?

    一种新颖又神奇的感觉顿时弥漫了孟西岭的内心。

    虽然他能感受到夏黎桐并不想过多的提及这个孩子,但他还是无法按耐内心的悸动,犹豫片刻,心翼翼地开口:“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夏黎桐的身体猛然一僵,但也只是僵了一瞬而已,又继续夹起了菜,言简意赅:“不知道。”

    她的语气依旧是满不在乎。

    她也是真的不知道。

    怀孕好像都需要去产检?但她从来没去过。

    她就没打算生下这个孩子。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刻,她的内心平静极了,因为这本就是她计划之内的事情,她的生活状态也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该吃吃、该喝喝、该上学上学、该睡觉睡觉。她只是把肚子里的这个东西当成了为她所用的附属物品,就像是一只挂在书包上的玩偶,所以她从来没有设想过以后,更没设想过t的出生。

    但是孟西岭这个问题却突然令她变得很烦躁,一股火气猛然憋在了心头,吃东西都不香了,索性直接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不高兴地:“不吃了,我要回家。”又重点声明,“不回你家,我有住的地方!”

    孟西岭又忍不住询问:“你一直住在哪里?”

    自己住?

    还是和其他人一起住?

    还有刚才那个骑着电动车载着她的男生,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孟西岭故作镇定地看向她,试探着问:“刚才那个男生、你们很熟?”

    夏黎桐偏要回避问题,偏要让他着急:“和你有什么关系?”

    孟西岭并没有就此放弃,心平气和地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借住在他家的话,会不会太麻烦别人了?毕竟你现在需要人照顾,住在外人家里也不方便。”

    外人?

    树怎么会是外人呢?

    你这个傲慢的活菩萨才是外人呢!

    夏黎桐冷哼了一声:“不是我住在他家,是他住在我家,我包-养了他。”

    孟西岭:“”

    他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着疼了。

    夏黎桐气人真的很有一套,铁了心地往死里气孟西岭:“他可不是外人,他喊我桐,我喊他树。还有,人家树可是青春无限、充满活力的男大学生,不比你这个老男人强?”

    孟西岭愣了一下:树?他就是树?

    紧接着,他的心里就泛起了酸:关系可真是好啊,不仅做梦喊人家的名字,从美国回来也只愿意告诉他。

    为什么树就可以参与她的计划?树就比他好那么多?还充满活力是觉得他不行?

    还不等他把心里这股酸劲泛完,夏黎桐就起身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挺着肚子、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包间。孟西岭不得不起身去追赶她。

    到了一楼大厅,孟西岭去前台结账的时候,夏黎桐不慌不忙地围着饭店门口走了一圈,看到了一则贴在墙壁上的招聘启事,但她并没有拿出拍照。等孟西岭结完账,她已经默默地把上面印着的负责人的联系方式记在了心里。

    孟西岭要送她回家,但夏黎桐心里明白,他是想弄清楚她现在住在哪里,所以她什么都不让他送。孟西岭无奈,只好:“不让司送,我自己送你回家。”

    夏黎桐大惊失色:“可是你喝酒了呀!我、我我,”她气的话都打颤了,“我们会被警察抓走的!”

    孟西岭心累不已地解释:“我打车送你回家!”

    夏黎桐:“”

    她感受到了,孟西岭今天是铁了心地要弄清楚她现在到底住在哪里。

    随后,她认真想了想,感觉孟西岭这人吧,虽然没什么用,但还是可信的。她也实在是懒得和他继续纠缠,就松了口:“行吧。”

    但是她并没有让出租车司直接把车停在区门口,而是将目的地定在了那座黄泉桥上。

    下车的时候,孟西岭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她经常会来这座桥。

    步行回家的路上,夏黎桐一句话都没有,懒得搭理孟西岭。直到走到了区门口,她才客气又礼貌地了句:“就送到这里吧,我可以自己回去,也希望您回去之后能管好您的嘴,我讨厌多嘴的人。”

    她是在告诫他不要向任何人暴露她的住址。

    孟西岭再度感受到了一股挫败感——在她眼中,他好像真的很没用——但他还是不死心地了一句:“看着你家门我才能放心。”

    夏黎桐毫不留情:“你放不放心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那个义务让你放心么?”

    孟西岭:“”

    夏黎桐:“你要是敢跟上来,我就喊人,你是变态尾随孕妇!”完,她甩头就走。

    孟西岭无计可施,只好按照要求止步于此,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进了区。

    夏黎桐真是被烦的要死,脸比夜色还要黑——男人这种东西,真是耽误事,只会影响她的美好心情。

    到家后,她立即用微信把刚才那间饭店的位置和招聘负责人的号码给祁俊树发了过去:就定在这里。现在他们正在招聘服务生,那个是联系人的电话。

    祁俊树还在上家教课,直到一个时之后才回复:不去医院了?

    夏黎桐:医院不好进。

    这几个月以来,她一直在拖着陆靖,一边答应着、哄骗着他自己一定会割肝救他,一边故意拖延时间,慢慢地消耗着他的生命。她不断地给着他希望,又让他在希望中走进消亡。

    时间拖得越久,陆靖就会越着急,越焦灼。人只要一焦灼,就会分心,就会丧失判断力。

    现在的陆靖一定早就变成了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迫切地想要一颗健康的肝脏来延续自己的生命。他想要活命,就只能听她的,只能对她言听计从。

    现在陆家人也不知道她已经从美国回来了,只要她一通电话打过去,他们一定会主动提出见面的请求。

    起初,她本打算将见面的地点定在她妈的私人医院里,这样观众看到的感受才最真实,但后来想了想,医院并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拍摄也不方便,还有被她妈发现的风险——虽然她妈现在暂时定居在了西辅。

    幸运的是,今天去的那家饭店给了她新的灵感。

    祁俊树又回复:什么时候动?

    夏黎桐:选个周五吧,周六日流量好,更容易引起舆论风暴。

    祁俊树:好。

    一切安排妥当后,夏黎桐心满意足地放下了。洗完澡,她就钻进了被窝里,准备睡觉。

    今天这一天的活动量可真是不,对于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来,着实消耗了不少精力。

    夏黎桐几乎是脑袋一挨着枕头就感受到了困意,并且困意来势汹汹,她的意识很快就被睡意席卷了。

    然而在突然间,她又猛然打了个灵,瞬间睁大了眼睛,惊慌忙乱地将双捂在了肚子上怎么不动了?怎么一点也不动了?

    就这么一个瞬间,她顿时有了种天塌下来的感觉,绝望、惊恐、不知所措,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她浑身都变得僵硬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窒息感渐渐浓郁。

    就在她颤抖着抓起,准备打20的时候,肚皮突然狠狠地挨了一脚。

    又动了。

    动静还不。

    还好好地活着。

    夏黎桐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直在心头吊着的那口气也泄了下来,整个人都变软了,懒散又疲惫,像是被掏空了。

    许久后,她的情绪才逐渐缓和了下来,紧接着一股火气直窜天灵盖:她觉得自己被无情地戏弄了一番!

    调皮捣蛋的东西!

    与此同时,她的脑子里面突然冒出来了两个字:淘淘。

    淘气包的淘。

    坏蛋淘淘。

    但是很快,她又用力地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两个字驱逐出脑海。

    她不能给这个家伙取名字,不然会对t产生感情的。

    她的路还长,不能被一个孩子羁绊。

    两周时间转眼而过。

    周五这天,夏黎桐特意起了个大早,却没化妆,顶着一双黑眼圈熬到了上午十一点,然后穿上了一条朴素廉价的黑色连衣裙,套了个洗的发白的加绒牛仔外套,挎着一只路边摊上买来的十五块钱一个的白色帆布包,踩着一双某宝上买来的不知名平底布鞋出了门。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憔悴、落魄一些,她甚至连一口水都没喝,嘴唇都泛白起干皮了。

    然而一走到区门口,她就看到了孟西岭的奥迪a。

    半个月以来,孟西岭每天都会来,即便她不见他,他也要在区门口守着,跟门神似的。

    怎么着?开春的三月份不忙么?不用工作么?不用去公司看一眼么?天天无所事事地当门神?

    虽平时出门买个东西什么的,坐孟西岭的车很方便,但是她今天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奥迪a,会击碎她辛苦经营的落魄潦倒人设。

    夏黎桐气恼地咬了咬牙,甩过脑袋不再看那辆车,径直朝着路边的公交车站走了过去。

    孟西岭立即开着车追了上去,降下了车窗,奇怪地询问夏黎桐:“不上车么?”他也注意到了她苍白的面色和发青的眼圈,立即担忧了起来,“昨晚没睡好?吃饭了吗?哪里不舒服?”

    “”

    真是啰嗦又麻烦。

    夏黎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下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孟西岭,不容置疑地警告他:“我今天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不然会影响我的计划。”

    孟西岭很是意外,关切追问:“什么计划?你自己一个人去?不需要我陪你么?”

    “”

    你可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夏黎桐烦躁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今天必须去坐公交,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在后面悄悄地跟着我,但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出来你认识我,你的奥迪太显眼了,会毁了我的计划!”越她还越生气,到最后,又开始骂骂咧咧,“你都不用工作么?一天到晚什么都不用干就开着奥迪闲逛?就显着你有钱了?呸!万恶的大财主!”

    孟西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