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不要随便激怒一个疯子 > 正文 7第67章 第 67 章
    司尧家是一栋独门独院的三层别墅。

    夏黎桐跟在司尧身后走进他的家中之后,第一感觉是:很安静,异常安静,像是一栋无人的图书馆。

    别墅主人的防范意识也很高,从院门口到别墅门口,夏黎桐看到了三台监控。除非会隐身,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无声无息地潜入别墅中。

    司明堂还真是谨慎极了。

    司尧从鞋柜中拿出来了一双米黄色的崭新的女士拖鞋,弯腰放到了夏黎桐面前:“新买的,放心穿。”

    “嗯。”夏黎桐和煦一笑,开始换鞋,顺带着漫不经心地询问了一句:“你家没有阿姨么?”

    司尧叹了口气:“我怕阿姨在家会影响咱俩,就给阿姨放了一天假,谁知道我爸竟然回家了。”

    夏黎桐:“也就是现在除了咱们俩之外家里面只有你爸?”

    司尧点了点头:“嗯。”

    夏黎桐在心里舒了口气:那还好办一些。家里没有阿姨,行动还会更自由。

    但她却表现出了一副很紧张的样子,不安地抿了抿唇,悄悄地问了司尧一声:“你爸现在还在书房么?一直在里面?会不会忽然出来?”

    司尧想了想,:“应该不会,他每次进书房都会在里面呆好久。而且一般情况下,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他不会管我,他在家和不在家对我来没区别我从就觉得他对我不是很关心,对我妈也不是很关心,他只关心他自己的事情。”

    司尧的语气无奈,又透露出来了一些对不称职的父亲的埋怨。

    夏黎桐不禁有些心疼他,与此同时,却又觉得无比庆幸: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幸好司明堂不关心司尧,不然还不一定会把司尧影响成什么样子呢;也幸好司尧的爷爷奶奶是在用心养育他,才会给他培养出来了一颗纯洁的赤子之心。

    但是她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关心司尧,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们先上楼吧。”夏黎桐语气不安地,“我怕你爸突然出现。”

    司尧点头:“好。”

    跟在司尧身后上楼的时候,夏黎桐的心头不禁产生了几分疑惑:一般来,家庭影院都会设置在负一层,因为负一层的光线暗,隔音效果也会更好,既能保证观影体检,也不会影响到家中其他人。然而司明堂却将家庭影院设置在了最顶层,反而将最需要亮度的书房设置在了负一层。

    到底是一间多见不得人的书房啊?

    来到三楼之后,夏黎桐发现这一整层都被打造成了休闲娱乐区,独立的家庭影院占据了本层的半壁江山。

    她跟在司尧身后走进了漆黑的观影室中。

    司尧打开了照明灯,夏黎桐终于看清楚了房间内的装修——最前方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块超大的银白色电影幕布;后方摆放着两排真皮软沙发,前排白色,后排银色。

    在那一排白色沙发的前方还摆放着一台长方形的茶几,黑色大理石的几面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吃和饮料。

    “你先坐吧。”司尧一边着,一边从茶几上拿起了投影器的遥控器,“随便吃随便喝,别客气,把这里当自己家!”

    夏黎桐笑着:“那我就不客气了。”她闲适从容地在茶几后方的白沙发上坐了下来,却一直在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该怎么单独行动——她需要确定书房的具体位置,确定室内监控的分布情况。

    司尧很快就调好了影片,关上照明灯,坐到了夏黎桐的身旁,双眼放光地盯着屏幕,振奋又激动地:“真的超级刺激,我都刷了好几遍了!”

    夏黎桐:“”

    感受到了,这家伙是真的喜欢看生化危。

    其实生化危这一系列的片子也确实是很火,享誉全球的那种火,但不知道为什么,夏黎桐却从来没想过要去看,所以至今为止,她一部都没看过。

    司尧为了照顾夏黎桐,特意从第一部开始放映的。

    剧情从一开始就很刺激,相当的抓人眼球;家庭影院的画质也音效也都很棒,观影体验相当震撼,但夏黎桐却一点看电影的心思都没有,剧情抓不住她的眼球,更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她的整颗心思全集中在负一楼。然而她又不得不摆出一副专心致志的入迷样子,毕竟,做戏就要做全套。

    司尧则是真的痴迷,痴迷到在不知不觉间将沙发上的抱枕拿了起来,紧张地抱在了怀中,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大屏幕,屏息凝神,双唇微张,一副深情投入的样子,全然忘却了身边的女朋友。

    夏黎桐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幸好这次不是真实的男女朋友约会——最起码对她来不是真实的——不然她一定会生气。

    紧接着,她又情不自禁地在心头做起了对比:老男人虽然没有弟弟那么乖巧可爱,但老男人确实会比弟弟成熟稳重,最起码不会因为一场电影把女朋友给忘了。老男人也不敢忘。

    然而在对比完之后,她又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顶,竟然还红玫瑰白玫瑰上了。

    不过“熬时间”这种步骤,确实无聊的很,尤其是怀揣着目的的时候,又无聊又焦急——谁知道司明堂那里会不会突然出现一些变故?他是个灵活的人,不是一件死物,随时可以移动。万一他从负一楼的书房转移到了一楼客厅,那她这次的计划相当于直接夭折了,因为她不可能在司明堂眼皮子底下溜进负一楼。外加司尧的爷爷奶奶马上就要结束度假返回东辅,到时候司尧就要搬回爷爷奶奶那里住,再想找借口来司明堂的老巢就难了。

    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又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夏黎桐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距离影片开始放映已经过去将近四十分钟了,可以行动了。

    她伸出指头,轻轻地戳了戳司尧的胳膊,不好意思地:“我想去个卫生间。”

    然而环绕式立体音响的声音太大,司尧压根儿没听清她在什么,又很大声地反问了一遍:“你什么?”

    夏黎桐不得不提高嗓音:“我我要去卫生间。”

    “哦。”司尧立即拿起了遥控器,摁下了暂停键,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带你去。”

    夏黎桐一愣,连忙道:“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继续看吧,我知道在哪里。”

    司尧却:“你第一次来我家,我总不能因为看电影连女朋友都不管了吧?”

    夏黎桐:“”

    该管的时候管,不该管的时候,你确实可以不管。

    她一边飞速地思考着对策,一边从沙发上起身,用一种无奈地语气:“我又不是三岁孩,哪能连去个卫生间还要让人领着?”又,“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去给我榨杯果汁吧,我不喝含白砂糖的饮料。”

    茶几上摆着的,全是含糖的果汁或者碳酸饮料。

    司尧这才意识到自己疏忽大意了:学姐是一个很自律的人,常年保持着健康低糖的饮食习惯,从来不喝含糖量过高的饮品。

    他很是自责,连忙道:“我现在就去给你榨果汁!”又像是想要将功赎罪似的,急慌慌地问,“你想喝哪种果汁?”

    夏黎桐:“你家有什么水果呀?”

    司尧被问住了,尴尬地挠了挠头发:“应该有不少水果吧?我妈平时爱吃水果,阿姨应该会多准备一些。”

    夏黎桐:“那你先去厨房看看吧。有苹果的话就榨一杯苹果汁,不过我也有点想喝桃汁和火龙果汁。”

    司尧立即道:“我都给你做一杯。”

    夏黎桐甜蜜一笑:“好,那就谢谢你啦。”又,“如果没有水果的话,那就来杯现磨咖啡吧,有的话也来一杯,我想试试上得那种混搭风。”

    总而言之,就是拖着他,让他在厨房里面待的时间越长越好。

    司尧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夏黎桐:“我先去卫生间,等会儿去一楼找你。”

    司尧:“行!”

    三楼的卫生间在走廊的另外一侧尽头。夏黎桐和司尧一起走出了观影厅,在楼梯口分道扬镳。司尧下了楼,夏黎桐朝着卫生间走了过去。

    其实她根本不想上卫生间,但还是走进了进去,并且还在特意在里面待了一分钟才出来,因为她看到了走廊上方的监控。

    从卫生间出来后,她先站在监控范围内整理了一下裙子,然后才朝着楼口走了过去,不慌不忙地顺着楼梯往下走,一直从三楼走到了负一楼。

    负一楼空旷且安静,正对着楼梯口的那面墙壁上悬挂着一台监控。

    夏黎桐压根儿就没有抬头,直接无视了这台监控,旁若无人地走进了负一楼,还好奇地四顾探望着、巡视着。

    总体来,整层负一楼可以分为内外两间。外间是开放式的,看样子应该是一片会客厅,靠墙的位置摆放着茶柜,中央摆放着一座昂贵的花梨木茶台以及配套的几张矮凳;穿过外间就是内间,但是内间里面的情况却看不到,房门紧闭,还安装着电子锁。

    显而易见,内间应该就是司明堂的书房。

    正常人谁会在自家书房的房门上安装电子锁?到底有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藏在书房里?该怎么才能在不引起司明堂注意的情况下进入书房呢?

    到底是指纹锁还是密码锁?可不可以用钥匙或者门禁卡?

    书房门口也有监控。

    司明堂现在就在书房内夏黎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一探究竟。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有时候必须铤而走险一番才行。

    她屏住了呼吸,放缓了脚步,一步步地朝着书房走了过去,逐渐看清了那把黑色的电子锁。

    并不是一把很复杂的锁。

    可能是因为房间外安装着监控,已经有了一重保证,所以司明堂并没有选择当今市面上很流行的那种带有摄像头的具有人脸识别功能的电子锁,仅安装了一台指纹兼密码识别锁。但是密码键上面并没有残留下指纹的痕迹,指纹验证区却有,所以可以推断出来司明堂平时不怎么用密码键,还是更习惯用指纹开锁。

    但在来之前,夏黎桐也没想到司明堂会使用电子锁,突然就犯了难:树有办法打开指纹锁吗?需要把司明堂的指纹拓印下来么?怎么拓?用胶带么?会不会发出声音?

    突然间,书房内响起了脚步声。

    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房内的人正在朝外走。

    夏黎桐浑身一僵,第一反应是立刻走人,然而却又在电光火石间改变了主意——

    她迅速稳住了心神,迅速地抬起了,咚咚咚地敲响了房门。

    跑是跑不掉了。

    不定还没等她跑到楼梯口,司明堂就已经打开了房门,并将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逮个正着,到时候就算她有一百张嘴也不清,一定会引起司明堂的警觉。

    与其被动逃跑,不如主动出击。

    房门从内部被打开的那一刻,夏黎桐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放下臂,与此同时,一位身材高大、五官端正、留着寸头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不消多想,这位一定就是司明堂。

    司明堂是突然从外地赶会了家中,身上依旧穿着西服正装。他正准备外出,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忽然听到了敲门声,不由一愣;拉开门后,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年轻漂亮又陌生的姑娘,内心越发奇怪诧异了起来,同时也多出了几分警觉,目光犀利地审视着她。

    不等司明堂开口发问,夏黎桐就连忙做起了自我介绍:“叔叔您好,您别误会,我不是贼,我是司尧的女朋友,我叫夏黎桐,我想跟您些话。”

    司尧女朋友?

    就是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

    司明堂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眼神中流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反感和厌恶,语气也是相当的不耐烦:“司尧呢?你怎么跑来这里了?谁让你来的?”话还没完,他就往前走了一步,逼迫的夏黎桐不得不往后退,司明堂趁关上了书房的门。

    电子锁闭合,还发出了“卡拉”一声响。

    夏黎桐感知到了司明堂还是对她有所防备,立即摆出了一份怯畏的神色,紧张又不安地抿了抿唇,语言笨拙地解释:“我听你们家里有家庭影院,就想让司尧带我来看看,我们家没有,我好奇哦对了,司尧、司尧现在去厨房给我榨果汁了,我下楼找他,一直顺着楼梯走,没想到直接下到这里来了。我又想起来他您在家,在书房工作呢,然后我就来敲门了。”

    司明堂:“”

    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但他心里还是有些疑惑:怎么会直接顺着楼梯下来了?无意地还是故意的?

    见司明堂一直沉着脸不话,夏黎桐又怯生生地问了句:“司叔叔,您没有生气吧?我是真的有话想跟您,关于我和司尧的事情!”

    她的语气还有些急切。

    司明堂眉头紧蹙,语气依旧是不耐烦:“我赶时间,你长话短。”要不是因为和司尧有关,他听都懒得听。

    夏黎桐不安地咬住了下唇,又做了几组深呼吸后,才开口:“我知道我自己的名声不好,我也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但我和司尧真的真心相爱的,我、我希望你和阿姨能成全我们,我以后一定努力地孝顺你们。”

    司明堂都被气笑了:“孝顺我们?他妈都因为你被气住院了一次你知道吗?”

    夏黎桐愣了一下,眼神中划过了惊讶,真实的惊讶。

    她只知道司尧的爸妈并不喜欢她——并不是司尧告诉她的,是司尧他妈亲口的——司尧并没有向父母隐瞒自己的恋情,他很勇敢地坦白了,但却遭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毕竟,没有哪个父母能接受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成为自己儿子的女朋友。司尧他妈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她的联系方式,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很是气愤地命令她离自己的儿子远点。

    但她肯定不能离开司尧呀,因为她的目的还没达成呢,只能委曲求全,只能谦卑低头,只能苦苦哀求她同意。

    也是正因为她心里清楚司尧的父母不喜欢自己,才敢抬起敲响司明堂的房门,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想要获得男朋友父母成全的鲁莽笨女人,从而降低司明堂的戒备心,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

    但她并不知道他妈住院的事情。

    真的不知道。

    司尧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夏黎桐再度咬住了下唇,突然就红了眼圈,低头垂眸,满含歉意地了句:“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更没想过要故意气阿姨,我是真的很喜欢司尧,我觉得他很单纯,很善良,一定会对我好,我、我以后肯定也会孝顺你和阿姨,我、我是真的希望你能成全我们!”最后,她又急慌慌地保证了一句,“您放心,我儿子跟着我哥呢,我、”她又愣了一下,像是意识到自己错话了一样,又慌慌张张地改口,“我、那、那不是我的儿子,是我哥的儿子,您别误会,我没有儿子!我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孩子呢?外面的传闻都是假的,那孩子不是我的生的,真的!您一定要相信我!”

    司明堂:“”

    这女孩有多漂亮,就有多没脑子,心眼儿和愚蠢全部写在了脸上——司尧善良、单纯,不就是觉得他好骗么?觉得他老实,刚好可以为她曾经那些不堪入耳的经历埋单;自己明明生过孩子,却还不承认,把他当傻子糊弄。

    他突然就打消了心头的所有怀疑和戒备:这么蠢的人,怎么可能对他的书房感兴趣?真要是心怀鬼胎的人,也不敢大大咧咧地走过来敲门

    司明堂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惊弓之鸟了,怎么连这种没脑子的丫头都防备上了?这丫头就是单纯地来给他家添乱的。

    “好了好了你别了。”司明堂无力又心累地朝着夏黎桐摆了摆,又气又烦地,“你再我也不会同意,死了这条心吧,我们家不会允许你这种女人进门。”

    夏黎桐的眼眶在瞬间又红了一个度,紧紧地绷着嘴巴,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司明堂也真是烦了,想要眼不见为净,直接开始撵人:“赶紧走!他妈要是知道你来家里面了,还要犯高血压。”

    夏黎桐吸了吸鼻子,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满含哀求地呜咽着:“叔叔,我求求您了,您”

    “行了!”司明堂满目厌恶,怒不可遏地打断了她的话,“我求求你了,赶紧走吧,我们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夏黎桐怔了一怔,眼眸颤动了一下,登时泪如雨下。随后,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泪眼模糊地望着司明堂,固执又坚决地:“行,我今天可以走,我不碍您的眼,但是请您相信我,我是真的爱司尧,我们是相爱的。”完,也不再等司明堂开口,转身就跑,还用右捂住了嘴,似乎是想努力将哭声堵在嘴里。

    司明堂真是心累,单单是望着夏黎桐边哭边跑地背影就无比反感——有哪个大家闺秀是这样的?一点尊严都不要还跑到人家家里死缠烂打?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司尧就是眼瞎才看上她了!

    夏黎桐才刚冲到一楼,就撞上了司尧。

    司尧的中还端着一个黑色的托盘,上面放着好几杯五颜六色的果汁。夏黎桐刚好撞到了盘子上。“哗啦”几声响,玻璃杯碎成了渣,果汁溅了一地。

    司尧僵在了原地,诧异又错愕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夏黎桐:“学、学姐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夏黎桐不理会他,一边哭着一边往楼上冲。

    司尧本想去追夏黎桐,结果却听到了父亲的呵斥声:“谁让你把她领回家的?”

    司尧愣了一下,看向了父亲,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们刚才见了面。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盯着父亲质问:“你怎么她了?”

    司明堂怒极冷笑:“我怎么她了?我撵她走了!把她领回家,我看你是想气死你妈!”

    司尧怒视着自己的父亲,叱责怒吼:“你现在知道关心我和我妈了?早干嘛去了!”他也不再理会父亲,三级台阶并作一级地飞奔往楼上冲。

    冲到二楼,遇到了正在下楼的夏黎桐。

    夏黎桐刚才去三楼的观影厅取包和了。

    距离她和孟西岭分开已经过了一个时二十五分钟,屏幕上显示着无数条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

    再多五分钟,孟西岭就要报警了。

    夏黎桐赶忙给他回了条报平安的微信,然后迅速将塞进了包里,拎着包下楼。

    她已经成功地骗过了司明堂,现在必须要尽快的离开司尧家,以免节外生枝。

    所以,她并没有给司尧开口的会:“我知道你想对我什么,我都明白。”她双目通红地看着面前的司尧,哽咽着,“我不怪你,真的,一点都不怪你,我也不想和你分开,我就是想自己冷静一下。”

    司尧红了眼眶,心疼的目光中满含歉意:“学姐,对不起”

    “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夏黎桐抬起,摸了摸他的脸颊,很认真地,“什么都不用跟我解释,我都懂,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去和你的父亲好好地谈一谈,我就、不打扰了”话音还没落,她就放下了,低下了头,急匆匆地下了楼。

    司明堂还在一楼的楼梯口站着。

    夏黎桐看到他之后,脚步先是一顿,然后又红了眼眶,摆出了一副强忍哭泣的嘴脸,嗓音沙哑着对司明堂了句:“叔叔再见,给您添麻烦了。”完,便又低下了头,落荒而逃似的走到了门口,又急切又仓皇地换鞋。

    司尧全然无视了自己的父亲,追到了她身边:“我送你回家!”

    夏黎桐很快就换好了鞋:“不用,我可以让我哥来接我,我、算了、你别跟来了,会惹叔叔生气的。”完,又怯生生地看了司明堂一眼。

    司明堂真是气不打一出来——所有的算计和心眼全都写在脸上,让人看着生气又觉得愚蠢!怪不得年纪轻轻地就被人骗着生了孩子呢!

    夏黎桐推开了司尧的,打开了房门,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却又在下台阶的时候一不留神崴了脚,身体笨拙地扭了一下。

    她没关门,司明堂把这一幕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越发的嫌弃厌恶,忍无可忍地朝着自己儿子走了过去,用力地扯住了他的腕,阻止他继续去追夏黎桐。

    “跟我回家!”司明堂面色铁青,怒不可遏地冲着司尧怒吼。

    司尧挣扎,却未果,父亲力气很大,而他又不太敢去用力推他,毕竟那是他的父亲,也不再年轻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黎桐走出了自家的院子,内心无力到了极点,也愧疚到了极点,甚至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够强大?为什么还不够成熟、不够自立?为什么不能像孟西岭一样呢?

    夏黎桐已经走了,司明堂也不用再顾及面子问题,话越发难听:“我和你妈都和你过多少遍了!这女人不能要!不能要!她就不是个好东西,从就水性杨花,和她那个妈一样天天想着攀高枝!你以为她生的那个孩子是谁的?人家不敢明目张胆地是因为不得不给孟家留脸面,孟西岭还是罗家的外孙子呢,谁敢把这种事直接放到台面上?但是全东辅还有谁不知道那孩子就是孟西岭的?就你傻!就你不信!人家就是看你单纯、善良,才专门下骗你,找你这个老实人兜底!”

    “我就是不信!”司尧突然就爆发了,愤然地甩开了父亲的,怒不可遏地咆哮,“她为什么要骗我?我有什么好骗的?我就是相信她,除了她我谁都不信!”

    司明堂气得胸口发疼,颤着臂指着司尧的鼻尖:“你、你、你真是、不知好歹!逆子!我就不该管你!”

    司尧却笑了,笑得讥诮又无奈:“你就没有管过我,一次都没有。”他再度红了眼眶,眼眸中闪着泪光,绝望又失望地看着自己父亲,“爷爷差点儿死了你知道么?在我十五岁的时候。高一,我打球摔断了腿,下大雪,让你送我去学校,你不送,你你有事,你根本就不管我,你只在乎你自己!后来是爷爷送我去了学校,在学校门口犯心梗了,学校门口特别多人,没有一个人来帮我,他们害怕老人摔倒,害怕承担责任,只有她来了,她不害怕,她打了20,她听着医生指挥,跪在雪地里救爷爷,救了我我什么不相信她?你我为什么不相信她?你凭什么去谴责她怀疑她?你有资格么?你有资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