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恋爱脑[快穿] > 正文 第50章 娱乐圈文男主的白月光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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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幼桑出国后的年是怎么过的呢?

    桌上的报告浅浅几页,却囊括了一个人的年时光。

    出国,留学,跳舞,恋爱,同居

    从她十九岁出国到二十二岁生日前夕,这三年的时光无疑是丰富多彩的,哪怕时间匆忙,助理都能快速调查并写出几页纸的报告,一字一句都浸满了幸福与快乐。

    只是,这样令常人羡慕甚至嫉妒的美满日子却在翻页之后戛然而止。

    这是报告的最后一页,也是沈幼桑的六年时光。

    车祸,死亡,殉情,救治,休学,沉寂

    于霍焱而言漫长的六年,在这却连浅浅一页纸都写不满。

    痛失所爱之人,无缘热爱的舞蹈事业。

    在失去精神支柱的六年时光,沈幼桑也如同一枝饱满娇艳的玫瑰失去水分般迅速萎靡下去。

    她开始自我封闭自我沉沦自我放逐,她的眼里再也没有光。

    这就是她的六年,是霍焱与她失去联络的六年,是霍焱没有参与的六年,是霍焱在见到报告之前从不知晓的六年。

    可笑的是,在时隔六年后第一次听到有关霍家安的名字,他还以为她过得很好,和霍家安在国外过得很好。

    他甚至还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将她从心底抹去,徒留的亦不过是少年时代的一抹残影,但时过境迁,这抹残影亦是时候彻底消散。

    他该抛却过往时光一往无前而去。

    及至他看到了那个视频,心脏的疼痛随着她眼泪落下那一秒迟钝又剧烈地传进神经末梢时,霍焱才明白,他原来从来没有真的放下过她。

    即便此时的她与原著描写的并无太大不同——

    醉酒,憔悴,病弱,衣服皱巴巴。

    但那滴眼泪仿佛充斥着巨大魔力,在原著中让霍焱觉得光环破碎的照面,此时却成了催发那名为‘白月光’种子爆发生长的引子。

    他不再觉得她形容狼狈犹如流浪汉,她的病弱与憔悴亦不再是像原著描写的那般令人觉得形容枯槁宛如吸食过禁物的后遗症。

    那是病西子,是林妹妹,是天边的明月减了‘身姿’,成了勾人惆怅的月牙儿。

    换了一种感官与角度,潜藏的白月光便没有黯淡成饭粒子,而是突破禁锢汹涌爆发,月华流淌满心间。

    于是剧情线在此刻开始再次偏离,霍焱踏上了前往异国他乡的飞,没有任何停歇便贸然前来拜访。

    而后,他看到了比视频更叫他心碎的画面。

    倾倒的椅子,蜷缩的身子,僵硬的地板。

    对着他的背似有两扇蝴蝶骨即将撑破针织毛衣钻出巨大的羽翅,鲜艳的红,幽暗的黑。

    她的心破了大洞,世间最昂贵的药都无法治愈了。

    霍焱瞬间如坠冰窖,竟再行动不得。

    “桑姐!”

    管家夫妇慌乱心痛地奔过去。

    赵光明眼疾快拿掉砸在身上的椅子,玛丽女士跌坐在地也不管,就势抱起沈幼桑的上半身,“桑姐,桑姐,快,快呼吸,快哭出来,快话呀!”

    赵光明闻言当即转身跑去拿氧气罩,熟练地给她戴上帮助她呼吸,一看便知干过多次。

    玛丽女士眼泪都掉下来了,“桑姐,何必呢?何必呢?六年了,都六年了啊!你怎么就放不下呢?”

    她以为她已经好转了,已经好多了,可却还是这样好一阵便发作,哭得一点声都不发,要将自己窒息而死吗!

    “你这样子,家安先生看了灵魂都无法安息呀!”

    玛丽女士痛心疾首,恨不得能打醒她骂醒她,可是没用啊,她冒着以下犯上不敬地骂也骂过打也打过,她都任由你随便你啊!

    就是现在提到家安先生,她都不像最初一两年那样反应激烈,仿佛已经完全心死了,留在这世间的是一具行尸走肉,只沉湎于自我的痛苦,完全听不到外界任何声音了。

    玛丽女士已经其实已经不抱她好起来的期望了,这两年她对她偶尔的发病也能承受了,可是,这次距离上次夜里出走发烧才多久啊,又是这样突然就陷入痛苦一昧的哭,哭不出声还不知呼吸,若不是她和老赵有经验了保持敏锐,她难道又要跟过往几次那样窒息过去才算了结吗?!

    恨铁不成钢,又心痛不已,故而才尽管知道她现在发病时提及家安先生也不能叫醒她,但仍旧忍不住脱口而出。

    家安先生那样那样爱她,拼了命把生的希望留给她,怎么舍得看她如今如此折磨自己呢?

    玛丽夫人真是恨,恨命运残酷,要叫有情人分离,要叫未亡人痛不欲生。

    有时候看着桑姐她这样的生活,她都不知道当年在她殉情被救回来后,拿她的命是家安先生给的,她没资格自我了结,好叫她活下去的行为到底是对是错了。

    这活着,对她而言怎么就这么痛呢?

    是啊,活着对她而言怎么就这么痛呢?

    霍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她的跟前,目光落在她身上,他也在想玛丽夫妇这个问题,活着对她而言就这么痛吗?旁人光是这样看着,都觉心痛难忍,那她到底是该有多痛苦呢?

    他弯下腰,单膝跪在地上,倾身凑前,下意识抬想去碰一碰她,碰一碰她脸上的泪。

    他想知道,她的眼泪是不是最致命的武器,怎么他见了以后,也快要痛得不能呼吸了呢?

    只是,他的最终都没有碰到她的脸。

    “家、安。”

    雾蒙蒙的眸子忽然有了焦距,痛哭后几乎失声哑掉的嗓音艰难发出呢喃,“家安。”

    她抬起,颤抖地迟疑地,仿佛想确定什么,又害怕确定什么,几番犹豫,终究还是碰到了霍焱的脸。

    “是真的。”她的眼泪立刻汹涌如潮,氧气罩随着她直起身子的动作早已经坠落,苍白病弱的脸上又哭又笑,“家安,是真的,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吗?”

    她扑在他的怀里落泪委屈,可霍焱却升腾不起一丝快乐。

    她,“我有好好地活着啊,你为什么现在才肯来我梦里见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