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言情 > 我靠玄学直播成为地府顶流 > 正文 第34章 第 34 章
    支吾了半天,李姓男子满脸焦色,“老婆,这是咱们自己的私事,没必要拿到镜头前面。我们这次来不是解决家里的灵异事件的吗?”

    他完便面色不善地看向顾之桑:“你一个解决灵异事件的参赛选,随意暴露求助者的**是什么居心?!”

    顾之桑眉头一挑,语气无辜道:

    “我就是在帮你们解决遇到的问题啊。这个蛇灵之所以会出现在你们的生活中、出现在你妻子的身边,缘由应该追溯到你的父亲,我不出来怎么解答本场的求助的问题?”

    顺着她的视线,在场的众人又瞥了眼旁边的题板。

    上面赫然写着:[请看出这两个年轻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缘由。]

    顾之桑收敛了笑意,对主持人大刘道:“节目组和观众都看到了,是求助者自己拒绝了解答,并非我能力有问题。”

    大刘冷汗又要冒了。

    他心想哪里是你能力有问题,分明是能力太强,总是戳到求助者的痛点!

    大刘:“如果跳过李先生的父亲。”

    顾之桑摇摇头拒绝了:“不行,蛇灵的来历同他父亲息息相关,没有原因我怎么解答结果。”

    “而且我需要提醒两位一点,这位道友不是一般的动物精怪,道行不浅更从未害过人。”

    她语气冷淡道:“你们可以简单理解为它是来报前人恩德的,身具因果之力,是连天地法则都认可的契约,所以就算是道门佛门的人来了也不能强请它离去。”

    “若是你们动了其他心思,请人用不正当的段驱除、甚至毁了它的道行,报应是会落实在子子孙孙身上的。”

    大刘有些遗憾道:“既然这样确实没办法了,基于李先生坚决隐藏关键信息,很遗憾本次求助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了”

    ??这男的铁定有问题啊,先自己是孤儿,现在又被爆出父亲三年前都还健在,还惹来一条修成道行的大蛇报复。看样子他老婆根本就不知道,这不妥妥的欺骗么?!

    嘶闻到了瓜的味道,有没有神通广大的友扒一扒这家伙?

    又来?!来上节目的求助者能不能坦荡点,又不想做过的坏事被爆出来,又想免费请一群大师给你算命做法捉鬼,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不让查不就是心虚吗

    东边家里供‘仙家’的出来两句,一般来五大‘仙家’中胡黄二仙是最常入世堂口最多的,但一旦请到家里后不好好供奉、态度不敬,它们也是脾气最大报复心最强的。

    五仙中‘柳仙’是最难请的,它们道行高深又不喜和人类打交道,能让‘柳仙’护身那这位李先生的父亲一定是结过善缘!

    同样的,能让‘柳仙’觉得厌恶、想要教训报复的人,肯定没干什么好事,所以大家自行想象一下吧。

    就在节目组和友们都觉得,本场求助就这样了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马忽然抬起头,开口道:

    “我要求助。”

    众人:!!!

    马眼眶通红,定定看着顾之桑带着鼻音道:“顾大师,我想知道身边这位‘仙家’的存在究竟是怎么回事,请您帮我解惑。”

    李姓男人急了,拉了一把马的胳膊,把妻子拉了过来。

    尽管他已经很努力地在表情管理、克制情绪,但秘密危在旦夕的恐惧感还是让他有些破功。

    “有什么事咱们回家,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咱们能不能别在节目里让别人看笑话了?老婆,我们回家行吗,难道我没脸了对咱们家就有什么好处吗?好吗?”

    他又扭头瞪视着顾之桑和主持人,“我们很感谢节目组抽出时间过来,但我觉得你们的什么蛇仙还是太虚了,恕我无法接受这个法。家里再出现蛇我会联系消防人员把它们清理出去。”

    这就是变相地在驱逐节目组了。

    顾之桑冷眼看着,脑海中的系统义愤填膺道:

    “这个男人话术简直一套一套的,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如果女方还要追问,那就是不懂事故意要他出丑,他们一家都得蒙羞。简直是威逼利诱加卖惨示软!”

    而系统所,恰巧也是李姓男心中所想。

    他知道妻子温柔容易心软,当年的他也正是用卖惨示弱的方法,一点点接近了妻子。

    然而这一次他却失望了。

    马用力挣脱了他的拉扯,往旁边站了两步,她面上虽然还有泪痕,但已经平复心情冷静了下来。

    一想到若不是上了这个节目,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丈夫是个假孤儿,她就觉得心底隐隐发寒。

    如果连家庭情况、父母这些最重要的信息都能隐瞒,那丈夫到底还瞒了自己多少事情?!

    到底他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如果你没有做坏事为什么会丢人?有什么**是连我都不能知道的?我们恋爱到结婚快六年了,这期间你不仅没有带我见过你父亲,还各种隐瞒推脱连老家都不带我去,我一直心疼你不想揭你伤疤也从来不提这些,更没有嫌弃过你,否则我怎么可能嫁给你?可是你呢,你骗了我六年!”

    马坚持要知道事情真相:“蛇仙是出现在我身边的,也是我要来参加节目的,我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见妻子不松口,李姓男子终于崩不住了。

    “你怎么就这么犟?别闹了”

    他再次伸出想要强硬些把马拽过来,就在这时变故突发。

    众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影子忽然从斜后方弹射而起,猛地扑上了李姓男子伸出的臂,把马吓得惊呼一声往后倒退。

    顾之桑一伸,稳稳托住她的后背让她不至于往后仰倒。

    几户是同一时间,她丈夫的口中发出阵阵惊恐的痛呼,不断甩着,“有蛇!我被蛇咬了!!”

    连周围的工作人员都被吓了一条,惊叫着跳开,主位的哥扛着摄像跑出老远,镜头都在晃。

    慌乱间那条蛇被李姓男子甩掉在地上,也没再去攻击别人,蠕动着身体又钻回了沙发底下。

    我艹太吓人了,我相信这绝对不是节目组安排的剧本了,连摄像都被吓飞了,要是剧本全组都是奥斯卡影帝影后了!

    刚刚那蛇是不是黑白相间的?是银环蛇对吧我没看错吧?!这指定是蛇仙发威了!

    科普一下,银环蛇几户是城市内可见蛇类中毒性最强的,如果被咬后不及时就诊,几时内有很大的可能会因毒素而呼吸麻痹、直至死亡;但一般来它们不会出现在人类聚集的地方和房屋内部,并且性情温顺,不招惹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我、我的臂麻了!”李姓男子惊叫着。

    他被咬的臂上能看到一对牙孔,周围迅速红肿,甚至在皮下因为毒素生出几颗水泡。

    节目组哪里感耽误,忙叫了救护车把人送去了医院。

    然而当大家再次心翼翼地全屋搜索后,那条银环蛇凭空消失似得哪里都找不到了,这不得不让人相信,是跟在马身边的蛇仙所为。

    大刘擦了把额头的虚汗,迟疑看着嘴唇紧抿的马:“马女士,你要去医院跟守你丈夫的情况,还是继续?”

    “继续,当然要继续。”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门的方向传来,“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姓李的子到底干了什么好事,敢骗我女儿!”

    马扭头,惊讶道:“爸,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马父,他冷哼一声道:“你的事情闹那么大,你几个叔叔都在上看到你了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怎么不能来。”

    马有些羞愧:“爸,是我给你丢脸了”

    “你有什么丢脸的?要怪也是我这个当爹的当年没给你把好关,今儿个咱们一并把这件事弄清楚。”马父咬牙切齿道:“如果他真干了对不起你或十恶不赦的事情,我给你撑腰,直接和那畜牲离婚!。”

    着,他看向了一旁的顾之桑。

    在来的路上,马父已经在上看到了友的录屏,这才知道原来女儿这段时间遭了这么多罪。

    因为妻子的缘故,他特别痛恨那些装神弄鬼的神婆玄师,所以也导致了女儿来参加节目都不敢告诉自己。

    此时为了女儿的安危,马父虽然觉得怪怪的,但还是对比自己了两轮还多的顾之桑叫:“大师。”

    “请您务必帮她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导演组的工作人员也表明,来参加节目时马夫妻俩都曾和节目组签署过两份协议书,一份是‘与求助事件有关联的部分**可公开’,另一份是节目组的‘免责书’。

    当时签署的时候,李根本没把自己身上的怪事往父亲身上想,否则他也不会签得那么痛快了。

    有了协议保障,马本人又有求助意向,顾之桑点点头道:

    “那我继续了。”

    她自备了纸笔,回想着李姓男子的面相,又问马道:“你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吗,具体一点的,如果没有的话能给我他写过的字也行,这样我能更准确地推演出他父亲的信息和命理。”

    马点点头,“有的,家里有他的记录本。”

    她进屋拿出了带有丈夫笔迹的本子,以及两人曾经拍摄一起的照片,都递给顾之桑。

    大概推演了五六分钟、在马父还在怀疑看看字迹和生日真的就能看出父母信息么的时候,顾之桑放下了笔杆直起身。

    她指尖弹了下纸面,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你并非完全没有和你丈夫的父亲见过面,正相反从命理相交上来看,你们绝不是仅见过一面的路人,前几年至少见过十数次。”

    “具体的数量和见面地址我不清楚,但有一点很清楚,你不知道他,但是他认识你,并且还挺关心你的。”

    “这蛇灵之所以会出现在你身边,也确实是他的原因。”

    马懵了,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我老公他从来没带我回过老家!”

    “我每次提出来回去看看的时候,他都特别抵触,那个村子里的人以前对他不太好,而且他回去后容易勾起不好回忆。我们大四的时候一直是住在当时他买的”

    着着,马的声音顿住了,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逐渐变得不可思议。

    马父忙问:“你想到什么了?”

    “我、我忽然想到一个人,如果他是我丈夫的父亲的话,我们确实见过挺多次。”马语气艰难道:“爸,你还记得我之所以觉得特别感动、觉得这辈子就是他了的原因,是他大三那年就在为我们的将来努力、买了一套房子吗?”

    马父点头道:“当然了,我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同意你嫁给那穷子的。”

    得知这件事时,马父觉得从男性的角度来看,这个伙子确实很爱女儿,是个可靠的人。

    他还能在大三的时候就赚下第一桶金,本身能力也很不错,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

    马愣愣道:“当时房子买下来的时候,他就那里以后写我俩的名字,我就是房子的女主人,让我选择自己喜欢的装修,后来修好了我们每周末都会去看一看。”

    “我有一次突然想到有东西忘记拿了,第二天就自己过去了,结果打开门发现屋里有个特别奇怪的叔叔,看到我就一直盯着。”

    “当时我特别害怕,因为他年纪看起来很大了,头发都是灰的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我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我们家的,还以为是流浪汉或者偷,就给李他打了个电话。”

    她丈夫听之后让她不要怕,马上赶了过来。

    马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道:“他告诉我那个叔叔是他请的钟点工。”

    当时马也觉得有些奇怪,但丈夫是这么解释的:

    '这个老头精神不太好,家里也没有人所以生活很困难,我看他干活什么的都很麻利,索性就请他来当帮工了。’

    这么一听她顿时觉得丈夫是个善良人。

    再加上之后几次那个老头确实也没再用眼神看过自己,每次遇到都埋头干活也不话,马渐渐就习惯了。

    她觉得那老人家又瘦又黑,看着身体很不好怪可怜的,有时候就拿些自己父亲的旧衣服、做多的菜给他,想让他的日子好过些。

    而每一次那老人家都是低着头,半晌沉默着用黑黢黢的指抹抹眼泪,‘谢谢’。

    马的声音有些颤:“顾大师,那个‘钟点工’老人家是不是就是我公公?”

    顾之桑道:“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

    马父惊呆了,不可思议道:“这、这是什么事儿啊?那子这么做有什么必要?他是个孤儿我们家都不嫌,就算有个不富裕的老父亲又怎么了,犯得着这样遮遮掩掩还什么钟点工么!”

    顾之桑冷笑一声:“当然有必要,因为在他的心里从始至终都觉得,有这样一个父亲是耻辱,他宁愿自己从没有过。”

    “据我观他的面相,此人颧骨微微突出,明是性情易怒容易冲动的性格,就算他平时伪装得很好但总有一些时候会意外泄露。他虽然有一个好父亲,但从父母宫来看他并不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两方付出极其不对等。如果父亲给了他一百,他连一分都未必会给父亲。”

    “其次他的鼻头形状尖,嘴唇长而薄唇色较深,再加上有些显宽的下半脸型,这种面相呢就是所谓的容易犯罪的脸,往往会有极端病态的嫉妒、愤世嫉俗、对世俗冷漠等情绪。但幸运的是你丈夫并没有犯过什么罪恶,他唯一孽力都在父子缘上。”

    顾之桑一边,一边细细查看着。

    半晌她抬起头冷淡道:“从面相上看,你丈夫并不是一个有能力有本事的人,正相反他自诩不凡实际上就是个草包,这辈子能靠自己双赚到的钱很少很少,按理是没这个本事通过炒股、基金理财上赚到房钱的。”

    在马和父亲逐渐瞪大的眼睛的注视下,她继续道:

    “而我也看到了一个很意思的事情,你丈夫父亲的阳寿本来该有岁,但他却在五十多岁的时候就去了。中间的阳寿都折合成了金钱,流入了你丈夫的身上。”

    “我猜你那个所谓的炒股得来的房子,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让顾之桑有些头痛的是,因为没有李姓男人父亲的任何信息——照片、八字、蒜字等等,从儿子的族支推演只能看到结果,却很难看到原因。

    这也导致了整件事并不完整。

    正当她凝眉沉思该如何获取那老者的信息时,一直屹立在马身后的‘柳仙’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竖瞳定定看着她。

    片刻后,白蛇从口中吐出一团荧光。

    顾之桑微愣,顺着那光晕的移动接到掌中,刚一没入掌根她便觉得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这是一些属于白蛇的零碎回忆。

    数年前的白蛇已经是修行得道的大妖,它久居山林不知几许,从不入世。

    到了该渡劫的那天,其实白蛇隐约感觉如今天道势微,自己很有可能失败,但它还是拼上所有想试一试,结局自然是失败了。

    那天下了瓢泼大雨,它的身躯被雷电打得焦烂。

    按理它该遵循自然,在重伤中死去、尸体被山间别的精怪吞噬。

    然而一睁眼,白蛇发现自己身体变得只有木棍细,下半身的鳞片都脱落了,一片血肉模糊;

    它被一个人类老头救了。

    对方又黑又瘦一看就是常年营养不良,咂摸着劣质烟草道:

    ‘白的蛇还没见过呢,多俊的长虫让野鸡把尾巴啄成这样了,怪可惜的。’

    于是那李老头就天天嚼巴点药草,不顾白蛇的嫌弃和反抗,给它敷在皮肉翻卷的伤口和尾巴。

    他自己每天就煮点白菜梗子就面条吃,还要去山里费劲儿抓野鸡、田鼠,捣成肉糊糊掰着白蛇的嘴巴给它灌进去。

    '邪了门,只听过大城市的人抑郁,没见过不吃食儿的长虫。’

    白蛇:

    渐渐的,它惊讶发现自己被雷劈的身体在这些毫无灵气的药和食物的作用下,竟然好了起来。

    它对李老头没有那么抵触了,第一次叼着肥野兔扔在门口时,李老头那种惊讶、惊喜的目光让它非常不屑。

    在李老头的絮叨下,白蛇知道他有一个挺厉害、但是也不孝顺的儿子。

    '我那伢子聪明得很,考上了可好的大学,是我这个当爹的愧对他啊没本事,没钱给他买名牌鞋子让他在班里同学面前抬不起头’

    '他不想叫我爸我也理解,可心里总是不得劲,我就想着多挣钱啊留给他娶媳妇,如果以后我有个孙子孙女,得让娃叫我声爷爷吧?’

    '伢子谈女朋友了,大城市里的姑娘!我现在一个月得给他寄五千块,愁人啊,都怪我没本事’

    '唉,养个儿子还不如条长虫呢,白蛇啊老头子我把你当孙子,你要是能开口叫我一声多好。’

    看着李老头唉声叹气的样子,白蛇心里很不屑。

    在它看来,那个所谓的儿子就是个白眼狼。

    从连个爸都不叫,每个月恨不得把李老头的血都吸干了,还一副都是李老头欠他的样子,也不想想他的生活费学费交女朋友的钱都是从谁那里拿的。

    李老头也是个棒槌,还想占自己便宜。

    它一边觉得人类真是没意思,一边时不时从山里叼些上了年份的药材,丢在门口让李老头去卖。

    看着李老头愈发惊讶的目光,它知道他应该也是猜到了。

    某天,李老头沉默着坐在破门前咂摸烟头,干巴巴道:

    '白蛇啊,我要进城了。儿子交女朋友要娶媳妇,是该在大城市里买个房定个家,可我哪有那么多钱,所以我得去城里挣’

    '我知道你不是凡物,你通灵性的。’

    白蛇心想:果然要来了么。

    被人类救了,它本就承了一份恩情和因果,只要这李老头要求不太过分,它倒也不是不能答应。

    反正它也该离开回山里了,全当了结这段意外缘分。

    然而它却听李老头道:

    '你们这些山里的动物要修出道行应该很困难吧,我不要你报答什么恩情,别坏了你的修为,你就和我的孙子一样,我盼着你好,盼着你修成去当神仙享受长生。’

    白蛇心中一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李老头。

    那张黑黄的老脸上有一双浑浊的眼睛,他笑的时候满脸褶子不甚好看,但眼睛却很温暖。

    那一刻白蛇听到了身上某种枷锁裂开了。

    来自一个普通人类的祝福和期盼,竟在冥冥中给了它一些帮助,增加了它一分成功的可能性。

    李老头喃喃道:‘我盼着你好,就像盼着我儿子有出息一样,要是哪天等你真修成了,再保佑保佑我孙子孙女平安长大、别长成他们爹那样狠心就行。’

    着,他又吧哒吧哒抽着烟,抹着眼泪。

    愣住的白蛇看了李老头半晌,而后点了点头。

    它在心里想到:自己会像兄弟一样,保护李老头的孙辈长大。

    第二天白蛇返了山,李老头也从山里去了大城市。

    等几年之后它终于渡过了最难的一关,踏入新的门槛后,它想起了几年前的李老头,从山中回到了木屋。

    破屋已经烂得坍塌了,李老头还是没有回来,白蛇百无聊赖地想或许他已经和心心念念的儿子过上了好日子。

    然而两个月前的某一天,在山中打盹的白蛇忽然感觉到了一道契约的形成。

    它抬起头看向山外,分出了自己的灵觉。

    白蛇知道,这是几年前自己允下的承诺开始生效了——因为李老头的孙辈终于出现了。

    通过契约的感应,它慢吞吞来到城里,发现城里房子挤着房子、人贴着人。

    它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的,在目的地的尽头,它终于看到了契约的另一头。

    那是一个白白瘦瘦、风一吹就能倒的年轻女人,看着精神头还挺足,在她的腹中白蛇感应到了刚刚成型的契约力量。

    是李老头的孙辈。

    但奇怪的是,它并没有从这个女人的身上感应到太多李老头的气味。

    直到白蛇看到了一个男人。

    它一眼就认出,那是李老头的儿子,看到了他身上背负着属于李老头的厚厚的孽力。

    白蛇从孽力中看到,来到大城市的李老头依然被儿子嫌弃,被斥骂。

    他五六十岁的人了,冬夏天都要在工地搬砖、晚上去夜市推车做吃摆摊,一个月能赚一万,他只自己留500块钱其他都给儿子。

    而他儿子口口声声自己是名牌大学的天之骄子,却连一件衣服袜子都不会洗,还要李老头每天十一二点回到家、累得浑身酸痛给他清洗。

    这个有有脚的年轻人,用着父亲的血汗钱,在学校里立天才投资者的人设,却把父亲像奴隶像狗一样呵斥。

    直到某一天,一脸冷漠的儿子站在父亲面前:

    '我有你这样的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房子车子一个没有,你知道我女朋友家里条件有多好么?我什么都没有,人家家里怎么可能同意这门婚事?’

    '我不管,你生了我就该尽到责任,房子的事你必须想办法。’

    李老头颤抖着,‘儿啊,咱们买偏一点的行不,爹把老家的地也卖了凑齐全部的积蓄,也没法在市中心买啊。’

    但青年只是冷笑着:‘你别和我那么多,我就要在市中心买,不然我女朋友家里会看不起我。没钱你不会想办法吗?’

    '人家的爹妈卖血卖肾都要给孩子最好的,你怎么就那么废物?’

    李老头嘴唇哆嗦着,半晌转身离开。

    一个多星期后,他在‘保人’的安排下白着脸,进入了一个地下诊所。

    出来后他形容枯槁、像个将要咽气的鬼,身体里少了些东西,可钱包却鼓鼓囊囊。

    李老头用自己的器官和阳寿,给儿子换了一套市中心的房子。

    他修养了一个月,挺着虚弱的身体全程跟跑装修,搬水泥换纱窗抹墙泥

    再然后就是马看到的,他趁着儿子和女朋友不在的时候,上门修修擦擦打扫卫生,结果被马撞见了。

    那是李老头第一次见到儿子的女朋友,他不免多看了两眼,事后却被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某天他耗尽了最后一滴心血,悄无声息累死痛死在了样板房里。

    直到闭眼,他都没听到儿子叫一声爹、没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孙辈

    看到一切孽力的白蛇愤怒如山倒。

    它想过李老头一生窝窝囊囊,可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窝囊’地死了。

    死后甚至连个像样的丧礼都没有。

    所以它要报恩。

    也要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