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我的马甲全是普通人 > 正文 第47章 第47章
    “确定是这里么。”

    “是的,家主大人。”家仆恭敬地垂着脑袋,正声道:“根据调查,禅院家主那日去的村庄里的村民的确有见过一个穿着打扮和魇魅极为相似的存在,且我们在一处草棚中发现了咒力残秽。”

    他打开身前的盒子,里面是被取样的一堆稻草。

    五条悟淡淡地看了一眼,冷静道:“可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魇魅从来没有留下过咒力残秽,也不一定会有咒力。”

    家仆有些为难:“可是、能够扩散那样程度的疫病,且五年来一直让追杀的人全军覆没的诅咒师,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呢?”

    “真是愚昧无知。”银白色长发的青年绷着一张冷脸,嘴角的弧度被无趣地抹平,“不是还有天与咒缚这种法吗?万一那个魇魅是这样的存在呢。”

    “这”

    “行了,你先退下吧。”

    家仆面色有些纠结,看起来还想些什么,可最后却只能远远望着那银白色的背影,将满肚子的话咽了回去。

    独自一人渐行渐远的五条悟吃痛地抽了抽气,身上的伤并没有被医师完全治愈,毕竟作为医师是最看不得别人无缘无故糟蹋自己身体的了,那位也是城中颇有名望的一个存在,在发现打得浑身是伤的三个人挤进她的房间求治疗时,她直接笑眯眯地婉拒了他们两个大男人的请求,只给那个丫头一人使用了反转术式。

    [“你俩就顶着这身伤好好反省一下吧,放心,就这种程度的伤口,不出一个月你们就会好的。”]医师如是。

    不过最后他们三个还真是没分出个胜负高下来,这也是头一次让他意识到了天与咒缚的力量,就是好像和古籍里记载的有点差别嘛,毕竟这么久了,变异了也不定。

    当时禅院惠那家伙没完的半句话让他隐隐上心,于是便派人去调查了对方的行程一番,最终锁定了一个村落,再利用三天时间打探,果然扒出了有关魇魅的线索。

    但毕竟都过去这么久了,对方恐怕早已远离这片区域了。

    总之,那微弱的咒力残秽的确也算得上是一个线索,利用六眼他可以很快地分析出信息来,因为带着家仆过于麻烦,所以他便一个人踏上了寻找魇魅的路程。

    只是半天时间。

    利用着可以高速行动的优势,他追逐着那微弱的咒力残秽去了很多地方,其中有一个山洞里气息最浓,可已经潮湿的柴火却表面此处早已没有人迹。

    天气很冷,明明还未入冬,却已经冻得人必须得裹紧外袍了。

    饥荒、疫病、战争全都是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食尸鬼的事情他也略有所闻,那日禅院惠的话倒也没出他的意料。

    [“你早就知道那食尸鬼是人类?”]

    [“那不然咯,所以啊,你就是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从到大我这些都见得多了,如果是诅咒的话上头不可能这么迟才发现问题,明显是因为那些村民食死人肉才招来了特级,总之,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以后还会有更多颠覆你三观的存在呢,哈哈哈哈哈。”]

    [“谢你吉言。”]

    [“不客气谁叫我是这个时代的最强嘛!”]

    [“需要我提醒你一句吗,我们两人从来没有全力以赴地打过一次,那个最强也是你自封的。”]

    [“嘁,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你俩别争了,最强只会是本王哒,决定了,之后我要称霸这个岛屿!你们所有人都将匍匐在本王脚下哈哈哈哈哈!”]

    [“大人话孩子别插嘴啊!”]2

    因为打过那么一架,三人的关系突然之间就拉进了很多,还约好了之后一起出去游山玩水,

    不过由于今年实在过于繁忙,所以这一议程便被推到了明年。

    熙攘的镇让刚到来的五条悟感到微微一愣,街边的商贩吆喝着,孩们里拿着兔子形状的甜面团嬉笑打闹,到处都是一副祥和热闹的景象,仿佛不久前的战争丝毫没有影响到人们的生活。

    是啊,这几日太忙,倒让他忘记了这一节日的到来。

    像他这样的存在从来都没有什么休息可言,就比如明明是在中秋,却还得继续追击着魇魅

    怪不得出门前家仆劝他缓一日再走,原来是因为要过节了啊。

    不远处人围得水泄不通,那里搭建着一个擂台,上面婀娜多姿的舞姬在跳着祭祀月神的舞,散发着诱人甜味的白面团子到处都是,这对于喜欢甜食的他来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老板,给我来两串。”

    “好嘞,公子您长得真俊呐,一瞬间我还以为月神大人真的被召唤来了呢。”

    “谢谢,你还蛮有眼光的嘛,喏,赏你的。”

    一向随心所欲的他听到这话后脸上浮出笑意,暂且将之前的担忧抛诸脑后,不过那咒力残秽确实是在这儿附近戛然而止的,或许魇魅就躲藏在这个镇上。

    他咬着白玉团子,甜滋滋的软糯味道充盈在唇齿间,那双湛蓝色的眼瞳藏在符纸后,舒服地眯成一道月牙弯,整个人的气场也因为甜食而柔和了不少。

    月光洒在他洁白的长发上,让周围参与祭典的人不由得声捂嘴惊呼,然后逐渐形成一股骚动。

    后知后觉的五条悟:咳,差点忘记了,他可是有着堪比神明般美貌的男人。

    如此自信地想着,他干脆运用着术式快速瞬移到了另一侧的山峰上,准备一个人快快乐乐地赏会儿月,再去继续追查有关魇魅的事情。

    与繁华热闹的镇不同的是,山峰那里却是分外的寂寥,明明可以是个赏月的最佳地点,可却没人愿意在黑夜里冒着危险登上这一座山峰。

    转念一想也情有可原,毕竟这年头实在是太过混乱了,指不定就栽在哪儿,然后独自一人悲哀地死去。

    五条悟向山顶一点一点地走去,黑夜低垂,月光透过浓密的树林落下来时只有那星星点点的光亮,上的两串团子已经被他吃掉了一串,剩下那串准备等着赏月的时候再吃,而且他怀里还揣着一壶从家里带出来的温酒,用咒力包裹着保温,把身上烫得热乎乎的。

    对月独酌什么的,想想都很爽啊。

    思绪渐渐地跟着一些虫鸣声飘远,微弱的月光越来越亮,而他也在这一刻,踏出了被黑影盖住的界限。

    是月。

    非常、非常漂亮的圆月,近在咫尺,好看得让人想立马把这一刻给记录下来,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的话,他其实是想马上瞬移回家一趟把家里的画师给抓过来画画的,但是——

    银白色的月光铺在彼此的衣衫上,同样有着银白色头发的两人就这样带着些震惊的对视着,似乎是都没料到这里竟然还会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对方黑如泥沼的斗篷上映着干涸的血迹,那张明显有些沧桑的脸僵硬地对着他,暗沉的纹路从脖颈处一路爬到眼角,双缠满了画满符文的布条,而最能彰显他身份的,则是被对方握在里的那一锡杖。

    山峰上的冷风吹过,锡杖上的挂环发出悦耳的响声,那绯色的眼瞳犹如夜空下的山火那般张扬耀眼,一时间他竟然有些分不清是天边倾泻的月光还是眼前的人就是在发亮。

    意识如同飞散的光点,心口就像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突然间化开一样,可下一秒又仿佛被火折子点燃,汹涌地燃烧起来。

    好像在什么时候,也有过这样破天荒的一次对视。

    理智告诉五条悟眼前这人极有可能就是他要

    追查的那个魇魅,可感情却一直压着他,蛊惑着如此佳节,一个人是多孤单啊,倒不如搭个伙一起赏月。

    被这样死死地盯着,他瞧见那人轮廓坚毅的脸庞依稀褪去了些许血色,悲伤、寂寥、解脱各种各样负面的情绪糅杂在他的脸上,这让五条悟有些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

    “你”

    “你要吃么。”

    两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可明显五条悟的意图更加明显,于是率先打断了对方的话,虽然嘴上是在询问,可但凡了解他的人都会知道这是强硬且不可拒绝的语气。

    银白色卷发男子有些迷茫地“啊?”了一声,然后嘴里便被一团软糯的东西充斥住,久违的,他尝到了一丝甜味。

    但是

    “那什么,虽然知道你有在盛情邀约,但是可以松了么?这串团子连着竹签啊!你都快捅到我的嗓子眼了!”

    五条悟笑眯眯地看向他:“不错嘛,这个反应倒顺眼多了,刚刚那副快要死掉的样子可真是让人扫兴啊。”

    “不过我很好奇,按照你以往的行径来,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到人多的地方去吗?怎么跑来了这个镇?这有点不符合你的行为逻辑啊,魇魅大人。”

    最后那个称呼被他咬得很紧,明明知道眼前的谈话的毫无必要的,最好就当场干脆利落地杀了对方,可先前的那一对视却让他的心脏猛地被攥紧,脑海中一直叫嚣着绝不可以那么做。

    难不成是这种杀法过于简单,会留下很多弊病什么的?毕竟魇魅一直以来都是以传播白色诅咒闻名,很有可能这诅咒会在他杀死对方的一瞬间里扩散出去,那到时候这个镇子就遭殃了。

    没错,肯定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冷静下来想要和对方好好谈谈!

    在脑子里飞速思考了一番后,五条悟唰地将脸凑近对方,红蓝色的瞳孔就这样近距离地继续对视着,近到可以嗅到彼此身上同样的甜腻味。

    在确认了什么后,他又退到了一定距离,只是仍然有一搭没一搭地瞅着身边的人,仿佛要将对方给看出个洞来才行。

    不是天与咒缚,还真他妈是个普通人啊。

    “我,你跑来这山顶干嘛?是准备密谋什么屠城的大计划吗?”

    银白色卷发男子微微垂着眼皮,那双赤瞳化为一潭死水:“没那兴趣,倒是你——身为五条家的家主,跑到这种地方做什么?”

    见对方还愿意搭理自己,五条悟的心情更加明朗了几分,他伸拨弄了一下对方锡杖上的环,满意地笑出声来。

    “还能怎样,当然是来杀你的咯。”

    “是吗,那快动吧。”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不然呢,五条家接了有关我的悬赏令这回事早就传遍了,而且你也挺好辨认的。”

    被中目的的五条悟不太高兴地嘟囔了一声,眼前的符纸早就被他扔到一边儿去了,虽然眼睛暴露在外会让他感到有点难受,但如果是面对眼前这人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开口:“我,魇魅是你的真名吗?”

    对方朝他递来一个莫名的眼神,嘴角噙着一丝无语,似乎对他这种行径很不理解,但却又无限包容着。

    太奇怪了。

    五条悟一捂上心口,觉得似乎有什么超出了他的预料。

    “名字什么的很重要吗?”

    “那当然啦,你都知道我的名字,可我却只知道一个代号或者别的什么的,这不是太亏了!所以——你果然还有别的名字吧!”

    “”

    对方冷峻地盯了他会儿,但是没过多久便叹气一声,将脸别了过去,只留着一个银白色的后脑勺对着他。

    在这一瞬间,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