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我的马甲全是普通人 > 正文 第49章 第49章
    浩渺的雨很快便坠满了整个世界,天空成了大海,轮廓愈渐模糊。

    金色的眼瞳中映入从纤薄变得浑圆的雨珠,晨雾仿若被这猛烈的水声所惊扰般,倏地一下从空气中剥离开,将已经归为平静的市井给展现出来。

    白色的雾气从口中探出,在这所镇已经待了快近两月,再过不久就要正式入冬了。

    时间好快啊。

    “你是在观赏雨景么?”

    鹿紫云回过神来,自然地回答道:“我哪有那个闲工夫做那些酒囊饭袋才会做的事情。”

    唰地一声合上窗户,将外面的世界阻隔在外,仿佛这样就能一直安心地待在这个温暖的屋内。

    五条悟经常跟他们讲起有关城中贵族那奢靡的生活,虽然总是戏称着自己也是个大少爷,但语气中总是不自觉带着淡淡的嘲讽,而这一思想也潜移默化地传递给了心智尚未完全成熟的鹿紫云一。

    换做坂田银时的话来,就是五条悟这个长歪的家伙正在试图把本就腐烂的国家为数不多的好苗子继续拔歪,这个国家的未来已经如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的夜空一样可悲了。

    镇的生活很平凡,三个白毛挤在一间的屋子里无所事事地玩了将近两个月,从一开始的唠嗑到后面时不时地切磋武艺,不过胜负其实从一开始早就内定好了,赢的那个人只会是五条悟。

    不约而同地,他们在这两个月间对于诅咒的事情都闭口不提。

    屋内沉默了一下,紧接着便传来一阵咆哮——

    “臭子!既然不是赏雨的话就不要把窗户大开那么久啊!冷空气都钻进阿银我的被褥里了,你拿什么赔啊!”

    “哈?你搞清楚啊,这屋里的火都是我添的,你这个又懒又废柴的大叔!我当初究竟是怎么眼瞎了会觉得你这家伙很强”他看似不满地抱怨着,银白色的刘海垂入阴影中,很巧妙地掩盖住了脸颊上浮起的红霞。

    幸好当初把阿银捡到了。

    这样平淡又普通的生活在这样的乱世里是多么难得啊。

    不过他那番话其实也是想刺一刺对方,毕竟阿银总是不愿意全力以赴地战斗,最开始他们都以为这已经是非术师的极限了,直到那一天禅院家的一波人跑来突袭、最后竟然被看家的坂田银时一个人全部打败赶走后,他们才意识到原来一直以来都没有看透过这个男人的真正实力。

    五条悟在发现这件事后直接气得离家出走了,虽然某种意义上他一直在离家出走中,这次才是真正的回家——顺便回去处理一下和禅院家的纠纷。

    按照那狐狸精的德行,肯定是回去给阿银讨公道的吧,毕竟只要有对方在场,永远都黏糊糊地贴着阿银,关系好得恨不得当场拜把子结义然后私奔

    越想越气啊!!

    一旁的坂田银时掏了掏耳朵,然后弹出去一个不明物体,随意道:“你这鬼在角落里抱着阿银我的木刀发什么气啊,再折坏就不给你买新的了。”

    鹿紫云低头瞅了眼怀里的木刀,顿时满头黑线。

    到这柄木刀他就来气,前几天买菜的时候他没注意让几个萝卜头跟上了,然后恐吓了那群欺软怕硬的家伙一番,谁知道第二天那群输不起的孩就跑去告状带着家长跑来找麻烦,而这一幕恰好被刚起床的阿银看到——

    后面就是,鲜血四溅,坂田银时反夺过对方里武馆用的木刀戳爆了人家的菊花,然后缴获了一批战利品。

    包括他里这把被对方歪歪扭扭刻上洞爷湖几个字的木刀。

    [“洞爷湖有什么寓意吗?”]

    [“啊,只是以前修学旅行的时候去那里看过觉得风景不错,挺配阿银我的。”]

    [“你胡扯也要有个限度吧?!你不是从就在五条家做暗卫吗哪来的时间上学读书啊!我虽然年纪但不代表我好糊弄,而且我已经十岁了也不算太!给我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啊混蛋大叔!”]

    [“咳咳,行了行了,鹿斑比生气起来还真是可怕啊,呜哇,这就是来自厨娘的压迫力吗——”]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用庖屋里的菜刀把你那一头乱糟糟丑不拉几的卷毛给你削秃?”]

    [“果咩那塞!!”]

    结果最后还是没有得知洞爷湖究竟有什么渊源他神色莫测地看了眼躺在炕上背对着他的卷毛男人,突然有些释然。

    或许这个名字其实压根没什么理由,就和这个人一样,做起事来总是随心所欲。

    鹿紫云将木刀放在一旁,准备去做午饭,可是在背过身去后却被那低沉的声音打断了脚步:

    “喂,我,那群屁孩还有来找你的麻烦吗?”

    那双金眸怔大了几分,不确定地“欸?”了一声。

    “你什么?”

    “啊啊,年纪就耳背啊,算了,阿银我才不想跟会被年轻花言巧语诈骗的空巢老头子讲话,忙你的去吧。”

    “神经病啊!你该不会就是为了损我这两句吧?!”

    骂骂咧咧地摔门离开,鹿紫云在走出去两步后,突然泄了气般地抱着双膝埋头坐在地上。

    一向煜煜生辉的金眸黯淡了很多。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长辈们总是孩子们是最天真无邪的存在,可只有他知道孩童之间的玩笑是多么充满恶意。

    将树杈上鸟巢里的蛋全部换成石头、再一颗颗将鸟蛋全部砸碎,液体流了一地,孩童们这样“天真”的举动引得周围的大人们齐声哈哈大笑。

    栽赃、污蔑、辱骂和那些肮脏的大人一样,全部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到底,他选择逃离那个地狱的原因从来不是在质疑身为“怪物”的自己,而是在逃离那样一个压抑得他快喘不过气来的巢穴。

    ——“想什么呢,孩子可远远比你想象得要邪恶很多哦,可不要被他们那无辜可爱的脸庞给骗了,否则可是会吃大亏的。”

    在遇到阿银后,他听到了截然不同地回答。

    这就像是从生活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罐子里,可突然有一天冒出来个人把塞子拔走了,呼呼的风一个劲儿灌了进来,和风一起进来的还有和煦的阳光和晶莹的晨露,着实震撼了他的内心。

    [“阿银你是怎么知道的?”]

    [“废话,我也是从孩子长成现在这样的啊,孩能想什么我会不知道?呿,都是阿银我玩剩下的,渣滓。”]

    [“你好像一不心了什么很不得了的话啊。”]

    [“啊,总之,那些闲言碎语不必放在心上,你可是我和那个大少爷共同教导出来的大弟子哦,这是多少人求之不来的福气,你就可劲炫耀吧!哈哈哈哈!”]

    [“又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啊,所以被最强诅咒师和最强咒术师一起教导出来什么的这种事情压根没法拿出去炫耀吧?!只能在心里偷着乐?所以,都是阿银你的错啦——”]

    明明一点都没个诅咒师的样子却一直以诅咒师自居,搞得他和五条那家伙担心的不得了,那个白色诅咒是被动传播的,可因为他们是咒术师的原因所以身体素质要比普通人强很多,至今没有染上诅咒。

    听着外面遮天满地的雨声一点一点了下去,鹿紫云微微扬起头来,眼底的氤氲彰显着他此刻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阿银马上就要离开他了。

    从前几天那些找上门来闹架吵嚷着喊他“食尸鬼

    ”、“怪物”的家伙开始,那日的坂田银时表情非常可怕,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那般。

    就像是突然被点燃的炸药一样,银发男子干脆利落地动了武,打伤了镇上一堆前来找事的人,最后强硬地逼迫着那群家伙朝他赔礼道歉。

    只是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言语中伤其实他自己都不怎么放在心上,那日他发脾气揍了那群孩,很大的一个原因是担心自己将他们引到阿银生活的地方,从而打扰这一平静的日常。

    可现如今看来,日常似乎已经被彻底打破了。

    怀揣着忐忑的心,他朝庖屋走去,可两月以来的锻炼已经让他敏了不少,藏在空气中的那股硝烟味

    他的眼神陡然犀利了起来,和服袖子逆风振起,飞速奔向卧房的位置——

    和他同一迅速作出反应的是还在屋内的坂田银时,此时的他又重新换上了最开始的那套装扮,里握着锡杖,绯红色的眼瞳沉沉地凝向他。

    鹿紫云霎时忘了呼吸。

    “接住。”

    木刀被对方扔到了他的里,握住武器后整个身体果然放松了几分,但这时候明显还是得继续保持警惕。

    是火。

    在五条悟离开后,这幢屋子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包括他在的时候,也从未有过这般火热的一天。

    明晃晃的火光将此处包围得密不透风,两人走出门去,举目张望,全是举着火把的人和拿着各种可以称作是武器的东西,浸染着油脂麻布的火把熊熊燃烧着,在这样阴沉的天气下是最耀眼的一道光彩。

    鹿紫云侧目,看向坂田银时的脸。

    暗红色的纹路此时已经被火把的光亮映得通红,那银色的卷发被雨水打湿后也不见垂直下去的征兆,仍然顽固地四处乱翘,就和这个男人总挂在嘴边那不屈的灵魂一样。

    被火把照亮的不止坂田银时,还有那群面目扭曲的镇居民。

    为首的那个大喊着:“从这里滚出去!”

    ——带来灾厄的怪物们。

    ——食尸鬼。

    鹿紫云的内心猛地一颤,所以这一切果然是他招来的么,是他给!

    回应他的,是男人坚实而可靠的后背。

    坂田银时借着身高优势,将总跟在屁股后头的那个孩给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后,那双红眸无波无澜,面对此景也无法对眼前举着武器的家伙们生出一丝怒意。

    战争年间,人们会这样应激是正常的。

    这是他这么多年游走四方以来再清楚不过的事情了,更何况在他们刚来到这个镇的时候,这里才经过一次非常惨痛的杀戮。

    能活下来的人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啊。

    “我们走吧。”

    他所有的言语都化为了这短短的一句话,然而这句话却彷如一剂定海神针,让抱着木刀的男孩安心了不少。

    谩骂声越来越远,再后来就是人们为赶走怪物而庆幸的欢呼声,这让鹿紫云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在以前的村子里,那些村民在活祭完有着咒术天赋的孩后也会这样舞足蹈。

    他感受到脸颊上的冰凉,起初还以为是自己不争气地流泪了,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其实雨一直都没停。

    他问了一个有些不合时宜的问题:

    “不是水克火吗,为什么那群家伙拿着火把,可雨水却没有浇灭火呢?”

    坂田银时伸揉了揉男孩的头发。

    “所以啊,亲眼见到后是不是就长记性了?你看看,水是灭不了火的,想要避免火的办法,那就得从一开始就彻底让它无法点燃。”

    “因为只要燃起来了,那大多数时候都会一发不可收拾下去。”

    鹿

    紫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两人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建筑崩塌声。

    坂田银时:“糟了。”

    鹿紫云:“糟糕。”

    他俩给五条悟在房子里留的纸条好像也一并葬身火场了啊!

    所以那群刁民也太过分了吧?!为什么要连同房子一起烧掉啊!那房子只是他们租的不是他们的啊!现在就连走了都要欠下一屁股债

    稀稀拉拉的光线凿穿云层落了下来,雨短暂地停了,但按照这几日的规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来这么一场大雨。

    坂田银时想了个法子。

    “这样,你呢,已经算是个大人了,可以独立去找个房子住了对吧,阿银我呢就留在原地等那个大少爷回来,你那边把房子处理好后就赶回来和阿银我汇合,怎么样?”

    鹿紫云死鱼眼:“要是他今天不回来呢?”

    “哈哈,不是俗话的好,七年之痒嘛,今天是第七天了,他肯定会回来的。”

    “你在瞎些什么啊真是的,懒得你。”

    “把木刀带好了,作为防身的武器。”

    “这种一用力就断的木刀怎么防身啊??”

    “你这就不懂了吧,强大的人无论里握住的是什么,都能顺应自己的心意发挥最大的威力。”

    “劲知道些漂亮话烦死了,不想听你叨叨了,我走了!”

    仍旧是停留于嘴上的抱怨,鹿紫云傲娇地接过钱袋,朝另一个方向跑去,答应了坂田银时的计划。

    银色卷发男人望着那的身板越来越,直到看不见。

    从这里到另一个城镇起码也要一天的功夫吧,用跑的。

    绯红色的眼瞳犹如幽深无光的死水,再度回首那幢倒塌掉的民居的方向。

    那些人已经离开了,而火势也没有人去制止,但就这样下去可能也不会蔓延地太开,毕竟有他在这边守着呢,这火再怎么烧也烧不到那头人们群聚的地方去。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要揍那群嚣张的家伙一顿,可此事来得太蹊跷了,再加上当时的人群中,他意外瞟到了一个脑袋上有缝合线的男人。

    那个家伙完美地融入到了人群中,还以为自己不会发现,可在系统内部的地图上直接暴露了他的所在和超级响亮且标红的id——羂索。

    果然是你搞的事啊娟儿!

    所以为什么会突然间盯上他?按理坂田银时和羂索应该没有交集才对,如果是他的话只要稍微动用点渠道调查一下就知道这具身体就是纯粹的普通人,还附带着糟糕透顶的诅咒,完全不能给他用

    不对。

    并不是完全没有交集。

    低沉沙哑的嗓子恍如裹着虚幻的雾气,他脸上纠结的表情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了,卷发上的雨珠啪嗒地滴在深色的长袍上,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圆坑。

    “——五条悟。”

    七日前气鼓鼓回到家的五条悟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主要是针对家族中究竟是谁走漏风声把五条悟放弃追杀诅咒师魇魅的消息放给禅院家这回事,家族中的人难以承受家主大人的盛怒,只好随便抓了个人来做替死鬼,哪怕那个人其实压根都不知道五条家什么时候接过这样一笔生意。

    这样的结果当然不能让五条悟满意,于是他又前去找了一番禅院家的麻烦,但是被禅院家主一通劈头盖脸的话打得灰头盖脸地回去。

    据是禅院家如今内部有一股势力正在蠢蠢欲动,并且是被五条家的人撺掇的,他们还没有找上门算账呢,结果五条悟反倒恶人先告状找上门来了。

    这一来二去的,五条悟倒是看明白:

    合着就是趁他不在家族内部

    有不听话的玩意儿跑出来搞事啊,好,很好!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在整顿了六七日后,五条家这才又重新安分了下来,并且留下了的这批人当中绝大多数对于家主可以是更加忠心耿耿,简直就是毒唯中的毒唯。

    他坐在房间里,摆弄着银盏,将怀里的酒壶又抱了出来,之前和银时共饮的时候还剩了半壶,打算就在今日把解决掉。

    淡淡的酒香散漫在和室里,这酒的一大特点就是容易喝醉人,且香气久驻,可偏偏五条悟不胜酒力,所以那天喝完之后便直接栽倒了下去,完全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的头发被坂田银时当做抱枕夹住时直接一拳将对方叩进墙里面扎着。

    两个月短也不短,长也不长,他嘴角噙着笑意,然后一杯下肚——

    没醉。

    五条悟盯着那半壶酒,脑子宕了一瞬,然后迅速反应了过来。

    坂田银时那家伙竟然趁他睡着后把酒喝完了!这里面掺的半瓶全是白水!!

    好家伙,明明他都走人了还要整蛊他一波,不愧是你啊,大名鼎鼎诡计多端的诅咒师魇魅!

    脑门上的青筋蹦了蹦,直到走廊间传来脚步声,他才不动声色地将酒壶丢在一旁,朝门外不耐烦地喊道:

    “什么事这么吵?”

    门外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男声。

    “在下是五条家三月前所招募的门客,此次前来是有要事要与家主大人汇报。”

    五条悟正准备关他屁事,这种事情交给那些老家伙处理就好了,可对方接下来的话却容不得他打断——

    “我所要汇报的,是关于那位诅咒师魇魅的最新消息。”

    他的指轻微颤了颤,打翻了桌上的银盏,不过里面并没有水。

    又失态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对方这话心底总有种很不详的预感。鬼使神差地,他用着冷如冰窖的声音开口道:

    “进来。”

    五条悟觉得自己听到的故事有些不似真实。

    他这只是走了七天啊,不是走了七年吧?

    为什么对方口中的那个坂田银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那个魇魅不日前打伤了镇里的孩童,甚至还威胁了镇民要杀光他们,那些刚经受过战争的人们哪经受得起这般惊吓,所以便四处寻求庇护,结果被那老奸巨猾的魇魅所察觉,直接一把火烧光了那个镇子,现如今火势已经完全控制不了了,逃出来的人寥寥无几。”

    五条悟觉得可能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你认真的?那个废柴懒货能做到这个地步?”

    门客面色不改:“嗯,如果家主大人您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问问目击证人。”

    目击证人?

    孩的啼哭声唤回了他的理智,五条悟觉得要么是他疯了要么是这个世界疯了,或者是这个斗胆包天的门客敢串通孩子前来诓骗他。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那双蓝色的眼瞳深不见底:

    “你知道骗我的后果吧。”

    门客仍旧神色自若地看着他,脑袋上的疤痕在此时显得格外刺眼。

    五条悟冲出了门外,映入眼帘的是浑身都被烧得惨兮兮的母子,六眼的信息告诉他,这两人的确是那所镇的居民,因为他曾经见过。

    还差最后一步。

    只要再当面确认那一步。

    五条悟踏步而去,很快便来到了记忆中的那片镇。昔日中秋庙会的繁华景象和如今大火弥漫的惨烈场景形成鲜明对比,而火场正中间,正上演着一幕直接打破掉他世界观的那一幕——

    举着锡杖的银色卷发男子睁着一双猩红如血的瞳,身上渐

    满了血迹,而那柄来自五条家的特级咒具就这样直直地将他面前的一个镇民给对穿,那张脸上是前所未有过的冷漠与残忍。

    火光冲天。

    他不知道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迈出了这样一个步伐。

    “是你杀了他们。”

    五条悟听到自己这样。

    身前的男人动了动,那背影在黑烟中已经看不真切,对方哗地松开了握着武器的,一脸无辜且震惊地望向他。

    “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摆着这样一副表情?刚刚我可是亲眼看到了,你杀死他的样子。”

    “不是这样的,这家伙他是”

    “他是什么?”五条悟上前一步,对上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红瞳,异常冷静地开口:

    “我听你的解释,无论你什么我都相信你。”

    此时此刻,他就像是花光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对方的回答上。

    这话与其是质问,更不如是在祈求。

    可是坂田银时却沉默了。

    这是个非常好的时,由那个羂索无意所制造出来的最佳会。

    原本他只是在远处观望着,可谁知道突然一阵前所未有的大火唰得蔓延开来,这时候他才意识到那个羂索竟然放了帐,而他作为普通人是看不到帐里面的情况的。

    那家伙放了第二把火,烧光了这个镇,并且将试图逃出去的人全部给动杀了。

    他赶到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头顶缝合线摆着个邪魅狂狷脸的镇民,对方吧啦吧啦跟他了一大堆话,大概是要拉他入伍什么的,但终究是堆屁话。

    他坂田银时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对方突然之间闭嘴了,而他也怒气上头,直接将锡杖捅进了对方身体里,一击毙命。

    然后他听到了五条悟的声音。

    再然后是对方要他做出回答。

    回答个屁啊。

    这板上钉钉的“事实”,你这家伙身为五条家主,倒是给他讲点原则啊,他可不想眼前这子因为他而改变自己,情感有时候高于理智可是非常可怕的。

    而且也是时候了。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无边无际的悲伤和心酸扼住,最后沉默地站在火光中,朝眼前的人平淡地道:

    “你看到的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