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 > 正文 第34章 第 34 章
    荀晏是偷偷溜回家的。

    出门打架什么的绝对不在他原本的规划之中,虽然他也没有吃亏。

    那脑子似乎有些问题的并州将军原本是下意识想要还的,但不知为何又迟疑了。

    然后他被荀晏开了个瓢顺抡倒在地。

    秉持着不能让任何一张好看的脸蒙尘的原则,荀晏还非常好心的帮他收拾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再温言细语的请他少想一些有的没的。

    唯一的问题是,由于近距离砸人的缘故,那坛酒溅得到处都是,无差别伤人,连带着荀晏身上的衣裳都半湿了。

    别,这雒阳的酒好不好喝不知道,但这香味倒是挺足的。

    香得荀晏一进门就被荀攸逮了个正着。

    “晏没有偷喝酒!”

    荀晏瞬间猫猫警惕。

    在大侄子逐渐谴责的目光下,他少有的心虚了起来,支支吾吾低下了头,补了句:

    “我就是偷买了,还没有喝,全洒了。”

    他着着甚至委屈了起来,他花了两份的钱,第一坛送给了贾诩,第二坛赏给了张辽,最后他自己啥也没捞到。

    亏大发了。

    荀攸无奈摇了摇头,脱下身上外袍罩在已经不比他矮多少的少年身上。

    “张先生此前还言,喝酒伤肝,少喝为妙,尤其是清恒这般一两口就摸不着东西南北的,最好别喝。”

    他有些头疼的道。

    早些时候家里是不禁止荀晏喝酒的,但这孩子酒品太差,喝上一点就分不清东西南北,来个好看点的就能把他直接拐走。

    外加他本来就身体不好,所以就干脆叫他别喝了。

    但可能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荀晏怂怂的拢了拢衣裳,打了个喷嚏,嚷嚷着开始推锅。

    “上次嘉嘉这儿的酒很好,我就有一点点好奇”

    荀攸也不反驳他,一脸顺从,满脸都是啊对对对,叔父你的对,上却利落的把人拽回了屋里,把暖炉烘上。

    免得又折腾病了。

    荀晏着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心里默默给嘉嘉道了声歉,溜到屏风后开始换下湿透了的衣服。

    [郭嘉真是三生有幸有你这等朋友。]

    清之感叹道,然后默默去数了数这些年嘉嘉到底背了多少莫须有的锅。

    啊,根本数不清。

    “公达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荀晏一边和腰带较劲,一边扬声问道。

    隔着屏风,也看不清另一头的人的神色,荀攸似是沉默了一会,随后才道:

    “董相国已决意迁都长安。”

    屋内沉默了一瞬,屏风后的少年面色如常走了出来。

    “何时迁都?”

    他问道。

    荀攸叹了口气,上前来把荀晏系得一团糟的腰带解开,再重新系上。

    “越快越好。”

    他回答道。

    关东兵盛,声势一日盛过一日,董卓早有迁都之意,只是满朝公卿大臣皆不同意,反对者众多,却不想如今终究是要迁都了。

    荀攸似乎迟疑了片刻,才低声道:“慈明公在朝会上同意了迁都之议。”

    叔父?

    荀晏抬头,瞳孔瞪圆如猫儿一般,半晌终究是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神色,一言不发。

    ————

    要雒阳最大的特产应当还属雒阳的皇宫与宫殿。

    偌大的雒阳城,有三分之二皆为那恢宏壮丽的宫室,内城王公贵戚如云,外城才是平民百姓的地盘。

    南宫与北宫遥相望,七里长的复道将两宫连接,楼台水榭,宫殿楼阁鳞次栉比,恢宏壮丽难言。

    但荀爽这会只感觉这座皇宫实在太大了,大到仿佛这辈子都走不完一般。

    他迈入那座宫室,却感受不到这座宫殿的华美,只能品味到那一丝孤独的冷意。

    黄门与宫女低垂着头站在一侧,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头人一般,只有在被下达命令后才会有所动作,旁的时候,他们只是个长得像人的装饰品。

    在一切荣华的簇拥之中,那个身着玄衣的孩子端坐于高位。

    他看上去还很年幼,贵重华美的衣冠在他的身上看上去格外沉重与累赘,但他努力坐直了身子,抬着头,想要表现出自己的威严。

    荀爽低下头,向着年幼的天子深深叩首。

    这就是大汉的天子啊,一个年仅九岁的孩子。

    “荀卿免礼。”

    上首的孩子道。

    荀爽恭敬的起身,低着头,不敢因天子的年龄而有半分逾越。

    “不必多礼。”

    年幼的天子道,他挥退了身边的侍者,但仍然有几个黄门似乎未听见一般站在原地不动。

    他也不恼,或许他早已习惯,他略微歉意的向荀爽笑了笑,腼腆的仿佛一个普通的孩子一般。

    “孤要离开雒阳了吗?”

    他问道。

    荀爽称是。

    少帝似乎颇有兴致,他继续问道:

    “雒阳之外是何景象?”

    他自幼由董太后抚养长大,几乎从未出过远门,更别离开雒阳了,此时会好奇担忧自己日后要去的地方似乎也情有可原。

    只是现下这般情形下,不管去什么地方,这位年幼的天子处境都不会太好。

    荀爽挑自己明白的一一答道。

    少帝的脾气较他的父亲好很多,虽年幼,但一举一动合于理,可以看得出他努力在让自己符合天子这个身份。

    “荀卿。”

    少帝又一次唤道。

    荀爽第一次抬头正视了少帝。

    这位年幼的天子继承了皇室的好相貌,他也知晓自己生得不错,他用自己澄澈的眼眸望着眼前站着的司空。

    “孤听闻荀卿在朝会上赞同了相国迁都之议。”

    少帝道。

    荀爽低下了头,重复了之前他曾对董卓过的辞:

    “山东兵起,非一日可禁,故当迁都避之,随后徐徐图之。”

    心下却不由涌上一股悲哀。

    迁都啊,移都改制之大事,非不得已不可为,可董卓势大,纵然询问于他们,但心中早已决意要迁都。

    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几位坚决反对的同袍因此既定之事白白丢了性命。

    少帝似乎并未因此事生气,只是平淡的提起了另一事。

    “陈卿已请出为平原相。”

    董卓征辟天下名士,陈纪陈元方也是其中之一,先为五官中郎将,后迁侍中,前些时日曾与荀爽言及欲避祸离去,遂请出为平原相。

    “荀卿也会离孤而去吗?”

    只有九岁的幼年天子问道,他望着荀爽,眸子里一片虚无,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有太多东西。

    荀爽突然明白了什么。

    可他又怎能拒绝?

    在少年天子的目光下,他再一次深深叩首,答道:

    “自当不离。”

    ————

    雒阳城外,校场上一片尘土飞扬,一个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在操练着,时不时还有出来单打独斗的。

    相貌儒雅的将军从台上走过,检查着士卒们的训练,不时还出声去纠正一番,神情认真而严肃。

    半晌,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疑惑的向着身边人问道:

    “今日怎么未见文远?”

    身边的兵听后一阵尴尬,支支吾吾道:

    “张从事最近在帮着处理军务。”

    处理军务?

    高顺一愣。

    这几个字眼也没啥大问题,就是和张文远有些搭不上边。

    他和张辽同是并州出身,都曾为丁原帐下,再熟悉不过了,他是太明白这人了,年纪轻轻却武艺高超,平日里最喜爱找军中猛将切磋切磋。

    这个年纪的孩,听上去成熟,实际上最是麻烦,猫嫌狗弃!

    平日里让坐下都坐不住的人,这会却跑去乖乖处理军务?这简直像是他那将军决心安分做个主簿一样怪异。

    他少有的起了好奇心,放下了上的事情,摸去了营帐,想瞧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还未等他进帐,里头就传来了紧张的大喊。

    “别进来!”

    高顺已一把揭开帐帘,与里头那个熊猫人对视一阵,相视无言。

    他默默走了进去,顺倒了杯水,神色如常的坐了下来。

    但若是仔细看,却能发现他的面皮隐隐有些抽动。

    一旁的张辽自然也看见了,他悲愤的转过了头,不想面对。

    高顺抿了口水,轻咳两声忍住笑意,这才问道:

    “怎么弄的?”

    他也实在是好奇。

    张文远此人再不靠谱,那也称得上天赋异禀,虽比不上将军,但也是少有敌,如今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头上像是被人开了瓢,这倒也不算什么,主要还是两只眼睛,一大圈乌青实在过于显眼。

    张辽闷闷不乐道:

    “没什么,就是大概是与人起了口角。”

    他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他不就是见荀家人长得好看,所以想问问他们家有没有未婚女郎,又不是要强抢民女,怎么就直接揍上来了?

    那荀郎瞧上去瘦瘦弱弱,一只可以提起来的模样,这劲儿还真不,那摔得他当时差点没撅过去。

    末了还轻声细语的叫他不要打坏主意,配上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又把他糊弄了过去,完就给他来了两拳,这乌青到现在消不下去。

    高顺眉头一跳,他倒是明白这人不靠谱的性子,大概又是做了什么有辱斯文的事情。

    他们并州人的名声迟早要被这些不靠谱的玩意毁了。

    张辽越想越气,最终还是隐去了姓名遮遮掩掩把这事讲了一通,然后获得了同乡友人高顺将军的一顿揍。

    “你有病吧!”

    高顺骂道。

    要是他碰上这么个觊觎自家女郎的二愣子,他肯定也揍了上来。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好汉,可以制服这青春期狗子,想来应该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高顺瞬间脑补出了一个膀大腰圆五大三粗,身着甲胄的宏伟形象,心中顿时肃然起敬。

    “要是以后有人觊觎你闺女你怎么办?”

    他问道。

    张辽一拍大腿。

    “谁敢!!”

    高顺一脚踹过去。

    “那不就得了,”他想起了什么,指着外头道,“对了,近日城外有流寇,你明日带上点人去东边看看。”

    张辽委屈巴巴应道,却未看到高顺一瞬间欲言又止的表情。

    第二天一大早,张辽便带着人离去,他忙着遮掩自己现在这副不大雅观的尊严,少年人总归还是比较要面子的,尤其是本就长得俊秀的少年人。

    这般却未听得城内熙熙攘攘,似乎在吵闹些什么。

    待走了一段路,他正疑惑着这一路什么也没有啊,哪来的流寇,顶多就是三三两两的难民。

    灼烧的焦味自空中飘来,他猛的转身,却见雒阳的方向不知何时竟起了大火,将天空灼得泛起了不详的红光。

    雒阳起火。

    张辽终于想起了这几日来他忽略的事——迁都长安。

    董相国开始逼迫所有人离开雒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