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 > 正文 第40章 第 40 章
    故人相逢,荀晏第一时间感到的竟然不是欢喜,而是心虚。

    [锅王来了,希望你日后可以解释清楚。]

    清之毫无同理心的笑嘻嘻道。

    “嘉嘉!”荀晏眼神亮晶晶的,仿佛先前眼神游移的模样没有存在过一般,“多年不见,奉孝变化甚大。”

    郭嘉敏锐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但瞧着友人与幼时一般无二的真挚眼神,又感觉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荀晏,才幽幽道:

    “你们荀家人倒是好认。”

    他与荀晏也有好几年未曾相见,只是书信交流,荀晏更是中间来了个毁天灭地消灭萌物的发育,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些荀氏子长得过于标志性,尤其荀晏长开了后眉眼与荀靖愈发相似,只一双圆溜溜的杏眼仍然衬得人极为单纯,简直像是狐狸堆里那唯一的一只兔子。

    只是这兔子急了能一口吃一头老虎。

    “清恒自长安来?”

    郭嘉若有所思压低了声音问道。

    他们已非年少,幼年时的戏称玩笑时提一提也就罢了,真要事的时候还是得给点面子。

    荀晏眨了眨眼睛,干脆点了点头。

    郭嘉顿时眼神意味深长了起来,荀晏思索了一会,觉得这应该是一种叫做搞事的光芒。

    “嘉闻荀司空辞官归去,莫不是被清恒带来了。”

    他问道,却是用一种陈述的语气,像是已经猜到了车中之人是谁。

    荀晏但笑不语,为眼前人倒了杯水,随意问道:

    “奉孝如何来冀州了?”

    “袁渤海名满天下,嘉可是好奇得很呢!”郭嘉懒洋洋撑着下巴,“啊,不对,该称为袁冀州了。”

    荀晏一怔。

    袁冀州?

    郭嘉像是闻到了肉腥味的狐狸,顿时察觉了荀晏那一瞬的愣神,他一下子来了劲。

    “不会吧不会吧,晏晏该不会还不知晓,这冀州牧已经换了人了。”

    荀晏:淦!

    这漂亮哥哥怎么长大了这么讨人厌呀!

    “呵,晏自然知晓。”

    他板着一张清秀的脸道。

    “哦,”郭嘉点头,“那清恒也应当知晓,荀友若一张嘴劝得韩文节将冀州拱相让一事。”

    荀晏被呛得一阵咳,差点没把水喷出来。

    他感觉自己去了趟长安简直恍如隔世,谌兄长竟然转头就搞了件大事,还给自己直接找好了一个老板。

    可恶!他还没有掌过眼呢!哪来的诸侯可以随随便便把他家的兄长就这么拐走!

    郭嘉忙脚乱给人拍了会背,末了才嫌弃道:

    “光长个子不长肉,像是被饿着了似的。”

    荀晏气鼓鼓的看向了郭嘉,却见青衣的少年郎在阳光下无辜对他一笑,眼尾一点泪痣惑人心神。

    啊,生不起气了,你好看你得都对。

    漂亮的狐狸哥哥清楚某人的颜狗本质,得寸进尺道:

    “嘉与文若孰美?”

    “自然是阿兄美。”

    荀晏警觉,无情的抛弃了发。

    郭嘉一噎,哼哼唧唧了半天才道:

    “嘉要去投奔袁公。”

    行行行,你快去找袁公,看看这人靠不靠谱。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夜晚,郭嘉摸到了袁绍府上,荀晏摸到了自己家中。

    颍川一别后,诸荀终于少有的团聚了一番,兄弟皆在家,荀爽本还愤愤不平,但刚一见着自家闺女眼泪水,就又什么话都不出了。

    满堂欢笑中,荀晏抿了口杯中蜜水,眉眼间仍带着浅淡的笑意,只是心下却不免有些寂寥。

    待席散人去后,荀晏却被叫住了。

    “清恒心中不悦?”

    素衣的君子款款而来,带起一抹暗香,声色和缓如清泉。

    荀晏垂下了眼眸,跟在阿兄身边,乖巧如幼时跟在兄长边上的稚童。

    荀彧见状浅笑,却也没有太多规矩,只是随意的在廊下坐下,任由月光洒在身上。

    “清恒欲再往长安。”

    他道。

    荀晏这才一惊,看向了自家阿兄,他嗫嚅了一阵,才低声道:“然也。”

    荀彧看着已经初具风姿的俊秀少年,心中却不由想起幼时那个连抱着他腰都难的豆丁,只是物是人非,孩子也总会长大的。

    “族中兄弟里,清恒年纪最幼,又是独子,身子也算不得康健,兄弟长辈也不由娇惯着一些。”

    荀彧缓缓道。

    荀晏听罢不由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他也知道,荀氏持家甚严,家中兄弟自幼便严以律己,唯独对他却是鼓励娇惯更多。

    “虽天下大乱,然族中兄弟不乏良才,公达亦自幼熟习兵法韬略,多谋有断,自保无虞,”荀彧顿了顿,揉了揉堂弟毛绒绒的脑袋,“清恒纵是什么也不做,彧也可保清恒一世安稳。”

    他神色认真,不似假话,荀晏却不由笑了起来。

    [你看,多好呀,咸鱼的躺平人生就摆在你面前,我想好标题了,咸鱼躺平后踏上了人生巅峰,怎么样?]

    荀晏自动屏蔽了清之的垃圾话,笑吟吟看向了荀彧。

    已经十八岁的少年人已不复幼时的憨态可爱,但一双杏眼与笑唇仍显得比同龄人要幼态一些,眉眼间却已尽是清俊。

    “阿兄还记得昔年黄巾侵袭颍川,我第一次上战场吗?”

    荀彧低声嗯了一声,当年叔父竟同意十二岁的幼弟跑到血淋淋的战场上去,他算是被吓得不轻,实在难以忘怀。

    “我知阿兄有抱负,但我亦有远志,”荀晏抓住了美人阿兄的,认真道,“阿兄啊,狸奴也会想保护你们。”

    荀彧一时失言,看着幼弟,他倏而一笑,把荀晏看得直接晃过神去了。

    月下看美人,实乃真理名言。

    严肃的气氛中,荀晏恍恍惚惚想着。

    “是彧思虑不周了,”荀彧语气释然,“如此清恒也须保重自身。”

    “袁公这几日准备置办宴席,大请各方名士,清恒可要一去?还是准备即刻动身?”

    他问道。

    袁绍?

    荀晏顿时警醒,他暗搓搓磨了磨牙,这这他得看看!

    这人可是把他家谌兄长叼走了,虽然虽然谌兄长老是捉弄欺负他,但再怎么着也是自家哥哥,他倒要看看这个袁本初到底何许人也!

    哦,连嘉嘉也一门心思奔着袁公去。

    “去!为何不去?”

    他气鼓鼓道。

    两日后,荀晏与兄长一同前往了州牧府。

    袁绍不愧是大家出身,有钱这点是真的没话,这州牧府也被扩建得极大,门前宾客众多,其中不乏颍川士人,想来其中不少都是望着袁氏名气而来的。

    袁本初何许人也,外面吹得天花乱坠的,可荀晏并不清楚实际,但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的,这位袁氏公子在礼贤下士上颇有一。

    堂上名士满目琳琅,不少人都是荀晏有些眼熟的,这一屋子人若是给任意一个掌权者,恐怕那位掌权者都得欣喜若狂,如同抽到了整整一个卡包的ssr。

    这位袁公端坐于主位,面带得体的笑容,对每个人,不论是否有名气,都能道上几句,叫得上名字。

    美貌的侍女穿梭于席间,歌舞之声不绝于耳,荀晏与荀彧来得晚,且两人也不是好名之人,只是就坐于末席。

    虽如此,来往交谈之人仍然络绎不绝,多是来寻荀彧的,看得荀晏窝在一旁口口喝着蜜水叹为观止。

    [没想到阿兄竟然是个社牛。]

    他叹道。

    [你才知道啊。]

    清之对于这人的慢半拍同样叹为观止。

    一阵微醺的酒香扑来,却是那青衣的郎君落座于一旁,里还捧着一壶佳酿,面颊微红,笑得如狐狸般。

    “喝酒伤身,晚点给你送药喝。”

    荀晏职业病犯了,面无表情道。

    郭嘉笑容一僵,大概是想起来幼时被那苦药汁一起支配的童年,他捧起酒觞抿了一口,随后不怀好意看着荀晏杯中的蜜水。

    “不会吧,晏晏在如此宴席上还如那袁府稚子一般喝蜜水?”他摇头晃脑道,“这儿的桃花酿有名得很,不喝白不喝。”

    荀晏嗅了嗅,可耻的动摇了,他悄悄抬头看了眼荀彧,见阿兄仍然在与人应酬,并未注意到他这儿。

    等荀彧抽出空来,回头一看却见两只醉猫晃晃悠悠坐在那,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一人面色酡红,眼神迷离,另一人则看上去好多了,面色如常,眼神清明。

    但荀彧心里清楚这人的底细,看上去清醒,实际上大概戳一戳就得倒了。

    他霎时头疼了起来,来前信誓旦旦要好好瞧瞧那袁本初的底细,来了以后就被两杯酒放倒了。

    还未等他处理这两个长不大的大孩子,主位上的人的目光却已经投来了。

    “听闻慈明公近日归来,病有无好些?”

    袁绍面带关切的道。

    荀彧一顿,正好瞧见落座于袁绍一旁的荀谌此时无奈笑了笑。

    “叔父还在修养,不便见客。”

    他有些为难的答道。

    袁绍遗憾的点点头,看向了荀彧身后那两个年少郎君,他笑了起来。

    “这位便是阳翟郭氏的郎君吧。”

    他指着郭嘉望向了身侧一位年近中年的儒服男子。

    “然,此乃族弟郭嘉郭奉孝。”

    郭图颔首,实则心里莫名有些发虚,他这族弟性情放纵不羁,实在叫人摸不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会不会什么时候有点惊人之举。

    好在袁绍很快就看向了荀晏,他笑呵呵对着荀谌道:

    “这位必然是荀氏的郎君,可是友若那位善农桑,通奇技的堂弟?”

    荀谌眉头一跳,竟不知荀晏不务正业的名声倒是响亮。

    “此乃谌从弟晏,字清恒。”

    袁绍念叨了几句,面上仍然带着笑意,却摸不清他现在到底在算计着什么。

    席间开始有人提起政事,此时二袁已离心,相互攻伐不断,而公孙瓒则在二人之间徘徊不定,这阵子却因战事不利,其弟公孙越战死于二袁交锋之中,遂隐隐有与袁绍反目之意。

    “那公孙伯圭欺人太甚,战场上刀枪无眼,他族弟之死与袁公又有何干?”

    有人忿忿不平道。

    “不过是那公孙决意从二袁中做出一个选择罢了。”

    身旁的人醉眼迷离的嗤笑道,声音很低,但却足够荀晏听到。

    “公孙有强兵,不可与之交恶,当安抚为主。”

    有人提议道。

    “其人居心叵测,交好无异于引狼入室,我冀州何须惧此人!”

    “荒谬!君怎轻敌至此!我听闻公孙伯圭从弟范如今尚在冀州”

    堂上一时议论纷纷,名士们纷纷各执一词,只主位上的明公始终一言不发,但细看却能发现他眉眼间略带难色,显然也是摇摆不定,但见其神色,可能更偏向于交好一。

    郭嘉看戏般看了一阵子,却不再话,也没有如郭图害怕的那般搞什么事,只是摇摇晃晃拽着荀晏一同出去吹吹风,一脸不耐烦听那些政事的模样。

    外头空气清新,池塘草木一派秀丽,还有袁府侍女在一旁端着酒水,待两个侍女远去后,郭嘉才懒洋洋问了起来。

    “清恒以为袁本初如何?”

    荀晏大脑开始重新启动,他拧着眉头沉思了老半天,神色严肃到郭嘉都不由清醒了一些,端正起了神色等待听他的高见。

    半晌,荀晏慢悠悠道:

    “袁公姿容甚美,不愧是高门大族,芝兰玉树之资也。”

    他赞叹着,一边郭嘉却脸都黑了。

    郭嘉认真的瞅了瞅友人一派清明的面容,开始思索他到底保留了几分清醒。

    “嘉与袁公孰美?”

    他试探性的问道。

    荀晏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

    “袁公远不如君也。”

    郭嘉满意的把剩下的酒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