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三国]在全员美人的家族做谋士 > 正文 第51章 第 51 章
    “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总角儿跑过大街巷,这首歌谣逐渐响起在长安的每一个角落里。

    千里草合字为董,十日卜合字为卓,最后一句不得生则昭示了所有。

    董卓死了。

    空旷的街道久违的人满为患,这些百姓仍然穿着破烂的衣裳,脸颊消瘦,但他们的精气神却与往日不一,他们每个人眼中都是兴奋的神色,是逐渐燃起的,对于未来的希望,是大仇得报的快感。

    士族女眷变卖珠宝衣装,买来酒肉,在街道上与所有人一同欢庆,他们载歌载舞,像是要忘却先前所遭遇的一切苦难。

    那些董卓亲信的凉州军派系想要反抗,却纷纷被早已有所准备的并州军以及长安驻军镇压,路过的百姓都忘却了往日里的恐惧,上前去要啐一口。

    有孩童甚至端来了家中的粪水,想要泼洒向那些不可一世的凉州兵,幸好被家中长辈急急阻住。

    “败家孩子!岂能浪费!”

    妇人骂道。

    溷肥多金贵呢!怎么能浪费在这些畜牲身上!

    宫中仍一片混乱,一列列甲兵穿梭而过,成王败寇,那些作威作福的董卓亲信如今皆成了阶下囚,吕布领一队人马已前往郿坞,那座号称守此足以毕老的郿坞。

    荀晏提着剑茫然行走在宫中,沿路的兵士望见他都不由静下了声音,低下了头,行礼后才匆匆去做自己的事情。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反而他这个主事者之一现在无所事事。

    [今日之后,世人皆知杀董卓者,荀清恒也。]

    清之意有所指的道。

    [献身杀董卓吗?]

    荀晏笑了笑,随将董卓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扔到一边,他望着那坚固的宫墙,心下仍然是那种不真切的感觉。

    董卓死了。

    如此轻易的,狼狈的,被他一剑斩断了头颅,剑刃下去时几乎没有感到多大阻力,从容的切过脂肪,骨骼,以及生命。

    原来这样的恶贼,性命也会这么脆弱。

    当年他强召叔父,纵兵为祸颍川,强行迁都,行事残暴,为天下所患,这样一个恶贼,就这样轻易的在他的下断送了性命。

    荀晏几乎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这不是什么好事,他捏了捏自己有些红肿起来的右腕,疼痛让他清醒了过来,他觉得他现在应该要去做些什么。

    “荀郎!”

    身后有人叫住了他,声音悦耳。

    那妇人款款上前,布衣荆钗,不施粉黛,但荀晏却仿佛见到一名盛装女子风情万种的走来。

    “妾身姓任,见过荀郎。”

    任夫人轻声慢语的道。

    荀晏反应了过来,这就是王允送去离间吕布的那位美人,任红昌。

    “任——”

    他本来想称呼一声任夫人,可想想董卓已死,这位女郎也是为了大义才委身于董卓,如此称呼恐怕过于轻薄。

    “任姑娘。”

    他笑弯了一双杏眼,嘴甜的喊道。

    任红昌也未想到这位荀郎竟是如此性格,一怔之下噗嗤笑了开来,粉面桃腮甚是好看,幸好荀晏多年在族中盛世美颜的浸染中逐渐产生了抵抗力。

    不过他还是想要大喊,哧溜!任姐姐好好看!为什么要便宜那几个臭男人!

    “若荀郎不弃,唤妾身一声貂蝉也行。”

    “好的,任姑娘。”

    荀晏从善如流。

    眼前的年轻郎君不似寻常男子,眼中虽也有惊艳,却仍然清澈,乍一看甚至有些像哪家还未长大的孩子,任红昌抿着唇,眸中眼波流转,却也未再反驳。

    “荀郎随妾身来吧。”

    她道。

    她引着荀晏自偏道走,绕过了外头的士卒,这位美人似乎很是熟悉宫中繁复的道路,行走间也颇为灵敏,不似寻常贵人一般慢吞吞。

    任红昌似乎看出了荀晏的心思,似笑非笑的看了那年轻郎君一眼,一颦一笑间皆有一种不出的风情。

    “妾身昔日不过司徒府上一歌妓,算不得什么金贵人。”

    她道,语气中对于自己的身份并没有什么自卑或怯弱。

    穿过宫道,眼前是一扇宫中偏门,门外一辆牛车停驻在外。

    “司徒料荀郎必定忧心荀侍郎,命人事成之后便接荀侍郎出狱。”

    任红昌低声道。

    荀晏眼中一亮,忙辑礼谢过。

    任红昌不愿受,避开身子,随后道:

    “也烦请荀郎替妾身向荀先生问好。”

    荀晏一怔。

    “任姑娘识得公达?”

    “昔日在司徒府上曾有一面之缘。”

    任红昌平静道。

    荀晏却深深看了眼这位低眉顺目,美貌惊人的女郎,他开始思索,公达见到她的时候,会是什么想法。

    或者,王司徒针对吕布的美人计之中,是不是也有公达的一番笔。

    任红昌却不再多言,只是微笑着一礼,就要别过。

    “任姑娘!”

    那年轻的郎君叫住了她。

    “此间事了,任姑娘将往何处?”

    宫门下,那一身红衣,形容颇有些狼狈却难掩容色的郎君一脸认真的问道。

    任红昌的笑容蓦的一滞,她垂下了眼眸,看向了自己纤细白皙的。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将何去何从。

    “承蒙吕将军厚爱,”她缓缓着,语气平静而温和,“吕将军愿纳妾身为妾室。”

    “吕奉先非良配。”

    荀晏毫无心理负担的开始贬低起了吕布。

    我朝是标准的一夫一妻制,妻子只能有一个,妾却能有很多,这也意味着妾再怎么样,都比不得妻,甚至在有些人眼里不过是奴仆而已。

    这般结局对于一个为国之大义委身于他人身下的女郎来,似乎过于不公平。

    “若是任姑娘愿意,晏可向吕将军”

    荀晏卡了一下,他本来想讨要,但刚欲出口又觉这个词过于轻贱,仿佛在讨要一件物品似的。

    任红昌却已明白他的意思,她微微一笑,打断了荀晏接下来的话。

    “荀郎好意,妾身心领了,若是真有难处,妾身自当来求助,还望到时荀郎莫要拒绝妾身才是。”

    她一字一句得温和,但话语间却又不由得流露出一种冷淡的意思。

    荀晏讷讷,任红昌退后两步,指向门外那辆牛车。

    “莫要让荀先生久等了。”

    她道。

    荀晏这才礼别任红昌,向外头走去,只是行至一半又一次转过身来。

    “任姑娘!”他喊着,“若是那姓吕的神经病待你不好,一定要告诉晏。”

    任红昌抿唇一笑,向那年轻郎君挥了挥,这才转身离去,向幽深的宫墙内走去。

    吕奉先是不是良配?

    她不知道,她也没有那么多的路可以选择。

    一个歌妓,一个生得如祸水一般的歌妓,与其隐姓埋名嫁给一个平凡的男人,她更加愿意相信那勇武的将军,起码或许他可以护住她在乱世之中能够活着,不被人随意轻贱。

    虽然还是会有点不甘心。

    偏门外,驾车的车夫沉默的点了点头,荀晏不及打声招呼,便

    撩开车帘,正好看见里头那一身白衣,衣冠尚有些不整的青年郎君。

    那人向他微微一笑。

    荀晏爬了进去,直接蹭到了那人怀里去,亲昵的蹭了蹭,呜,再蹭蹭。

    “叔父,”荀攸的声音有些无奈,“叔父真当自己是狸奴了吗?”

    “久不见公达,思君甚也。”

    荀晏答道。

    可惜大侄子并不领情,一无情的把这只黏人的猫猫头从怀里推了出去。

    “攸形容不整,许久未洗漱,叔父倒也不嫌弃。”

    他道。

    荀晏这才眨了眨眼睛,见荀攸少有的衣着有些凌乱,想来是刚从狱中出来,便匆匆赶来见他。

    思及此处,他少有的有些心虚了起来。

    他好像一声不吭搞了件大事。

    荀攸见他眼神游离,便正色了起来,正欲开始念叨,却不防又被人扑了满怀。

    “晏怎会嫌弃公达呢,”荀晏开始打滚撒娇,希望大侄子能赶紧忘了教训他这件事,“叔不嫌侄丑,更何况公达再落魄也是落魄美人!”

    荀攸被他缠得没了脾气,纠缠间却不慎闷哼一声,身旁那长不大的孩子蓦的安静了下来。

    荀晏乖乖的从荀攸怀里退了出来,忧心的将人上下打量着。

    “攸无事。”

    荀攸道。

    荀晏却不相信,虽有钟繇王允在外照看着,但那牢狱岂是人待的地方,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足够折腾人了。

    他按了按荀攸的膝盖,荀攸不及阻止,冷不防又闷哼了一声。

    荀晏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跑去就要撩人袍子,荀攸面色有些尴尬,拦着荀晏不让。

    “我就公达怎么一直在车上不下来,原是膝盖伤了,这狱中阴冷,公达怎么也不注意着点”

    荀晏嘴里声念念叨叨着,见荀攸一直不配合,抬眼看了看人,一双杏眼里已经水灵灵的,眼泪要掉不掉的。

    “公达现在不注意,这种病等年纪大了最是折腾人,给我看看嘛”

    泫然欲泣的猫猫头的攻击力让荀攸都不由得有些头疼,蓦的他看到了叔父红衣衣袖下的腕。

    他抓住了少年郎君纤细的腕子,上头一圈红肿如今愈发厉害,看上去甚是吓人。

    “清恒受伤了?”

    他声音微沉。

    “伤而已,区区董贼焉能伤我!”

    荀晏下意识开始嘴硬,意识里清之已经叹起了气来。

    荀攸面无表情轻轻揉了揉叔父的腕。

    “嗷嗷——!”

    泫然欲泣的猫猫头终于进化成流泪猫猫头了。

    待一番吵闹终于停歇后,荀攸一边给人抹着药油,一边也终是叹了口气。

    “公达为何面色不虞?”

    荀晏龇牙咧嘴着问道。

    “这次之后,清恒恐怕得名扬天下了。”

    只是这等盛名,对于一个年纪尚浅的少年会不会过于沉重。

    荀晏知道大侄子在担心什么,他微微一笑,道:

    “公达放心,晏心中有数。”

    放心?

    听得如此熟悉的句式,荀攸都不由得挑眉。

    上次这孩子叫他放心,回头就跑去剁了董卓,这回又叫他放心,他感觉自己不被吓死就很好了。

    他终是没有再,转而道:

    “董卓虽身死,但朝廷乱象不止,王司徒性情刚烈,恐会招致祸患。”

    “王司徒忠臣也,为何公达有如此之忧?”

    “清恒还记得昔年何进之死吗?”

    荀攸反问道。

    何进之死。

    荀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抬眼看向了荀攸愈发幽深的眼眸。

    何进当政,为尽除宦党,结果反遭反噬,为其后种种祸害埋下了根源,究其原因却是其将宦官逼得太紧了,一点活路都不愿给人留下,最后这些宦官走投无路,选择舍命一搏,杀死了何进。

    而如今王司徒是否也会如此?

    他愿不愿意给那些董卓残部,凉州派系之人一条活路?

    除恶务除尽一也要看时,眼下的时局显然不适合,但

    荀晏垂下了眼眸,王司徒当政,终究还是要看他的决定,旁人再如何想,还是得他来决定。

    在这样一片满城欢呼,鲜花似锦的场面下,他却恍惚间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那是大厦将塌,王朝覆灭的腐朽可怖的气息。

    ————

    年幼的天子自闷热潮湿的梦境中醒来,他听到外头似乎非常混乱,有人在高声呼喊着什么,只是他听不真切。

    “陛下!陛下!”

    黄门连滚带爬的进了里屋,也不怕冲撞了贵人,他大声喊着,面上带着一种奇妙的神色,不是恭敬,不是恐惧,也不是谄媚的笑容。

    那是一种刘协陌生的,从未见过的情绪。

    “陛下!”

    黄门又一次唤道。

    “何事?”

    年幼的天子挣扎着在宫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连日的病痛让他浑身无力,听东西都带着些许耳鸣。

    “董卓死矣!”

    哦,董卓

    刘协突然睁大了双眼,浑身上下像过了电一样,一直朦朦胧胧不甚清晰的脑子都清醒了过来。

    “陛下!董卓死矣!”

    黄门重复道。

    这回皇帝听清楚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惊喜交加。

    “王司徒与几位公卿正在殿外欲向陛下请罪”

    “何罪之有!”

    皇帝喜不自胜,穿鞋就要出去。

    “陛下!陛下!衣冠不整!”

    黄门忙拦着人,刘协这才停了下来,在宫女的服侍下穿衣。

    “司徒言,陛下若是身体不适,可在寝宫歇着,来日再。”

    “朕好了,”年幼的天子面色红润,他认真的道,“朕病愈了。”

    当日,尚书台连发多道诏书,满城哗然。

    封吕布为奋威将军、假节、仪比三司,封温侯。

    令王允录尚书事,秉持朝政。

    这一切都意味着董卓彻底倒台了,以王允为代表的新政权从此登上了舞台。

    皇帝本欲再封亲自冒险行刺的荀晏,只是被朝臣以荀郎年纪尚浅,且其人不欲为官等理由推诿了过去。

    不过终究还是封了他为颍阴侯,将荀晏的老家颍阴封给他作为封地,弱冠封侯,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盛荣至极。

    虽然这个颍阴侯只能是个名义上的颍阴侯,如今颍川内军阀攻伐不断,关中道阻,外人连入关都难,荀晏这个颍阴侯连食邑都回不去。

    [但你完成了曹老板的梦想。]

    清之道。

    待得一切将将处理完毕,少年天子终于有了一种真切的感觉。

    董卓死了!那个胁迫他迁都,杀死他兄长的恶贼竟然真的死了!

    “陛下,”那黄门上前来,面色有些犹豫,“陛下,渭阳君如何处置?”

    董卓之死,树倒猢狲散,董氏族人皆被杀戮,可渭阳君却又有些不同,她虽是董卓孙女,但她同样也是内定的皇后,连诏书都写好了,如何处置还是要看陛下怎么。

    曾经高高在上的贵女被人带了上来,她仍然不见多少狼狈的样子,想来下

    面的人还是有所忌惮,不敢动粗,董白眼眶微红,垂着眼眸也不话。

    皇帝几乎一瞬间生起一股怜悯之意,两个人待得久了,即使无话可聊,冷淡相对,但总归还是有点情谊在。

    “陛下”

    渭阳君抬起了头,生涩的出了这两个字。

    她的眼神令刘协想起了什么,但他没有想起来到底在哪个地方看过类似的眼神,他开始回忆,最终,他在记忆的最深处想起了他到底在哪里看到了这种眼神。

    那日,袁氏全族被杀,董白在乱葬岗中发现了尚有一口气的袁氏孩子,那个与他从相识的孩子也是用这种眼神望着她,望着这个可以主宰他的性命的女郎。

    然后他死了,死在了那乱尸堆中,慢慢的发臭,被野兽蚕食尸体。

    “阿白。”

    少年天子走了下去,轻轻抚摸着渭阳君白皙的脸颊,他的眼中却并非温柔,而是能令董白绝望的决绝。

    “传令,赐死渭阳君董白。”

    十二岁的皇帝平静的发出了他登基以来第一条,出于他自己意愿的赐死命令。

    “留个全尸,让她不要走的太痛苦,偷偷葬于安全之处。”

    他温和的道,整理了一下董白发髻间凌乱的发丝,却发现怎么也理不好,他放弃了和这些头发作对,转身一步一步离去。

    董白闭上了眼睛,她恍惚间似乎想起了,那日里那个漂亮玩具和她,不要太傲慢。

    她或许还要感谢陛下对她的宽厚,大父一死,别别人,光是那些愤怒的袁氏门生故吏就能把董氏族人挫骨扬灰了,不准她可能是董氏唯一一个能留下全尸的人。

    她从来都不是不懂,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懂,也不需要阻止。

    ————

    数日之内,董氏族人悉数被杀,董卓在郿坞的弟弟旻、璜等及宗族老弱皆为群下杀死,昔年忍气吞声的袁氏门生故吏纷纷冒出头来,如董白所料的一样,挫骨扬灰。

    袁氏门生聚董氏之尸,焚灰扬之于路,以报袁氏之仇。

    董卓尸体被暴尸于市,天气已入夏,太师这些年养出来的脂肪比较充盈,脂流于地,守尸吏更是在其身上点起了大烛。

    一连多日,公卿之间最多的话题便是这个,群臣不觉残忍,只感到了大快人心。

    坐上公卿唯有蔡邕闻之叹息一声,却惹得王司徒勃然大怒。

    “董卓,国之大贼!几亡汉室!君为其伤痛,岂不共为逆贼也!”

    王司徒怒道。

    “君为汉臣,不思国家,反怀其私遇?”

    蔡邕未想一声叹息竟惹得如此灾祸,董卓残暴,他亦知晓,但这些年来董卓对他人不好,但对他却颇为敬重,只可惜他的才能并不能够辅佐董卓。

    “来人,收此不忠不义之辈入廷狱!”

    王允冷道。

    坐上士大夫大骇,纷纷为蔡邕情,只是王允仍然不愿赦免,一定要处置蔡邕。

    蔡邕自知不好,向司徒请罪,自言不敢有叛国之意,今日言语有失,愿受黯首刖足之刑,余生编写汉史,以报国恩。

    司徒一意孤行,将蔡邕下狱,只是一连多日迟迟未有处置,最终几乎蔡邕本人都已经绝望了,司徒却将他放了出来,给了他一间草堂子,让他哪儿也不准去,待着编他的汉典去。

    那日,据好事者,见颍阴侯曾入司徒府中,两人似乎发生了争执,最后颍阴侯气呼呼的摔门离去,司徒倒真的服软了一回。

    好事者强调了一下,颍阴侯确实如传闻中一般,姿容不凡,貌若好女,可惜当日未着红衣,甚是可惜。

    任红昌听得不由直笑,心中却回忆起了那日里的红衣郎君,确实是风采难忘。

    她戴着面纱,穿着朴素,轻巧的跳到了都亭侯府外的围墙下,哦不,现在应该叫做温侯府了,她准备翻墙进去,毕竟她是偷跑出来遛弯的。

    所有有功之士皆被大赏之下,无人能想到,一架轿悄悄进了温侯府,里面坐着的却也同样是有功之士。

    唯一的区别是她身份低贱,仅仅是个歌妓出身,还曾经委身于董贼身下,是个见不得光的人物。

    纵使是王司徒也不愿向外面明,毕竟这等美人计离间计在这个时代终究上不了台面,连荀晏以貌惑渭阳君一事,至今也仍有不少人颇有微词,只是他终究是刺杀了董卓,再多的不屑与不满,也不能在明面上发作。

    吕布依旧痴迷于她的容貌,只是她却不想如此了,严夫人一见到她就不喜欢她,多年的夫妻,严夫人知道她的丈夫一定会喜欢她。

    所有的妻子都不喜欢能把自己丈夫勾走的女人,严夫人也是,她会冷嘲热讽,会甩脸子,但不可否认,她又是个好人,起码她不会刻意叫下人亏待她,只是努力想把她当作一个透明人,假装府里没有这个人。

    任红昌也乐得当这个透明人,更加自在,她甚至有些感激严夫人,相比起吕布,她更加喜欢这个表面刻薄的夫人,可她终究是对不起她了。

    她是个卑贱的人,她希望同样能够得到她的丈夫的庇护。

    “任姐姐。”

    任红昌一个激灵,抬起了头,看到一名容貌俊秀的青衣郎君蹲在墙角下,面上露出了一副‘终于蹲到人啦’的狐狸笑容。

    那青衣郎君正欲什么,却被任红昌打断。

    “姐姐担不起,郎君今年几岁了?”

    戴着面纱的女郎冷漠的道。

    那青衣郎君面上的笑容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