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穿成吕布女儿的我太难了[三国] > 正文 第章58章 见龙在田10
    在主帅相继被杀后,失去领袖的黑山军彻底吓破了胆子,争先恐后地逃窜。他们甚至连方向都辨别不清,也顾不上管自己到底在往哪儿跑,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离营地越远越好!离那个骑白马的杀神越远越好!

    并州军则乘胜追击,骑马于混乱的人群中反复冲锋,人人以一当百,直至将黑山军赶去河对岸,才停止了追逐,重新聚拢在吕昭周围。

    吕昭快速清点了一下人数,确认无人死亡,有不少人受了轻伤,一人受了重伤,大腿被砍了一刀,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了,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如纸,但还能支撑。

    怕他伤口感染引起并发症导致死亡,吕昭给他塞了一枚系统出品的黑科技伤药。

    走在最后的张辽拎回了两面破损污脏的军旗,一面上书白字,一面上书张字。

    “旗都不要了。”吕昭随意感慨了一句,没再管其他战利品,带领下直接撤退。

    能容纳两万人的营寨燃烧起来,大火连绵不绝,遮天蔽日,在黑夜中无比显眼,只要舞阳县的守军不瞎,县长必然已经得知消息,该派人前来救援了。

    吕昭只带了一百人,占得先以巧计破敌,欺负欺负黑山军容易,硬刚袁术下的正规军却并不占优势,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叶县城门外,见到吕昭平安归来,焦急等待半晌的都伯总算长舒一口气,喜滋滋地迎上来,差点儿想一把握住吕昭的摇晃,关键时刻克制住了,只抓了抓自己的衣袖,激动地赞美道:“纵使韩信、霍去病复生,也不过如此了!”

    太夸张了!这俩人要是来梦里找我,你负责吗?

    吕昭的脚趾在鞋子里偷偷运动起来,眼看就要造出一座阿房宫,她赶紧摆摆制止都伯继续下去,谈起了正事:“黑山军已被打散,囤积的粮草也焚烧殆尽,短时间内应当无法威胁到我们了,但还是要加强戒备。一旦舞阳县有异动,立即上报。”

    叮嘱完都伯,嘉奖赏赐了有功的士兵们,吕昭宣布偷袭分队就地解散,并把成员们都赶回去,该治伤治伤,该休息休息。

    千万不能因此松懈,只是一场胜利而已,袁术主力军未动,还不到开香槟庆祝的时候。

    回到都伯准备的临时住所,吕昭草草沐浴更衣,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遍。她平躺在已经算很柔软的床上发了会儿呆,想睡却没有睡意,干脆爬起来推开窗户看看月亮,却发现对面的房间还亮着灯。

    张辽这么晚了不睡觉,偷偷熬夜干什么呢?

    吕昭翻身下床,随便披了件罩袍,提着灯笼,走过去敲门。

    门被推开一点点,张辽探出一颗脑袋,懒洋洋地问:“何事——女郎?!”

    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张辽脸色骤变,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狠狠关上了。

    吕昭:“”

    尽管张辽关门的动作非常迅速,但吕昭仍然看清楚了他赤|裸的上半身、额头上密布的汗珠,以及嗅到了空气中飘浮着的浓郁的血腥气。

    什么时候受的伤?明明之前看着还活蹦乱跳的。

    “张文远,”吕昭缓慢地做了个深呼吸,用平静的语气道,“我又不是没看过,开门。”

    一阵叮铃哐啷的动静过后,门再度被推开,张辽用一件黑色的深衣将自己严严实实裹起来,垂着脑袋没精打采地立在门边,活像颗被霜打的茄子。

    “伤到哪儿了?”吕昭跨入房内,问道。

    张辽后退一步,“没——”

    “你想好了再。”吕昭把灯笼不轻不重地撂在桌案旁边,照亮了案上散落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干净的棉布、已经用过浸满血的棉布、一支染血的箭头、只剩下半坛的酒和打开的伤药。

    吕昭目光微沉。

    铁证如山,张辽没法抵赖了,只好老老实实回答:“左肩。”

    吕昭带来的灯笼和立在桌角的油灯光芒相叠,晕染出一片带着暖意的昏黄。张辽的脸在柔光下微微发红,神色显得有些狼狈。

    百名精锐,除了大腿上被砍了一刀的那位,伤的最重的就是他了。

    他受伤是因为帮别的士兵挡了致命的一箭,对方感动得痛哭流涕,了好多报恩的话,然后得到了张辽的一句叮嘱:“不许出去!”

    其实出去并没有什么坏处,同袍之情,义薄云天,或许还能传为一段美谈。张辽也不知道自己是觉得丢脸(他竟是受伤最重的),还是怕吕昭担心她会担心吗?

    吕昭看着不像担心的模样,她慢条斯理地卷袖子,“怎么伤的?”

    张辽照实了。

    吕昭卷好袖子,朝张辽招招,腕上悬挂的玉镯因为她的动作沿着臂一路下滑,没入衣袖中。

    是镯子太大,还是她腕太细了?她到底是怎么把剑握得那样稳当的张辽的脑子里冒出了不太合适的念头,他赶紧将其压下去,又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怎敢劳烦您?我自己可以上药——”

    “过来。”吕昭的目光在张辽的脸上绕了一圈,敏锐地捕捉到他眼里隐藏得并不完美的紧张情绪。她挑了挑眉,微微一笑,问道:“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张辽:“”

    这要他怎么回答!

    他决定保持沉默,磨磨蹭蹭地解开衣带,面对吕昭端正坐好,垂下眼眸认真地研究起了裤子上的花纹。

    箭簇已经被张辽取出来了,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吕昭看看那坛还剩一半的酒,便猜到了他是怎么做的,心想真是个狠人,没有麻药,自己给自己动术,叫也不叫一声,完事了还不赶紧包扎,用衣服随便遮掩了一下,就试图蒙混过关。

    贸然登门打断你处理伤口是我的过错,但你至于吗?我知道了是能笑话你还是怎样?就不能对自己上点心!

    吕昭把被血浸透的深衣团吧团吧丢开,越想越气,脑袋嗡嗡响。

    要不是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非得把你按在地上揍一顿!

    尽管内心十分生气,但吕昭的一直很稳,对着伤口倒了厚厚的药粉,将其均匀铺开,总算是把血止住了。然后她拿起布,仔仔细细地缠上去,左绕一层右绕一层,最后打结时稍稍用了点力气,成功听到张辽发出一声闷哼。

    “疼吗?”吕昭歪头打量着张辽的脸色,故意问。

    张辽十分坚强地回答:“不疼。”

    吕昭:“”

    “伤口注意别沾水,别做剧烈运动,两天换一次药。”吕昭无声地叹了口气,留下两瓶药,“一次用一瓶,都用完就可以换普通的药了。”

    张辽将药瓶握入掌中,绞尽脑汁,很想两句既能表达感谢,又不至于听上去过于礼貌的话。他刚要开口,就被吕昭怼了回去:“免了,好好歇着吧。”

    她为什么生气了?张辽遇到了某个世纪难题,他抬起头,脸色迷茫中流露出一丝慌张。

    “你不是不疼吗?”吕昭已经起身准备走了,留意到张辽的表情,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她单叉腰,无奈道,“知道了,我在这儿看着你,等你睡了我再走,行吧?”

    张辽回过神,脸涨得通红,“我不是”

    “那药用了之后赶紧睡觉效果会更好。”吕昭随口编了个瞎话,“你要是动不了——”

    张辽迅速蹿上床,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裹起来,宛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他思索该怎么劝吕昭走,吕昭再待下去,他怕自己的心脏受不了。

    但或许是真的倦了,脑袋刚沾上枕头,他就感到困意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在他试图抵抗之前,温柔地将他吞没。

    张辽的呼吸很快趋于平稳,吕昭意识到他睡着了。她想了想,第一次施展入梦术,捏了朵美梦,送入张辽的梦境中。

    *

    “这是什么花?”郭嘉像只吃饱喝足的懒猫,坐没坐相,把下巴抵在案上,睁着双好奇的眼睛,观察插在花瓶里、系着绸带的梅枝,“我来的那天它就在开,现在还在开,丝毫没有凋谢的意思。”

    荀彧正仔细核对粮草的支出,听到郭嘉的疑惑,他的思绪地飘了一下。

    尽管很忙碌,荀彧仍每天都坚持精心养护这株梅花。

    可这不是梅花没有丝毫变化的理由。

    他的记性很好,能清楚地看出来,枝干上的每一朵花都跟他得到它的第一天一模一样,仿佛时间被永远地定格在了摘下的瞬间。

    但不管有什么想法,对郭嘉的问题,荀彧只会如此回答:“奉孝竟不识同心梅吗?”

    郭嘉伸出,用指尖心翼翼地碰了碰盛开在顶端的梅花,“我可没见过这么古怪的同心梅。”

    荀彧捏了捏眉心,岔开话题,“你今日不去书局了?”

    郭嘉来到宛城后,除了吃饭睡觉这些必要的生理活动外,他每天不是在街上四处溜达,就是泡在怡然书局里听蔡邕讲课,听学子们讨论各种问题,悠闲得好似度假。

    但荀彧知道,郭嘉从来不做没意义的事。闲逛摸鱼都是假象,他其实在评估整个宛城,同时借着宛城的众生万象,评估这座城市背后真正的主人。

    有点像来到全新区域,谨慎踩点的猫。

    猫猫郭嘉睁圆眼睛,神情稍显惊诧,他不再是趴着的姿势,而是缓缓直起腰。

    “文若,你过糊涂啦?”郭嘉,“今天是上巳节啊!”

    荀彧写字的动作微微一顿。他光顾着打仗的事,实在是没想到。

    “叶县、舞阴战事将起,宛城的百姓却在热热闹闹地过节,”郭嘉的笑容意味深长,“看来大家对温侯很是信任呢。”

    若不是相信镇守此地的长官能稳定局势,拒敌于关卡之外,谁又有心情过节呢?

    “报!”堂外传来了斥候嘹亮的声音,“君侯昨夜抵达叶县,率领一百骑兵突袭敌营,焚毁粮草,大破黑山军!现敌军两万余众已彻底溃散,四处逃亡!”

    荀彧霍然起身,一贯淡定的表情终于转为惊诧,“什么?!速与我详细分!”

    “请您稍后,君侯吩咐人一定要先把这个给您。”斥候捧出一只朴素的食盒。

    荀彧满头雾水地接过,打开后发现食盒第一层装着一枝鲜嫩的桃花,花枝上仍然系着轻薄的绸带。他一将桃花取出来抱在怀里,一挪开第一层,映入眼帘的,是四只色泽鲜黄、香气诱人的卤鸡腿。

    郭嘉眼睛一亮,抽了抽鼻子,“好香!”

    “君侯,”斥候挺起胸膛,掐着嗓子,惟妙惟肖地转述了吕昭的原话,“‘给文若加鸡腿’。”

    荀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