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穿成早死罪妃的古代发家生活 > 正文 第102章 第 1022 章
    第02章

    周掌柜告诉许沁玉,“其实倒不是东家难缠,而是这户人家的家里头情况有些不太一样”

    本身一般能有这种几十亩田地连在一起的人家,家中怎么都不会缺银钱,要么是乡绅员外家,要么就是富商或者一些世家跟宦官之家,许沁玉本来以为是因为这样的人家不缺钱,田地难买,所以才不愿意卖。

    等到周掌柜把东家的情况给她听,她才知晓为何。

    不是不愿意,而是东家情况太过特殊。

    这东家姓应名书嫦,应家倒也不算大家族,祖祖辈辈一直住在西南,倒也积攒了一些家业,应家老太太生了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偏心大儿子跟闺女,中间门的老二爹不疼娘不爱的,应老爷子早些年已经过世,趁着老爷子过世时候,应老太太不喜欢应家老二,借故分了家,甚至没分给应老二什么家业,就给了几两银子。

    那时候应家老二才刚刚成亲,跟着新婚妻子被推出应家大门,不难过那是假的。

    他不懂为何都是一个母亲,明明他也是老太太亲生的,怎么老太太就一点都不爱他,他明明很孝顺,有什么也都会让着大哥三弟跟幺妹,为何就在父亲刚病逝就要分家。

    后来应老二硬是咬着牙,带着妻子闯了出来,还积累不少家业,成了员外郎。

    而老太太那边,这十来年时间门,把老爷子当初给积累的家业都给败的差不多,就剩一个破破烂烂的宅子跟两间门不大的商铺。

    而应老二不仅置办了一处极大极漂亮的五进宅子,还在饶州城内有两家三层阁楼的商铺,几家调香和胭脂水粉的铺子,底下还有几百亩的田地。

    应老二的调香铺子也是因为他娶的妻子擅调香。

    甚至他妻子对胭脂水粉也懂一些,配出来的胭脂水粉很是细腻。

    一开始应老二跟妻子就用那几两银子租了个老旧的院子住着,又用剩下的一点银子买了调香的原材料回来,做了些固体香膏,应老二就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卖香膏。

    刚开始走街串巷卖的都是便宜的香膏,十文钱一盒,用料也多是山上的花草跟一两种便宜的香料加上脂膏配的,但香味闻着很舒服,平日里可以放在柜子里熏衣裳,还能就那样敞开盖子摆放在堂屋或者房间门里头做房间门的熏香,可以持续一月有余。

    所以就这样积攥第一批客源,赚了些银钱,应老二的妻子开始调制其实贵一些的熏香。

    这期间门就伴随着应老二闺女应书嫦的出生。

    等应书嫦出生后,应老二的生意越来越好,等到应书嫦两三岁时候,他们家已经买了自己的院子,应老二的妻子除了熏香也开始做一些胭脂水粉。

    他妻子做的香跟胭脂水粉都很不错。

    就这样,应老二的生意越来越大,开了香铺,还连着胭脂水粉一直卖。

    就慢慢积攒出这么多的家业来,应老二还成了员外郎。

    但可惜的是,两年前,应老二跟妻子出门时候遭遇山匪,夫妻都被山匪杀害,应老二家就只剩下个应书嫦。

    应书嫦那会儿才十七岁,两年过去也就十九。

    她也算是厉害,父母过世她也是悲痛欲绝,但就这样,她也把父母留给她的家业打理的井然有序。

    可是一个孤女,守着这么大的家业,岂会不被人惦记。

    外人还想要染指应老二留给应书嫦的这些家业,无非就是一些落魄户想着娶了应书嫦,就等于娶了应家这偌大的家业,岂不是可以让自己家随便花。

    于是那段时间门不少媒婆上门提亲,应书嫦都拒了,还要为父母守孝三年,希望媒婆不要上门。

    但是那些落魄户哪里肯愿意放过这样的会,自然继续让媒婆上门,把自家儿子的天花乱坠,应书嫦也直接冷脸自己三年内没打算亲,再继续上门就别怪她不客气。

    就这样,媒婆不好意思再上门,可有些人家连脸皮子都不要,当家的妇人亲自上门游,还觉得自己儿子仪表堂堂,觉得只要应书嫦看过就会心动。

    应书嫦也直接翻了脸,找了家中的奴仆把人给打了出去。

    后来倒也没什么人继续上应家提亲,可应书嫦的这些族人却也坐不住了。

    一开始也只是应老太太上门哭得悲天悯地,老二家就剩应书嫦一个人,怪可怜的,往后让家族里的人一起照顾她,省得被外人欺负了去。

    应书嫦那会儿也就不咸不淡的应付着,她很清楚应家其他人上门也无非就是想要爹娘留下的家业。

    后来老太太甚至还想带着一家老搬来应老二这五进的大宅子里住着,也被应书嫦给拒绝了。

    就这样拖拖拉拉两年过去,老太太也懒得装了,收买应家族长,在族长的见证下,把应老三家的儿子过继到二房去,现在一大家子都搬过去了应老二留给女儿的那座大宅子。

    周掌柜道这里,叹了口气,“现在应家就是这么个情况。”

    许沁玉忍不住问,“应老二真是应老太太亲生的孩子吗?怎地对二房如此。”

    她完,忽地顿住。

    应老二不就跟她爹一样,她爹德昌侯府的二老爷,也是排二,上头有个哥哥,下头有个弟弟,德昌侯老两口就不喜欢她爹,甚至在三房的女儿要被跟着一起流放时候,直接把原身给推了出去。

    要许沁玉来,原身的爹性格那是相当好,随和稳重,以前也很孝顺父母,但就是不被老两口喜欢。

    并不是所有父母都是疼爱自己的每一个孩子,很多父母有时候很容易就偏了心。

    而且应老二夫妻遭遇不幸,留下那么多家业,财帛动人心,应家其他两房这些年又落败成这幅模样,自然也想霸占老二留给应书嫦的家业,所以最后不顾脸皮,强行把孩子过继给二房来。

    应书嫦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姑娘,两年过去也只有十九,哪怕家里有些奴仆,可老太太搬出其他族人跟族长,她在怎么厉害,也不行。

    而且就算应老二分了家,但逢年过节的,也会带着她过去老太太那边拜访,只是分家,又不是彻底断了关系,老太太还在,还是一家人,还在家族其他族长跟族人的见证下把孩子过继过来的,闹去官府都没什么用了,过继的儿子已经上了族谱,那就表明他已经是二房的孩子,是应书嫦的弟弟,不仅是律法上承认了,人伦义理上也无法再改变。

    周掌柜叹了口,“这事儿才发生没多久,许娘子你的那片山脚下的田地就是应老二留给应书嫦的,但应书嫦现在都是焦头乱额,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事儿,何况这姑娘经历这么多,恐怕冒然上门去找她卖地,她也不会同意的。”

    许沁玉心里忍不住叹口气,这姑娘的遭遇也没比原身好多少,原身直接被自己的祖母推出来做挡箭牌,而这姑娘也被自己祖母跟大伯和叔父如此欺负。

    而且三房过继到应书嫦的弟弟就是个两岁大的婴孩,也是应老三跟妻子亲生的,他们也很爱这个孩子,现在又都搬过来应家宅子,也不担心应书嫦把气撒在他们儿子身上。

    应书嫦再如何讨厌这一大家子,讨厌这个过继来的弟弟,也不会拿一个两岁大,什么都不懂的婴孩出气。

    许沁玉问道:“现在应书嫦还能出来吗?”她也是担心应家其他人都搬到大宅里头去,还把应书嫦控着,连大门都不能出。

    周掌柜,“倒是还能出来,应家这些不要脸的虽然都搬到应老二的宅子里,但应家那几家熏香跟胭脂水粉的铺子需要打理,最主要是这些熏香跟胭脂水粉的配方需要她去作坊亲自盯着,不然一天就损失不少银钱,所以他们也只能放应书嫦出去,而且听老太太跟大房三房的人还想逼要熏香跟胭脂水粉的配方,但配方只有应娘子知晓,他们也毫无办法。”

    其实配方才是最值钱的,哪怕是应老二留下这些商铺宅子跟田地,都没这些配方值钱,只有握着配方,才能钱生钱。

    他是觉得应家其他人很过分,但竟也有不少人觉得应老太太没做错,一个姑娘家,总归要嫁出去,难不成这偌大的家业就要陪嫁然后给了外姓人吗?肯定还是留给自家姓氏的人,还觉得应书嫦应该也把配方交出来,不然配方到时候也陪嫁过去,都是便宜了其他人。

    总归就是觉得姑娘家不能传香火,就是外姓人,应该把所有家产都留给自己的堂兄堂弟甚的,只有男子才能传香火,一个家门才不至于覆灭。

    许沁玉一听,心里也恶心的够呛,有这种想法的人,连后世都还有不少,男女都有,真真是另外作呕。

    她也越发觉得这姑娘跟她差不多,但她好歹还有原身的爹娘,还有弟弟,他们都还健在,自己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

    许沁玉听完周掌柜的话,跟周掌柜道谢,跟四哥先回房。

    回到房里,许沁玉道:“四哥,虽然应家现在这种情况,但我还是想见见应书嫦。”

    裴危玄点点头,“是应该见一面问问,她眼下这种情况,不破不立,与其耗在应家,不如带着配方离开,应家那些人既能把应老爷子留下的家业都败光,现在应老二留下的家业,他们也守不住,应书嫦留在应家也只会消耗自己罢了。”

    许沁玉也觉得是这样的,因为现在孩子都过继过来了,木已成舟,她留在应家也只是消耗自己。

    真要是鱼死破,把应家人怎么样了,应书嫦也讨不到好。

    只要配方握在里头,应书嫦还是有主导权的。

    裴危玄当天就去应家附近打听了下,知晓应书嫦每日上午都会过去作坊那边,所以次日一早,吃过朝食,他跟玉娘一起过去作坊那边等着应书嫦。

    应家的熏香跟胭脂水粉作坊虽然都请了女匠人,但最重要的配方还是握应书嫦中,那道最重要的工序都是她来配的,也花不了多少时间门,但没了这道工序,不管是熏香,还是胭脂水粉就做不成了。

    两人在作坊前等了会儿,就见到一个极消瘦的姑娘走了过来。

    姑娘五官生的清秀,但是气色不好,脸色和唇色都是苍白还透着青色,人也瘦得不成样子,衣裳穿在身上都显得空荡荡,身边跟了两个婆子,一个婆子也是同样消瘦,满脸愁容,另外个婆子身材壮实,正滴溜溜转着眼睛盯着消瘦的姑娘。

    许沁玉知道这个消瘦的姑娘应该就是应书嫦,她此刻的精神面貌,已经有点营养不良,想想也是,爹娘突然出事,虽然留给她很多家业,可所有人都还盯着她,觊觎爹娘留给她的东西,现在应家又做出这种事情,她要是能吃好喝好才奇怪。

    见到应书嫦走过去,许沁玉上前一步喊道:“应娘子。”

    应书嫦听见有人唤她,眼神冷淡,面容也有些麻木。

    许沁玉见她不话,又喊了声应娘子。

    应书嫦依旧没理她。只是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应书嫦身后的粗壮婆子立刻道:“你是谁?喊咱们家娘子想做甚?”

    许沁玉看得出,这婆子应该不是应书嫦的人,那个消瘦婆子才是,这粗壮婆子大概是应老太太那边的人。

    许沁玉冷淡道:“我是应娘子的朋友,特意过来看看她的。”

    粗壮婆子冷哼一声,“我怎么不知咱家娘子有你这样的闺友?”

    应书嫦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淡淡道:“你找我什么事情?”

    自打爹娘去世,除了章嬷嬷,其他来到她身边的人都是不怀好意,她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何况她根本不认识眼前貌美的娘子,自然也以为她是别有用心来接触她。

    因为就在那恶心的一家子强行把三房的孩过继给她做弟弟,搬来老宅,找她要配方,这期间门都还有不少做生意的外人想要从她里买熏香和胭脂水粉,知道她恨着老太太一家子,觉得她不如把配方卖给他们赚上一大笔,但是她都没有同意。

    这一个月,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甚至还想过跟老太太这些人鱼死破,她不想活了,想下去陪伴爹娘,不如把这些人也一并都给杀了。

    裴危玄却看出应书嫦状态已经不太好,他轻声在许沁玉耳边了句话。

    许沁玉心头一凌,温声道:“应娘子,我找你有些事情。”

    应书嫦本想冷声质问她,是不是也想跟其他人一样买她上的配方。

    但看着眼前肌肤雪白,脸上带着温和笑意的娘子,她到底没有开口,只抿了抿唇,“有什么事情你吧。”

    许沁玉看了应书嫦身边的两个婆子,“我想单独同应娘子聊聊。”

    应书嫦回头对那个同样消瘦的婆子温声道:“章嬷嬷,您先回避下,我同这位娘子有些话要。”完又对另外个粗壮的婆子冷淡,“赵婆子,你也回避下。”

    赵婆子哼了声,“谁知道这位娘子会不会对应娘子您做些什么,我肯定要守在旁边。”

    应书嫦冷笑声,“你以为我治不了你是不是?老太太不就想要我的配方,我若让她把你乱棒打死就把配方给出去,你猜老太太会怎么做?”

    赵婆子这才变了脸色,哼了声跟着章嬷嬷一起走到了旁边。

    等两个婆子都离开,应书嫦才看向许沁玉,“我似乎并不认识你,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要是想买我上熏香跟胭脂水粉的配方就免谈,我是不会卖的。”

    许沁玉笑道:“我们的确不认识,我也不是应娘子的闺友,但眼下不是,不代表以后也不是,我今日过来也并不是想买应娘子上的配方。”

    应书嫦却根本不信她的话。

    她见过太多一开始温柔接近她,最后露出真面容的人。

    只是不等她什么,那貌美娘子身侧的俊美男子忽然,“现在你这作坊配的这道熏香里头闻出了沉香、甘松香、青木香、鸡舌香、白檀香”他一共出十五种香料才又接着道:“这道熏香应该比较适合用来熏衣裳,可以使得衣裳上的香气久久不散。”

    他甚至连着这道配方里最关键的几样香料,大概要经过什么样的处理也给出来了。

    这也是应书嫦配方中最关键所在。

    这些香料都还挺贵,所以配出来的熏香也很值钱,这也是为何大家都对应书嫦这些配方很执着的缘由,因为真的很赚。

    裴危玄其实眼下也只能闻出味道来,但配方具体的比例,肯定也需要慢慢配出来。

    不过对他也不是难事儿罢了,他只是想告诉应书嫦,他同玉娘并不是为了她中的配方而来。

    应书嫦的脸色都变了,她不知道眼前两人是怎么知道她这道熏香的配方,甚至连关键所在都知晓。

    许沁玉急忙,“应娘子你别担心,我们真不是为了你的配方而来,这位是我的夫君,他也会一些霜膏还有胭脂水粉的配方,我们只是想告诉应娘子,我们的确不是为了你的配方而来。”

    应书嫦神情复杂的看了二人一眼,问道:“那你们找我是为了什么?”

    许沁玉:“我们今日过来只是为了应娘子在城外山脚下的那几十亩的田地,我叫许沁玉,是源宝镇上的人,在源宝镇开了一间门食肆,叫做许记食府,因为赚了些银钱,所以打算来饶州城开饭庄”

    她把自己的身份给应书嫦听,还有自己打算在城外开饭庄,但是选址正好在山脚下,打听是她的田地,所以才来寻她,问她能不能把这些田地卖给自己,也表明愿意出双倍价格来购买这几十亩的田地。

    应书嫦没想到他们是为了自己山脚下那几十亩的田地而来。

    她对许沁玉的名声也有所耳闻,爹爹出事前去过源宝镇一趟,那时候正好在源宝镇有些事情,在许记食府吃过暮食还特意给她打包带回来,那是她吃过最美味的饭食。

    她还想着,以后有会再去源宝镇一趟,亲自过去许记食府吃上一顿。

    但是一个月后,爹爹跟娘就出了事,她再也没有心思,茶饭不思,什么都吃不下,还要硬撑着处理不少事宜,这两年她经历了许多,整个人都死气沉沉,也消瘦不少。

    她也知道许沁玉的一点事情,知道她开的食府,还听闻人家跟鲁夫人一起开了酒坊,的确不差银钱,不会觊觎她的配方,应该就是真的想在饶州城开大饭庄所以才跟她买田地的。

    她这香薰跟胭脂水粉,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的,也就上万两银子,就算如此,已经足够让不少人还有应家其他人眼红了。

    应书嫦想了想就同意下来,她,“也不用许娘子出双倍的价格,就按照正常价格吧,你想要那些田地同我一声,我都卖给你,不过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恐怕想卖掉这些产业也有些麻烦,不定还会让那些豺狼虎豹找上你,他们都是些地痞无赖,并不好对付。”不然也不会强行把三房孩子过继过来,还住进她的宅子里头。

    她心里头很清楚,现在爹爹留给她的这些田地宅子铺子的契书都还在她上,那是因为老太太那一大家子才搬过来,等时间门久了,他们会想方设法把这些契书都给弄过去。

    她也的确想过跟着应家所有人同归于尽。

    她是个气性大的,爹爹以前就她气性太大,遇到事情很容易走死胡同。

    现在她没法处理这些事情,唯一想到的就是不会便宜老太太他们,既然如此对她,不如一起去死。

    许沁玉其实也清楚,哪怕现在应书嫦爹娘留给她的家业都还在她中,但她想要私自处理,也很麻烦,不然她也应该早早就把这些家业都给卖掉了。

    只是就算应书嫦把所有家业都卖掉,她也没办法去哪里,因为她一个姑娘家,带着这么大笔银票不管去哪里都会很危险,可继续留在应家,哪怕是把家业都卖掉,银票也都保不住的。

    两边都没好法子,才让应书嫦陷入到这种境地里。

    许沁玉想到四哥方才告诉她,应书嫦身上有些死气,应该是不想活了,想跟应家人同归于尽。

    凭甚要她被欺负了,还不想活下去,当然要好好活着,看那些人以后会不会遭报应,或者想方设法让那些人讨不到好,总归不该是想着同归于尽这一条路。

    许沁玉温声道:“田地的事情,不如应娘子忙完后过去八方客栈,我再同应娘子详谈如何?”

    应书嫦迟疑下,到底还是点点头同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