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我把亲爹卷成首辅(穿书) > 正文 第23章 第 23 章
    “白芷她不去?”

    “是啊,夫人。”田嬷嬷的声音从屋里面传来,因为压得很低,所以显得含含糊糊的,但没有瞒过站在门口的许淙。

    “常姨娘她种了几亩药田,还收了几个跟她学医的女弟子,实在脱不开身。所以让夫人带着淙少爷去吧,她就不去勉县了。”

    接着就是金氏的声音。

    “也罢”

    “那家里和庄子上,就交给白芷打理。她是老爷的姨娘,更是淙哥儿亲娘,由她管着那是名正言顺,谁也不出旁的来。”

    许淙:!!

    他左看右看,应该是准备要隐秘的事,所以金氏提前屏退了院子里的人,这会儿许淙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所以没有人知道他来过!

    他猫下腰,踮起脚尖快步离开了。

    等一出了院门,他就摸着下巴凝重思考。

    白芷、常姨娘,所以金氏嘴里的这个‘白芷’,就是他亲娘,也就是常姨娘的名字了,常白芷?唔,很有可能,毕竟刚刚里面就提到了这一个人。

    那刚刚那段对话的意思就是,金氏派人去询问常白芷,下个月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勉县找渣爹。但对方因为要忙着打理药田,还要教导来跟她学医术的女弟子,所以抽不开身,决定不跟他们一起去了?

    许淙:

    问,就是心情复杂。

    一来意外金氏和常氏的关系比想象中的好,金氏还愿意把家里以及她陪嫁庄子上的事情交给常氏打理。二来就是常氏没答应跟着去,那她的选择就是暂时不与自己相认了,虽然知道书里面也是一直隐瞒,但许淙的心里还是有点情绪。

    有点点想哭,就一,一点点!

    哎

    不过既然她这么选了,那许淙也只有尊重。

    他扁着嘴蹲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草,直到把眼前的那块草地揪成能看到下面泥土的斑秃状,才整理好思绪,带着刚办完事情赶过来的青木往院子里走。

    “娘,请个镖师吧!”

    田嬷嬷已经不见了,许淙进去的时候金氏正在和丫鬟吩咐事情,见到他板着一张脸跑进来她示意丫鬟先出去,然后问道。

    “淙哥儿,你要请个镖师?”

    “可是黄管家的?”

    她仔细回想,觉得不管是老爷的信还是黄管家之前跟她提起的安排,都没有请镖师这个选项。因为请镖师,一般是因为不认识路,而且本身人少不安全,或者带有贵重东西,所以才会请镖局护送。

    但他们家不属于这个情况。

    一来黄管家认识路,不需要另外带路的人。二来他们也会带上家丁,虽然人数不多,但也有五六个。第三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许明成是县令,那他们一家就属于官眷,除非是吃了豹子胆,不然谁敢劫官眷啊?

    所以金氏之前没想过要请镖师护送。

    毕竟这次和之前从京城回来庐州的情况不一样。

    许淙当然不会自己觉得只有黄管家一个人掌握着路上的全部信息,不太安全,所以就努力地装出一副孩子模样劝她。

    “从京城回来,有镖师!”

    “会功夫,厉害!”

    金氏这回听明白了,原来是之前淙哥儿听婆婆起送他们回庐州的两位镖师,觉得他们会武功特别厉害,于是这回也想他们护送。

    许淙担心她不答应,还拍着胸脯。“多少钱?我有,娘请一个吧!”

    平时的月钱,过年的压岁钱以及去年竹块席的分红,他都攒着没花,已经差不多有十两了,十两银子应该能请一个镖师,陪他们走两个月吧?

    五两银子一个月,还包吃住的!

    比许淙贵五十倍!

    金氏听完他的话,一阵好笑,“好,这事娘知道了,回头等我和你奶商量一下再做决定。若是你奶同意了,我们就请一个。”

    等许淙出门,她想了想,招来秋月吩咐了秋月几句,然后就在屋里安心等待。过了没有多久,秋月回来就把许淙今天做过的事情了一遍,还转述了一些许淙和黄管家的对话,然后站在旁边等待金氏的决定。

    金氏若有所思。

    她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

    所以只要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许淙的顾虑。

    之前没有担心,不过是因为家丁们都是她的陪房,忠心是毋庸置疑的。而且除了家丁之外,她还会带上秋月一家,秋月的父亲也出过远门。

    现在仔细一想,觉得多雇一个镖师也不碍事,能够为他们在路上省却一些麻烦,毕竟不是所有地方都有驿站的。若是不巧走到了没有驿站的地方,就很需要熟悉的向导了,不然很容易就会吃亏。

    黄管家虽然认识路,但他只是走了这么一次,多一个识路的人便多一分安全。

    做下了决定后,金氏感叹,“他也就豆丁点大,还不到桌子高,也难为他怎么想到了这一层,还拐弯抹角地。”

    秋月犹豫了一下,声道:“像老爷。”

    金氏一愣,然后仔细想了想,“还真是,他们父子啊,虽然未曾见过面,但这做事还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老爷也是和淙哥儿这般,别看他平时一副待人温和的样子,但实际上却对谁都怀有戒心,寻常人很难走到他心里。

    不过金氏仔细想想又觉得,淙哥儿和老爷还是有点点不同的,淙哥儿是个热心肠的孩子。只要相处久了,又没做什么不好的事,他便会把那人当做自己人。就好像青木一样,刚来的时候淙哥儿也是冷过一段时间的,但现在两人就好得很。

    感叹完,金氏便起身,寻王氏商量起来。

    王氏虽然心疼要花的银钱,但也知道儿媳得有道理,穷家富路,出门在外当然是保障越多越好的,更何况儿子还捎来了一张银票,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等出发的时候,全家一共收拾出来五辆车,三辆装人,两辆装那十几大箱的行礼,就这样辞别来送行的亲朋好友,出发了。

    “奶,那是什么?”

    出村的路上,见他奶有些失落,于是许淙积极地寻找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连路边刚插好的秧苗也要拿出来问一问。

    不过答着答着,王氏的心情的确好多了。

    “这是稻子,长大之后啊就是你吃过的米饭了。”

    “这是还长在地上的竹笋,这个时节的笋,鲜嫩着呢。不过笋有热毒,你年纪太还不能吃,等你长大一些,奶给你做腌笋,好吃着呢。”

    “哎呦这是谁家的菜地啊,稀稀拉拉跟瘌痢头似的,定是个懒货种的,乖孙啊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学啊”

    许淙嗯嗯着点头。

    骡车渐渐前行,在村口,一座石制牌坊映入了许淙的眼帘。

    因为他平时玩耍的时候不会到这里来,所以都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座高大的牌坊,现在看见了,顿时好奇地扒着车窗往外看。

    “乙丑进士!”

    “对,就叫这个名儿,这就是你爹的进士牌坊了。”

    听到许淙的声音,王氏也半探出头来高兴道:“你爹考中进士的那一年刚好是乙丑年,村里就给他立了这么一块牌坊,当时朝廷还发了二十两的牌坊银呢,不过你伯祖父朝廷赏的银子哪能花呢,后来供给祖宗了。”

    “这座牌坊建好的时候,县令老爷都来了。”

    “淙哥儿快下来,在牌坊下过啊,要下车的。”

    许淙呆呆地由他奶牵着,从那座高大、壮观的牌坊下走过,再度上车的时候他没忍住回头又看了好几眼。

    好漂亮,好壮观,他还看见有人带着孩子在那磕头!

    这就是他爹考中进士的证据吗?

    上面还写了他爹的名字,是哪一年,多少名等等。就这么清晰地刻在上面,离得这么远都看得清清楚楚。

    许淙大受震撼。

    这可比学校的横幅厉害啊,学校的横幅最多只挂一年,但这个石头牌坊只要不被人故意损坏,怕是能保存到几百年以后。

    “淙哥儿没见过这个吧?”

    金氏搂着一直往外头看的他道:“解元、进士、状元都能得朝廷亲赐牌坊银,淙哥儿你往后只要认真读书,便也能像你爹一样,流芳百世。”

    许淙回过神来,下定决心,“要比爹的大!”

    这可比写在族谱、或者刻在墓碑上显眼多了,只要从这里路过的人,统统都能看见,离得远的也看得见。

    于是许淙重申了自己的意见,“牌坊,要比爹的大!”

    他要比渣爹考得更好!

    到时他的牌坊就要建得比渣爹的大,不管是立在前面挡住他的阳光,还是从后面‘俯视’他,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很开心。

    两岁半的许淙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不过是想要青出于蓝罢辽。

    车里的人听到他这番话后都笑了起来,王氏脸上的最后一点伤心劲都没了,高兴地搂着他道:“好好好,乖孙你好好读书,将来挣一座比你爹的更大,更好的牌坊回来。”

    那是当然!

    许淙信心满满。

    只要牌坊一立,到时候就不单是子孙后代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名字,而是整个庐州的人,都知道了!

    他,许淙,平平无奇,仅仅比他爹多考了一个名次!

    香传万年!

    从这个牌坊下面走过,更新了人生目标,许淙觉得自己对未来的规划进一步升华了,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于是他胖一挥,斗志昂扬。

    “出发!”

    驾车的家丁应了一声。

    骡车咕噜噜地朝着道路前进,去往勉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