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我把亲爹卷成首辅(穿书) > 正文 第29章 第 29 章
    渣爹好像

    真的不容易啊!

    这天的晚些时候,许淙看着桌上的一堆烤饼和褐色不知名的汤,以及黑乎乎的咸菜、一大碗不知道是什么肉的炖肉,心中不免为下午骂了渣爹而忏悔一秒。

    因为今天的晚饭,实在是太,太难吃了哇!

    也就赶路时候吃的干粮能和它相比。

    没有米饭,桌上就摆着一盘饼。但饼是干巴巴的一块,好像是没有发过的,而且里面别是荤素搭配的馅料了,连油水都没有,一家人里也就许明成吃得面不改色。

    其他的别从就养得金贵的金氏,就是以前虽然过过苦日子,但近年来养尊处优的王老夫人都吃得不香。

    许淙就更别提了,他年纪吃东西的力气也,现在就觉得上的干饼子咬上去就好像是在吃麻布。半块还没吃完,他的牙齿和晒帮子都酸了。至于那碗汤,里面放了什么不知道,但很咸还带着腥味,许淙喝了一口就没再喝了。

    桌上剩下的那碗炖肉,只能是熟的。

    别的就不了。

    这一桌的菜,跟张厨娘做的完全没法比。

    如果渣爹天天吃的都是这种东西,没有咸淡适中、荤素搭配、可口营养的饭菜,也没有各种或软糯香甜、或酥脆到掉渣的点心,以及甜甜的果脯、干果、水果等等,那许淙还真得承认,渣爹这几年挺不容易的。

    不过这也不能挽回他在许淙这里,已经跌停板的印象!

    渣爹夹过来的肉?

    不吃!

    “明成怎么惹着淙哥儿了?”

    王老夫人看到儿子夹给孙子的菜,被孙子搁在一边,一口都没吃,不但如此他还紧紧地护着自己的碗沉默扒饭,不理会他爹的讨好,就觉得奇怪。

    之前不这样啊。

    对于这样的情况,金氏也很无奈。

    她没想到许淙居然对家里的两位姨娘反应这么大,不但听不进她的解释,还认定他爹是负心汉,觉得老爷抛妻弃子。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应该把勉县这边的事情瞒着许淙,若是他早就知道有两位姨娘,那今日便不会这么难过了。

    于是晚间夫妻二人独处的时候,金氏就万分自责。

    “老爷,这事都怪我,若不是我担心淙哥儿知道了霜姨娘这个人,会好奇打听,没准会打听到白芷,就不会”

    许明成也是哭笑不得。

    他今日傍晚,算着他们应该睡醒了,于是就回来找他们母子,但一进门就只看到了儿子的后脑勺,任他什么,淙哥儿都完全不理会。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不明白为什么之前淙哥儿只是有些别扭,但睡了一觉醒来后却不理人了,对他这个爹视若无睹。

    后来才从金氏的口中得知,原来是生气了。

    淙哥儿下午见到了家里的两位姨娘,竟然觉得他这个做爹的这几年弃家中的老母、贤妻与幼子不顾,在外头吃香喝辣,左拥右抱

    许明成:

    若不是儿子还,又不是在自己的身边长大的,他当时就要请家法了。毕竟古往今来只闻子顺父,从未有父从子。

    更别还涉及长辈内院。

    那就不是淙哥儿作为儿子,应该管的事!

    而且那些胡话,他是从哪儿听来的?

    许明成确信不管是母亲王老夫人,还是金氏都不是会跟他这些话的人,尤其是金氏,她在意的不是这些东西,更不会跟儿子抱怨夫妻之间的事。

    金氏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安,下意识地自责,“老爷,这事都要怪我,之前没有跟淙哥儿好好地解释清楚,让他误会了。”

    “这个不碍事。”

    许明成回过神来,打断了金氏的话。

    他并没有怪罪淙哥儿的意思,生气的原因也不是因为儿子生自己的气,而是气淙哥儿一个男子,居然在意这点事。

    好好的一个男儿,读书科举、建功立业才是他应该在乎的,内院事自有他母亲以及他未来的妻子料理。

    不过

    许明成叹了口气,“也怪我,这些年忙于公务,没有回乡,才让淙哥儿年纪就产生了这样的误解。”

    金氏忙道:“老爷莫要自责,你也不容易的。”

    许明成好笑着摇头,“罢了,淙哥儿这事先不。之前你不在,她们两个有些不安分,我公务繁忙,也难以次次敲打,你以后就多多留心吧。”

    他顿了一下,“秋霜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毕竟她是你母亲给的。至于佟氏,之前我写给你的信里也提到过,她是府城佟家的女儿,还算识趣。”

    “她们两个人,你看着处置就是。”

    和许明成的生气相比,金氏还真没觉得霜姨娘和佟姨娘是什么大问题,所以见许明成没有责怪淙哥儿的意思,反而对他心怀愧疚,她便放下心来。

    “知道了,老爷。”

    许淙晚上翻来覆去,很晚才听着雨声睡着,这导致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还有些困,眼睛都睁不开。

    “青木,什么时辰了?”

    “少爷,已经戌时一刻了。”

    因为杨奶娘没有跟来,所以青木昨晚就跟许淙睡一个屋,方便照顾。今天他虽然早早就起来了,不过哪儿也没去,一直等许淙清醒。

    “好晚。”

    许淙嘀咕着,从床上翻了起来,接过青木递过来的衣服自己穿上,“我奶和我娘,让人来喊我了吗?”

    青木点头,“秋月姑姑来了一趟。”

    “少爷,除了我姑姑外,老爷天刚亮的时候也来瞧过您,不过他看您睡得香,便出门去了,好像是上衙门那头了。”

    渣爹来看他?

    许淙的停顿了一下,然后在青木的帮助下穿好外衣外裤。

    管他呢。

    渣爹爱来就来,他昨晚已经想好了,从今天开始,他要把糖衣吃下去,然后将渣爹的炮弹打回去!

    才不会就这么便宜他呢。

    “走,去给娘请安。”

    许淙溜达着往外走,他决定去他娘那里蹭一顿早饭。吃完早饭后,再去找他奶话,看看她老人家初到勉县,有没有什么不适应。

    至于下午他已经安排好了,就到外面走一走。至于要去哪里也不确定,反正外面那么大,到处都可以走走看看,他还没逛过古代的城池呢。

    之前在庐州的时候,一直住在村里没有会去外面,而赶路的时候也不太适合逛街,只能扒在车厢窗户上走马观花地看一看。住在云府的时候倒是有会,但没时间啊,云知府很热心地教导他,那他也只能乖乖地读书,不好闹着要出去玩的。

    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好心?

    所以等待早膳的功夫,许淙就跟金氏报备,“娘,我下午出去玩。”

    “要出门去?”

    金氏让他在自己的身旁坐下,然后柔声道:“淙哥儿想要出去玩,那等你爹回来再,这里不是京城或者庐州,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得让你爹带你去。”

    许淙撇嘴。

    怎么哪里都少不了渣爹?!

    金氏也是有心平缓他们父子的关系,于是看到许淙撇嘴的表情,她就板正了脸,严肃道:“淙哥儿,你误会你爹了。”

    “两位姨娘,一位是娘安排了照顾你爹起居的,一位是张大人做的媒。张大人是你爹的上官,你爹答应那也是基于多方面的考虑。”

    “总而言之,你爹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若你爹爱美色,是那等宠妾灭妻,抛妻弃子的人,那我们现在还在庐州老家呢。而且凭他的身份地位,你昨日见到的就不是两位姨娘,而是十位八位了,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许淙当然明白。

    渣爹有老婆的事,他其实昨天就想明白了。那是渣爹和他的大老婆之间的事,他这个做儿子的,除了替两位娘感到委屈之外,其实做不了什么。

    所以他真正生气,甚至睡不安眠的,其实是渣爹将来的某个庶子,可能是庶子官途这本书里面的,那个他一直想不起来的主角!

    他昨天晚上左思右想,总觉得一本书里若是配角死亡,那总不能是没有原因的。按照这个结论推断,‘许潇’的死要么是给主角送金指,要么是给主角启发、感悟、教训、经验等等,不然作者根本就不会浪费笔墨写出来。

    所以‘许潇’和‘云氏姐妹’之所以死亡的最大可能,是为了让主角获得好处,不管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主角或许不是故意的,但他获得好处了!

    假设渣爹有别的庶子,那‘许潇’死了,金氏和嫡出弟弟也死了,那身为渣爹其他庶子的主角,不就可以获得家里更多的资源了吗?

    不管渣爹有没有在这里面做什么,但根源是在他这里!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也就是这个家里,将来会发生兄弟阋墙、父子形同陌路、母子反目等等惨绝人寰的事。

    而这其中,渣爹的责任不可推卸!

    但很可惜的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回想,昨晚甚至还在被窝里戳了自己不争气的脑门好几下,却依旧想不起来主角是谁。

    只知道那位庶子的爹是个大官,他爹先是在外面做官,然后又回去了京城做官。而且他们家还和云知府家有来往,想要娶云知府的大女儿做儿媳妇。

    但除此之外,那位‘主角’姓甚名谁,家在何处,甚至今年几岁了却统统不记得了,就好像有人拿着橡皮擦,从他的记忆里抹去了一般。

    可恶!

    “淙哥儿,你听进去了没有?”

    金氏认真地道:“家里的两位姨娘,跟你是没有妨碍的,你见了面喊一声‘姨娘’就是了,她们将来若是有了子嗣,那也是你的弟弟妹妹。”

    不听不听。

    他娘念叨起来,堪比一群蜜蜂嗡嗡嗡,能让人听得眼睛打旋,脑袋糊成一团。所以不等她再继续,许淙就捂住了耳朵。

    金氏见状无奈,搂着他道:“我的儿,你要记住你才是这个家中的嫡长子。你的身后不但有娘,还有你外祖父、外叔祖父,更有许氏族规,有国法。不管你爹将来有多少子嗣,你的地位都是不可撼动的。”

    “你只要安心读书,其余的都有娘呢。”

    完这话,金氏的语气又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淙哥儿,你是家中长子,便要担起长子嫡孙的担子来,若你的眼睛只看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那是顶顶没出息的。”

    听到这话,许淙鼻子一酸。

    他不捂着耳朵了,改趴到金氏的怀里,闷闷地声问:“娘,你不难过吗?要不,我们回庐州去吧!”

    虽然他一直想要待在许明成身边,趁找出谁才是书中主角,但如果金氏待在这里很难过很伤心的话,那他也是不愿意的。

    大不了他回到庐州之后,努力读书,早早地考中进士,甚至是考到第一名,成为比渣爹厉害很多的状元,然后再把金氏和常氏接出来分家单过,那时候不管渣爹有多少庶子,都影响不到他们了。

    许淙的大眼睛滴溜溜转,觉得这个主意也不错。

    真到了那时,管他谁才是主角呢,只要离得远远的,八竿子打不着,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金氏听到许淙的话,眼眶湿润了。

    当然她并不是感到心酸,而是觉得这个儿子实在是太贴心了,于是她将人扒拉出来,亲了亲许淙的额头,然后才在许淙害羞的目光中道。

    “傻孩子,妾只是妾。”

    金氏挺直了腰杆,以少见的强势语气道:“你爹的妾室,娘想让她们站,她们就站,娘想让她们跪,她们就要跪。我的儿,你要知道‘妻妾有别,嫡庶分明’,她们根本威胁不到娘的地位,就是家里多养几个人罢了。”

    许淙抬起头,是这样的吗?

    金氏笑了一下,“你昨晚可觉得饭菜难吃?”

    在许淙点头后,她又道:“难吃就对了,两位姨娘仗着与厨娘有旧,昨日便想给娘一个下马威,但娘并未理会。”

    “昨晚你爹已经和我商议了,这个家还是得娘管起来,一应事务也由娘来料理。至于两位姨娘,我都还没什么呢,你爹就让好生管束。”

    “你可明白了?”

    “娘才是你爹明媒正娶的许夫人。”

    许淙听懂了,若有所思。

    从过往的细节以及这次的事情上看,比起虚无缥缈的情情爱爱,金氏更看重地位、名分、管家理事的权利等等。所以别是两位了,只要渣爹养得起,那他就是有十位八位的老婆,她都不会在意。

    谁敢出头?

    那就像敲地鼠那样,打回去!

    看来养母金氏,和他亲娘常氏,都不是普通人。她们两个一个看中管家理事,一个看中自身事业,都不是那种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恋爱脑。

    这也不错。

    想明白了这件事,许淙彻底地放心了。

    渣爹的后院,那是大人们的事,许淙作为儿子,还是一个刚过三岁生日没几个月的豆丁,想管也管不了。

    至于渣爹将来可能有的庶子

    呵呵。

    许淙从刚刚的对话里得到了一些灵感,在心底发出大魔王一般的冷笑。

    这个时代,可是有‘长兄为父’的法的,如果将来哪个弟弟不安分,那他就让对方见识一下许淙大魔王的厉害!

    连怎么整治对方,他都已经想好了。

    比如三年科举、五年模拟、科举辅导用书、许淙科举完全解读、科举解析等等,必须统统安排!

    此外,随堂考、周考、半月考、月考、期中考、期末考,和其他认识的读书人一起联考也必须列在日程上。

    要发挥出大魔王的实力,不把他或者他们考得灵魂出窍,怀疑人生不算完!

    有心思折腾,肯定是作业不够多!

    见许淙的表情渐渐舒缓,还像是遇到了什么好事一样嘿嘿笑,金氏便知道他心里的结症已经消弭大半了,至于剩下的些许,她也不打算去管。

    毕竟总得给老爷找些事情做,好让他们父子增进感情不是?

    想到这里,金氏又凑近了许淙耳边,声道:“淙哥儿,你可知道,你爹的里,现在有多少银子?”

    许淙:?

    他娘问这个做什么?

    许淙仔细想了想,猜测道:“两百两?”

    毕竟之前搬家的时候,渣爹一出就是一百两,那他的私房钱怎么着也得有个两倍比较合理吧?不是当你看到一只蟑螂的时候,就证明你的家里已经有一窝蟑螂了吗?

    私房钱的道理也是一样的。

    他虽然没有藏过私房钱,但也知道当发现男人藏私房钱的时候,如果发现了一百,那他肯定藏了不止两百!

    金氏神秘一笑,“娘猜不会超过十两。”

    许淙:!!!

    不会吧!

    十两,他的金库都不止这个数啊!

    许淙瞬间精神了起来,兴致勃勃地问:“娘,真的吗?”

    金氏摸了摸他的脑门,笑着解释,“你爹对我们还是很好的,你可还记得五月黄管家奉你爹之命来接我们?”

    许淙点头。

    金氏道:“当时他便带了一百两来。”

    “勉县不大,你爹的俸禄一月不过二十两,即便他有别的进项,但一年顶天了也就不过三百两上下。“

    “满府的人要吃要喝,他也要与同僚往来,更别他之前一年还往家里送一百两银子和满车的布料、茶叶等等。今年五月送来的那一百两,娘今早看了账册才知道,有五十两还是卖了朝廷过年时候的贴补才有的。”

    “所以,你可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

    许淙眼睛发亮:“娘,我都明白了!”

    他搓搓胖,瞬间找到了一个料理渣爹的好法子,“下午我就和爹,出去逛!让爹,给我买买买!”

    花光渣爹的钱,让他没钱用!

    十两银子,花光光!

    金氏抚额,“你这孩子”

    她提起这件事,原本只是想明许明成是很关心他们的,好让许淙对他这个爹不要那么排斥。有的人嘴上不,但家里的账册上却显示得明明白白。

    但现在看来,似乎起了反效果。

    淙哥儿听完后不但没有体谅他爹,还高兴地计划着要花光他爹的银子,好让他爹‘没有私房钱’,成为全家最穷的人。

    见许淙已经兴致勃勃地板着指头数下午要买糕点、玩具、昨天路过某个街边的摊子看到的大风筝,还要买两只老鸭回来煲酸萝卜老鸭汤,一只今天吃,一只明天吃的时候,金氏失笑地摇头。

    “罢了,你奶得对,就让你们父子俩互相折腾去吧。”

    “我是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