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我把亲爹卷成首辅(穿书) > 正文 第51章 第 51 章
    虽然许淙年纪,但已经算是见多识广了。

    经常往来的人家,只要一拿出信,他就能够从笔迹上判断,这人自己认不认识。

    比如笔迹老是变来变去,偶尔写的草书许淙看都看不懂的江陵府云伯父。比如字很好认,和许淙一样,学的都是正经馆阁体的许家村的许夫子。还有同样是馆阁体,但比许夫子差,比许淙好的孙大郎。

    这几个人的字许淙都认识。

    其他的还有字很温柔、和他娘写的字很像的大姨母;同样写得很好看,但话就不是很好听的二姨母;以及许淙没见过,但字很严肃的外祖父。

    但这封信上的字,和他们都不一样。

    许淙:“爹,这是谁的信啊?”

    许明成把信拿了过去,伸放回了袖袋里,“这是新来的赵知府。”

    “赵知府?”

    张知府许淙知道,那是兴元府的头头,许明成的顶头上官,偶尔许明成要出门去向张知府汇报工作的,但是赵知府又是谁啊?

    所以赵知府,是新的头头?

    “什么头头,那是爹的上官,”许明成无奈,“张知府调任之后,兴元府便是新来的赵知府主事,这位赵知府,还是你云伯父的同年。”

    同年许淙知道,意思就是同一年考中了进士的人。

    于是许淙又好奇询问,“爹,赵知府考中了第几名啊?比云伯父高,还是比云伯父低?云伯父好厉害的,考了第二名!”

    许明成:“赵知府是当年传胪。”

    许淙顿时哇了一声。

    传胪他知道,那可是第四名啊,虽然没有云伯父的第二名厉害,但也是非常不错的了,最起码许淙就不敢保证自己能考到第四名。

    渣爹就更不行了,他考了第八十九。

    “赵知府好厉害!”

    对考了第四名的赵知府心生好奇的许淙也不看丫鬟们分布料,做靴子了,而是趴在许明成的身边催他讲赵知府的故事。

    比如今年几岁了?

    还有平时喜欢写馆阁体还是草书啊?如果赵知府喜欢写馆阁体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做了官以后,还是可以不写草书的呢?

    许明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赵知府是爹的上官。”

    许淙:“?”

    什么意思?

    许淙气得别过头去,不理会渣爹了。

    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十八,许明成生日的这一天。

    因为早在四个月前就已经告诉了渣爹自己要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所以这次许淙就没有再强调,而是按部就班地把礼物拿了出来。

    和去年画完之后还要找王老夫人撑腰不同,今年许淙谁也没告诉,等渣爹中午一回来他就把画册拿了出来,啪地拍在了桌上。

    “爹,这是我送你的生辰贺礼。”

    “你快看看!”

    许明成的目光停留在熟悉的许家村二三事这几个字上,沉默了一瞬。虽然早在四个月前便有预料,但真正收到之后,他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爹你快看看啊,我画了好久哦。”许淙得意地催促。

    “乖孙呐,你今年又画了一本啊?”王老夫人也认出了桌上的画册,好奇问道:“那你今年画了什么,还是你爹吗?”

    “没有哦,我今年画了别人。”

    许淙赶紧给自己解释,“奶,我今年画的人不是爹,是别人!”

    王氏:“哎呦,是别人啊。”

    “是啊,奶,”许淙瞄了一眼渣爹,然后大声道:“他跟爹没有关系的,而且上面画的事情,也不是爹做的。”

    许淙又强调了一遍,“跟爹没有关系。”

    所以如果某人看了画册之后代入了自己,那就是他的问题了,和画画的许淙可没有什么关系,只能事有凑巧而已。

    因此许淙淡定得很。

    王氏听画册跟儿子没有什么关系,于是更好奇了,“明成啊,你快看看,娘也很想知道淙哥儿今年画了什么呢。”

    金氏同样好奇,“是啊老爷,打开看看吧。”

    许明成被三人看得无奈,只好伸拿起了画册。

    然后一翻开,他就看到了一头猪!

    许明成:“”

    王老夫人探头看到了一头熟悉的猪,诧异问道:“淙哥儿,你不是这回画的不是你爹吗?可不是你爹的话,怎么他也在踮起脚喂猪啊?”

    “这头猪还跟去年那头长得一样。”

    王老夫人指着画册道:“淙哥儿你看看,它的背上还长着梅花一样的印子呢,那是从娘胎里带来的。这头猪啊,就跟咱们家那年捐给族里的那头猪长得一样。”

    “我当时还带你去瞧过呢。”

    许淙没想到隔了这么久,王老夫人居然还记得这头猪。

    没错,这头猪还是去年那头!

    他画这头猪的时候,特地把去年的草稿找了出来,照着画的。当然他有记得把猪画大一点点,表示画册里面的时间已经流逝了。

    不过主人公许大林还是那么地矮,没有长高!

    虽然刚刚才过今年的这本画册跟渣爹没有关系,然后下一秒就被指出里面出现的猪还是去年的那一头,但许淙并没有慌张。

    他理直气壮地回答:“因为我只见过那一头猪,其他的都不认识。”

    没错,这个理由非常合理。

    不过随着画册继续往下翻,王老夫人又提出了一个新的疑问,“淙哥儿啊,我看这画里的人还是去年的那一个啊。”

    “你瞧,还长一个样呢。”

    许淙:“”

    许明成没有话,而是飞快地翻页,从他的脸色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在某一页格外地停留了久些。

    然后他也不往下看了,把书册一合就递给了同样好奇的金氏。

    而他本人则似笑非笑地看着许淙,开口问道:“是啊,淙哥儿,你今年画的这个人,怎么和去年一个样?”

    许淙:失策!

    忘记‘许大林’还是去年那一张脸了。

    不过很快许淙又挺起了胸膛,坚决这次画册里面的人不是渣爹,至于两个主人公长得一模一样这件事,那当然只是巧合了。

    渣爹敢认吗?

    他敢认,就承认了自己秃头!

    许明成是不会认的,他看着鼓起眼睛瞪着自己的儿子,然后微笑起来,“淙哥儿,这本画册,为父会替你好好保管的。”

    许淙: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边父子两个在斗嘴,那边婆媳二人已经在继续往下翻了。

    今年依旧是识字的金氏来进行讲解,不过开头的第一句话,她就得有些艰难,“娘,淙哥儿今年画的这个,画的这个人已经七岁了。”

    “他上回被村塾的夫子吓了一跳之后,就开始了读书。而且娘你看,他读书勤勉得很,日日读书到三更,然后五更就又起来了。”

    “那可勤勉得很。”

    王老夫人望着画册里的人感叹,“淙哥儿他爹时候啊,可没有这么用功。那个时候家里穷,连蜡烛都买不起呢,天一黑就看不着东西了。”

    许淙一听,顿时强调,“没错,所以今年画的不是爹!”

    金氏摇摇头,然后往下一翻,顿时上一张还在勤勉学习,头悬梁锥刺骨的人,下一张就抬起一张困顿、茫然的脸反问:‘是啊,我怎么秃了?’

    金氏:“”

    淙哥儿可真是调皮。

    怪不得那一回他一个劲追问老爷是不是秃了,头发是不是掉了满床,戴帽子是不是为了遮盖秃头等等,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她顿时就抬起头,扫了许淙一眼。

    许淙一凛,连忙站好。

    王老夫人不知道前因后果,已经哈哈哈哈地笑完了,她老人家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开口,“这画肯定是假的咯,你爹的头发好着呢,刚出娘胎的时候,族里的人就他的头发多,头也长得好,以后啊肯定有大出息。”

    许淙连忙跑到王老夫人面前,赶紧再次强调,“奶,这次画册画的事,都是假的!上面画的人不是爹。”

    “哦哦哦,不是你爹啊。”

    王老夫人脸上的笑意不减,“我瞧着他和去年长得一个样,还以为是呢,不是就不是吧,今年的也好看。”

    然后婆媳两人就继续往下看。

    画册里的男孩秃头之后,确实惊慌了一阵子,不过秃着秃着,很快他又淡定起来了,每天依旧勤奋读书。

    只不过后面出场的他,都戴了顶帽子。

    戴了帽子的男孩,走到哪里都非常显眼。

    比如和村子里的孩一起去掏鸟窝,别人都高高兴兴地掏到了鸟蛋,但显眼的男孩却一眼就被半空中盘旋的大鸟看见了,大鸟愤怒地飞下来,把他啄得满头包!

    男孩哇哇大哭,发誓从此再也不掏鸟窝了。

    又比如家里的蜡烛用完了,于是男孩学着古人,去野地里抓萤火虫照明,但是他不知道外面有毒蚊子,所以大晚上出门的他不但萤火虫没抓到,反而肿着脸回来,他娘一见,顿时惊讶地喊。

    ‘儿子你的脸怎么肿成了猪头?!’

    王老夫人:“哈哈哈哈哈,哎呦这画得可真好玩。”

    金氏也没忍住笑意。

    至于许淙,他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王老夫人的膝上,跟着哈哈哈笑起来,“是啊,奶奶,画画可好玩了,我以后还要画,每年画一本!”

    闻言金氏诧异。

    而许明成则别开脸,看不出表情。

    此时画册已接近了尾声。

    春去秋来,时光在画册里的男孩喂猪、被猪追着跑、读书、打猪草、洗衣服、下地捡麦穗等等事情上一掠而过。

    许淙为了不显得累赘,此处特别采用了蒙太奇的快速过渡办法,几张纸就把这几间事情画完了。

    画完之后,男孩长成了少年。

    但读书还是一样刻苦。

    此时,变老了一些的村塾夫子欣慰地看着少年,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你明年就试试下场,考秀才去吧。

    金氏和王老夫人看到这里,正是入神的时候呢,不敢置信地继续往后面翻,发现还真是没有了,顿时就有些失望。

    王老夫人遗憾问道:“淙哥儿,这就画完了啊?”

    “那这个人,后面考没考中秀才?”

    许淙扫了同样竖起耳朵的渣爹,理直气壮地回答:“不知道呢,奶,我没考过秀才,不知道后面怎么画了。”

    没错,他才不是故意不画的呢!

    王老夫人依依不舍地合上了画册,“淙哥儿啊,你这本画册,画得好,两本都好。”

    “可惜你祖父早早地就走了,不然还能让他看看。他以前啊,哪家门口若是贴了门神图,都要跑去瞧的。”

    旁边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许明成开口,“娘,那今年祭祖的时候,就烧一本给爹送去吧,如此爹也能看到了。”

    王老夫人摇头,“那不行,淙哥儿画了好久的。”

    许明成便又道:“那就把这两本画册,摆在祠堂供奉一阵子,如此爹和诸位祖宗们,想看便能够看到了。”

    王老夫人大喜,“这个好!”

    “今年过年的时候啊,你就摆过去,足足供奉一个月。你爹泉下有知,肯定特别高兴,这可是我们乖孙画的呢!”

    许淙狐疑地看着渣爹。

    不是吧?

    把两本画册都供奉给祖宗?

    那渣爹岂不是要丢脸丢到九泉之下了?

    要知道刚刚看画册的时候,王老夫人和金氏可是问了他好几遍怎么今年的人和物,都和去年那本一个样的。

    只要看过了两本,谁会认不出来那是同一个人啊?!

    但渣爹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还笑眯眯的,难道这就是传中的‘宰相肚里能撑船’?

    许淙疑惑不解。

    不过这个跟他没关系,画册送出去之后,渣爹想摆哪里就摆哪里吧,就是当枕头他也没有意见。

    看完了画册,一家人又围在一起吃了一顿美味的午饭。这些好吃的菜肴里,有许淙很喜欢的炸鹌鹑、酸萝卜老鸭汤,还有翠绿的青菜等等。

    不过吃完饭后的画面就不是很温馨了,因为许明成老神在在地坐着,问许淙他的字练得如何了。

    “你生辰的时候,为父送了你一本字帖。“

    “如今半年过去,想必你已经临摹过不少了吧,写两个字给爹看看。”

    许淙:渣爹怎么知道我偷偷临摹过?

    就好像得到一本奥数习题册后,许淙往往会忍不住,当天就试着做一两道一样。上次生日的时候得到了云尚书送的字帖,他后来也没忍住开始临摹练习。

    虽然学得不像,但字是有进步的。

    所以虽然渣爹得突然,但许淙一点都不慌,在青木把纸张摆好之后,他就站在桌前静心凝神,然后一口气写下了几个大字。

    正是‘許家村二三事’!

    写完之后,许淙得意地看向某人,“爹,我写好了。”

    许明成没对这几个字的内容发表什么意见,而是一一指出了许淙在书写过程中的不妥之处,连停顿太久都提到了。

    许淙一边腹诽一边认真听,最后领了二十篇大字的作业回去。

    虽然被渣爹报复了,但只是一天的大字变成二十篇而已,许淙一点都不害怕,不但晚饭吃得开心,睡觉也睡得喷喷香。

    许明成生辰过后的第二天,许家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此人是祥云书坊的东家,他自觉许县令生辰过后的第二天就上门来讨要画册,的确是有些过于急切了,所以进门的时候,怀里就揣着云尚书年轻时写的某本字帖。

    “听闻贵府淙少爷已开蒙读书,我上正好有一本云尚书年轻时候的字帖,特地送给淙少爷,希望他练得一好字,日后金榜题名。”

    许明成接过,略翻了翻,颔首道:“有心了。”

    祥云书坊的东家见他还算满意,于是放下了大半的心,问道:“不知淙少爷今年可有再画一本画册?”

    “实不相瞒,淙少爷的画册在外,可是大获好评啊!”

    因为事实便是如此,所以这位东家得也是一点都不亏心,好话一骨碌地往外抛,“最开始,鄙人打算在兴元府,以及临近的江陵府两府售卖。”

    “若是还有剩余,则运往京城。”

    “谁知画册都卖完了!”

    这位东家高兴道:“单单兴元府的府城,便卖出去了五百册有余,除却勉县之外,其他县城也有不少人买,整个兴元府,便销去了八百余册。那些客人里有的是给自家子侄买的,而有的则是买了捎往别处。”

    “就这样,卖完之后还不断地有人来问。”

    “因此鄙人便做主,六月又印了四千册。除了临近的江陵府、成都府之外,还往京城送了两千余册,如今皆已一售而空。”

    “大人,”这位东家观察着许明成的脸色,又道:“令郎的画册,大家都很喜欢啊。”

    “不管是目不识丁的老人和孩童,亦或者是闺阁里的姑娘、妇人们,都纷纷那本画册充满了童趣,让人读之忍俊不禁。年轻人就更不用了,基本上是人人通读。就是路过书坊的男子,也会忍不住买上一本,拿回去送给家中儿。”

    “如今他们都来祥云书坊,问这第二册”

    许明成早在这位东家提起‘人一册’的时候,就嘴角抽搐,忍不住伸揉着额角了,如今听他提起第二册,他顿时就有些不太自在。

    “咳咳,这第二册嘛”

    祥云书坊的东家眼前一亮,期待地看着他。

    早在今年五月的时候,就有像‘周公子’这样的人来询问第二册了,当时这位东家嘴上‘拖一拖,拖到年底估计大家都忘了’,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书坊以前出过的一些话本,就是这样。

    有时候是因为写书的秀才高中了,从此不再拿笔,有时候则是因为江郎才尽,写不出来大伙儿爱看的本子了。

    但没想到这次却不一样。

    兴元府还好,因为过去的时间有些长了,所以如今隔个七八日才会有人来问上一问。但刚刚卖完第一册没两个月的京城,那可就不同了。

    天天都有人上门,而且其中还不乏他惹不起的人物。

    所以十月一到,想着离许县令的生辰没有多久了,而祥云书坊是在去年许县令生辰之后收到的画册。因此他连忙把家门一关,包袱款款地南下。

    这一路上他都想好了,哪怕是多让些分润,也不能让这会下金蛋的母鸡跑了,要知道这一年来,这本叫做许家村二三事的画册,可给他们祥云书坊挣了不少钱。有的人来买画册,也会顺便买一些别的东西。

    尤其是那些通过画册,认识了几个字的儿父母,来买蒙书的时候,都是一拿就一本或者是一套,连带着笔墨纸砚。

    如今见许明成迟迟不第二册,祥云书坊的东家忍不住道:“大人,鄙人做主,只要令郎以后的画册都给祥云书坊刻印,那祥云书坊,可再让一成!”

    “若令郎以后一年能画两册,那便让两成!”

    这话得,连许明成都忍不住略挑了挑眉,心中诧异。

    之前的那一本,因为看在许明成的身份上,祥云书坊原本就让了些利的,不然收到的润笔不会连金氏都觉得诧异。

    再让两成

    不,哪怕只是一成,那淙哥儿以后的科举都不用愁了。

    有了钱,什么书卖不到?

    不过这个念头在许明成的脑海中也只是短短地浮现了一瞬,然后他就平静了下来。

    因为他当时之所以宁愿花钱也要将画册拿去刻印,是为了让淙哥儿扬名,让他年纪就拥有‘神童’之名。这样淙哥儿将来科举,只要不是考得太差,便能入考官的眼,科举之路会走得比旁人容易许多。

    最起码会比他这个做爹的容易

    这个是最重要的。

    钱财什么的,倒是其次。因为许家虽然钱不多,但也不缺,远不到要让才四岁的儿子画画册养家的地步。

    所以听完祥云书坊东家的话后,许明成淡淡一笑,“两成就不必了,淙哥儿目前正在读书,只是偶尔他想画的时候才会动笔画上一画。我和他娘也不盼着他大富大贵,只要将来能够金榜题名,那比什么都强些。”

    祥云书坊的东家在心里哀叹了一声。

    他这回确定许家是真的不在乎钱财,只想要神童科举有成了。

    也对,只要做了官,什么没有?

    他若不是考不名,只怕也会自己去考了,而不是接了祖传的祥云书坊,做起了卖书、卖话本子、卖笔墨纸砚的买卖。

    想到这里,他忙振奋起精神,“那许大人,这第二册”

    许明成道:“这第二册,我可以给你。”

    “不过”

    “不过什么?”祥云书坊的东家忙问:“许大人尽管,只要是鄙人能答应的,现在就可以立下字据。至于鄙人之前提起的,只要令郎以后的画册只给我们祥云书坊,那鄙人做主以后多给令郎分一成!”

    “绝无虚言!”

    许明成点头,然后道:“这个要求很简单,那就是第二册你不要在兴元府卖,其他的我都不管,但兴元府这几年就不要卖了。”

    “不管是第一册还是第二册,都不要卖”

    因为如果在兴元府卖的话,保不住哪一天会传到淙哥儿的耳里。

    虽然从这一年多的时间看来,淙哥儿不是那种得了志就忘形的人,但许明成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淙哥儿这孩子胆大包天,如今不过四岁,就敢画暗示他这个做爹的头顶稀疏的画册,若是被他知道画册传了出去,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风波来。

    这种画册,一年一本就够了。

    祥云书坊的东家听到他的要求后,迟疑了。

    “这”

    他倒不是非要在兴元府卖不可,而是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要卖了呢?要知道第一册最早是在兴元府的府城卖的,如今也还时不时有人,比如周公子等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人去问第二册什么时候出呢。

    价钱也从一开始的五十两,涨到了现在的八十两。

    原本他还打算等第二册拿到之后,就先让人刻印个一二十册,专门卖给这些不差钱的人的,剩下的隔个七八天,或者是十天半个月再往外头卖。

    不在兴元府卖的话,那周公子的八十两就赚不了了。

    不过祥云书坊的东家略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反正不能卖给周公子,但其他地方还有‘王公子’、‘陈公子’、‘刘姑娘’等等,那些也都是不差钱的主儿,想来他们会对比别人早个十天八天看到第二册感兴趣的。

    于是两人商议过后,当即写了一份契书。

    祥云书坊承诺,没有许明成的同意,祥云书坊不在兴元府卖第二本画册,并且答应往后再让一成利给许淙。而许明成也承诺,只要后面许淙还画了别的画册,便都一并交给祥云书坊刻印,不再给第二家。

    签完字,并且盖上印章之后,双方都挺满意的。

    许明成便把第二册拿给了对方。

    祥云书坊的东家略一翻看,顿时满意地笑了。

    这第二册画得更精细、更好看,与第一册同属一源但又更甚一筹,难得的是其中的幽默风趣一点也不少。

    当他看到画里的主人公顶着一头稀疏的头发,茫然地着‘我也不知道啊,学着学着就秃了,娘,儿子以后会不会变成和尚啊?’的时候,饶是他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哈哈哈地笑出声来。

    他有预感,这一本画册也会大受欢迎!

    而且画面的最后,村塾夫子的那句话犹如点睛之笔,让他对后续的第三册也期待起来,恨不得马上就能看到后面如何了。

    男孩考中秀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