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除我之外,全员主角 > 正文 第5第2章 第五十二章
    云止风神情困惑。

    宋南时没听见有人接梗就浑身难受,催促道:“你快一百八一杯!”

    云止风没有,他脱口而出道:“一百八?一百八十灵石吗?这般贵?这是哪家宫廷的玉液酒?妖族宫廷吗?”

    宋南时:“”

    他成长了,他从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成长为了一个勤俭持家的好男人。

    她恨铁不成钢:“你管它哪家的宫廷玉液酒!你不就完了!”

    云止风似乎还想掰扯掰扯这一百八十灵石一杯的宫廷玉液酒。

    宋南时一眼瞪了过去。

    云止风:“一百八一杯。”

    宋南时浑身舒坦。

    她拍板:“这就是咱们的暗号了。”

    云止风:“好。”

    他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见宋南时抬脚继续向前走了,立刻跟上,声道:“宋南时,一百八十灵石一杯的酒真的很不对劲,灵酒也没这般贵,很可能是骗子。”

    宋南时边走边笑道:“就是骗子啊。”

    云止风便更加费解了。

    骗子?是骗过宋南时的骗子吗?

    但他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的,这个修真界,能从宋南时里骗灵石的人还没出生。

    云止风眉头紧锁。

    宋南时见状便不由得笑道:“你好歹也是出身世家大族的吧,你没喝过那种传中一壶清酒一壶金的好酒吗?”

    话刚完,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自己猜出了云止风出身世家大族就算了,人家没明着自己的出身,你胡乱猜什么?显摆自己聪明吗?

    她立刻就想转移话题:“我们现在”

    云止风却好像没发现一般,神情如常道:“是出身世家大族没错。”

    宋南时一顿,不由得看向云止风。

    他是真没察觉还是他其实并不介意自己知道。

    宋南时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她疑心病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云止风心防重。

    这样的两个人,最适合君子之交淡如水,或是做个表面朋友。

    可是此时此刻,宋南时却莫名有一种他们在互相试探彼此底线的既视感。

    这样的联想让宋南时不由得心跳加快、满脑子都是肾上腺素飙升产生的不理智念头。

    仿佛在战场之上面对着最危险的对,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她一边是冷酷评估的理智,一边是极致的危险下从心底涌出的极致兴奋。

    宋南时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自己满脑子的联想。

    然后她就意识到自己都想了些什么。

    宋南时:“”

    艹!好变态。

    而此时的云止风则是满脑子的“我本将心向明月”,一心想让宋南时更了解自己一些,丝毫不知道宋南时心里转悠着什么变态想法。

    他斟酌片刻,道:“我其实从未喝过酒。”

    顿了顿,补充道:“昨夜那次,是我第一次喝酒。”

    他着,宋南时便不由得想起了昨夜自己除我之外,全员主角,牢记址:给他倒酒时,他平静的神情下难掩的好奇。

    端起酒杯之前,他甚至还谨慎的嗅了嗅。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云止风轻嗅酒杯的样子。

    宋南时:“”

    住脑!

    麻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变态?

    宋南时立刻咳了一声,也忘了自己“谨言慎行”的心思,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以前都没喝过酒吗?剑修应该没有什么戒酒的忌讳吧?那你和朋友一起玩的时候都干什么?总不能一起比武吧?”

    云止风迟疑片刻,道:“我以前,没什么朋友。”

    所以也没有谁能和他一起喝酒。

    像昨夜那般一群人聚在一起笑着闹着醉到不省人事,云止风是生平第一次。

    于是宋南时这次是真的惊了。

    她从前也没什么朋友,但她好歹也有几个能给彼此找乐子的狐朋狗友泛泛之交。

    毕竟人生都已经这么穷苦了,那时候她对周围的主角们又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再不给自己找点儿乐子那就真的过不下去了。

    她困惑道:“那你以前,都在做什么?”

    云止风想了想,道:“修炼。”

    宋南时皱眉:“就只是修炼?”

    云止风:“只是修炼。”

    他是麒麟子,身怀麒麟血玉出生,于是在他看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起,麒麟血玉吸收周围灵力,他便在被动修炼。

    然后就是无数人告诉他,他是麒麟子,家族供养他,他必须要回报家族,他不能停下来。

    修炼、任务、战斗。

    云止风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然后他便被人猛地拍了一下肩膀。

    他下意识转头,便见宋南时一本正经道:“以后跟着我混,没人催着你修炼。”

    云止风不由得笑了出来。

    他道:“好。”

    两个人牵着一头驴继续走。

    宋南时知道那只附身乌龟的影鬼肯定不止寻宝那点儿本事,故意把它在储物戒里晾了这么久,她也不怕它有什么坏心思,就这么靠只乌龟指路。

    她只偶尔停下来算一卦,算出前路没什么危险之后就继续走,相当的有恃无恐。

    影鬼已经被主人抛弃,它也相当了解宋南时的性格,她虽是用开玩笑的语气的“扒它的龟壳”,但是它知道,它若是真的做点儿什么,等着他的就不仅仅是这样的惩罚了。

    它一路上都相当老实。

    一行人就这么走着,一路上居然没再碰见那种顒鸟。

    也没有碰见其他凶兽,甚至是野兽。

    普通野兽在感知到强大的威胁时,会选择主动逃离这片领地,但是凶兽不一样,它们只会和其他凶兽争地盘。

    他们一路上不曾见过一只其他凶兽,到底是连其余凶兽都避其锋芒了,还是那些顒鸟把其他敢出现在这座山的凶兽都杀了?

    宋南时满脑子的猜测。

    然而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宋南时在过一条不怎么深的河时,突然被云止风拉住了。

    云止风道:“等等。”

    他的目光定定的落在河岸一块石头后。

    宋南时心中一跳,突然意识到什么,拉着云止风走了过去。

    然后两个人都顿在了原地。

    他们在石头后面看到了一具完整的凶兽骨架。

    那骨架被河水冲刷的发白,看体型应当是某种走兽,哪怕只剩白骨,宋南时都能看到那白骨上大大的划痕咬痕。

    然而让他们停下的还不是这些。

    宋南时的目光顺着河岸,落到了一眼就能看到底的河底。

    入目所及,白骨累累。

    河水在白骨铺就的新河床上静静地流淌着。

    大部分都是各种各样的凶兽。

    还有人。

    宋南时的视线从一具人骨上划过,顿了顿,移开了视线。

    她低声道:“这是顒鸟群的抛尸地。”

    或者,是进食地。

    这个念头刚闪过,宋南时神情一动,拉着云止风和驴兄藏进了一旁的树林之中。

    他们前脚刚躲进树林,后脚,一只顒鸟挥舞着巨大的翅膀,落在了河岸边。

    宋南时不动声色的加厚了隔绝气息的风帐。

    那只顒鸟抓着一只体型比它还大的天马,就这么站在水边开始进食。

    它的进食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把那只天马连同内脏,吃的只剩骨架。

    进食完毕,它便把那骨架径直抛进了河之中。

    宋南时这下总算是知道那铺满河床的骨架都是怎么来的了。

    做完这一切,那只顒鸟甚至颇尔闲适地站在河边,对着河水不紧不慢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然后,宋南时就眼睁睁地看着在它梳理羽毛的时候,它那张和人类十分类似的脸缓缓变化成了一张马脸。

    饶是宋南时胆子大,此时此刻,也不由得汗毛直立。

    云止风见状,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顒鸟进食完两个时辰内,可以把自己的脸换成自己所进食的活物的脸。”

    他话音落下,宋南时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想到了方才他们见到的第一只顒鸟。

    那只顒鸟长着一张神情痛苦的少女的脸。

    眼前的这只顒鸟在变化之前,长得也很像人,但是那种像,是一种类似于恐怖谷效应的像,和真正的人脸很容易区分。

    可方才的顒鸟,确确实实长着一张人脸。

    顒鸟在进食两个时辰内,可以将自己的脸变化成自己进食的活物。

    宋南时沉默片刻,低声都:“云止风。”

    云止风也沉默片刻。

    他平静道:“人类驯服的天马不会轻易出现在野外,这只天马应当就是方才那个女修的坐骑。”

    “我们来晚了。”他低声道。

    宋南时闭了闭眼,眼前再次划过顒鸟脸上,少女痛苦的神情。

    她再睁开眼时,河边的顒鸟已经结束进食离开,并没有发现他们。

    但宋南时却不想就这么下山了。

    云止风许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在她开口之前便道:“我去看一眼还有没有幸存的人,你在这等我。”

    宋南时一怔,却抿了抿嘴唇,冷静道:“两个时辰,若是还有人存活的话,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云止风却笑了笑,道:“我知道,但只是看一眼而已,也不耽误我们下山,不是吗?”

    他在看到那只长着少女面容的顒鸟时就知道来不及了。

    但他却没和宋南时什么。

    宋南时口口声声她铁石心肠,但他知道铁石心肠的人不是她这般模样。

    宋南时道:“咱们一起吧。”

    云止风摇头:“探查而已,目标太大了。”

    他只道:“我们先离开这里,你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我很快回来。”

    宋南时沉默片刻,道:“好。”

    最终,宋南时找到了一个藏身的山洞,和云止风约定一刻钟之后见面。

    云止风走后,宋南时便在洞口设置了一个简易的探查阵法,天色已经大亮,她也没点火,就这么倚在驴兄身上,看似放松,却保持了一个随时都能暴起的姿势。

    驴兄被倚的不舒服,不满地叫了一声。

    宋南时便道:“我驴兄啊,你刚刚牛逼大发了你知道吗?我都是靠云止风叫才醒的,你的神魂怎么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呢?”

    驴兄不明所以:“啊啊!”

    宋南时又问:“所以你真的是驴吗?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驴兄似乎对宋南时怀疑它的种族非常不满,一边更大声的叫了一声,一边拿屁股对着宋南时。

    宋南时就这么单方面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驴兄聊天,一边等云止风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南时觉得还没到一刻钟,洞口的阵法突然就被触动了。

    宋南时从松弛的状态一跃而起,命盘拿在中,看向洞口,就见云止风正站在洞外。

    宋南时松了口气:“是你啊。”

    云止风点头:“我回来了。”

    宋南时便道:“挺快的,情况怎么样?”

    云止风一边往里走,一边道:“进去细。”

    宋南时眉毛突然一动。

    面前,云止风逆着光往前走。

    宋南时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一边神情自然地翻找着自己的储物戒,一边道:“先把门口的阵法给收了,我怕一会儿有什么动物之类的惊动阵法,反而引来顒鸟。”

    她一边,一边头也没抬,仿佛只是随口一,全无防备的模样。

    云止风看了她片刻,点头:“好。”

    他去收阵法。

    那阵法收起不过一瞬间,等他再抬起头,便见宋南时站在不远处笑着看着他,问道:“还剩一坛酒,喝吗?宫廷玉液酒。”

    “云止风”道:“好啊。”

    “他”走了过去,状似要把酒坛接过来。

    等“他”走近宋南时五步之内,宋南时突然面色一变,直接抡起酒坛砸在了“他”脑袋上,酒液劈头盖脸的淋了“他”一身。

    “云止风”猛地抬起头,面色狰狞。

    宋南时已经飞速退后两步,冷笑道:“冒牌货,我问你,宫廷玉液酒多少灵石一杯?”

    “云止风”的口中发出一声尖啸,猛地朝宋南时扑了过来,一双人类的逐渐变作翅膀。

    但宋南时的笑容却更大了,她中早就准备好的离火脱而出,落在了它**的翅膀上。

    酒助火势。

    转瞬之间,离火就包裹住了它全身。

    离火犹如跗骨之蛆,在它还未变成顒鸟之前,就直接烧断了它两只翅膀。

    “巽为风。”

    巽风出现,包裹住一团火球一般的顒鸟,不是为了协助离火,而是为了困住那顒鸟的声音和气息,不引来其他顒鸟。

    宋南时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站在山洞一个角落,冷眼看着。

    她想,这大概是一个贪心的顒鸟。

    它的翅膀比其他顒鸟了一圈,明显还未成年,意外发现了她的踪迹,想的便是独吞猎物。

    但终究,也不知道谁是猎物。

    炙热的火光由盛转衰,逐渐消弭。

    宋南时靠在石壁上,松了口气。

    于是,等云止风察觉不对回来时,看到的便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宋南时。

    她直接把他堵在了门口,里拎着一坛酒,气势汹汹的问:“我问你,宫廷玉液酒多少钱一杯!”

    云止风:“?”

    宋南时:“多少钱!”

    她大有自己要是答不出来当场要他命的架势。

    云止风:“一百八一杯。”

    宋南时便放下了酒坛,眉目舒展。

    云止风却看到了她身后的狼藉,脸色当即就变了:“有顒鸟找到你了?”

    宋南时却面露得意:“它骗不了我,还没对暗号呢我就把它认出来了。”

    云止风气笑了:“那你还敢就这么在门口堵我?你就不怕我也是顒鸟吗?”

    宋南时更得意了:“我就是认出你不是了才故意的啊。”

    她笑眯眯:“我火眼金睛呢,逗你玩的。”

    中州叶家。

    叶秦州坐在庭院之中,一叠声地咳嗽着,停也停不下来。

    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走过来,神情担忧,低声道:“少爷,起风了,您的身体”

    叶秦州脸色苍白,却摆了摆,道:“无事,我的身体我知道,你找到黎州了吗?”

    中年人神情为难:“未曾”

    叶秦州冷笑:“他有本事这辈子别回来了!让他死在外面好了,省的天天给我闯祸!”

    中年人不敢话,心里发苦,见叶秦州怒气冲冲,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中州云家又有动作了。”

    叶秦州皱眉:“他们又搞出什么名堂了?”

    中年人道:“外界有人怀疑麒麟子的死有蹊跷,但他们一口咬定麒麟子就是在四藏山受伤闭关之后被人刺杀身亡的,现在悬赏那个刺客的赏金已经飙升三倍了。”

    叶秦州嗤笑一声:“他们当谁都看不出来吗?”

    中年人不解:“可那时他们家的麒麟子啊,他们为什么”

    叶秦州面无表情:“约莫是觉得,有自己想法的刀不太好用吧,谁知道那刀磨得太利,他们自己反而被划伤了。”

    中年人:“那我们”

    叶秦州摆了摆:“关我们什么事。”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大嗓门的声音:“哥!快开门啊哥!我回来了哥!”

    中年人便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病弱的少爷腾地一下站起了身,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腿脚从没这么好使。

    口口声让弟弟死在外面的叶秦州猛地拉开门,冷笑:“你还知道回”

    门外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哥哥哥!不好了!我闯祸了!”

    叶秦州:“”

    他就知道,他不捅出点儿篓子不会回来。

    他冷静道:“罢,你又干了什么?是毁了别人东西还是欠了别人钱。”

    叶黎州挠了挠头,笑道:“没那么严重没那么严重。”

    他道:“我就弄丢了两个人罢了。”

    叶秦州:“”

    他“嘭”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