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号食堂。
白茵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听楚沐雨着最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情。
听到秦立羽的原力结晶还没凝结成功，她奇怪了一下。
再听她起程欣云和那群神志不清的幸存者，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她问：“那些人额头上有印痕吗？”
楚沐雨回忆了一下，摇头：“没有,连程欣云额头上都没有。”
其实细数下来,额头上有明显印痕的人,几乎都是跟白茵认识的人，或是雾潮第一天就觉醒的人。
总共加起来也就十来个。
“狂厄想要的应该是原力结晶,但是普通人，或者觉醒者的血肉，对它的躯体改造应该是不可缺少的一环。”
她将普通病人区的惨状描述了一遍，苏羽她们大概也弄明白了狂厄的计划。
医院被雾墙封闭后,本身在其中的人类数量就是有限的。
所以，它优先使用普通人的血肉，养着地下囚室里那些穷凶恶极的觉醒者，等他们凝聚出原力结晶。
如果他们短时间内无法凝聚出原力结晶，需要用在躯体改造上的血肉不够，就可以把那些觉醒者纳入身体改造一环。
毕竟,在活动大楼这边，还有一批预备役原力结晶,以及白茵这颗已经形成的原力结晶。
而正是白茵的出现,把狂厄的所有计划彻底打乱。
她先是把它在地下囚室的储备粮给杀了个干净,还把那些普通人全都救回了活动大楼。
原本死一群觉醒者，对狂厄的躯体改造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它在普通区的储备勉强应该够它完成个七八成。
谁能想到,在它连五成转化都没完成的时候,遭到了白茵鬼打墙式的重复打击。
二十几天下来,它不仅没能完成最基础的转化，血肉之池的储备也被涅槃之火烧得干干净净，身体更是大伤伤，残破不堪。
所以，在感应到秦立羽有凝聚原力结晶的迹象，它才会放弃白茵这个现成的目标。
至于那群幸存者的作用，恐怕就是血肉之池的新原料。
从时间上来看，程欣云的行动，应该就是在秦立羽开始凝聚原力结晶的时候。
这样猜测的话，狂厄应该是拥有某种控制能力，能够控制程欣云，甚至是那群幸存者。
想到这里，白茵突然开口：“这一个月，地下囚室那边有没有其他人来过基地？”
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在c楼的地下囚室，应该还有几个重刑犯觉醒者。
苏羽摇头：“这段时间我们虽然受到程欣云的蒙蔽，但是除了忘记你的存在之外，其他都挺正常了，清理完变异种之后，基地里的人数就没变过。”
“那天之后，程欣云没带其他人回来？”
楚沐雨也摇头：“我虽然很讨厌程欣云，但是不能否认一点，她这段时间在基地的工作还挺用心的除了昨天晚上那件事，之前都挺老实的。”
在大多数基地成员眼里，程欣云是一个脾气很好，跟谁都关系不错的人。
在工作方面也很用心，办事绝不拖拉，有问题都会尽力帮忙解决。
如果，她的这些行为都是真心实意的话，应该会是个不错的队友。
白茵沉默了，总不能那几个重刑犯整整一个月都呆在地下囚室吧？
他们吃什么？
他们想到一个可能，白茵脸色大变，霍地站起身，“走，跟我去一趟医疗区。”
苏羽跟着站起来，“怎么了？”
“我怀疑，可能会有第二只狂厄”
她当时去a楼地下囚室的时候，那里就只剩一些血肉和碎骨，连
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而c楼地下囚室那些被她干掉的重刑犯觉醒者，他们的尸体根本没人处理
万一那几个活着的觉醒者转化成新的狂厄
白茵几个抵达c楼地下囚室的时候，整个地下室都是干涸腥臭的黑血和黏腻腐烂的碎肉，地上匍匐着两个已经分辨出人形的“血人”，正在互相撕咬。
兴冲冲跟着白茵走在最前面的大姐，看到眼前的情景，当场转头吐了一地。
苏羽跟白茵站在最上层的扶栏杆后，两人皆蹙眉。
苏羽：“这些人”
“杀了吧，已经不是人类了。”白茵摇摇头，就算是人类，她也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出这里。
苏羽没有任何犹疑，听到白茵的话，当即朝着底层的那两个“血人”射了数支爆炸箭矢。
随着底层干涸的血液腐肉炸开，白茵开口解释：“这是一种进化段，在群体性变异种和变异动物群落中经常发生，我们称它为‘养蛊制’。一般在这种环境下产生的变异种，或者变异生物，不论是能力还是弑杀性，都要比它们的同类强上数倍。”
她一面走下楼梯，一面对苏羽以及许橙橙：“我去二层，你们在三层和四层搜一遍，看看还有没有活人。”
“如果发现活人一律当变异种处理。”
冰冷的声音从楼梯下层传上来，坐在地上脚发软的楚沐雨，心脏轻轻收缩。
然后。
她在许橙橙不解的目光下，撑着防护栏杆站起身，一步一步跟着白茵的脚步向下走。
每往下走一步，楚沐雨就感觉吸入肺部的腐臭血腥气味增加一分，直到空气只剩下腥臭粘稠的味道。
太恶心了。
楚沐雨用力咽了口口水，压下胃部涌上来的酸味，快两步跟上白茵。
已经踹开两个禁闭囚室铁门的白茵，听到她的脚步声，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下来了？”
楚沐雨摇摇头，不话，因为不敢话，她怕一话就吐出来。
见她咬着腮帮子，嘴巴闭得死死的，白茵静静看了她两秒，没什么，继续一间间踹门。
一圈搜下来，只找到一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大多数已经**得看不出原形。
确定没有活的生物之后，白茵跟苏羽，连同几个联盟军列兵，从安全部里拎了几桶汽油，在医疗区的三个地下室点了一把火。
接下来的两天，基地里的幸存者分成八个队，对散落医院各处的遗体进行了回收火葬。
同时，那些已经僵化干枯的变异种尸体，也全部做了焚烧处理，包括那被狂厄用作血肉改造的尸坑。
第三十天。
精神病院的正大门外，白茵和苏羽一左一右蹲在灰褐色的雾墙前。
白茵里拿着一把泛着淡淡蓝光的大锤子，苏羽上则拿着一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锥子。
锤子是大火烧过c楼地下室后，被联盟军的列兵九十七找到的，是之前被白茵砍死的平头男的武器。
苏羽拿着锥子，往雾墙上戳了戳，上的锥子还没戳进去多少，就被雾墙反弹回来。
她侧过头看着白茵，问：“能行吗？”怎么感觉这方法这么不靠谱？
白茵端着正经脸，“应该可以的吧”
能不能行她也不知道啊，前世她也就听过孢子壁垒的名字，连见都没见过。
但是，“我感觉它看着像是固体的样子，先凿一下试试，不行再想其他办法”
苏羽：“”瞎蒙就瞎蒙，怎么有人能摆出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
虽然觉得用处不大，苏羽还是配合地握住锥子。
白茵握着锤子，在锥子上比划了两下，提醒：“我砸了啊”
苏羽：“”
“叮！”
一锤。
锥子明显往雾墙里钻了钻，然后“扑”的一下，弹飞出去。
苏羽：“”果然，毫无用处。
白茵：“要不，我试试直接用锤子？”
“那试试吧。”苏羽已经不抱希望了。
白茵倒是兴致勃勃，掂了掂上的锤子，蓄力一击。
“嘭！”
大铁锤砸进雾墙里，就像掉进一堆棉絮里一样，整个陷入其中。
白茵脸上刚闪过欣喜的表情，上突然传来极大的牵引力。
然后，她里的铁锤起飞了。
跟着起飞的还有她本人。
“咚！”
大铁锤撞在医院的金属大铁门上，白茵在被甩飞的途中，被苏羽拉了一把。
向外飞的动作一滞，两人被反作用力齐齐撞进雾墙，跟着又被弹出来，摔在地上。
整个人摔趴在地上的白茵：“算了。”
同样姿势的苏羽：“回去吧。”
连续三天，尝试不下十种办法的两人，再次铩羽而归。
白茵前脚刚跨进活动大楼，脑子“嗡”的一声，眼前漆黑一片。
走在她旁边的苏羽，往前迈出的步子一顿，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般，身体先脑子一步回转身。
在看到白茵闭目僵直的瞬间，动作极快地冲上去，刚触到白茵的身体，上一重，人直挺挺地倒进她怀里。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毫无征兆地在她面前晕过去了。
苏羽脸上紧张，忙回身喊了一句：“快叫医生。”
一层值班看守的守卫员，见情况不对，急忙上楼去喊李悦。
楼上正在给几个觉醒者做身体数据记录的李悦，以及另外几位医生，一听到白茵晕倒，直接放下里的活，一个个从楼上冲下来。
一个时后。
李悦跟何瑞站在临时病房里，脸上是一模一样的不确定表情。
临时医疗站里的检查仪器并不齐全，刚才那一个时，总共六个医生，五个护士，带着白茵的血样，去到医疗区的检查科，做了全套的血样检测。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普通感冒，除了中度发热外，没有其他异常。
苏羽几个当然不相信，不白茵现在的身体素质有多强，就是他们基地里的幸存者，这一个月来，也没见人生过病。
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她在感冒发烧，并且昏迷不醒。
人不醒，她们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按照普通感冒，间隔着时间给她做物理降温。
时间回到一个时前。
白茵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被电钻钻了两个来回。
她的耐痛程度很高，整个过程就好像是一把很钝的锉刀，从她左耳朵钻进去，然后从右耳朵出来，来回重复了两遍。
除了顿顿的痛感，就是“滋呜滋呜”的磋磨声。
然后，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漆黑的空间，空间里，有一团淡淡的白光。
那道光对她似乎有天然的吸引力，此时，她正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动，向那道光靠近。
她在移动，不是用脚走出来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坐在缆车上一样，她整个人悬空漂浮着，朝着那道光滑行移动。
这感觉，很怪。
怎么呢
虽然她看到了那团光，也感觉到自己在移动，但其实，她心里能感觉出来，自己并不是用眼睛看到的面
前这一幕，也不是用脚在走路。
距离那团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离得越近，光团就变得越大。
就在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撞上那团光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就自己刹车了。
近在咫尺的光团，大概到她大腿那么高，应该有个一米多。
白茵想着，尝试蹲下来，仔细观察一下这个光团。
结果发现自己蹲不下来，她好像没有膝盖？
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她愣了一下，想了想自己现在的状态，也许压根都没有腿，也就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她向后移动了一些距离，找了一个看起来不太累的视角，细细打量那团光。
浅白色的光，外面萦绕着一些气体，有种朦胧的美感。
如果没有那些白色气体的围绕，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很明亮白色光。
脑子里的想法刚升起，那些白色的气体竟然缓缓散开，那被保护其中的东西，完完整整地出现在白茵面前。
莹白色的，半透明菱形结晶。
w？！
白茵心里大叫，这么大一块原力结晶？！
这得是什么原始巨兽的原力结晶啊！
带走带走！
激动得心，颤抖的，白茵急忙往前移动，然后伸出
诶？
我呢？
我的怎么没了？
她不死心，又往那颗巨大的原力结晶靠近，直到自己跟它脸贴脸。
感受到原力结晶里逸散出来的令人舒适的气息，忍不住眯眼叹息，“这么大一块，这也太香了吧？！”
发现大宝贝的白茵，下意识蹭了蹭巨型原力结晶，突然，眼前的画面一阵天旋地转。
然后。
她出现在一个空旷的白色房间里。
环顾四周，房间里摆着很多金属长桌，桌子上是各式各样的实验仪器，少部分她见过叫不出名字，大部分她见都没见过。
就在她好奇地凑近实验桌，想伸去拿一下桌子上的一个培养皿，白色房间的大门“砰”地一声，从外面被踹开。
白茵抖了一下，指尖穿过培养皿，一点触碰实物的感觉都没有。
她的身体似乎只是虚影。
大门外走进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好像在争吵着什么，她听不见声音。
逆着光，她一开始没看清两人的长相，直到走在前面的男人，站到她对面的实验台，才发现这人居然是秦立羽。
准确的，是年轻一些的秦立羽。
她认识的秦立羽，应该有三十七八岁的样子。
面前这个秦立羽，大概二十五六岁出头。
她特地绕了一圈，仔细打量了一圈这个年轻的秦立羽。
墨色长发及腰，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看着像是金属质地，又像是纤维材质的发绳，将长发束在后颈下方位置，上面还打了一个左右完全对称的浅金色蝴蝶结。
属实是很少女心了。
在回到他对面，年轻的秦立羽比她认识的那个，皮肤更白皙，脸上的表情更冷淡，鼻梁上的细框眼镜的镜框材质和颜色，跟他的发绳应该是一套。
怎么呢，这位大科学家从颜值上来讲，大概可以用超级漂亮来形容。
但他的脾气是真的很不好。
跟着他进来的人是个有些上年纪的女士，从眉宇间可以分辨出两人之间应该有着血缘关系，可能是他的母亲。
这位女士刚跟他了两句话，秦立羽连嘴巴都没开，直接把里的一个型仪器摔在实验台上。
似乎这样还不够表达他不想沟通的决心，秦立羽又抓起一个金属
盒子，朝着实验台上的瓶瓶罐罐扔了一通，然后甩离开。
被单独留下的年长女士，站在原地默默哭泣。
就在白茵以为她哭完之后，会跟着离开的时候，那些被杂得乱七八糟的实验器具突然发出一道奇怪的声音。
意识到情况不对，白茵急忙出声，可惜已经晚了。
整个实验室爆炸了
她的意识被炸了出来，又是之前虚无的黑色空间，眼前依旧是那颗巨型原力结晶。
白茵呆了呆，所以，这颗巨型原力结晶，其实是秦立羽凝结出来的？
那我？
她低头看自己，发现自己不能低头好吧，她应该没有头。
因为，她也是原力结晶
看了看秦立羽的这颗原力结晶，再比较了一下自己，她好像，大概，可能，才是一颗巨型原力结晶。
起码是秦立羽的两倍。
那么问题来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她和秦立羽的原力结晶会在这里？
自己的意识又是为什么会在原力结晶里，并且还能通过接触，进入到秦立羽的记忆中？
就在她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身后又出现了一道光，然后是另一道光。
明明没有任何声音，白茵的背后也没有张眼睛，但她就是能第一时间看到这多出来的两道光。
跟之前一样，她开始移动身体。
她先去的是左边的光团，靠近一点，是一颗比她膝盖高一些的原力结晶。
挨着蹭了蹭，不出意外的，她又进入了一个新场景。
应该是另一个人的记忆。
这是一个很狭的空间，地面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在这些杂物的角落，放着一张婴儿床。
大概只有一米二长的婴儿床，上面睡着一个孩子，她应该不了，至少不是婴儿的年纪。
四肢蜷缩着躺在床上，显得十分拥挤。
同样是重重的踹门声。
白茵是听不见声音，但能感觉到那一下踹得很重。
她看到一个女人，右拿着晾衣架，左牵着个七八岁的男孩。
女人走进房间，嘴巴张合着，似乎是在话，但看表情，又像是在骂人。
躺在床上的孩子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爬起身，人还没坐直，背上就被晾衣架抽了两下。
直到这时候，白茵才看清楚那孩子的长相。
到耳朵长度的短发，剪得跟狗啃一样的刘海，圆脸，圆眼，表情懵懵的。
是十二岁的大橘。
女人的抽打没有停止，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施虐的过程，期间甚至还将身边的男孩抱坐在旁边的一个杂物箱上，让他能更清楚得看到自己打人的过程。
白茵尝试了几次，发现自己除了不停穿过那个女人的身体，什么都做不了。
她默默爬进婴儿床，坐到大橘面前。
十二岁的大橘，脸上的表情至始至终都是呆呆的，她没有哭，没有喊疼，也没有话求饶，她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在被打。
可是真的不知道吗？
白茵双握紧，只是虚影的身体完全无法感觉到疼痛，可此刻的她，心痛极了。
她看得到的。
每一次晾衣架落在大橘身上的时候，她看到她悄悄的深吸一口气，看到她藏在短发下的耳朵跟着抽动。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人似乎打累了，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
大橘却依旧呆呆坐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
重新回到虚无的空间，白茵在原地静静站了许久，久到她自己都忘了时间的流逝。
感觉自己的情绪缓和了一
些，她绕着眼前的空间走了一圈，没有去碰右边的那颗原力结晶。
她现在不太想碰那东西了，只希望早点离开这里。
不知又过了多久，当她绕着空间转到第十圈，长长叹气，最后认命地朝右边的那颗移动。
这一次，她又进入了另一段记忆。
这段记忆的主人是楚沐雨。
那天似乎是楚沐雨的生日，她一个人坐在酒店最大的宴会厅里。
粉色的气球，粉色的玫瑰，团团簇拥着她坐着的花冠王座，背后三面大屏幕上正连续播放着大姐的日常vlg。
她一个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就一直坐在那里。
白茵走到她旁边，陪着她，从晚上一直坐到第二天早上。
活动大楼里。
一向冷静沉稳的李悦，脸上的表情已经可以用惊慌来形容了。
白茵晕倒不到一个时，许橙橙和楚沐雨，相继出现感冒发热的症状。
这突如其来的连续性感冒，不止搞得医疗站兵荒马乱，基地里也跟着人心惶惶。
基地最强的两个战力倒下了，一楼大厅里还有二十多个神志不清的幸存者，刚安稳了两天的幸存者基地，似乎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动荡不安。
苏羽是这些人里最着急的，309总共四个人，除了她，全都躺在病床上。
尤其是白茵，已经昏迷六个多时，身体的热度怎么都退不下去。
可她除了替她们做一些物理降温，什么忙都帮不上。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医疗站前台响起秦立风的声音，嗓门很大，“李医生，我哥醒了，你帮忙过去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