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本攻专治反派BOSS受[快穿] > 正文 第33章 探花5
    探花5

    流放路上一共四名兵役,路程只行进了一半,现在却只剩下王二和于洲了。

    接连死去了两名同伴,还都是以这种诡异的方式死去,王二惊惧交加,脸色惨白,生怕下一个惨遭不测的人就是他自己。

    罪犯们一问三不知,流放路上他们累的半死,睡觉死猪一样,别死个人,就是在睡梦中把他们杀了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一共二十个罪犯,押送的兵役一共有八人,如今却只剩下了六人,王二只好把情况上报,等待顺峰县给他们增派人。

    能用一根绣花针伤人的高能够来无影去无踪,想要找到他们的踪迹非常困难。

    当地的衙门也管不了这种事,其他兵役一听路上死了两个人,都觉得这事晦气,没人愿意揽活。

    推脱半天终于派下来两个兵役,俱是惊弓之鸟,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吓一跳。

    “你这事是谁干的?好像咱们专门被人盯上了似的。”

    于洲面不改色地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王二喝了一口水,挠着脑袋道:“我真是想破了脑袋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杀徐思。”

    “徐思这个人一向忠厚老实,为人又圆滑,特别会做人,不可能惹上这种高啊,这种出神入化的功夫,就连皇宫里的大内高也比不上吧。”

    “你这种高来顺峰县干什么,这种鸟不拉屎的荒芜地方,要山没山,要水没水,你他图什么啊?”

    于洲道:“修行的方式不同,有些高喜欢入世,有些高喜欢出世,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在追求什么东西呢?”

    “切,你又来了,总这些似是而非的话,乍一听好像很有道理,其实什么也没。”

    走在队伍最末尾的郦筑昙回头看了一眼,他身旁的一位俊雅的男子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你看什么呢?”

    郦筑昙转过头:“没看什么。”

    他打量着男子的脸色,语气淡淡的道:“子文兄,你才高八斗满腹经纶,一腔抱负无从施展,如今却要被送去军营充作军妓,也不知道你心里是何感想。”

    陆子文发出一声幽幽叹息,声音里带着一抹化不开的涩意:“还能如何,到了军营我便抹了脖子,绝不受这奇耻大辱。”

    前面的一个罪犯转过头,他生了一张艳丽面孔,眼中满是讥讽:“郦探花不也是才高八斗么,你博闻强记,学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如今又能如何,到了军营,马上就是便宜那帮渴死的男人,不知道你心中作何感想。”

    郦筑昙轻轻一笑:“作何感想?”

    他仰起头,语气陡然转冷:“当然是掀了这天,我们为什么不能杀出一条血路呢?”

    艳丽面孔的青年眯了眯眼:“得倒是容易,我们戴着木枷,脚上还带着镣铐,走个路都费劲,你还杀出一条血路?”

    郦筑昙道:“我若能杀出去,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陆子文道:“当然愿意。”他低头看着上的木枷,激昂的神色变得黯然起来:“可是我们怎么杀出去呢,你的这些话,都是空谈而已啊。”

    郦筑昙冷冷道:“那就走完这段路,到了军营,我会杀出去的。”

    他脸上的神色阴冷至极,眼中是极深的杀意和戾气,和昨夜那个倚着篱笆泪光盈盈的咬着于洲衣袖的模样判若两人。

    陆子文心中一惊,本已经陷入绝望的心突然生出一抹希望。

    这一路紧赶慢赶,一行人终于出到了荆州。

    为了抄近路,一行人走的是山间道,王二和其他两人在前面引路,于洲则走在队最后面看管犯人,以防他们偷偷逃跑。

    郦筑昙现在是队伍的最后一个,这一路走得磕磕绊绊,时不时就要跌一跤,或者踉跄一下,他又不心踩到一块岩石,扭伤了脚腕,只好噙着泪意忍着痛,怯生生地喊于洲:“大人,我的脚好疼。”

    于洲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走上前搀扶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蹚过地上的岩石。

    郦筑昙有时候看不懂于洲的眼神,因为那双茶色的眼睛十分漠然,似乎不带有任何情绪,郦筑昙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已经摒弃了世间的七情六欲。

    正如那句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中途休息时他们给罪犯喂水,给郦筑昙喂水的人正好是于洲。

    于洲拿着水囊递到郦筑昙嘴边,郦筑昙张开水红色的唇,仰着头口口地喝着水,乌檀木似的头发黏在鬓边,长长的睫毛上沾着一层薄灰,肌肤却依然玉质清透葳蕤生光。

    他像一只落在灰堆里的湿漉漉的白鸟。

    王二有一颗七巧玲珑心,一双黑豆眼在于洲和郦筑昙之间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摸着下巴,又咂摸咂摸嘴,眼神在两人身上巡视之间,突然品出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三千里流放路太苦,押送犯人兵役都会脱一层皮,更别提这些罪犯了,要是有罪犯不堪忍受,为了在路上得到一些关照,和兵役看对眼来上一段露水姻缘,这事也寻常不过了,实在是常见的很。

    于洲这人虽然表面冷冷淡淡,是个有点超凡脱俗的人,可是与他待得久了,便知这个冷面人其实有个菩萨心肠。

    虽然脸生的一般,但是五官也是个端正的,而且他身姿伟岸,英武强健,绝对是男人中的男人。

    走了一天,终于在夜晚来临时走出了崎岖难行的山间道。

    夜间卧在篝火旁休息之时,王二拿着树枝叉起一块翻烤好的地瓜地给于洲,朝远处的郦筑昙看了一眼,又对于洲努努嘴,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于洲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不知道这王二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你想什么就好了,怎么眼神这样怪异?”

    王二贼笑了一声,随意地一扬:“这还用我,人家探花都委身于你了,不就是为了得到点关照嘛!”

    “你不知道啊,这些读书人身子骨都弱,一个个弱不禁风,走个山路都走得磕磕绊绊,踩着一块石头都能扭到脚。”

    王二猛地一拍大腿:“这样柔弱不能自理的探花郎,离了你可怎么活啊!”

    他把热乎乎的地瓜又往于洲里递了递,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催促道:“你快点去啊,这地这么潮湿,晚上湿气这么重,你还不让人吃口热乎的地瓜暖暖身子骨,你你这个人,看着浓眉大眼的,怎么就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于洲轻轻摇头,问王二:“你觉得,郦探花柔弱不能自理?”

    王二努嘴:“可不是,你瞧他那弱质纤纤的样,那腰细的,风一吹就能给吹折了。”

    于洲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莫要被他楚楚可怜的模样给骗了。”

    王二啧了一声:“什么叫骗,一段露水姻缘而已嘛,你看他,总对你露出那种欲语还休,楚楚可怜的眼神,虽然有点心,但也是为了自己路上得到些关照嘛。”

    于洲看了那地瓜一眼:“别担心郦筑昙了,你先紧要着自己吧。”

    王二颇为恨铁不成钢:“不管郦筑昙是什么意思,给他送口地瓜也总是没有错的!”

    实在是不堪其扰,于洲只好拿着地瓜站起身。

    郦筑昙正在倚着陆子文的后背发呆,他低着头看着地上爬行的蚂蚁,眼前忽然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

    十分粗糙的黑色麻布已经有多处破损了,靴子边上缠着两根白灰色的布带,一把匕首缠在上面,露出一截古铜色的柄。

    一个烤熟的地瓜被一只骨节分明的递到他眼前,那是一只一看便知道是常年握剑的,骨节分明,指十分修长,要比正常人长上一截,掌心遍布着厚厚的茧,地瓜躺在他的掌心,散发着甘甜的香气。

    郦筑昙惊愕地抬起头,直直地望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他呆呆的,轻声唤道:“大人”

    于洲蹲下身,把地瓜放在他的里,垂眸看了郦筑昙好一会。

    那是一种有着很平淡的眼神,一丝波澜都没有,却让郦筑昙从头凉到脚。

    那是屠户看向猪马牛羊时的眼神,沾着洗不净的血气。

    地瓜滚烫,沾着一层灰,烫着郦筑昙的掌心,一向处变不惊的他这会后背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心跳越来越快,居然有些踹不过气来。

    陆子文咽了一口口水,眼神发绿地看着那个地瓜,就连那个艳丽脸孔的青年也转过头,用力地闻着地瓜散发出来的香气,使劲地吞咽着口水。

    流放路上就连兵役也要喝凉水啃粗糙的干粮,更别提他们这些囚犯。

    一个地瓜在平时或许不算什么,但在这一刻,这就是珍馐美味。

    陆子文十分羡慕:“郦探花,你委身的这个兵役着实不错,竟然肯把烤熟的地瓜让与你吃,对你也是上心的,虽只是露水姻缘各取所需,但就是这份心意,属实难得。”

    艳丽面孔的青年冷哼一声,语气颇为不忿:“陆子文你才知道啊,他们俩早就勾搭在一起了,郦探花的那个姘头还给他包扎伤口,我们身骄肉贵的郦探花情意绵绵地喊痛,他那姘头就扯下一截衣袖让他咬着。”

    他翻了一个白眼:“一个地瓜又算得了什么啊。”

    郦筑昙却没有心思想这些,他还没有从那个眼神中走出来。

    他心不在焉地吹了吹地瓜,心地扒开了地瓜皮,里面焦香四溢的地瓜肉泛着诱人的色泽,他惊疑不定地咬了一口,发现里面没有毒,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许是他想多了。

    翌日,他们达到了一处驿站,荆州这里倒是雨水充沛,可惜这里大多是山地,平原较少,荆州人也多是以养蚕织布为生。

    王二终于洗了个澡,打点银钱给店二,让他跑腿买了一身新的衣服。

    试穿的时候还不忘记提醒于洲:“喂喂喂,你看这是什么好东西,我特意让店二朝衣铺要的!”

    他抓起一堆软布条挥舞着,于洲惊讶地道:“你要软布干条什么?”

    王二痛心疾首地道:“你这呆子,怎么全然不懂风月,那木架沉重又粗糙,你还不弄点软布把你那探花的腕包严实了,免得他受皮肉之苦!”

    他不由分地往于洲里塞了一堆软布,把于洲推出门去。

    王二既然把布条给他了,那就物尽其用,不要浪费。

    他拿着软布条找到郦筑昙。

    郦筑昙见是他来,顿时坐正了身子,低眉垂目地唤道:“大人。”

    他的声音柔柔的,像水波中飘摇的藻荇,听得一旁的陆子文和艳丽青年一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于洲拿着那些布条,道:“我来给你们包。”

    他用软布条在郦筑昙的腕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给郦筑昙包完,余下的布条就缠在了陆子文和艳丽少年的腕上。

    郦筑昙心中忐忑不定,拿不准这人的态度,更不搞不清他这看似有情,却又让他感到忽冷忽热的态度。

    他在心里反复琢磨,细细推敲,却还是摸不清于洲的想法。

    一个七窍玲珑心,心思过于复杂。

    一个是返璞归真,讲究率性而为。

    海底深处的鱼不能理解天空上的飞鸟。

    却陆子文和艳丽青年都借了郦筑昙的光,不禁齐声夸赞道:“你这个姘头,人真的很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