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小丫鬟的敛财人生 > 正文 第34章 冲喜
    玉京的承德帝他昏了,他醒了,他又昏了,他又醒了,他又昏了昏了又醒,醒了又昏,满朝文武都跟着坐过山车,心脏病反复发作中,再这么抽下去,最先扛不住的应该不是柔弱不能自理的承德帝,而是没有速效救心丸的朝臣们,实在是顶不住啊!这堪比太/祖的仰卧起坐,折腾得所有皇子大失分寸,昏招频出,最后太宗皇帝脱颖而出,刺激到没边儿!

    远在江南,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虞翠都知道了承德帝的“昏醒起居注”,总觉得这位皇帝是个喜剧人,有种戏精本精的赶脚,虽然昏过去又醒过来很惨,但她真的很想笑,她忍不住,就当她没道德好了,先让她笑完。

    不过笑完后就要考虑承德帝的“娇弱”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了,皇帝的安危牵动着天下大势,海贸繁盛,富裕的可不只有一个大晟,周边的那些国家在大晟强势的时候当然是一个赛一个的怂包,但当大晟内部不稳时,他们就会如秃鹫一样围在旁边虎视眈眈,腐肉也是肉,残渣也够他们饱餐一顿的了。

    每当皇权交替或者争夺之际,周边诸国就会蠢蠢欲动,那些凶悍的游牧民族也会骚扰边境,不过他们的“打谷草”差不多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打谷草了,不敢肆意屠戮边境百姓,早就没了他们祖先的“英勇”,实在是不敢啊!屠村灭镇一时爽,等大晟腾出来,自家王庭都会被踏平,灭族没商量!大晟步兵陆地之王,可骑兵也是当世第一,游牧民族自傲的骑兵在大晟重骑兵之前都是弟弟,还配备杀伤力强大的,背后还有红衣大炮压阵,就是这么的彪悍不讲道理,谁敢惹?抢点儿吃的用的就得了,再多就要去黄泉和自己的祖先团聚了,活着不好吗?

    大晟承平日久,战功难封侯,每当那些异族他国有心思,别那些渴望建功立业的武将了,就是使笔杆子的文臣都会为出战名额而打破头,金銮殿上就会上演全武行的盛景,满朝文武齐齐下场参与斗殴,大晟的皇帝能怎么办?吃瓜子看戏呗!都是他的爱卿,哪一个受伤他都会心疼的(b)。

    现在还算克制了,当初跟太/祖打天下的那一堆文候将相,那打起来可是实打实的血溅朝堂,太过分的时候太/祖都得亲自下场一个个揍过去,才能让他们服气。这种“优良传统”就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但除了太/祖和太宗这两位皇帝,后面的大晟皇帝就没个能按着文武百官揍的了,到了身娇体弱的承德帝,满朝文武甚至都不敢高声对骂,因为朝堂上第一个昏过去的不是被骂到脑充血的死对头,而是身娇肉贵的承德帝,再多的问候祖宗也得憋回去!

    虞翠当初从书里看到这些记载时简直乐不可支,野史也有野史的好啊,这么好玩的事在正史里顶多被史官记个“某年某时,议征蛮夷,群臣殴之,帝看之”,一水儿的之,明明是经典喜剧,偏偏被旁白给阉割成了鸡肋,哪比得上野史带劲!虽然事实只有三分,七分靠放飞,但剧情在线啊,爽到没朋友!谁古人刻板了,狂野起来那是相当狂野,十万头草泥马奔腾的那种,毕竟任何时候都不会缺脑洞帝。

    承德帝的娇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这次病情汹涌,再加上太子已及弱冠,朝堂之上人心浮动,虞翠听好像已经有官员去大理寺打卡了。

    玉京那边已经快半年没来信了,何知府去了北方青州府,暂时也联系不上,这种突然无人可靠的现状令虞翠有种莫名的焦躁,看来人还是得靠自己,靠别人永远都是虚的,她被这几年的安逸有些磨平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外面在干什么?从早上就一直敲敲打打的?不怕被骂吗?”

    虞翠正规划着自己的以后呢,被这堪称魔音入耳一样的敲打声给折腾的实在受不了了,她思路都给打乱了,还规划个屁啊!

    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规矩,一直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哪怕是向来温和的赵氏都会上家法的,无规矩不成方圆。

    采薇刚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一进门就听见虞翠在发牢骚,也知道她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给画珐琅开光鸟兽椭圆炉里添了炭,让虞翠抱着暖。三岁那年的落水还是留下了后遗症,一到冬天虞翠的脚就会冰凉无比,轻易不愿出屋。

    “是金家来人了,听桂香姐姐好像是来亲的,在正厅大半天了,一直不出来,谁也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虞翠疑惑:“亲?金家二房那个大少爷前几天在花楼喝多了酒坠江,不是人都烧得不清醒了,半个金华府的大夫都被请到了金家看病吗?怎么还有心思来薛家提亲?这是那位大少爷病好了,还是金家大房故意给二房添堵?可这是给谁提亲?三个少爷,一个已婚已育,一个未婚已育,一个未婚未育,给二房的少爷?人家好像才将将十岁,太早了一点吧?而且老夫人之前不是已经拒绝过了吗?”

    没地方插嘴的采薇只能乖乖听完虞翠的十万个为什么,最后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

    行吧,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她只是迟一点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薛长恩回来了吗?老夫人都告知宗族准备废了他的嗣子身份了,他躲着又有什么用?他难道以为一直躲着找不到人老夫人就不能废了他吗?未免太天真。开了祠堂,敬告过列祖列宗,族老把名字一勾,他就不再是薛二爷的嫡子,也不再是薛家的承嗣子,有没有他不重要,没他在场也不妨碍老夫人废掉他。”

    “没呢。”这个采薇知道,“但冯家大舅回来了,二夫人还亲自回了一趟冯家,没找到长恩少爷。”

    虞翠托腮:“那他能躲哪儿去?薛家在金华府想找一个人,除了官衙和金家就是最厉害的,怎么这么长时间门了就是找不到呢?他难道是老鼠会打洞吗?”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再多的疑惑都在采薇拿回来的饭菜面前化为浮云,天大地大,干饭最大,真香!

    好不容易送走了金家人,薛老夫人头疼的靠在了椅子上,赵氏主动接了常嬷嬷的按摩工作,为薛老夫人轻轻揉起太阳穴来,二夫人也不甘示弱,给薛老夫人锤起了腿,看上去确实是蛮孝顺的一家亲,可每个人心里头是怎么想的就只有自个儿知道了。

    金家提亲是真的,还是给那位金二少提的,金家儿子也不多,两房就排在一起叫了,二房的长子被称呼为金二少。喝花酒喝多了失足坠江很丢脸,**回去后又被他老子给抽了一顿,于是细皮嫩肉的金二少就发烧了,高热不退,请来的大夫都束无策,最后病急乱投医,想到了冲喜这个不是法子的法子,希望成亲的喜气冲去金二少的病气,让人好起来。

    但凡是个心疼女儿的人家就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躺在床上不知生死的病人,万一冲喜没冲成功呢?刚成亲就守寡,岂不是毁了女儿一辈子?这丧天良的事他们可不干。门当户对的人家不愿意,那些愿意让女儿冲喜的,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是些什么货色,金家看不上。又找高人算了生辰八字,是二少命格属火,该找个水命来压,方可避过此劫,金家人一合计,薛家不就有女儿是水命吗?于是就浩浩荡荡的上门来亲了,给出的条件实在令现在亏空的薛家无法拒绝。

    朝廷的宫绸采办金家愿意让薛家掺一股进来,时限为两年,海贸鲸船金家也愿意让出三条,希望薛家嫁女冲喜,薛家女儿水命者有两个,一个是大房的薛静姝,一个是二房的薛静娴。

    赵氏现在依旧能气定神闲是因为她已经知道薛老夫人的决定了,薛家现在明面上的亏空大到让薛家成了空壳,但正好能用来运作招赘那三分之一上交朝廷的家产,把钱亏完了的薛家的三分之一可是零,能最大限度的将损失降到最低,她的姝姐儿会是薛家名正言顺的当家人,而不是次一等的主母。金家开出的条件确实诱人,但这不是还有二房的薛静娴嘛,庶女能嫁给金家的嫡公子,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亲事。

    金家肯定不乐意一个庶女当他们家嫡少爷的正妻,但谁让金二少现在命悬一线呢?既想命格相配,又想门当户对,哪家舍得拿嫡女去赌?金二少要是金家承嗣那一脉,倒有几分可能,可他是二房,即使也是嫡系,依旧不值得门当户对的人家舍一个嫡女,况且他本人又没出息,完全没有投资价值,老夫人心里明镜似的,她一点儿也不担心。

    二夫人虽然很想把薛静姝嫁出去,可老夫人这些日子的动作她也清楚,薛长恩算是废了,不过不打紧,她兄长攀上了金家,嫁一个薛静娴过去,得利的还不知道是谁呢!她是薛静娴的嫡母,名分上比大房更亲,金家给出的好处她们二房最少得要一半过来,一个庶女能卖这么多钱她转了转眼珠子,将主意打到了其他庶女身上。

    大房要招赘,一脚踹了薛长恩,自以为高枕无忧,薛家已成她们大房囊中之物,难道以为她们二房就会坐以待毙吗?等她兄长成事,什么招赘,什么嗣子,统统都不需要,她才会是薛家真正的女主人,老夫人都要仰仗着她的鼻息生存。哦,忘了,老夫人不定都活不到那个时候,虽然有些可惜老夫人看不到她执掌薛家的威风,但不妨事,大房的狐媚子和那个贱蹄子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们的。

    薛老夫人眼角余光看到了两个儿媳的表情,愁闷只浮在表面,眼睛里全是压抑不住的喜意,金家给出的条件实在太好,谁在乎一个庶女如何呢?听到金家开出的条件后她自己不也是第一个就想到了娴姐儿这个孙女吗?

    也罢,能当金家少爷的正妻对娴姐儿来算高嫁了,若非情况特殊,娴姐儿就是想嫁给金家二少都没这个资格。若是冲喜成功,她可就是金家的大功臣了,以后的日子过得也不会差的,这是门好亲,大不了她多给些陪嫁就是了。

    “先冷金家几天,急得是他们可不是咱们,就算答应冲喜也得把咱们薛家的姿态给做足了,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是金家求着咱们薛家嫁女的,可不是咱们薛家”薛老夫人没把那几个字出来,但赵氏和二夫人都心领神会,事关自己女儿的婚嫁名声,她们两个都不会在这种事上拖后腿的。

    “老夫人放心,我和弟妹省得。”赵氏抢先一步回答。

    二夫人瞪了她一眼,却没拆台,顺着道:“我的婉姐儿可还没亲呢,我分得清轻重。”

    薛老夫人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你们先下去吧,我累了。对了,给娴姐儿的嫁妆再厚三分,公中不够的话从我私库走,金家的聘礼若是到了,也都给娴姐儿带回去,别让金家嚼咱家的舌根。”

    寥寥几句,就定下了薛静娴的命运。

    “是。”二人齐声。

    走出正厅的时候,两个人瞬间门褪去在薛老夫人面前装出的和睦,各自冷哼一声后分道扬镳。

    鹿死谁还不知道呢!大家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