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七零结婚记 > 正文 第15章 第十五章
    许运昌再矜持再清冷的一个人,此刻也很尴尬了,眼睛简直不知道往哪儿放。

    他匆忙把这件衣服晾上去,赶紧又捞了一件,好巧不巧,这件也是内衣,是一件粉色的背心。

    看花色似乎和内裤是一套。

    他又赶紧的把这件背心晾上去,好在最后一件衣服是衬衫,总算把他给解救了。

    一开始,佟珍珠也有点尴尬,但看到他的耳根子都红透了,又有点想笑。

    等他晾完了衣服,她指着瓦罐问,“这里面是什么?”

    许运昌浑身不自在,不敢看她,“腊肉炖豆腐,可能还加了一点辣腌菜,你吃的惯吧?”

    佟珍珠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窘迫的样子,不止为何心里倒有点痛快,她笑了笑,“能啊。”

    纳的穷和别处不太一样,这边被大山阻隔,道路崎岖,物资运不进来,缺的是现代化工业化的产品,比如农药和各种日用品,镇上的供销社,常年有一半左右的货架是空着的。

    尤其布料特别短缺,去买布如果运气不好,得跑上两三回才有。

    甚至针头线脑这些都会缺货。

    但在吃食上面,比有些平原地区好多了,食物丰富多样,不至于缺一口吃的,甭管吃什么,混饱肚子一般没什么问题。

    好多傣族老乡很会做吃的。

    揭开瓦罐的盖子,一股子腊肉的香味儿扑面而来,腊肉又香又糯,豆腐吸饱了肉汤,辣腌菜脆生生的,让味道更丰富了。

    佟珍珠只尝了一口,突然就觉得饿了。

    许运昌帮她盛到饭盒里,这腊肉炖豆腐,豆腐少腊肉多,好多大片的肉,肥的地方晶莹剔透,瘦的部分像是最高级的火腿,汤色发白,洒了一层嫩绿色的葱。

    这卖相简直绝了,佟珍珠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正好林红帮她打回来的三个馒头还没吃,她拿起一个红糖馒头递给许运昌,,“一起吃吧!”

    许运昌接过馒头,却没有动筷子。

    知青宿舍是竹子顶的屋子,外面看还挺漂亮,里面的空间却十分逼仄,放下了五张窄的单人床以及各种行李之后,就更加拥挤了。

    佟珍珠吃饭的地方,是一张特别的桌子,因为太,是方凳更为准确,也因此,两人面对面挨得特别近。

    她的床,她的床单,她挂在床尾的一件衣服,还有她的气息。

    许运昌甚至觉得都要窒息了。

    他应该去外边透一口气,却坐着一动没动。

    许运昌忽然挑起筷子,瞅准了佟珍珠要夹那块肉,飞快地给抢了。

    佟珍珠没在意,但接下来,一连好几块肉都被抢了,她就明显不爽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水汪汪的大眼睛明明是瞪人,却像是娇嗔。

    许运昌特别没诚意的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到这会儿还没吃午饭呢,饿坏了。”

    佟珍珠休息了三天,这场肚子疼总算是过去了。

    第四天上午,她早早拿着铁锨下地了,今天的活儿还是开荒种树,许运昌几乎和她同时到了,不放心的问,“真的好了?”

    佟珍珠点了点头,这几天她不上工,还总吃香的喝辣的,许运昌给她从附近村寨弄来的饭菜,不但顿顿有肉,还没有重过样。

    什么香茅烤排骨,薄荷煮牛肉,还有肉馅的煎豆腐盒子,以及格外鲜美的酸汤鱼,下乡几年都没吃过的傣族美味,这几天全吃到了。

    她相信,这样的日子再多一天,白素云就会忍不住抢她的饭了,张秀玉的眼风都能杀人了。

    呵呵。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她真的没有不舒服了。

    许运昌没再话,开始专心埋头干活儿了,速度特别的快。

    佟珍珠病刚好,虽然没有不舒服了,其实身上还虚着,她已经尽力了,但还是跟不上他的节奏,索性也就不跟了。

    许运昌平整梯田,挖坑,她慢悠悠的帮着铲土,栽树,浇水。

    忙完所有的活儿,还不到十一点钟。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因为已经公开的对象关系,不用像以前隔得两米远了,也就最多一米吧。

    穿过橡胶林的时候,许运昌又采了好大一把七里香。

    走到女知青宿舍,他把花和她的工具都递给她,问,“明天镇上赶场,你去吗?”

    上一次赶场她没去,算下来都有二十天了,的确需要买些东西了。

    佟珍珠点头,“去。”

    许运昌,“我也去,那我带你去吧。”

    农场没有去镇上的公交车,她也没有自行车,农场女知青有自行车的不多,以前她都是坐孙桂芳或者楚秀兰的自行车,现在孙桂芳因为马上要去昆明上学了,回北京探亲了,楚秀兰也不在农场了。

    许运昌有一辆还挺新的自行车,佟珍珠见过好几次。

    佟珍珠犹豫了一下,“好吧。”

    毕竟他俩现在是对象,要是赶场不一块儿去,也有点不过去。

    第二天上午,佟珍珠刚收拾好,从外面回来的白素云就挤眉弄眼,,“珍珠姐,高岭之花都在外面等着了,你还不赶紧的去啊!”

    佟珍珠笑了笑,转身走出屋子。

    果不其然,许运昌推着车子,就站在了宿舍外头的路口。

    他今天穿了没有补丁的白衬衫,和笔直的草绿色军裤,有一种玉树临风的感觉。

    佟珍珠走过去,“许运昌,你等了一会儿了?”

    许运昌微微一笑,,“没有,我也是刚到,走吧。”

    佟珍珠跳上他的自行车后座,两只十分心的抓住了车子边儿。

    其实这么坐不太舒服,最舒服的是扯着许运昌的衣服,或者搂着他的腰,可他们不是真对象,是假的,当然不能那么干了。

    许运昌骑车子速度很快,下坡竟也不减速,佟珍珠有点紧张,不由自主的抓住了他的衣服。

    她正想让他骑慢一点,许运昌先话了,“你抓我的衣服就行了。”

    佟珍珠一愣,许运昌这话的言外之意,她听明白了,意思是只让她抓衣服,不准搂他的腰呗。

    这男人真的是绝了。

    佟珍珠是挺犟的一个人,重生了脾气也改不了,她干脆连他的衣服角也不扯了,半是命令的,“许运昌,这路上不好走,你骑慢点啊!”

    许运昌没话,翘了翘嘴角笑了。

    虽然许运昌后来放慢了速度,尤其是下坡的时候,但依然挺快的,只用了一个多时就来到了勐罕。

    镇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七月更多的水果上市了,香蕉,芒果,菠萝蜜,苹果,桃子和梨子一篓子一篓子摆得到处都是。

    佟珍珠自己掏钱买了芒果和香梨,还买了一兜子丑苹果。

    许运昌没买,眼睛专门看着两旁的吃食摊子,看到一家豆腐摊子还兼卖并雅,“佟珍珠,我前几天去村寨跑了那么多次,到处给你找好吃的,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顿饭啊!”

    所谓并雅,其实是一种傣族烧烤,只不过不是直接在明火烤,是隔了芭蕉叶子烤的,那次在山坡上,许运昌就是用了这样的办法烤鸡。

    但人家摊子上比较专业,有鸡肉,有五花,还有肥瘦相间的牛肉,各种菌子,切成片的茄子等等。

    食材事先都用青红辣椒和各种香料腌制好了。

    佟珍珠最近的伙食发生了可以翻天覆地的变化,人吃了好东西,只会变得更馋了,她偷偷咽了下口水,点了点头。

    “成啊!”

    两个人吃了菌菇包烧,吃了烤豆腐,吃了牛肉,还一人啃了一个鸡腿,佟珍珠吃完最后一口饵块饼子,觉得自己有点撑到了。

    在集市上买了些水果,两人一起去了供销社。

    勐罕供销社不大,但有些东西在别处也买不到,佟珍珠买了海鸥洗发膏,买了肥皂,旧牙刷都炸毛了,牙膏也不多了,又买了牙膏和牙刷。

    许运昌也买了一些日用品。

    最后俩人一起来到布料柜台。

    布匹的种类很少,花色更是少的可怜,不过佟珍珠本来就喜欢素净的颜色,她挑了一块最常见的天蓝色细棉布和深蓝色涤卡布。

    准备一身儿衣服。

    纳的天气,一年四季都差不多,一件外套就能过冬了,从下乡到现在,她还没做过新衣服呢。

    但她的几件衬衫不但洗得褪色,打了不少补丁了,即便不打补丁的地方,布料也变得有些稀疏了,平时下地干活,尤其是去橡胶林,她都是十分心的,生怕衣服被树枝刮个口子。

    不做新的是不成了。

    当然了,也是最近她头稍微宽绰了一些,以往她买不起布料,主要是因为,二十块的工资,还要给姥爷寄回去一些。

    老人家年轻的时候会耍刀,会干泥瓦活儿和木匠活,挺能挣钱,不少钱都是给她买吃的买穿的,上学,买课本买钢笔,还有按时给她零花钱用掉了。

    但她下乡那年,老人家得了股骨头坏死,挺严重,干不了活了,也就生活能勉强自理。

    许运昌可比他有钱多了,他挑了最贵的料子,一口气给自己扯了两身。

    一般知青做衣服,都是从供销社买了布,直接送到不远处的裁缝店,一套衣服工费也不算贵,也就三块钱左右。

    佟珍珠不预备花这份钱,她准备自己做。

    虽然上辈子她从来没做过成人的衣服,只做过布偶的衣服,两者之间差的还挺多的,但这个年代,对型,款式什么的没啥要求,应该也不算太难。

    上回她和许运昌一起去刘书记家吃饭,看到他家有一台缝纫了,她过去借用一下就成了。

    许运昌进了裁缝店,让师傅量好了尺寸,见她布料都不往外拿,好奇地,“佟珍珠,到你了,还愣着干啥?”

    佟珍珠,“我不用,我自个儿做就行了。”

    女同志会做衣服倒也算是常见,裁缝师傅把皮尺往脖子上一挂,准备开单子了。

    许运昌问,“你会做衣服啊?”

    佟珍珠不确定的点了点头。

    他立马冲着师傅,“大爷,真对不住了,我这才处上的对象,我不知道她会做衣服,我不在您这儿做了吧。”

    完,利落的把两块布料给拿回来了。

    裁缝师傅有点不高兴,这尺寸都量了不做了,这不就是白溜人玩儿吗?

    许运昌把布料放回车筐里,从兜里拿出两个熟透的芒果,“大爷,您多体谅啊。”

    裁缝师傅自家院子里就有芒果树,芒果多到吃不完,卖到集市上也不值钱,才三分钱一斤,他要这个干啥?

    不过还是勉强笑了笑,摆让他们赶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