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玄幻奇幻 > 穿到1983 > 正文 第23章 第 23 章
    到长相好,孟霞的目光落到舒然身上,姿态悠闲的年轻人,倚在沙发上喝着茶,也没怎么地,但就是莫名地吸引人。

    听老板娘介绍,他叫做舒然。

    名字和人真是对了味儿了,很适合。

    舒展又自然。

    倒和徐慎不是一个类型的好看,徐慎是让人惊艳的类型,那张脸给人的视觉冲击很大,舒然是让人舒服顺眼的类型,好看得没有攻击性,越看越往心里去那种。

    直到有顾客上门,孟霞的目光才从舒然那张白净的脸上移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谁大姐姐就不能看看好看的男孩子。

    反正都唠开了,舒然顺着打听:“既然这么多姑娘喜欢徐慎,他之前谈过朋友吗?”就真的只是顺嘴问一句,听个八卦。

    薛凤:“我是没听过他谈对象了,但有没有出去混我就不知道了。”

    舒然好笑,看来薛凤对徐慎他们那些男的是什么情况了若指掌,不过据他听到的内部消息,徐慎是不混的,但陈家兄弟俩好像多少沾点女色。

    “然,你可别跟他们学坏了。姨知道你不一样,你的是拿笔杆子的。”薛凤忽然语重心长地对舒然。

    “知道了姨。”舒然领情地笑笑。

    也是,如果可以谁想让自己的孩子出去混呢?

    舒然不用问都能猜到,陈家以前的生意肯定不止这两间铺子,应该是陈森他爸进去后,家里没落得厉害,后来又经过一场大运动的清算,陈家就只保住了这两间铺子。

    而陈家兄弟俩年纪就出去混了,命运是比徐慎好点儿,但也是跌宕起伏,酸甜苦辣。

    现在带着一帮兄弟们四处找钱,不讲什么宏图大业,只是养家糊口罢了,谁都有谁的不容易。

    *

    昨天回来那批货,属于南市很有名的商人袁老板袁敏。以前和陈凯他爸是哥俩,好得同穿一条裤子。

    相遇的过程就和徐慎跟陈家兄弟差不多,都是相识于微时,一起打拼过来的,总之陈凯他爸进去之前两家关系很不错。

    后来人走茶凉,陈凯他爸判了二十年,直接等同于废了。袁敏吞了陈家大部分生意,所以陈家兄弟俩挺膈应这人的,虽不是袁敏也是别人,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但就是膈应。

    不过生意还是要做,徐慎去做。

    他们的运输车队承接了部分帮袁家运货的工作。

    袁氏公司,财务办公室。

    徐慎和财务正在对账单,一个扎马尾辫的漂亮女孩推门进来,她穿着精致的洋装,描眉画唇,打扮得就是个富家千金,大大咧咧地走到徐慎身边坐下:“徐慎!我听你来了。”

    一听这把声音,徐慎很头疼,握笔的指顿了顿,并没回头。

    来找徐慎的女孩叫袁晓冰,是袁敏的第五女。

    袁家是个‘传统’家庭,有三房姨太太,这位让徐慎头疼的袁晓冰出生在四房,颇受袁敏宠爱。

    起来也是孽缘。

    徐慎帮陈家兄弟来袁家做生意,偶然被这位袁五姐看见,惊为天人,当天就问他要不要当倒插门女婿,可以少奋斗二十年哟。

    徐慎当然是一口拒绝了,但每次遇到还是躲不开袁晓冰的热情问候。

    平时徐慎都是能不接茬就不接茬,但这回他一不留神没忍住,嘴欠:“哦,那你听我结婚了吗?”

    袁晓冰没想到徐慎会接茬,一愣,又一撇嘴:“听了。”

    徐慎的下跟袁氏公司的人透露的,不少人知道她对徐慎有那么点意思,然后徐慎的婚讯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袁晓冰是真的喜欢徐慎,但还没有到为了徐慎跟家里闹翻的地步,要是徐慎肯倒插门该多好。

    “那就好。”徐慎转过脸去,继续跟财务对账。

    “别这样,我知道你结婚了早不惦记你了。”袁晓冰自诩新时代女性,还留过洋,绝不惦记别人的老公。

    徐慎顿了顿,又了一句:“那就好。”

    “但是我很好奇。”袁晓冰眼巴巴地跟他商量:“你媳妇儿是什么样的,我能见她一面吗?”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间尤物,能把徐慎迷得原地结婚,她可太想知道了。

    “不能。”徐慎,除非他疯了,才会让舒然和袁晓冰见面。

    他媳妇儿应该是喜欢女孩儿的。

    用男人的眼光看,袁晓冰这丫头片子应该还挺漂亮的。

    “怎么?”袁晓:“是不是不敢让你媳妇儿见我,怕她自卑?”

    “我媳妇儿自卑?”徐慎扬眉:“什么梦话?”

    舒然看着就不是会自卑的人,哪怕穿着一双破洞鞋,也能让人觉得他很自信。

    “那见见呗,你这么自信。”袁晓冰听他这么就更好奇了,现在她对徐慎媳妇儿的好奇心都快赶上对徐慎的执着了,不对,是已经超过了!

    已婚男不值得留恋,但已婚男的老婆让人很好奇。

    “没必要。”徐慎后悔那一嘴,都怪他没忍住炫媳妇儿:“我还有工作,袁五姐,能否给我们一个安静的空间?”

    “你不肯。”袁晓冰站起来抱着胳膊,马尾辫一扬,:“那我去找陈凯。”

    徐慎没什么,因为陈凯不敢。

    对完账,拿到钱,徐慎离开袁家公司,去了一趟郊区的修车厂。

    他们车队有问题的货车都送到这里检修,徐慎经常会过来看看,该换零件的换零件,该花钱的花钱。

    目前,他们下有十八台货车,都是这两年买的,价格都不便宜,一台成交价在三万元左右。

    哥几个几乎把全部钱都花在这些货车上了,有那么点孤注一掷的味道。

    但好在运输生意做得不错,收运费加上倒货赚点差价,利润可观。

    徐慎刚开始也跑车,去谈生意,那段日子还挺辛苦的,吃喝拉撒都在卡车上,后来跑通了才退下来。

    所以开车技术好不是没道理的,毕竟大卡车都开过。

    “老赵师傅!”徐慎招呼了一声,抛了根烟给修车师傅。

    “徐老板,来了?”老赵师傅接过烟,掏出火柴点着烟,享受地吸了一口:“够劲儿,还是你的烟好!”

    平时他都抽的卷烟,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爱抽卷烟了,全是贵的香烟。

    习惯使然,徐慎也顺点了根,刚抽第一口,就想起了舒然

    “老赵师傅。”徐慎向那些货车抬了抬下巴:“卡车都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问题!”老赵师傅另一只拿着一个扳,佝偻着背边吐烟边:“例行检修一下,换换油就好咯。”

    “那行。”徐慎站在旁边抽了口烟,天气热得他汗津津,鼻梁两边都是汗。

    也是,这趟是跑得沿海城市,南市去沿海这段路不是很远,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

    “老赵师傅,”徐慎:“把钱结一下吧。”

    “哎。”老赵师傅了个数。

    徐慎心里还有牵挂,干脆地付了检修的钱就离开修车厂。

    里的烟抽了一半,如果是以前,他会觉得扔了浪费,多少人想要一根烟都买不起,而现在他没有犹豫就掐灭烟头扔了。

    徐慎先是去的陈家宅子,发现家里没人,只有陈凯在家里睡懒觉。

    “起来。”徐慎不客气地踹人,问:“我媳妇儿呢?”

    陈凯被徐慎揪起来,打着哈欠抹脸:“不在家里吗?那就是跟我娘去铺子里了。”

    “那我过去找他。”徐慎拿出刚结的钱,一大垒用绳子捆着,装在牛皮袋里,抛给陈凯:“先放着,晚上回来算账。”

    “真不少。”陈凯颠了颠这袋钱,打开看看全是崭新的大团结。

    徐慎嗯了一声:“这批货利润比较高。”

    “我慎哥厉害。”陈凯夸道。

    一个月前徐慎自己去了沿海一趟,袁家这批货是他亲自去找的,为了赚点中间差价,嘴皮子都磨破了。

    “快起来吧,我走了。”徐慎转身往外走,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交代陈凯两句:“袁晓冰要是来找你打听我媳妇儿的事,你别理她。”

    “袁晓冰?她还惦记着你呢?”陈凯乐了,要他和袁晓冰也算是青梅竹马,时候俩人交情还不错,一起上下学一起过节日。

    陈凯十四岁那年他爸进去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袁晓冰继续当锦衣玉食的富家大姐,陈凯初中毕业就出去当混子,两人的命运不能走到了分岔路口,贴切地应该是转了一个u形大弯。

    要命的是有时候袁晓冰还会来找他玩儿,就跟没事人似的,他很尴尬。

    袁晓冰本人是无辜的,但陈凯恨她爹恨得牙痒,哪能继续跟大姐来往。

    后来不知怎的,袁晓冰见了徐慎几回,就喜欢上徐慎了,没少向他打听关于徐慎的事儿。

    “不知道。”徐慎:“今天在她家公司遇到了,她想见我媳妇儿。”

    那不行,陈凯的第一反应也是这个,从床上跳起来:“你放心,我保证打发她走!”

    舒然的消息,他一丁点都不会透露给袁晓冰那个丫头片子。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本来就经不起世俗的眼光,要是再被人从中搅和一下,他兄弟好不容易娶到的媳妇儿怕是要飞了。

    那徐慎不得发疯。

    “嗯。”徐慎这回真走了。

    对于自己那些桃花,徐慎从来没有仔细去想过,也不觉得对自己结婚有什么影响,现在却开始有点担心,要是舒然知道了会怎么想?

    会委屈吗?

    还是会觉得他这人靠不住,竟然在外头招惹这么多年轻女孩子。

    徐慎想了一路,最后得出结论,舒然那性子,淡淡的,没准什么感觉都没有。

    来到陈家茶叶铺子,徐慎在外头,没看见舒然的身影,他把自行车往路边一撂,进了店里边。

    “霞姐。”徐慎:“凤姨不在这儿吗?”

    “徐慎?”孟霞见了他,一阵惊喜:“真巧啊,早上还念叨你呢!多长时间没见你了。”

    “嗯,是好久没来了。”徐慎。

    “找你的朋友吗?”孟霞倒是想多几句什么,然而见徐慎眉头紧皱,似乎有急事,就收了话头,指着里间:“在里边跟客人喝茶呢,你进去就能看到。”

    徐慎点点头:“霞姐你忙,那我先进去了。”着往里边走去。

    里边茶室喝茶的人看见徐慎进来了,都笑了,薛凤招呼道:“徐慎来了?快坐。你都好长时间没到店里来了。”

    “凤姨。”徐慎点头,视线掠过店里的茶客,都是半生不熟的面孔,算认识,但不想打招呼,他直接看着舒然,怎么坐在木头凳子上?

    还自己拿着蒲扇扇风,位置就跟发配边疆似的。

    “怎么坐在这儿?”徐慎走到舒然身边,抢了对方的扇子扇起来,不是扇他自己,而是帮舒然扇。

    干嘛呢?

    舒然撩起眼皮,瞪着这人,这么明目张胆也不怕被人瞧出猫腻。

    徐慎用眼神安抚他,表示没事,自己有分寸。

    看了看,薛凤拎着茶壶:“人多不够凳子了,要不徐慎你去隔壁拿一张过来?”

    “不用了凤姨,懒得去拿了,我和舒然挤挤,喝杯茶就走。”徐慎。

    薛凤正想,那是单人凳子怎么挤,就见徐慎让人家舒然起来,自己坐下,把舒然抱到腿上。

    刚才舒然还信了他有分寸,现在直接无语了。

    有分寸个屁,他很想咬牙骂脏话,但也不好挣扎,只能装作很自然哥俩好的样子,免得被人看出端倪。

    “嗐,你们这些年轻人,懒!”薛凤气笑了:“哪有这样的?”

    舒然心想:就是啊,哪有这样的?

    不过他坐在徐慎腿上,比坐木头凳子舒服了点,还有人给自己扇风,也好。

    “不够座位了。”他这才声慢悠悠回答徐慎:“沙发让给人家长辈坐。”

    徐慎也声:“怎么不在陈家待着,爱凑热闹?”

    舒然垂眸:“哪呀,陪凤姨去了一趟印刷厂,中午也是在外边吃的,还没来得及回去。”

    “能者多劳,你本事儿大。”徐慎微笑,扇出来的风吹拂开舒然服帖在额头上的柔软头发,露出俊秀的眉眼,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让他挪不开眼。

    “你扇你自己吧,全身都是汗。”舒然看了他一眼。

    “嗯,今天跑了好些地方。”徐慎还是给舒然扇了好一会儿,才往自己身上扇,身上的衬衫被他扇得鼓了起来。

    知道他是去结钱的,舒然脑海里浮想联翩,出现各种大老板为难打工仔的场面,就还挺关心地问了一嘴:“怎么样,还顺利吗?”

    “你结钱?”徐慎点头:“顺利,晚上回去分账。”

    他们‘朋友’之间嘀嘀咕咕,薛凤拿了茶壶和杯子端到徐慎边的茶几上,精明的双眼不停地打量这俩人:“你俩感情可真不错,徐慎,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然,以前怎么没见过?”

    薛凤现在对舒然的兴趣可浓厚了,觉得舒然是个人才,所以开始对舒然的出身经历这些很感兴趣。

    舒然的嘴又很严,问他什么问题都回答得滴水不漏,却没透露多少实际消息,薛凤只好跟徐慎打听打听。

    “认识得不太久。”徐慎一怔,听薛凤这么问就是还没从舒然嘴里挖出什么消息,那他也很上道:“舒然以前不在这边,最近才过来,现在是跟着我。”

    薛凤多精明的一个人,很快就听出了他们含糊其辞,倒是没有感觉生气。这世道都不容易,没准舒然的遭遇不太好,要不也不能来投奔徐慎。

    “跟着你?”薛凤唏嘘。

    “嗯。”徐慎应了一声。

    “那不至于,然很有才华”薛凤认识徐慎也有好几年了,算半个长辈吧,有些话她就不客气地直了:“你们做的那些事,不适合然,哪能让然跟着你们干。”

    好好的一个孩子,干点什么都比跟着徐慎他们出去跑强。

    是能赚到钱,但也很危险。

    总归没有单位里上班安稳。

    “我知道,所以现在也没让他干什么。”徐慎:“就先看看吧,不着急。”

    舒然靠在徐慎的怀里,听这人胡八道,不是舒然恶意揣测别人,他敢肯定,徐慎根本就没打算放他出去做事儿。

    最好是每天乖乖地待在家里,反正养得起。

    不过舒然没吭声,目前他也没有想好自己要做什么,就先什么都不做,把情况先摸索清楚再。

    “舒然有文化,要不找个单位去上班?”薛凤热心肠:“姨找人给你开介绍信,应该也能进去。”

    舒然发呆,去单位?

    这不就是周强最想要的工作么?

    不过单位舒然还真不想进去,每天准点上下班,一眼望到头的生活,对他这个从未工作过的人来,太不友好了。

    没等徐慎话,舒然就笑道:“凤姨别忙,我这个人自由惯了,进单位恐怕不适合。”真的,他个人主意太强了,不定会做出什么叛逆的事情。

    薛凤板着个脸:“难道你还真想跟着徐慎他们去干?”

    “不是的。”哪能啊,舒然没想过跟着徐慎干,情急之下随便道:“目前我想在家里写点文章,出作品一直是我的理想,先拼一拼,不行再出去工作吧。”写文章真是家里蹲的好借口。

    这话把薛凤给唬住了:“哎哟,也是,你是搞文化的,写文章好,肯定行!”

    把店里的茶客们也唬住了:“出书啊,这个理想不一般,那得有真才实学。”

    舒然暗自尴尬,徐慎声:“在家里写文章好啊,我支持你。”

    淡淡的气息吹拂着耳廓,男人的声音仿佛夹杂着蛊惑。

    舒然肯待在家里,那当然是最好了。

    徐慎将蒲扇交给他,一只臂揽了他的腰,一只端起旁边茶几上的杯子,连着喝了几杯,解了渴,然后跟薛凤告辞道:“凤姨,我带舒然先回去了。”

    “哎。”薛凤瞧着他们,忽地感觉有哪里怪,但又不出哪里怪。

    硬要的话,就是舒然顶着那张白净俊秀的脸儿,乖顺地靠在徐慎怀里时,怎么瞧着有点儿媳妇的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