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玄幻奇幻 > 同时在三本书当炮灰男配后 > 正文 第34章 第 34 章
    这话仿佛炸响的惊雷,所有人心头都是重重一跳。

    开什么玩笑?!

    辛辛苦苦、披星戴月抓了这么多天,关系到仙盟考核排名的烛阴狲,现在他一句话,丢就丢?

    ——不会是趁着现在场面慌乱、人形浮动,故意这么的吧?

    把大家吓唬一通,然后自己偷偷跑出去把那些储物袋都捡回来,坐享其成?

    江宴秋平日里总是含笑的眉眼,此刻如同结了一层冰霜,冷声道:“不想死就最好照做,那东西,十有八|九是烛阴狲的尸体招过来的。”

    如同珠子串联成线,他脑海中迷雾拨开一般恍然大悟。

    为何那么多人都在密林中,黑雾却只扑向周齐一人?

    ——因为所有烛阴狲的尸体都存放在他的储物袋,简直成了活靶子!

    为何看似平平无奇的李荣也会被攻击?

    ——如果他猜得不错,这位倒霉的李道友大概是心怀不满,并未将自己猎到的所有烛阴狲都上交,而是偷偷藏了一部分!

    前面两个夜晚,他们这群试炼的弟子,带着数量如此多的烛阴狲,都没有被袭击。

    江宴秋心中有些猜测。

    会不会是苍衡剑派那些人杀死的烛阴狲数量过多、段过于残忍,这才引起了那东西的注意?

    还是,他们虐杀烛阴狲的数量,与黑夜的长度息息相关?毕竟白日时,暂时还算无事发生。

    会不会是那怪物的力量正在渐渐增强?

    原先只是审时度势、暗中蛰伏,此时时成熟,才骤起发难。

    如果黑雾竟然有这样的智力,就很可怕了。

    众弟子一片哗然。

    ——费了这么大劲儿,捉了这么些天的烛阴狲,竟是他们的催命符?!

    他们联想到苍衡剑派堆成山高的烛阴狲尸体,神色均是十分难看。

    立即有人信了他的话,惶惶然把储物袋远远地扔出去,口中喃喃:“我不要这劳什子鬼东西了,太晦气了!”

    也有人不信邪,舍不得好不容易抓到的烛阴狲,嘴硬道:“分明就是苍衡剑派滥杀虐杀,段太过残忍才被那东西盯上!我们又不一定会有事!再了,那江宴秋口中所,也只是他的推测而已,又不一定是真的!”

    不同意见者分成几波,争论不休,但共同点是,他们都对苍衡剑派心情微妙。

    ——原先看他们以如此可怕的方式折损了个弟子,内心还十分同情;然而知道那怪物极有可能就是苍衡剑派引来之后,很多人想法就变了。

    苍衡剑派众人躺的躺,伤的伤,沉默地面对着四周无形的障壁,和或怀疑、或惊惧、或敌视的目光。

    这下心再大的弟子也不敢进那处密林了,众人凄惶茫然地三五围坐成团,只恨这黑夜如此漫长。

    但谁又能保证,这片空地就是绝对安全的?

    想到这里,有忧患意识的弟子已经行动起来,会摆剑阵的几个剑修凑在一起摆个剑阵,符箓充足的大笔在自己周围贴了一圈,实在没有办法的,干脆挖上些聊胜于无的陷阱,权当心理安慰。

    不少人偷偷打量着江宴秋他们那个造型古朴复杂、一看就很有防御效果的阵法。

    他们甚至还有个幄帐!人可以钻进里头不出来!

    不像他们,哪怕有剑阵或是符箓,人就这么活生生地暴露在外界中,心里还是很慌啊!

    此刻,很多人心中都是无比后悔。

    为什么不养精蓄锐!为什么不早做布置!

    一时之间,帮着举火把的举火把,哼哧哼哧挖陷阱的挖陷阱,里一刻也不敢停,生怕下一秒命丧黑雾之口的就是自己。

    楚晚晴生平第一次看见死人,脸色发白摇摇欲坠,赶在江宴秋开口安慰她之前,詹台乐双交叠放在脑后,老神在在地开口:“慌什么,我们这不是有防御阵么,那可是哥哥亲画的,还不放心么?”

    他凑近江宴秋耳边,声耳语:“放心,哥哥,我前天夜里用些东西帮你试过了,一般的货色根本闯不进来。”

    不是很想知道什么东西的江宴秋:“”

    这时,几位眼熟的昆仑师兄师姐突然期期艾艾地凑过来,面皮一红,吞吞|吐吐地问道:“那个、师弟,请问晚上我们可以进去避一避吗?实在是不好意思,师兄师姐拿灵石跟你换!或者师弟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尽管开口提!挤不下也没关系,师弟你不用顾忌我们!直接拒绝就行!”

    身为师兄师姐,布阵技术远比师弟差就算了;这种时候不站出来保护师弟师妹,反而要向他们求助,这种羞耻感谁懂!

    这几人都相当面善,来时的路上还热心地跟江宴秋他们分享了昆仑趣闻、修炼心得和问道峰生存指南。

    要不然这时候也不好意思主动凑过来求收留,直接挥刀自尽算了!

    江宴秋无奈笑道:“师兄师姐这么客气,反而叫我不好意思了,不就是个防御阵,这有什么的。”

    几位师兄师姐顿时千恩万谢:“呜呜呜师弟你真好!”然后脚底抹油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幄帐。

    开玩笑!外面那么危险,一刻也不想多呆好么!

    他们开了这个头,旁边围观许久的别派弟子瞬间十分意动,内心挣扎。

    怎么办!好想去!但拉不下这个脸!

    谁让他们之中有些人一开始还对江宴秋他们冷嘲热讽呢。

    这下一个个肠子都悔青了。

    这时,一队身穿袈裟,光头锃亮的少林弟子也靠近过来,慧净目光含笑,双合十朝江宴秋行了一礼:“江道友,贫僧这厢有礼。不知在下先前与江道友您的约定,还作数吗?”

    江宴秋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件事。

    大师还夸他幄帐好看来着!

    “秘境夜晚诡谲,贫僧唯恐门中弟子遭遇不测,江道友阵法之术广大神通,着实令在下佩服不已。我们一行人不需进入幄帐之中,只需在阵法范围之内有个容身之所,供我们打坐便可。”

    慧净语气和善,态度无比诚恳,后面跟着的少林弟子也都一幅仁慈憨厚之相。

    江宴秋本来也不会不让人家进来,点头:“当然可以啊,大家就在幄帐里挤一挤呗,让你们呆外面多不好意思。”

    慧净笑容越发真诚,却是拒绝道:“江道友慷慨大方,愿意与人为善,贫僧却不好叫你为难,本来厚着脸皮开口相求已是羞愧,要是得寸进尺,岂非畜生行为?”

    他这话轻描淡写,却已有所指,得其他那些蠢蠢欲动的别派弟子都是面上悻悻,膝盖仿佛中了一箭。

    江宴秋倒是没听出来慧净的言外之意,只觉得大师为人真是太憨厚诚恳了,怎么劝都劝不进来。

    慧能一脸憨厚地抓了抓光滑的后脑勺:“江施主您真的冯客气了,您愿意收留我们,我们师兄弟感激还来不及呢,你帐中还有女施主,咱们确实不方便进去。这世上什么人都有,要是其他人要是利用你的好心,你可千万留几个心眼儿啊。咱们师兄弟几个在外头,要是遇到想硬闯的人,还能帮你拦一拦。”

    别派弟子:“”

    感觉膝盖更痛了。

    江宴秋只得道:“好吧。”

    不远处,江佑安铁青着脸,看江宴秋跟昆仑的师兄师姐,和少林那帮弟子相谈甚欢。

    他很想斥责对方一句“不务正业”、“歪门邪道”。

    但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那野种捣鼓出来的东西,似乎竟真的有用!

    最令他心中生恨的是,周围平日里交好的同门竟然心慌着急道:“江佑安,那江宴秋不是你庶弟吗?怎么不招呼你进去啊?”

    “是啊,佑安,你快去跟他啊,我们都是你的朋友,看在你这个当哥的面子上,也把我们放进去啊!”

    江佑安一瞬间捏紧拳头,力道大到指尖把掌割破出血!

    一字字一句句、那些写满急切、期盼、怀疑的目光,都如有实质般,狠狠地抽他的脸!

    愤怒之下,他死死盯着出幄帐拿东西的江淮。

    江淮:“”

    他被对方怨恨阴毒的目光吓了一跳。

    这是在干什么?这又关他什么事了?

    江淮努力思索了一番,恍然大悟。

    ——该不会是没被堂哥招呼,生气了吧?

    江淮有些无语,社恐地躲避了江佑安的视线。

    本来他跟江佑安的关系就算不上多好。

    这个本家的堂哥从就眼高于顶,十分高傲,向来是看不上他们这些旁支弟子的。

    哪怕江淮从资质不错,也从未得过江佑安一个好眼色,向来不怎么敢凑到他跟前。

    江淮假装没看见,拿了东西就往幄帐里钻。

    ——瞪他有什么用,阵法和幄帐都是堂哥的。堂哥是好哥哥,还让他先挑睡袋的花色呢。

    见江佑安迟迟不动,那些交好的同门急了:“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招呼一声,真是目无尊卑、不懂得恭顺兄长的规矩!佑安你要是拉不下脸,我们去跟他。”

    他们火急火燎地像往阵中闯去,却被围坐了一圈的少林弟子拦住了去路。

    一位沙弥口称“阿弥陀佛”,不解问道:“施主这是何意?为何擅闯他人营地?”

    那人急吼吼道:“我们是江宴秋哥哥的朋友!快放我们进去!这怪物这么凶残,放我们在外面不是等死吗?”

    那沙弥更疑惑了:“可是施主,你上有剑、身上有符,分明自己也可以布置防御,为何一定要揪着江施主不放?不请自来,是为硬闯。”

    “况且,江施主先前布置多有劳累,为何他的亲哥哥只在一旁冷眼围观,并不出相助?贫僧记得,先前嘲讽江施主多此一举的一群人里,也有他吧?”

    那人被怼得不出话,哑口无言。

    这份焦急甚至转化成了对江佑安的埋怨。

    是啊,明明是他自己亲弟弟,怎么之前态度那么冷漠,就当没这个人似的?

    自己弟弟被人嘲笑,当哥哥的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带落井下石的?

    要不是江佑安肚量太,跟江宴秋交恶,他们至于被这群秃驴关在外面不让进吗?!

    硬闯更是没辙,少林弟子可不是吃素的。

    呃他们确实是吃素的

    少林尤擅锻体,武修居多,格外能打。

    那几百斤重的玄铁法杖,他们连举都举不起来,少林弟子却使得虎虎生风,一棍子能砸晕一片。

    于是,即便再心有不甘,他们也只能悻悻离去,老老实实掏出身上的防御物品开始布置。

    江宴秋左思右想不放心,干脆撸起袖子,对幄帐和阵法进行升级。

    他里囤了众多便宜大哥先前给他的法宝,此时正好派上用场。什么护阵用的莲灯、自动识别敌人进行攻击的利箭草、各种属性的攻击和防御符箓,布置得满满当当,简直把这块地方打造成固若金汤的钢铁城堡。

    原先绣工精美、图案典雅的幄帐被改造得花里胡哨,里面呆着的人却无比安心,有个师姐甚至有闲工夫掏出储物袋里的热茶糕点囫囵吞了个饱。

    她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抱怨:“师弟,多亏有你,我都一晚上没敢吃饭了。”

    谁不是呢,其余人脸色都是同样的心有余悸。

    在这危四伏、波澜诡谲的秘境,竟然有闲工夫让他们喘口气。

    然而其他人就没有这种好运了,只战战兢兢,盼着黑夜尽早过去。

    空气中,静默的压抑不断蔓延,所有人都绷着一颗心。

    那黑雾好似就此蛰伏了,密林中树影婆娑,静谧得连树叶哗声都听不见,好似这场危已然过去。

    一个没听江宴秋劝告、没舍得扔装着烛阴狲尸体的储物袋的弟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笑道:“看吧,我什么来着,那鬼东西不一定会回来,都是苍衡剑派那帮人太贪、心太狠了!”

    旁边早早扔掉储物袋的,听他这么一,不由也有些后悔。

    怎么就一时冲动了呢!

    “还是孟兄你明智啊,嗐,我们刚刚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吓傻了。”

    那人老神在在地嘲笑道:“你们啊,就是胆子太、太惜命,要知道,自古以来,那富贵都是险中求——”

    他的话中断在风中。

    周围人见他了一半不了,有些奇怪地将夜明珠凑近,往他的方向照了照。

    “啊啊啊啊——!来人、来人呐!!”

    伴随着无比凄厉的尖叫声,夜明珠啪嗒一声滚落在地。

    众人本就如弦上的弓箭般紧紧绷着,这凄厉的惨叫瞬间如滚烫的热油入锅,惊雷般劈醒四座!

    有人颤颤巍巍地举着火折子:“怎、怎么了?你鬼叫什么?”

    之前那人呆滞地跌坐在地,眼睛发直,声音似哭似笑:“一个、一个大活人!变成两瓣啦!”

    那位“孟兄”大睁着眼睛,好似还欲做出个“疑惑”的神情,可惜,灰蒙的瞳孔最终定格在恐惧之上。

    ——他竟像是被什么东西拦腰啃了一口,胸腹全部消失了,只余头颈连着的半边胳膊,和两条脱离身体后,抽搐了一下的大腿。

    血肉飞溅,储物袋自然已是不翼而飞。

    顿时,空地上的尖叫此起彼伏,划破死寂的血月。

    几乎同一时间,原先正在打坐休息的江宴秋猛地睁开眼,惊地起身。

    糟了!

    他来到幄帐之外,厉喝道:“还不快扔掉!不要命了么!”

    侥幸留着储物袋的弟子又哭又喊,活像那东西是什么会咬人的烫山芋,哭爹喊娘地恨不得丢得要多远有多远。

    然而江宴秋脸色却依旧难看。

    ——那东西尝过血腥味儿,胃口已经被养叼了!

    就怕扔了烛阴狲,那怪物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只是转瞬之间,又有另外的方向传来惨叫声,这下江宴秋看得清清楚楚,是一团无比污秽、沾染无数邪气,有如实质的黑雾,狡猾地从后面袭去,狠狠吞噬掉那人腿以下的肢体!

    这些都是心存侥幸、或是囊中羞涩,没有布置任何防御的弟子。而那些先前做过准备的,或多或少都拦了黑雾一时半刻。

    无所遁形的黑暗中,黑雾仿佛裂开贪婪嘴角,桀桀嘎笑的捕猎者,无情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七人组成的剑阵中,所有弟子均是苦苦支撑,咬牙抵御着黑雾一次比一次迅猛的撞击;符箓护主自动燃烧,却在几个瞬息后化为灰烬;至于那些心怀侥幸挖的陷阱,于没有实质的黑雾而言简直就是过家家的玩具,一刻也不曾耽误地越过,狠狠扑向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弟子

    江宴秋骇然,这特么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竟然如此凶残!

    他们可不是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在场的众多弟子均非**凡胎,再不济,也有炼气期的修为,怎会如此轻易就殒命了!

    詹台乐走到他身旁,语气依然带着些轻佻的玩世不恭,他轻嗅了两下,神色玩味:“有意思。”

    江宴秋忙问道:“什么有意思?难道你见过这东西?”

    詹台乐嘻笑:“算是吧——连着冥河和罗刹海,这令人作呕的味道,闻着还有些似曾相识。”

    江宴秋目露震惊:“冥河和罗刹海?”

    他在书里看到过这两个地方。

    冥河相传是孕育和封印天魔的所在之地,而罗刹海,则在大陆的最北边,相传自魔气中诞生的大魔物居住在此处。

    上古大能剑指北域,将汹涌着黑色波涛的罗刹海跟此方大陆隔断,自此凡人得以苟且求生,而魔物魔族则不甘地蛰伏于海的那一端。

    话是这么,然而千万年下来,天堑的威势日益下降,魔族也蠢蠢欲动,一直不死心要再次席卷这片大陆。

    当年,多亏了剑尊郁含朝的一剑霜寒荡平十万进犯的魔物,才让大陆没有沦为生灵涂炭的人间炼狱。

    北疆贫瘠,又被毒瘴笼罩,历来被魔物骚扰,甚至有不少魔族和人类通婚生出的混血儿,修炼魔族功法的大魔宗在此一遮天。天高皇帝远,仙门的很难伸到那边。

    詹台乐是魔物和人类混血,自在北疆长大,后来又成了魔宗骨干,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但冥河、罗刹海本应与世隔绝,怎么会跟南澜秘境扯上关系?

    不容他细想,又是几处苦苦支撑的弟子被攻破,黑夜中传来阵阵哭泣与惨叫声。

    江宴秋咬牙,这血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第一夜是三个时辰,第二夜是五个时辰,那今晚极有可能有七个时辰!

    这样下去,他们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很快会全军覆没!

    虽然目前,黑雾徘徊在周天星斗阵之外虎视眈眈,但江宴秋并不觉得,这样便能高枕无忧。

    若是其余所有弟子都被攻破,黑雾绝对会集中力量突破他们。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他思绪万千,当立断:“诸位,我有个办法,或许成功或许失败,有人愿意试试吗?”

    有人惨叫回应:“试试试!怎么不试!这东西都快咬到我屁股了!”

    江宴秋深吸一口气:“我想试着画一个范围更大的防御法阵!

    “但是——这个阵法需要所有人配合,且不一定能一次成功。”

    周天星斗阵的原料需要用到混合着凤凰血的朱砂,如果只是能围住幄帐那么大的阵法还好,但若是范围扩大到能容纳所有人的阵法,需要的灵力和凤凰血将会呈几何数地倍增,就是把江宴秋掏空了也不够用。

    因此,他想研究出一个改良的阵法。

    周天星斗阵,配合昆仑剑阵!

    在场的弟子几乎都有佩剑,让他们自己来充当阵眼中的星宿,既能保证灵力的输出,对凤凰血的需求也大大降低。

    ——差不多他献两次血的量就够!

    而他没有把握,一是古往今来,从来没有前人尝试过将两种阵法结合起来,要知道,阵法之术要求极为苛刻,稍一画错,灵阵可能就变成了杀阵!

    二是画阵的过程中,他必须全神贯注控制灵力,无法留意外界的危险,必须有足够的人在一旁保护。

    三来,阵眼中输出灵力的弟子均不能擅离职守,若是一人支撑不住,与其相邻的其他阵眼将会承受极大的压力。一个搞不好,阵法坍塌都有可能。

    因此,江宴秋决定将选择权交给他们自己。

    若是其余人同意这个方案,他自己愿意承担相应的风险。

    若是他们拒绝,他改良后的型周天星斗阵和布满防御的幄帐,也有一定的把握坚持到血月结束。

    还在苦苦支撑的弟子,心中都在犹豫迟疑。

    ——是咬牙坚持,维持现状,还是冒着风险拼一把?

    时间慢慢流逝,又是几名弟子被黑雾袭击中发出惨叫。

    令江宴秋意外的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的,竟然是苍衡剑派。

    孙茂时抹了把通红的眼睛。

    “你只管去做,大不了不就是赔了这条命吗!狗娘的怪物!老子不稀罕!”

    他已经失去了师弟周齐,无法再忍受失去更多的同门了!

    紧接着,向来跟他们不对盘的上玄也出声道:“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搞不好要全军覆没!你有什么好主意就听你的!”

    昆仑和少林自不用,当然支持他的决定。

    剩余的门派和散修,也被这股气势感染:“江道友!你放去做吧!成败都不怪你!”

    “我这条命还要留着出去见我师妹呢!老子现在还不能死!”

    “横竖都这样了!再怎么也要向这狗秘境挣条命!”

    “我明白了。”

    江宴秋用力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再慢慢睁开,拿出了预先准备好的,混合着他自己凤凰血的朱砂。

    所有人的神情俱是无比紧张肃穆。

    漆黑的血月之中,凡江宴秋画阵时经过之处,都有两三盏油灯或夜明珠为他照亮脚下的路。

    他神情严肃到紧绷,下却十分沉稳,落笔而成,一蹴而就,古朴玄奥的线条围绕着所有人,慢慢勾勒出一个巨大的法阵。

    一百零八星宿的每一个位置,都需要一名修士压阵,此时不管出身何派,所有人都摒弃了隔阂与偏见,不断商讨,选出最适合压阵的弟子。

    黑雾不死心地左右突袭,少林持佛珠,口中喃喃,金光莲花涌现,宏宏佛光照得黑雾不敢上前;上玄高举明镜,明亮光华自中涌现,笼罩之处黑雾无所遁形;王湘君冷眉煞目,七煞破空之声猎猎作响;詹台乐则用他那些稀奇古怪的毒粉毒虫以毒攻毒

    所有人都在咬牙坚持,所有人都在默默祈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澎湃的灵力在画阵的过程中被疯狂抽空,再加上短时间内失血,江宴秋渐渐觉得眼前发黑,看阵法的线条都差点看出重影。

    谢轻言一脸阴郁地用剑气击退黑雾,一把捞过他的胳膊防止人栽倒在地,焦急道:“没事吧?”

    江宴秋站稳,摇摇头:“没关系,马上就快好了。”

    终于,还剩下最后几笔!

    黑雾仿佛开启神智般,明悟到他们在做什么,瞬间狂暴地膨胀了几倍有余,垂死挣扎般迅猛地发起最后的攻击!

    护持在江宴秋右侧的弟子难以抵挡,防御竟真的被撕开一个口子,阴冷含煞的黑雾就要向江宴秋扑来!

    谢轻言目眦欲裂,就要冲上去替他挨这一下。

    哧——!

    起刀落。

    剑气之下,黑雾吃痛散去,江宴秋冷着眉眼,将犹在嗡鸣的凤鸣收回剑鞘。

    ——想偷袭他,还早了一百年好么?

    跟寒霜的速度比起来,这点功夫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