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野生妲己上位需要几步?[娱乐圈] > 正文 第51章 第 51 章
    越靠近天空的地方,太阳落山反而没那么快。

    几块宽大而干净的大篷布铺开来,垫满了羊圈连着毡房前面的大空地。只见羊毛纤维在空气中漫漫纷飞,众人一边地给最后五头羊剪毛,一边竖起耳朵,分心听着程松宁“胆大包天”地批评严斯铭。

    “不是,你推子还得往下倾斜一点儿。”

    “哎,慢点慢点,别刮到皮肉了。”

    “了轻点儿,用这么大劲干嘛?”

    “能不能好了?你撒开,我来——”

    程松宁一声招呼下来,严斯铭还真笑着让开了。

    他看起来不仅没有恼火,反而挺乐意程老师指教自己。

    至于在场其他人,他们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底线正在被不断刷新,每当大家心里着急“这下严导该生气了吧?”、“宁宝,别骂了别骂了!”时,严斯铭往往还能再忍一口气,而他的退让通常会换来程松宁的得寸进尺。

    这俩人,莫名有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氛围

    再回节目组临时调整的本日任务要求:

    每个人(包括客人)至少要完整地剃完两只羊的羊毛。

    目前除了严斯铭还在努力,苦苦煎熬的还有祝妮和俞佳。

    这两位千金大姐、京派公主,作风一如往昔,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在磨洋工:一会儿推子不好用,一会儿又自己疼;一会儿抓不住羊、按不住腿,一会儿又剃得羊肉串皮下出血咩咩直叫!

    总而言之,就是不好好干活儿。

    尤其是在程松宁出去帮忙,团队直接失去最有力的监督。

    施柳懒得管她们,这么久时间她也看明白了:没必要因为这两人做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又不是人家亲妈,谁去惯着?再了,团队里除了她们大家都配合,那就充分明不是自己管理上的欠缺,而是极个别的问题,想必将来观众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俞佳和祝妮越发放纵,直接甩不干,摆烂。

    这种状态直到严斯铭的到来才有所缓解。

    人可以厚脸皮,但总不能真的彻底不要脸吧?

    除此之外,严斯铭“屈尊降贵”的配合也激发起二人的动力:严导在程松宁的“打击式”指导下,眼见的越剪越流利。连人家刚上的进度都要后来居上了,俞佳这才想起来要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起码不能垫底吧?

    至于祝妮,她看到突然奋发的俞佳,迟钝的脑子在此刻总算想起要临时抱佛脚了!

    祝妮首先就想到要找程松宁帮忙。

    她的语气里甚至带有一丝急促的哭腔——

    “松宁哥,我真的使不上劲儿呀!”

    程松宁还没来得及扭头去看祝妮那边什么情况呢,严斯铭握着电推子的右忽然一歪,下刀片直接在他固定羊腿的左背划过,霎时间划出一道血痕!

    “嘶”

    严斯铭左瞬间吃痛放松,右却还紧紧拽着羊腿、防止羊突然后踢,没出两秒,血迹已经留满半个背,程松宁看见那抹不断扩大的刺目血色,赶忙把人拉开到一旁,又赶紧招呼道:“萌萌去拿绷带纱布和消毒的!师兄你去看看祝妮那儿,实在不行把她那头剪了,回头柳姐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电推子不算特别锋利,但也是实打实的刀片。

    划到肉的伤口正汩汩朝外流血,程松宁又气又急,烦得直接瞪了严斯铭一眼,语气仍然不见轻柔:“跟你了先抓稳看准,再下推子,这下好了?”

    严导自知理亏,一句也不敢和程老师争辩。

    很快,牛萌萌就拎着一个医药箱出来,程松宁把血迹暂时清理掉后,抽了三根棉签

    合在一块儿,沾湿了消毒酒精轻擦伤口周边,确认没有铁屑和明显灰尘杂质后,又仔细看了看伤口深浅,没到深可见骨那么严重,但刀口也不算浅

    严斯铭正盯着他的表情,王思贤开口了:“保险起见,去村头诊所里缝两针吧?”

    这可是严斯铭的啊!

    导演的,虽然是左,那也很重要啊!

    程松宁点头,又想到家里的羊:“对,那——”

    他的话才刚起了个头,王思贤就道:“哎呀,反正就剩这两头羊了,交给我和伍赟、萌萌就好,你赶紧带严导去吧!”

    严斯铭倒是稀奇地看了眼王思贤:识趣的人果然面善。

    既然事情都协调好了,程松宁也不再犹豫。

    他简单给严斯铭的伤口做了个包扎,又把院子里停着的破三轮开了起来,载着刚开工就受伤的倒霉蛋哼哧哼哧驶了出去

    严斯铭受伤虽然打乱了计划,但好歹没耽搁活计。

    俞佳的羊是由伍赟帮着处理了,两人一边拌嘴一边折腾羊毛;祝妮求助程松宁的节奏被意外打断,无奈之下又和牛萌萌重新“搭档”了一回,也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筋,后来二人也笑笑闹闹的,配合着修剪完了任务份额里的最后一头羊。

    干完了活儿,众人加快脚收拾了场地,开始准备晚餐。

    “今晚做个拍黄瓜吃吃吧,这黄瓜看着真水嫩!”

    “这个可以有,哦对了,严导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他之前或许没有吧,但待会回来就应该有了。”

    “我懂了,辛辣刺激就别来了”

    *

    厨房里吵吵闹闹,时不时传出些大动静来。

    疲惫了一天的施柳还需要去一趟黑屋接受单采。

    stff:施老师今天对大家的效率满意吗?

    施柳除了第一天给众人面子、一次性端了七碗水,后来再也没在单采给人刻意圆场。因此工作人员这话一问出来,她毫不犹豫地表达了自己的评价。

    “当然不满意,可不满有用吗?埋怨是最无用的情绪。”

    这话出来是有点直白的,施柳到底还是心软。

    她顿了顿,又轻轻叹气,补充道:“离录制结束也没有几天了,实话,大家能磨合到今天这个程度,其实已经比较难得了。活到这个岁数,我深刻了解人的缘分不能强求,并且人与人之间有气场的存在,有的人性格里具有更强的包容性,有的人比较自我、甚至孤傲,这些都可以理解,因为个体之间的确有很多差异”

    施女士全程没有指名道姓,但全篇都在精准点人。

    相对于其他人,她已经很委婉了。

    呦呦田园虽然没有极端的冲突戏剧,但播出至今大大的矛盾也不少。

    八个人固然都在镜头里展现自己的真性情,八人八色,可到底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每个人心里都拿捏着一个度:能让观众对自己的印象维持在底线之上,哪怕骄纵如祝妮,她的公主病也不是不分场合地发作,每每都能引起话题带动观众讨论,却又微妙地压住反感。

    总而言之,在巧妙的雷点规避和舆论操作下,祝妮、俞佳仍然有大把的红利可以吸收搜刮。

    这样的操作,也不怪靠实绩堆出地位的施柳看不上。

    她更喜欢实干家,哪怕是装出来的勤快也好。

    因此,当tff让她选出自己喜欢的“家人”,施女士毫不犹豫表达了对程松宁、王思贤,以及丸丸这三人的青睐。

    从节目第一期到现在快结束,施柳还是这么想!

    再被施女士认可的程松宁,他这会儿正一股子的气发不出来,一张脸冷峻至极,拧着眉

    头看卫生所的医生给严斯铭缝针。

    伤口缝针不用麻药,可有人麻药过敏又是另一回事。

    严导这会大概也知道“羞耻”了,别过脑袋不去看。

    不仅如此,他还借口晕针,做作的拉了拉程松宁散开的一截的腰带,对方温热的腹就在他脸颊贴贴就能够到的地方,严斯铭上痛得厉害,心里却辣辣得热成一片

    “你是不是活该?”

    应严导的请求,跟拍摄像没过来。此时程松宁可以想骂什么就骂出口,严斯铭一句话都不敢顶。

    “我不想看别人随随便便的支使你做这做那。”

    程松宁深吸一口气:“我难道是傻子吗?”

    傻到明明关系没多好,还像个大冤种似的帮人忙前忙后?

    严斯铭看他冷着脸往外走,赶忙拿上医生开的药追了出去。

    卫生所外头的院子里有一棵喊不出名字的树,花早开完了,结着些带清香的绿色果子,这时被傍晚的风一吹,空气里都是一股子的香气。

    程松宁正在发动三轮车,偏偏这破车又熄火了!

    “走不了?”

    程老师烦得很,从驾驶台下面摸出一副线织白套,绕到前面的破烂车盖,伸握拳熟练地在两侧敲了两下,就这么掀开了摇摇欲坠的车盖——

    “坐那儿当少爷?把你的拿过来打灯啊!”

    严斯铭好笑的下了车,打开电筒为他照明,嘴上问着“哪儿出问题了?”实则眼睛根本没往引擎盖下面看,车坏不坏重要吗?

    他的目光已经被俯身检查的程松宁彻底吸引:

    薄背细腰,工装裤的裤管里是两条踩直的长腿。从背后看,对方整个人的肩背折出一个极其流畅的弧度,一直延伸到臀部时才微妙地起来。除此之外,沾染械油污的套,覆盖干燥灰尘的靴面,这些脏污反而将程松宁衬得别有一股劲儿

    “你往哪儿照呢?打个灯也不会?”

    十年从业经验的严导又一次被骂,他这才按捺住心思,老实当个毫无技术含量的灯光师。

    “这车也是婆婆家的?”

    严斯铭没话找话,他看到程松宁的睫毛在眼睑落下阴影。

    对方熟练地操作着,漫不经心地回答:“从别人那儿租来的,否则家里一有什么事儿岂不都要我出门办?”

    除了程松宁,其他三位男士是都能开这辆三轮的。

    不得不提的是,在这辆破烂二改装三轮没租回来之前,程松宁的确是忙得过分。他不是不能做事,但不愿意憋着硬吃这份亏,因此和施柳商量过后,头一回赶大集时就专门找了人问。巧在第二天就有人开着车送上门来出租,哪怕是改装过后少了个轮子、发电也破旧,但起码能用,并且租金实在便宜,于是租车这事就顺理成章的落下了

    严斯铭听着又问:“那你怎么不骑马带我?”

    程松宁扭动钥匙重新发动的一顿:“行行好吧,马哥今天都被掏空了。”

    但除此之外的原因,是他不想带严斯铭一起。

    在此之前,程松宁有和师兄、牛萌萌同骑过,但这两人都属于程松宁不会多想的安全人,就算在马背上颠簸得再厉害,他心里也不会有任何杂念。如果同骑的人换成严斯铭,不是程松宁自作多情,这个臭男人不吃点豆腐恐怕不会罢休。

    *

    严导做客呦呦田园第一天,光荣负伤。

    因为缝针被医生要求近期忌口,他能吃的东西也比较有限,本地山里爱吃辣吃酸、口味偏重,当季时蔬野菜乃至一些山珍野味,严导起码有大半不能碰,甚至连程松宁藏在冰箱里的最后一点儿青稞酒也没让喝。

    晚饭的时候,大家一

    起敬酒,只有严导喝水。

    这迎接远客的第一餐,吃得就挺不是滋味儿的。

    祝妮细细一想,深深怀疑是自己突然那一嗓子嚎得把严导惊住了,这才让对方里的推子一下子失控伤到。

    她罕见地生出些愧疚和胆怯,找到程松宁偷偷送管药膏。

    “这个是祛疤用的,松宁哥帮我送给严导吧!”

    程松宁:

    他掀开大毡房门帘出去,看着毡房里的亮光,扯了扯帘子上挂着的铃铛,只听见里头传来一声低沉的“谁啊”,程松宁答道“是我”,还没等他扯平的嘴角放松下来,里头的人已经快步走近替他掀开门帘。

    “喏,祝妮给你的药膏,消炎祛疤的。”

    严斯铭看都没看,随接过后放在桌上。

    毡房室内高度有限,他这么大个人杵着硬是把层高衬得更低,但就空间而言,这里其实比大毡房四个人住要宽敞得多。程松宁看了他头发还湿着,显然刚刚从水房回来,想想也没事,扭头就要走。严斯铭却把人拦了下来:“你今晚就睡这吧?”

    程松宁回头瞥了他一眼:“我的建议是严导早点睡。”

    严斯铭屡败屡战,越挫越勇:“反正明早你还要过来喊我一起去田里。”

    羊一顿不吃饿不死,晚点赶出圈儿也没事。

    关系到一年份的收成,家里的青稞地才是第一优先级,每天轮班去田里的人起得最早。

    因此严斯铭理直气壮让成程松宁留在毡房:“你起那么早,还会把别人吵醒。”

    程松宁能如了他的愿?

    不过是顾着严斯铭拉住他的左才缝针,不好用力甩开。

    “你不过来的话,那我只有去和牛萌萌,我想感受大毡房的温暖,今晚和他换个床睡!牛萌萌不是很想独占毡房吗?我这几天全部让给他。”

    “”

    *

    给家里的羊剪羊毛的这一天,所有人都累极了。

    晚饭休息、洗澡洗漱过后,大家也没劲儿再去做其他活动,节目组还有什么别的安排统统交给明天再。

    大毡房的张赟最后一个出水房,顶着一头湿发进来。

    他习惯性一扫室内:王思贤在看新闻,没准正在微博广场搜索自己的大名;牛萌萌正趴在床上和人聊天,看他那一脸微妙的表情,八成是隔壁的祝妮,下午二人可没少眉来眼去;哦对,还少了个程松宁

    不用想,对方此时此刻肯定在严导的毡房里。

    “该睡了吧?程松宁还不回来?”

    王思贤头也不抬:“叙旧呢,急什么。”

    伍赟擦着头发,稍一酝酿就是满嘴阴阳怪气的味儿:“当初你俩都在那个节目里,怎么没见你和严导搞好关系?”

    牛萌萌的耳朵一抖,打字的速度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哎,那有什么办法呢?人和人之间是讲究眼缘和磁场的,比如我头回见你就看不惯,比如我和我师弟一见如故,再比如严导对我师弟独此一份的青睐。这人吧,看待问题的眼光就是不一样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见淫!”

    两人半真半假地争论了一番,期间火|药味很重。

    直到隔壁中毡房女士们关灯睡了,程松宁仍然不见回来。

    “萌萌,你去问问松宁今晚睡哪儿。”

    王思贤理所当然地指挥牛萌萌:“不回来睡,就把咱们的门帘拴好。”后者甚至没等他完,就已经踩着拖鞋冲了出去——

    夜晚的毡房外有淡淡的青草香,偶尔能听到一声羊咩。

    牛萌萌心情雀跃,正要拉响毡房门帘上挂着的铃铛,却听到里头有程松宁和严导吵架的声音传出来:

    “你去拿你的枕头来,我不想用别人用过的。”

    “这都是洗过晒过的,你爱用不用,不用就给我!”

    “别人的我用不惯,用你一个枕头都不让?我一直在痛,没个好枕头我睡不着觉,明天一早还得和你一起去田里”

    “严斯铭,你被祝妮附身了吗?发什么公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