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二次元社恐也要谈恋爱! > 正文 第71章 晋江独家次元71
    睁眼、上班、工作、下班、连着五天、休息一会儿、接着轮回。

    打工人的生活就是这样无穷无尽的枯燥,疲倦,望不到头。

    但这样疲惫的日子总是会因为一个人而有趣起来,像彩灯点亮昏暗的枝桠。

    工作很忙,阮存云和秦方律约好下班后去大排档吃串串,艰苦的工作都有了奔头。

    阮存云事情少,秦方律更忙。

    等秦方律忙完的时候公司空荡了半层,阮存云提着包,迫不及待地拉着秦方律往外走。

    “饿死了饿死了!”阮存云嚎道。

    秦方律顺把他的包拎到自己里,也嚎:“好饿好饿。”

    两人吃得圆鼓鼓,满足地叹息。

    大排档离阮存云家不远,两人便打算走回去,顺便消食。

    春夜晚风微凉,行人斜斜,两人十指交扣着牵,阮存云半倚在秦方律身上,分去半边重量,低笑着闲扯些无聊的絮语。

    “诶,你要不要去我家看看?”阮存云问。

    满柜子的裙子假发,满墙的海报和漫画,他终于不用藏着掖着。

    秦方律蹭蹭他的鼻尖:“好啊。”

    快到家的时候,阮存云响了,是他爸打来的。

    阮存云一怔,滑开接听。

    背景音有些嘈杂,阮父好像在外面,他问:“你现在在家吗?”

    阮存云答“还没回”,另一只无意识地抓着秦方律的腕晃动。

    阮父似乎松了口气:“不急。我给你寄了一个包裹,你回家的时候记得拿”

    “什么包裹?”阮存云问。

    阮父顿了一下:“你生日快到了。礼物。”

    阮存云指一蜷,在秦方律心里挠了一下,秦方律侧头看他。

    他低低地:“好,谢谢爸。”

    “但是你最好”阮父的声音似乎很犹豫。

    阮存云没听清,皱眉道:“你什么?”

    阮父咳嗽了一声:“你最好找你们区的保安帮忙搬。”

    “什么东西啊。”阮存云哭笑不得,“有多大?我一个人搬不动吗?”

    阮父:“到时候你自己看。”

    秦方律只能听见阮存云在什么,但大致也听出来,有个很大的东西需要阮存云搬上楼。

    他轻声向阮存云做口型:“我帮你搬。”

    阮存云点点头,对着电话:“好,我快到家了,一会儿就看。”

    阮父又了一遍:“不急。”

    “海城最近气温升高了吗?”阮存云声音温和,“你和老妈都还好吧?”

    阮父顿了顿:“好。”

    这是第一次收到父母邮寄的生日礼物。

    自从阮存云成年,父母就没再给他送过礼物,原因是他们觉得“这是给孩子的东西”。

    步伐不由地变快,阮存云还挺期待这礼物是什么的,拉着秦方律几乎跑起来。

    电话还通着,阮存云声音里有藏不住的雀跃:“我马上到楼下——爸,你到底送了什么啊?”

    阮父吃惊:“这么快?”

    阮存云还没来得及理解他爸话里的意思,就拽着秦方律猛地刹住了车,眼睛瞪得大大的。

    单元楼下的路灯照亮了一个男人的身影,轮廓宽厚。

    他爸怎么会在这儿?!

    阮存云僵立,一时不知是惊还是惧,不知是该冲过去问他爸还是赶紧把秦方律藏起来。

    但什么都迟了,阮父的视线已经从不远处看了过来,正好对上阮存云的目光,然后慢慢地往旁边一飘,移向秦方律。

    两人皆是一颤,触电般地松开了紧紧牵在一起的。

    阮存云心道,完蛋了。

    秦方律心想,好家伙。

    事发突然,无处可躲,也不应该躲。

    秦方律只是没想到随堂测试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走近了,阮父只平淡地喊了一声:“秦总。”

    秦方律坦坦荡荡,肩正身直,不卑不亢地回:“阮总。”

    阮父的气势是多年摸爬滚打淬炼出来的,秦方律高大沉稳,但站在阮父面前一比,还是嫩。

    阮父不辨情绪地一笑:“没想到现在会见到秦总。”

    秦方律恭敬道:“也没想到现在能见到您。”

    阮存云回家过年的时候,阮父曾隐晦地表达过自己对阮存云和秦方律的事是知情的,但父子俩从没挑明过。

    现在突然见面,秦方律和自己爹至少没冷场没翻脸,阮存云暗自松了口气。

    “我是来看我儿子的。”阮父,“不知道秦总这是?”

    秦方律强撑微笑:“关心下属。”

    阮存云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气氛怪异的两人:“爸,你来深市干嘛,到我家楼下还不告诉我?”

    阮父明显表情一滞。

    阮存云继续问:“生日礼物在哪?门卫那边好像没有我的包裹。”

    阮爸爸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指着大门边足有一人高的箱子:“那里。”

    “这么大?”阮存云惊了,过去开始拆箱子。

    秦方律也跟过去:“我帮你。”

    阮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干巴巴:“我来深市出差,本来行程很满,没打算见你,但是行程延期,多出了一个晚上,就买了礼物过来了。”

    阮存云拆箱子拆得满头大汗:“到底是啥啊,忒大了吧?你是不是买了个座钟。”

    “不是。”阮父僵硬地完,抬看表,转身欲走,“你们慢慢拆吧,我秘书还在等我。”

    秦方律双捏住纸壳,发力往两边一扯,撕裂声沉闷而下。

    “拆好了。”他。

    阮存云见怪不怪,毕竟这人前几天不心徒捏爆了一个屏幕。

    倒是阮父惊诧地看了过来。

    纸箱拆开,厚厚的泡泡纸把东西包裹着,两人继续拆,渐渐露出礼物的样子。

    层层叠叠的遮蔽物拆完,阮存云目瞪口呆地站在礼物面前,全身都僵住了。

    居然是一个足有成年人高的,超巨大,蜡笔新,雕塑。

    大头,贱兮兮的可爱笑容,欠揍地把裤子拉下了一半,撅着屁股,非常不雅。

    “啊,这,您”

    阮存云惊叹,不出话来。

    秦方律和蜡笔新对视,也无语凝噎。

    这下轮到阮父尴尬,他硬着头皮叹了口气。

    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举着解释道:“我记得你时候喜欢看这个,所以在上搜了一下。你不是喜欢这种模型吗?我就选了个最贵的,没想到它这么大。”

    阮存云没忍住哈哈大笑:“爸,那叫办!”

    阮父不解:“有什么区别。”

    “办是摆在柜子里的。”阮存云笑得不行,“您买的这是摆商场里的!”

    “虽然也有一比一大的啦,但是我家可没地方放”

    “嗯,办是吧。”阮父点头,“明年就知道了。”

    阮存云渐渐停下了笑,安静地看着他爸。

    阮父咳了声:“不好意思啊,今年没买到你喜欢的东西。你明年还是要提醒我一下,这词挺怪的。以前我不想听你这些,现在听了也总是记不住”

    眼眶一红,阮存云冲动地抱住阮父:“谢谢爸。”

    阮父呆愣住,这是他未曾预料的动作。

    好像孩第一次走路,阮父有点拿不定主意,僵硬地拍了拍阮存云的后背。

    秦方律看了一眼就移开眼,沉默地退到旁边,默不作声地扛起光屁股的蜡笔新雕塑,往电梯间走去。

    阮存云跟他爸了会儿话,突然发现身边连人带新都消失了,回头才看到秦方律已经一个人把沉重的等身雕像扛到了电梯外面。

    “我要回去了。”阮父抬眼望了一眼秦方律。

    秦方律很懂:“我帮忙送到云门口就下来。您不放心可以在楼下等我。”

    阮父一个眼神没多给他,转身就走:“我没时间盯着你。”

    阮存云偷笑,朝他爸挥挥:“拜拜,注意安全。”

    阮父回头盯了两个后辈一眼,重复道:“注意安全。”

    这话听在耳朵里,好像总有点别的意思。

    蜡笔新最后被安置在阮存云家的阳台门边,这样每次出去呼吸新鲜空气都能看到新欠揍又可爱的表情。

    阮存云家里充满了二次元的浓厚气息,地方不大,但很干净。

    秦方律帮忙摆好雕塑,往大门口走。

    阮存云拉住他,瞪眼:“你真准备送完东西就走啊?”

    “没啊。”秦方律摸着他的额头亲了一口,“我是去锁门。”

    “神经。”

    阮存云笑他,心情很好地,“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一次下大雨,你把我送到了家门口,浑身都是湿的。我当时特别怕你要进我家换衣服,看到那些东西我就完了。现在想起来,要是你那时进来了就好了,我们也不用耽误那么久。”

    秦方律开玩笑:“早知道我就擅闯民宅了。”

    阮存云比划比划:“当时我印象可深了,你站我家门口,靠,直接就把湿的上衣脱了。妈的,身材那么好,你知不知道后来我晚上喷鼻血?”

    “知道啊。”秦方律双捏住阮存云的腰侧,让他无处可逃,挑着眉摊牌,“因为那天是我故意脱的。”

    阮存云近在咫尺地盯着他,半晌蹦出来一声“靠”。

    秦方律没头没尾地:“你爸爸人其实还可以。”“也就是您提点之后才变好一点。”阮存云无奈地摇摇头,童年和青春期的经历是需要一生来越过的坎。

    “我以前一点也不喜欢他。”

    大门紧锁,春风拂夜。

    两人挤在并不宽敞的床上,并不做激烈的事,只是肩并着肩聊天。

    阮存云从未把父母的所作所为朝任何人倾诉过,这是他第一次,讲起那些被扔掉的漫画,被摔毁的模型,和被嘲笑蔑视的女生造型。

    被秦方律紧紧握住,他平静轻快地着那些糟糕的过去,周身都是温暖的。

    “没事了,现在什么都在变好。”秦方律抱着他。

    阮存云了很久,到疲倦,带着笑意“嗯”了一声,埋着秦方律的颈窝沉沉睡去。

    黑夜里,秦方律却独自清醒了很长时间。

    秦方律知道阮存云父亲的控制欲,却不知他时候经历过这些。

    虽不是什么大恨大怨,但对于孩子来,这样的打压和伤害是不可逆的。

    秦方律于是更加清楚二次元文化对于阮存云的意义,那不仅是他的兴趣爱好,更是他实现自我抗争的见证,是他永远的避难所。

    秦方律不知道,在这样的过程中,balls处在怎样的位置呢?

    阮存云对蛋老师有自己的幻想,觉得她是外冷内柔的女孩子。

    在各种圈子,因为太过靠近偶像生活、发现偶像的真实形象后幻灭脱粉的例子数不胜数。

    秦方律是握着水晶玫瑰的人,是走在山巅独木桥上的人。

    正是因为他太爱,也得到了阮存云的爱,所以更加患得患失。

    如果阮存云发现他心里想的那个形象和现实天差地别怎么办?如果发现遥远美好的画老师就是天天跟自己亲嘴的臭屁老板怎么办?

    他会不会对蛋老师脱粉,会不会对秦方律疏离?

    无论是哪一种,秦方律都无法承受。

    阮存云的生日只剩下倒数三天时间,秦方律愈发坚定了自己的计划。

    他想要在那一天,完成阮存云的心愿,再让他的两个身份重合。

    因为想把风险降到最低,秦方律需要进行充足的准备。

    为了准备东西,秦方律这几天都没和阮存云一起吃晚饭,基本上刚下班就赶回家。

    阮存云问他在干嘛,秦方律只有点事。

    阮存云对此倒也理解,毕竟他是隐瞒过很多的人,现在他对秦方律也应当宽容。

    秦方律不陪着,阮存云就自己在家鼓捣,自娱自乐。

    懒了多年的宅男终于动了起来,阮存云跟着美食博主做了简易的雪媚娘,好几种口味码在冰箱里,好吃得他惊为天人,迫切地想和秦方律分享。

    “我不管你晚上干嘛,吃一个我做的甜品的时间总有吧!”阮存云撅着嘴要求道。

    秦方律眼睛里全是笑意:“好啊!”

    “那我晚上做好之后九点送去你家。”阮存云点了点表。

    秦方律美得不行:“还有送货上|门|服|务啊?”

    回到家,离男朋友送货上门的时间还有两个半时,足够秦方律画一大半。

    秦方律此时觉得自己很无趣,唯一拿得出的东西就是画画,他只有这一种讨好阮存云的方法。

    既然阮存云想要,那秦方律就多画一些,总有一幅是阮存云会喜欢的。

    秦方律曾经画过很多的阮存云。

    以他为灵感的插画、素描、速写,偷偷的、正大光明的,有时候梦醒时分,也会仓促记录下梦里阮存云的样子。

    许多张纸,已经积累成了厚厚的一叠。

    但既然他准备送画给阮存云,肯定不能送以阮存云为主角的,那很奇怪。

    所以秦方律觉得,要送就送他自己。

    站在镜子前,秦方律慢慢脱下了自己全身的衣服。

    外套,裤子,衬衣,袜子,内裤布料一层层落到地面。

    接着,他拿起画笔,对着镜子,开始一点点描摹自己的身体。

    秦方律发现他也从未这样认真地审视过自己。

    他其实不是个好人,不风趣不幽默,有时候脑回路理性得不正常,阮存云到底喜欢自己什么呢?他不知道。

    画着画着就入了迷,秦方律容易在创作中迷失时间观念,直到他听到大门口传来的声音,才如梦初醒。

    秦方律紧急看了一眼,好几条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都来自阮存云。

    “秦方律?你又在楼上吗?”

    客厅传来阮存云的声音。

    这次秦方律真不在楼上,因为只有他正常的卧室里有全身镜。

    阮存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情急之下,秦方律光着身子,慌忙火急地把半成品画和画笔一股脑塞进了抽屉里。

    在阮存云拧开卧室门进来的那一刻,他只来得及匆匆披上睡袍。

    “来吃东西啦——!”

    阮存云推门而入,毫无防备地撞上秦方律,不由地一怔。

    “我还以为你在楼上呢!”阮存云地埋怨道,“怎么又不接我电话?万一你被坏人拐走了怎么办。”

    秦方律指麻利地给睡袍打上蝴蝶结,低眉顺目:“抱歉,不会再犯了。”

    “没有怪你啦,快来吃”

    阮存云正打算转身出去,突然停住了,目光盯在卧室地板上。

    卧室地上乱糟糟地堆着秦方律今天穿的衣服,最下面是外套,接着是西裤。

    面料上乘的白衬衣旁,赫然躺着他的黑色内裤。

    阮存云呆滞地看着,目光慢慢往上移。

    只见秦方律身披睡袍,袒露着半个胸膛,腰间潦草地系着一个结,下腹阴影若隐若现。

    阮存云微微皱眉,露出奇怪的表情:“你刚刚在干什么?”

    秦方律要窒息了,无力地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是什么样?”阮存云似笑非笑。

    秦方律高举双:“它们是清白的。”

    阮存云不信,真的感觉伤心,看着满地证据,忍不住道:“那你还能在干什么呢?我本人就在这里啊,是我对你没吸引力了还是怎么,为什么你宁愿自己弄”

    门铃适时地响起来,阮存云深深看了秦方律一眼,丢下一句“我去开门,你这样也没法去”,就转身离开了卧室。

    秦方律一屁股坐到床上,满心苦涩。

    他对自己,忍一会儿,不能解释,被误会也不能解释,再忍几天就好。

    秦方律当然不能让阮存云独自面对外面按门铃的人,他飞速穿好衣服,慢一步跑到门口。

    门外站着快递员,阮存云正皱着眉,偏头问秦方律:“这几个大箱子,都是你买的东西吗?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不知道是不是送错了。”

    “我也不知”

    秦方律猛然顿住了,因为他想起来,这是他口出狂言,一时脑热,在上订购的特殊商品。

    店家甚至贴心地做了模糊处理,让别人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秦方律硬着头皮签收:“嗯,是我买的。”

    阮存云拿了把裁纸刀过来,自然道:“我帮你一起拆。”

    秦方律赶紧按住他的腕,温柔地:“不用。”

    几个箱子硕大无比,阮存云语气半凉地开玩笑:“你买了什么好宝贝,我先回家帮你试用一下。”

    秦方律差点笑出来,阮存云好像当着他的面儿给自己挖了不少坑。

    “现在不太好试用。”秦方律委婉道,“还没消毒。”

    阮存云闻言轻轻皱眉,凝视秦方律,目光很深。

    “你到底怎么了?”

    他缓慢地问:“你是不是生病了,出什么事了,不想让我知道?”

    秦方律一凛,很快否认:“不是的,你别多想。我好好的。”

    阮存云眉心松了点,短促地点头:“那就行。”

    着,阮存云把包装漂亮的雪媚娘放进冰箱里,神色淡然地准备换鞋:“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这感觉太难受了,秦方律再也忍不住,猝然拉紧阮存云的腕,把他箍进怀里。

    “干嘛?”阮存云问。

    秦方律静了一会儿,没头没尾地了句非常奇怪的话:“我不知道你想要怎样的我,我只能把每一种我,都毫无保留地献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