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赶驴小妹被迫成为蛮荒大佬 > 正文 第91章 陆祁背锅
    凌乱脚步声与枯枝被踩断的声音交响辉映。

    宋七突然停住,单膝跪地蹲下,指挑起一抹泥土,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血腥味已经浸染过来了,他们还没回到出发地,就可以想象到现场的惨烈状况。

    宋七站起来抬道:“继续。”

    几分钟后,现场终于在层层叠叠的黑树后突显。

    青禾宗弟子皆是惊呼出声。

    “这这也太惨了。”

    “这是死了一半的人?”

    “呕——受不了了,我想吐。”

    宋七环视一圈,白天还生龙活虎的千名弟子,现在除了青禾宗和玄门宗,都剩一半不到的人,地面人和凶兽的尸体,已经看不出原貌。

    空中天赋力分子,几乎变成血色。

    各宗门气氛颓靡,还活着的人或坐或躺,被炼技师治疗着。

    她心头皱紧。

    最靠近驻地的方向,陆祁在树上依靠着树干而坐,在宋七看向他的同时,扭头回视过去。

    他似乎天赋力有些紊乱,张开的双眼前,空气有轻微波动,内里的眸子没有一丝感情。

    两人隔着整个战场对视一眼,陆祁便扭回头闭目养神。

    宋七蹙眉刚想上前,身侧骤然传来一道压抑发酸的声音。

    “青禾宗真是好本事,这场大战,竟一人未损。”

    范昌琨满头汗水,发丝凌乱,衣服也破烂不堪,正凶狠盯着宋七,大战过后血液里的戾气余韵还没退散。

    宋七默了默:“我理解你宗门弟子受损,你心痛,但留下来是你们宗门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

    “呵,是啊,你们青禾宗可是在关键时刻选择逃跑,不然又怎会不亡一人?”

    “范昌琨。”萧靖早拉过宋七挡在前方,“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为了宗门尊严选择留下是你们自己的事,怪不到我们身上。”

    范昌琨不甘地转回头。

    萧靖早的道理,他何尝不明白?

    只是大家都有损伤,只有青禾宗完好,弟子们甚至连皮都没破一块,他心里不平衡!

    可仔细想想,青禾宗逃跑,是连宗门的脸都不要了,本质上也是做出了选择。

    某种意义上来,宋七他们做出的牺牲,要比留下来的宗门更大。

    他们死的是弟子的命,而青禾宗丢得宗门的脸。

    弟子的命,在宗门面前来,分文不值。

    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却不是宋七的想法,宋七只知道,如果人连命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集体荣誉感?也不是这么来算的。

    宋七不想与范昌琨争辩,她现在更担心陆祁,抬起脚刚走两步,前面的路又被拦住。

    郝时运还不算太狼狈,只是天赋力耗空,脸色不好看,他对着宋七抱拳笑盈盈道:“恭喜。”

    宋七:“有事?”去找陆祁的路就这么坎坷吗?

    郝时运点头微笑,话语间尽是惆怅:“只是看青禾宗人员俱在,有些感叹,如果肖谷宗也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宋七不耐:“你应该去和保雀,她才是你们的首领人。”

    郝时运身后,一席黑衣的高挑女子握大刀走过来,宋七看看左右,确定那人是走向自己。

    她嘴角抽了抽,不是,她们都是自己选择留下的,怎么结束之后,都来找她的茬?

    但当女人站到跟前,宋七才明白她不是来找自己茬,而是找郝时运茬的。

    女人对着宋七点了点头:“织鬼宗炼体弟子,何以雾。”

    宋七回礼:“青禾宗符箓弟子,宋七。”

    何以雾人如其名,话动作干脆利落,浑身透着神秘感,宋七猜测她应该是天蝎座的。

    郝时运轻咳一声,拍拍宋七肩膀急忙溜了:“我先归队了,等到了驻地再叙旧。”

    宋七:“?”谁跟他叙旧?

    何以雾追着郝时运的背影离开。

    总算没有人拦路,宋七打算去问问陆祁,他身上发生了什么,结果驻地的法船先一步到了。

    陆祁身影一闪,人已经出现在了船上,头也不回推开船舱的门走进去。

    而原本打算上船的弟子们,纷纷停住脚步,望着法船没有一个人动。

    福年年过来凑到宋七耳边:“宋姐,你觉不觉得他们怪怪的?”

    宋七环视一圈,确实,存活下来的弟子们纷纷注视着大门紧闭的船舱,浑身透露出憎恶、恐惧、心寒等情绪。

    溪明流叹气:“杀殿见死不救,这些宗门弟子眼睁睁看着昔日好友死在眼前,他们不知道长老们的真正用意,无处发泄的仇恨,只能放到杀殿身上了。”

    宋七垂眸,心中不平:“所以陆祁是背锅了吗?”

    溪明流无谓摊:“但他自己不解释,眼下没人想要靠近他,哎师妹”

    溪明流话音未落,宋七已经独自一人,在空旷的战场之上率先朝着法船走去。

    陆祁,别人不靠近你,她宋七总得靠近你吧?

    就凭时候给她烤鹿肉填肚子的情谊,宋七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陆祁被所有人孤立。

    各宗门的目光,宋七不是感受不到,但他们又不重要。

    船舱内,陆祁安静地靠窗而立。

    二十年来,这种背锅的事情他做过很多次,他无法在明面上违抗云门辉,至少自己成长起来之前。

    所以当陆祁一次次看见大家对他失望的眼神,他也不愿再去靠近任何人。

    他的感性和善良早就在冰天雪地中,伴随着杜死去了。

    久而久之,他的心被冰封,对一切都无法动容。

    这一次,也是一样。

    唯一不同之处,宋七也在这艘船上。

    陆祁闭了闭眼,窗外火光映在他高挺雪白的鼻梁上,仿若雪骨生辉。

    宋七会怎样想,是否也觉得他可怕冷血或许这都不是他该思考的事情。

    二十年虽然眨眼而过,却能改变很多,宋七她还记得时候分别时,他们互相的约定吗?

    陆祁低头摩擦袖子里的画,杜死后,是宋七留给他的画,陪伴着他一次次死里逃生,一次次破开晋升关隘。

    这张画是他身边唯一的温暖,如果宋七不记得

    陆祁忽然一顿,鸦羽样睫毛微颤,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