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声骂把周边的人都吸引过来，姜黛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一群人好奇地盯上。
旁边几家店的老板探出头来。
姜黛的解释听上去苍白无力：“我不是。”
“我呸！”老板娘的嗓门很大，一下就叫住了路过的人。
人们不约而同地聚集过来，把她俩围在中间。
老板娘倚靠在门框上，把玩着水杯。
看着笑意盈盈的，话语却是无端愤怒。
“你不是？把我妹妹霸凌到转学，你还不是！”
姜黛的脑袋冒出大大的问号。
往前翻几番她才是被霸凌的那个吧，她何德何能把人欺负到退学？
“还想装不知道呢？”
老板娘想起自家妹妹原本那么活泼可爱的一个姑娘，在那件事之后沉默寡言，一时间火气更大了。
“涉涿一中，杜月月。想起来了没有？”
姜黛还真不记得这么一号人，涉涿一中还是个只出现在传闻里的名字。
老板娘看着满脸堆笑，眼睛里的怒火都快喷出来了。
似乎现在这样的状态已经耗尽了她毕生的自制力。
旁边有人声讨论。
“把人欺负到退学，心也太狠了！”
“看上去多可爱一个丫头，居然这么歹毒！”
“也不知道爹妈是怎么教的”
话声又密集又杂乱，吵得耳朵疼。
姜黛正正帽子，从地上起来，抬眼去看上边的女人。
她清清嗓子，“姐姐，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不是涉涿一中的。”
“哦，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
“我初中是春宁江十三中的，你大可以现在就去调查，”姜黛擦一把脸上的水渍，不卑不亢，“至于你的杜月月，我并不认识。”
女人显然不相信她的话，恶狠狠地看着她下场表演。
“刚才你看了我的一眼，就断定我是霸凌你妹妹的人。”
她调出刚才的来电信息，展示给女人看。
“在给你看之前，我的里只进过几条信息。”
“三条是来自我的班级群，安排今天的相关活动的，不会是这条出现意外。”
她冷静地剖析着，“而剩下的只有一条，来自我的一位同学。”
几天前那山芙给她讲过的那个故事，在记忆中浮现出来。
姜黛眼神一凛，“我想，只能是她。”
点开两人的对话框，上边空荡荡的，只剩那条对方发过来的慰问。
“这位同学是我入学后才认识的，”姜黛不屑地勾勾唇角，“而我和她在昨天还在教室里大打出。”
女人似信非信地看着她，问：“单单凭着你的一面之词就想让我相信你？”
姜黛摇摇头，“我身上的衣服，和那位的价位相差多大，我想您应该看得出来。”
“我和唐瑜姐认识是因为刚才我在她那儿买了东西。”
姜黛正正神色，“你还觉得我和她是一路人吗？”
老板娘依旧笑着，但眼里的敌意已经消散不少。
姜黛放下心来。
好不容易找到个巧的铁匠娘，她可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进来。”老板娘掀开帘子，给她留了个口子。
门外的人一看热闹没了，陆陆续续散了开来。
姜黛拍拍身上的灰，进了门。
两个人再次来到了里屋，窄的房间里空气不怎么流通，有点发霉的味道。
似乎是很久没有来过人了。
姜黛还没坐下，老板娘再次发问：“你你和程灵薇现在是同学？”
果然，就是程灵薇。
她虽然降低了防备心，但心防还是很高。
对于姜黛的话她是混着听的，但很快疑虑就被打消了。
姜黛把右腿摆出来，膝盖一翻，将膝窝露出来。
尽管清理过，但因为异能的攻击力比物理攻击后遗症更强，膝窝从针孔处向外呈现不自然的青紫色，像一块疤爬在那儿。
这么一看还挺恐怖，但姜黛实际上已经没有多痛了。
“这是昨天程灵薇打的，”姜黛老老实实交代，“她没和我正面冲突，这是偷袭来的。”
老板娘的脸色一瞬间千变万化。
“我猜当时你妹妹也没有直接被她针对吧？”
她神色怔愣一瞬，姜黛从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动的是牛江对吗？昨天和我打的人也是他。”
姜黛轻松一笑：“赢了，然后被偷袭了。”
老板娘看看她瘦弱的身板，眼神里多了几分质疑。
姜黛摆摆：“那种蠢狗，动点脑子就行。”
“你的倒是轻松，我凭什么相信你不是特意过来演戏的？”
老板娘敲敲桌板，视线移开，她的话语和身体语言呈现相反的表达。
姜黛知道自己的陈述已经获得了极大的信任。
她嘴角一咧，“我腿上的伤口有毒，昨天差点就挂在学校了。”
语气轻松，仿佛她不是当事人一样。
普通的击打的确不会造成这样的痕迹，她先前跟在唐瑜身边，没少见过各种各样的伤。
“因为刚入学的时候不心太优秀抢了大姐的风头，就被记恨了。”
姜黛笑着，再问：“你妹妹当时也是因为压她一头才会被针对的吧？”
几句话下来，女人已经完全放下戒心。
姜黛乘胜追击，“那现在我们是不是算同一阵营，姐姐？”
女人冷笑：“你想要什么？”
姜黛反问：“你想要什么？”
她舔舔干燥的嘴唇，“我想要程灵薇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妹妹现在还因为被霸凌过身陷阴影，终日活得心翼翼，犹如过街老鼠。
姜黛会心一笑，“我想要刚才图纸上的那些东西。”
老板娘理智回笼，还没拒绝，姜黛抢先一步作答。
“我可以让牛江给你妹妹道歉，真心实意的。”
她直勾勾地盯住老板娘的眼睛，一字一句，“对你妹妹来，最大的心理阴影不是程灵薇，而是牛江。”
“当然，”姜黛莞尔一笑，“程灵薇也不会太好过。”
先不提他们之间的恩怨，那位大姐可是给她这个废物下了猛剂量的毒。
她眼睛里的疯狂毫不避讳地释放出来，整个人的气场和初见大不相同。
老板娘和她对视半晌，伸出。
“杜若。”
“姜黛。”
两只在陈旧的木桌上空握在一起，协议就此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