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三殿下 > 正文 第48章 出行
    三殿下把沈元夕放下后,轻声商量:“明晚,和我一同去璋州接云星吧。”

    沈元夕心里猜测,应该是云星受伤了或者又老了些,无法自己回来。

    她点了点头。

    “多带几身衣服。”三殿下俯身来,叩住了她的,抚到她指上的戒指,道,“我来教你如何装。”

    他伏在沈元夕耳边,轻轻了几个字,问她:“记住了吗?”

    “咒语?”

    “是开戒箱的言锁。”他给沈元夕演示了一遍,转动戒指,指轻轻擦几下镶嵌在戒指上的红色宝石。

    三殿下闭上眼,须臾笑道:“里面东西还不少。”

    沈元夕试着重复了他的动作,闭上眼睛,朦朦胧胧的,能感觉到眼前有个箱子,大约是普通箱子的三倍大,很深,堆满了各式各样她见过的没见过的奇珍异宝。

    沈元夕惊讶之中松开,眼前的景象飘然不见了。

    她睁开眼睛,愣愣看着三殿下,慢吞吞笑了起来。

    “好神奇!”

    三殿下道:“明日你可以把衣服收拾进来。”

    “该怎么放?”

    “开了箱后,就装进去,不必去看中的东西能否穿进戒指。”三殿下把又教了一次,见她认真的神情,捉住自己的指练习,情不自禁低头吻住了沈元夕。

    这是第二次绵长又湿润的亲昵。

    沈元夕浑身发软,攀着他肩背的控制不住的颤。

    “绷着么紧”三殿下抚着她的背,轻笑着道,“放松下来,不然,会睡不着的。”

    又一吻过后,沈元夕脚都软和了,躺回床上后,翻了几次身,意识就朦胧地沉了下去。

    “睡吧。”

    等沈元夕熟睡后,三殿下心起身,去找宴兰公主。

    他这位母亲白天趁他消沉,偷了他的果酒,喝了个半醉,把灰团埋在花泥里浇酒,这会儿起了夜风,两位才醒了酒。

    宴兰拔了他的花逗野猫,而浸月那个没出息的,被宴兰公主黄土埋了身体也“不计前嫌”,正绕着她的两条辫子,忙里忙外飞着帮她打理发丝,翅膀拍得欢快。

    猫崽子们从幽地回来了,被宴兰公主的逗玩了几回合,围着她不散了。

    又见三殿下过来,野猫们围着他转了几圈算交差了,才默默跳开。

    有个特别迟钝的笨猫,一身金彩纹,估摸才几个月大,不懂看人脸色,抱着三殿下的腿跟着走。

    三殿下拽出自己的衣摆,抬指了指一旁的锦鲤池。

    这笨猫欢天喜地去了。

    三殿下收回目光,自语道:“这么快就到时间了。”

    他的猫们从幽地回来了,也就是,幽地还剩的那群人差不多也该来了。

    没了希音,剩下的燕川兵们虽然成不了大事,但也会再来扰京。

    三殿下进门,问飞得不亦乐乎的灰团:“你要我去哪收魂。”

    “一部分在崖州,一部分在赤山。”灰团停在宴兰公主的头顶,道,“你把这俩找回来,再加上漠北的,就都齐了。”

    三殿下蹙眉。

    崖州的浸月虽未在哪,但等他去了应该能通过血脉感应到,难的是赤山。

    赤山离漠北很近,穷山恶水的,土地常年滚烫,寸草不生,没有半点人烟。这地方他能去得,沈元夕是去不得的。

    但把沈元夕留在华京

    不,只要离开他的视线,他就会想到过门那天被刺伤的沈元夕,他不愿意再经历那样的惊魂时刻了。他承诺过,从此以后不会让她有任何闪失,所以,他必须带着沈元夕一起。

    至于如何克服路上的艰难,如何带沈元夕安全登赤山,就需要他抓紧想办法了。

    “去吧。”灰团语气轻飘,笑道,“不会有事,我都看到你们的将来了,八百年后的你们。”

    三殿下微愣过后,诚恳询问:“既如此,我们的孩子”

    不知浸月能否透露只言片语。

    幽族难生,多数看运气,一般能给一个延续血脉就算不错,若给两个,必然是要在繁衍上出岔子了。

    就如花雪风月这对朝花双生子,也只有花雪延续了下去,风月并无子嗣。

    这就是刻在幽族血液中神奇的桎梏。

    幽族那三个先祖有接近仙人的力量,这样的血脉,上天是不允许太多的,数量可控,才最是有利。

    因而,幽族上三门历代血脉多是单传,繁衍不易。裂今分出燕川一脉后,也是走了邪道才能像鱼撒种似的生那么多。

    果不其然,孩子一多,后代就再没有能繁衍的力量了。

    三殿下殷殷期盼,浸月却是一声:“哈。”

    他竟然搪塞过去了。

    三殿下一时无话,他知晓浸月就是这种顽劣性情,抓住一切会戏弄他。浸月如此,无非就是想看他着急央求的模样。

    三殿下道:“不上你当。”

    顺其自然就是。

    他现在连个洞房都还未成,操心子嗣做什么,他才不急!

    三殿下幽幽吹了茶烟,润了嘴唇,同母亲道:“有这几日缓的,幽地那些虾兵蟹将也该回过神了。”

    “华京有我们。”宴兰公主神情傲然,一刻不闲,又转着桌上的茶杯玩。

    “你守着我放心,用人,你比我强。”三殿下点头,“只是,我要把地脉封印的位置告诉你。”

    现在的白塔烟铃只是个障眼法,京城地下的位置,已被他挪了。

    宴兰公主惊讶抬眉:“你竟然敢动华京的风水地脉!若是出错,你要为这片土地陪葬吗?!”

    “并无差错。”三殿下自信道,“一草一木我都不会妄动。我还好端端坐在这里,没有灰飞烟灭。”

    宴兰公主这才大笑:“够狂,不错,是我儿子!”

    三殿下指向下,点了点桌面:“我把它放这里了。”

    封印在王府地下九尺,并不深的位置。

    这就不是狂妄,而是胆大包天了。

    浸月也忍不住道:“好个子!”

    竟然是把封印挪到了自己的老巢。

    “别是在你爹的身子底下吧?”宴兰公主探问。

    三殿下笑而不言。

    浸月道:“这八成是了。”

    宴兰公主催促道:“别藏着掖着,把你的布防图拿来我看。”

    “在这里。”三殿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对母亲道,“此事我只给了你,你就忘了它在哪里,当它还在白塔就是。”

    被他忽略的浸月惊异道:“怎么只和宴兰,我不是人吗?”

    三殿下还是未搭理他。

    父子俩一报还一报,冤冤相报,其乐融融。

    宴兰公主眼中光芒流转,了然于心,问他:“你有安排人守白塔吗?”

    “全都安排在白塔附近了。”三殿下回道。

    宴兰公主狡黠一笑:“那我知道该如何布防了,你放心出门去吧。”

    三殿下又叮嘱了一句:“守塔的事,都可问梅徵。宫里如果来人,若不愿去,可以回绝了。”

    这下换宴兰公主不高兴了。

    “用得着你教?!”她拍桌,和浸月站在了同一战线,“临朔,想不想知道你的孩子,是男还是女?浸月看到了,但我们就不,急死你。”

    三殿下慢悠悠笑的像只猫,不疾不徐道:“都好,都好。”

    该来总会来,洞房还八字没一撇,这就以为他着急孩子了?

    还是不了解他。

    若是换成何时才能和元夕合为一体,他立马放下身段,央求他这不着边的父母快些告诉他。

    三殿下准备了一晚,等次日天亮,窝在沈元夕身旁睡了。

    等到日上三竿,沈元夕猛地弹坐起,彻底醒神后才想起三王府没有侍奉公婆的要求,三殿下的父母比三殿下还要厌烦礼法规矩。

    她松了口气,低头看到三殿下搭在她腰上的,轻轻推走了,蹑蹑脚下了床。

    梳洗好,她惦记着三殿下昨日的出远门,叫来福嫂帮忙收拾行囊。

    衣物挑好后,福嫂道:“殿下这是让姑娘管家了吗?那姑娘可要问清楚去几天,路上在哪歇息,带多少盘缠,要备什么东西,做到一清二楚,才能让殿下放心。”

    沈元夕犯起了难,沉默半晌,她道:“我问问三殿下吧。”

    她回到里间,站在床边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三殿下。

    他今日睡得很踏实,睡相也很好,大大方方露着上半身,平躺着,可能是天暖了,他没有再像猫一样团起来藏被子里,早上被

    沈元夕推开的那只,还在那个位置放着,露出的胸膛规律的起伏着,他身边仍然留着一个缺,等着沈元夕来躺。

    也因如此,他睡得靠外,铺满枕的银丝柔软泛光,有几束还淌下了床沿,发尾蜿蜒在地板上。

    沈元夕的悄悄摸了摸那些溢出边的银发,内心纠结无比,最终还是放弃了。

    对着他这样乖觉好看的睡相,她下不去。

    走到冬院,见宴兰公主独自站在树下看雪。

    “这棵梅树怎么不开?”见她来,宴兰公主指着树问。

    沈元夕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可能还不到开的时候。”

    三殿下虽然告诉了她,王府每个院的时间流速不同,但她并不知晓这树花会在什么时候开,这也只有三殿下才知道。

    沈元夕有些后怕。

    自己一问三不知,宴兰公主会不会在心里叹息她不是个做贤惠主母的好料?

    宴兰公主走了过来,雪上多出一串脚印。

    “临朔时候,曾想将天底下所有的血红色花都移到冬天开,白雪映红,他喜欢那样的颜色。”

    沈元夕想起了同他去飞霞山,他指着那树开得最盛的血红梅花自豪的模样。

    想起他,沈元夕想笑,但又心事重重,难以展颜。

    “怎么感觉你有心事?”宴兰公主贴了过来,整个人像只大猫倚靠过来,似要挂在沈元夕身上,“看!”

    “也没什么,三殿下要去璋州接云星回来。我没问这次要去多久,不知该怎么备行囊。”

    “你操心这个做什么,丢给他操心!”宴兰公主提供了另外一种解决办法。

    沈元夕不大赞同,思虑道:“可是,准备不妥的话,也许会给殿下添麻烦。”

    “哟,那你可真是宠他。你不麻烦他麻烦谁?他愿意你麻烦云星吗?”宴兰公主传授夫妻经验,语重心长道,“直接告诉他,你不知道收拾什么,让他自己去想,他甘之如饴呢!”

    沈元夕呆愣愣看着宴兰公主。

    “能者多劳,他比你多活二百多年,要是还让你忧心怕给他添麻烦,那他白活了,我劝他直接自刎活你后边去,做的让你照顾。”

    这番话过于新鲜,沈元夕魂飞天外,久久没能回神。

    “临朔这孩子,你能用就用。”宴兰公主拍了拍她的肩,笑眯眯道,“天下他都能撑得起,的一次外出,不在话下,你且跟着就是。要是这趟出行不舒服了,回来与我,我让浸月再教,教好了还你。”

    太阳落山前,三殿下“起了个早”,仔细梳洗完毕,问沈元夕备好东西了没。

    沈元夕想起宴兰公主的话,想了想,回道:“我不知道要跟殿下去多久,自己一个人也没出过远门,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准备多少,殿下看呢?”

    三殿下诧异道:“你喜欢穿的衣服,喜欢的玩意,想看的书,只收拾你喜欢的就行,其余的我都备好了。”

    半晌沉默,沈元夕喃喃道:“还真是。”

    还真是和宴兰公主的一样,三殿下并非让她操持这趟远行所需,只是让她带上自己喜欢的东西,路上解闷。

    沈元夕仰起脸,冲着三殿下嘿嘿笑了起来。

    “还以为你要考验我持家的能力,苦恼了好一阵呢。”

    三殿下轻笑一声,心托着她的那只玉兔镇纸,温柔笑道:“元宵,这只兔子还把玩吗?”

    “拿着也行。”

    “行,那就带上。”三殿下装好后,揉着沈元夕的脑袋,“瞧见了吗?就这么简单,好玩就带上,别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