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三殿下 > 正文 第5 0章 血瘾
    路上的第三天。

    越往璋州走,天就越暖。

    他们白天寻地方停下来休整,日落后赶路。

    这天刚入四月,因天暖鸟鸣声太聒噪,沈元夕比往日醒得早。

    她睁开眼,恰好见三殿下悄悄离开。

    沈元夕想起,前天自己好似在朦胧中也感觉到三殿下离开了,可睡醒后,三殿下却又睡在身边,也不知他短暂离开是去做什么。

    沈元夕趴在窗棱,悄悄外望,见三殿下掏出个镜子,梳理起了头发,他把头发都放下来,玉梳仔细梳平顺了,而后又拿出几身宽松舒适的衣裳,锁眉苦思一番,选一件的换上,再把刚刚穿的披在外面。

    一回头,三殿下对上了沈元夕的一双眼。

    双方都红了脸,连忙撤开目光。

    周围只剩下鸟叫声。

    三殿下轻咳一声,慢悠悠回到马车内,神色颇是不自然。

    “你怎么今天醒这么早。”

    沈元夕指捏着自己的衣袖,低垂着视线不敢去看他,低声问:“你每天都要这样吗?”

    沈元夕大约是子时左右睡,辰时醒。她醒来后,三殿下会陪她到午时左右再去休息。

    路上这三天,沈元夕每次清晨醒来,见三殿下都是散着头发,看起来很随意,一副要入睡的姿态。

    然后他会在午时进车休息前,把外衣脱掉,穿着里衣入睡,里衣每天都不重样,沈元夕还好奇过。

    等黄昏天,三殿下睡起来会再次收拾头发,换身纹样更庄重繁复的衣服,驱马赶路。

    之前沈元夕还感慨过,三殿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就算是要睡觉了,也漂亮,头发也听话,散下来都好看。

    现在知道了缘由后,沈元夕替他不好意思起来。

    三殿下没话,他将马拴好,沉默着用古铜刀削了一片竹签插在车辙印中,圈了个阵。

    这是他每次入睡前都要做的事,如此一来,哪怕这种偏僻幽静的地方有人经过,也注意不到这辆车。

    “咳,来吃饭。”

    三殿下架起金锅,心燃起蓝色的火,他微微俯身,轻轻一吹,火焰温柔地落在柴堆上。不久之后,锅子里的汤羹就冒出了香甜气味。

    沈元夕坐在锅旁,两颊的红晕还未散,看三殿下一眼,就要低头笑一笑,又不好让他瞧见。

    怪不得三殿下的头发漂亮地似银丝织的锦缎,原来是他有意打理过了。

    “别笑了。”三殿下垂眼,帕托着碗端来。

    “挺好看的。”沈元夕。

    “嗯,我知道,就是想听你这么。”三殿下也不敢看她,依然低垂着眼,只是出的话无比坦荡,“想听你夸我,这才想了个不太妙的主意。”

    “其实殿下就算不这样辛苦梳理头发,也是好看的。”沈元夕道。

    “”三殿下道,“吃吧,我喂你?”

    用过了饭,三殿下又看着她练习了几次拉弓,衣袖掩着半张脸打了哈欠,眼神飘忽了。

    沈元夕道:“你去睡吧。”

    三殿下放下,目露期盼。

    他想要的沈元夕知道,昨天在他睡前,她答应了三殿下的请求,陪他一起躺在床上厮磨了会儿,等他睡着自己才起身。

    沈元夕嘴上:“怎么能天天如此呢?”

    可她心里却在回味昨日的感受。

    只是神情的一丁点变化,她真正的渴望就被三殿下察觉。他愉快抱起沈元夕,一起回了车内,滚上了床。

    和昨天一样,比昨日还要长久的吻与触碰。

    好几次,沈元夕都以为要“牡丹春”了,温度紧贴着,发丝纠缠着,只要他们两人有一个松了口,就要**“烧”了这床被褥。

    最后,三殿下闭上眼慢慢睡去,沈元夕恋恋不舍起身,穿上薄衫,摘了他指上的戒指,转动着找书看。

    正午阳光刺眼,沈元夕怕三殿下睡不安稳,将车帘撑起一个角,窝在光线的边缘看书。

    之后她沉浸在故事中,没留意阳光移了位置,照到了床上,三殿下迷迷瞪瞪坐起身,挪到了床脚,缩成了一团。

    阳光透进来了更多,彻底铺开了,三殿下拉起身边一切遮盖物把自己裹起来,但因天暖太热,又放弃了,晃悠悠起身找到了光线照不到的好地方,躺了下去。

    等沈元夕读完一则故事,抬头却不见三殿下,扫了一圈,最终在床底下找到了他。

    三殿下睡姿委屈,还脱去外衫罩住了自己的脸。

    沈元夕把车帘全放了下来,叫了叫他,让他回床上睡。

    如此一来,车内看不了书,沈元夕就得找别的东西玩了。也难怪三殿下启程前要她带上自己喜欢的东西。

    沈元夕翻来覆去找不到能玩的,没有三殿下陪着,自己一个人玩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她下了车,照着书上写的,给带来的弓重新上了弦。

    边这本书叫工,是三百年前有名的匠人一生的心得,被读过书的徒弟收集成册,流传下来。

    里面还有这匠人老来得女后,给女儿做老虎木雕的图示记录。

    那老虎憨态可掬,又瞧着简单,沈元夕心痒难耐,折回车上,心翼翼趴在车板上,把三殿下的从床底下拉出来,转着他指上的戒指,看他有没有带能用的刻刀锯齿之类的东西。

    三殿下上戴了三枚戒指,有两枚是出门前因行李多,多戴的。

    他左两枚,右一枚,沈元夕转完右边的这个,探着身子去够他另一只。

    三殿下指动了动,拉下脸上的遮罩,睡眼惺忪地问她:“要找什么?”

    “有能做木雕的东西吗?”

    沈元夕忙脚乱把书展开了,给他看那只老虎。

    三殿下慢吞吞一声笑,黏糊道:“做老虎啊不怕一口吃掉你的兔子?”

    沈元夕道:“木老虎怎么能吃得下玉兔子。”

    三殿下磨磨蹭蹭从床底滑出来,翻了个身,把另一只给了她。

    沈元夕他摸着他的左,闭着眼仰着脸,扒拉着他的行囊。

    三殿下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但感觉到指上酥痒的触感,嘴角抑制不住地牵扬起。

    “找到了。”沈元夕找出了一只精致的银色刀。

    她心翼翼抽出来,跳下车去捡树枝。

    粗细合适做老虎的,她都拗不断。

    无奈之下,沈元夕又回到车内,抓起三殿下的。

    她刚刚翻箱子的时候,余光瞥到过一角木头,像是砍掉的桌脚,大宽窄正合适雕老虎。

    没过多久,沈元夕找到了那角木头。

    取出来后,见那个木头截面毛糙,木质也很普通,应该没什么特殊的用处,可能是三殿下备的修缮用的边角料。

    沈元夕拿着那截木头,伏在三殿下的耳边,声问他:“你红色箱子里放的那块木头,我能用吗?做老虎。”

    三殿下睁开一只眼,瞄见了,竟然懒懒笑了起来。

    “能用吗?”沈元夕又问。

    三殿下点了点头。

    “拿去吧,你一进门,它就没用了。”他含糊不清地道。

    沈元夕听不明白,但知道这块木头可以被她“糟蹋”,于是照着书上的图,拿着刀一点点削。

    开始都很顺畅,沈元夕一边削,一边还有闲情逸致胡思乱想,想她万一真削到了指,三殿下会是什么反应?

    之后到老虎的耳朵,她刀用地熟练了,心也放松了,一不留神,使劲过头,刀刃擦过老虎的耳朵,朝着她的指飞了下去。

    一阵锐痛。

    她丢掉木头,捏着袖子按住了,血洇透了袖口,漫了出来。

    三殿下骤然出现在她面前,脸上已了无睡意。

    见他拿出一瓶药粉,沈元夕一边吸气一边问他:“殿下不要吗?”

    三殿下愣了愣,帮她按住伤口,抬头看向她。

    “你想这样?”他看出来了。

    沈元夕:“反正都疼过一次了,别浪费掉。”

    她想得很简单,之前三殿下又是舔又是吹的,折腾了好久,疼了那一下,只尝了一点血。

    现在她被刀伤了,既然已经疼过了,冒了血,喂给三殿下理所当然。

    这叫行方便。

    三殿下吮住了她指上的伤口,刚刚还平静的眼睛瞬间燃起血光,艳丽的红色流转着,他的瞳孔就像有火焰在跳动。

    伤口被触碰着,滚烫的湿疼一股股地冲上她头皮,而疼痛过后,是极其缥缈绵软的酥感。

    沈元夕竟然贪恋起这样的感觉,她轻声道:“要不要,再来些?”

    她声音中的渴望,连自己都听出来了,耳朵又不争气的发烫起来,不必想,现在肯定是熟透了的红。

    三殿下握住了她的指,抬头看向她。

    “我我想的。”沈元夕。

    三殿下的目光移去了她的脖子处,微微眯起了眼,血色蒙上了一层雾般的迷离。

    沈元夕捂着脖子摇头:“这里不行,要是这里,我还是觉得会很痛。”

    三殿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一把抱住沈元夕坐回床上,将她放在了自己的膝上,半圈着,拿起了她的,在背上轻轻厮磨后,翻过来,轻轻吻在了她的腕上,抬眼看着她。

    他在示意沈元夕,他要咬在腕这里。

    “”沈元夕点了点头,闭上眼别开了脸。

    三殿下伸出,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转回来,看着自己。

    “睁开眼,看着。”他,“不需害怕。”

    沈元夕心翼翼睁开一条缝。

    她看到了三殿下冒出的牙尖,他偏过头,将一侧的牙尖放在她的腕上,轻轻压了压,观察着沈元夕的反应。

    如此几回,像是在戏弄她。

    “要咬你就咬!”沈元夕心提上来又落下去,实在忍无可忍了。

    自己情绪刚上来,话还未完,听到了一声微的响动,腕处的刺痛窜进了心脏,沈元夕呼吸一滞,再缓过神来,绵延的微痛引她禁不住战栗。

    她听到了吞咽的声音,看到了三殿下上下滑动的喉结。

    两行血从他的唇角溢出,蜿蜒而下,滴在她的衣裙上。

    继而,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沈元夕咬着自己的指,泪眼朦胧中,心脏仿佛被捏紧又放开,余韵窸窸窣窣透过她的身体,蔓延开来。

    还会感受到疼,但更多的,就是这种缥缈似烟的舒适感,细细密密,陷进去又飘起来。

    不仅不怕,她还想抱紧三殿下,再多一点,再近一些,难舍难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