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玄幻奇幻 > 把alpha人鱼陛下叼回窝 > 正文 第11章 缺乏边界的小流浪
    话音刚落,郁沉向前踉跄一步。

    浓郁晃动的金发遮挡住侧颜,他痛得“嘶”了声,昂脖子吸气。透过发丝间的光影,能窥见他脖颈的筋腱随着呼吸起伏加粗,领口边缘处,一片森蓝鳞光幽然浮现。

    这就是光标脚镣的作用。

    一旦佩戴者妄动邪念,便会被电击狠狠制裁。

    白翎听到他陡然粗重的呼吸,想都没想就要下床:“您崴脚了吗——”

    “咔哒”,铐再次挡住他的脚步。

    像意图飞到人上的鸟,被扯着翅膀拽回去。

    郁沉轻微侧头,一点锋利的牙尖在饱满的唇间若隐若现,他感到一股久违的饥饿感正在胃里发酵冒泡,发酸,收紧,倒流着侵蚀他的食管壁。

    没有防备心的年轻。

    如果没有那支铐,是不是就要飞到嘴边,成为他用来果腹的一次性容器?

    郁沉不禁缓缓放低呼吸,在舌尖与牙龈的厮磨中,尝到一丝丝空气中的微酸。

    似乎是eg成长发育里,初次溢出的微量信息素法定监护人才能享受到的绝妙奖励,初级压榨的微妙涩甜

    对易感期的lp来,堪称毒药。

    没有一个lp能把这种美味丢在边,置之不理。

    郁沉却背对着白翎,声调平稳:“无妨。时间不早了,你也好好休息。”

    白翎望着人鱼的背影,总觉得这话带着一点欲盖拟彰,再次仔细审视对方时,他瞳孔骤缩,被西裤布料里透出一抹荧光色深深刺痛了眼睛。

    光标脚镣。

    曾经无数次在粘稠的黑夜里折磨得他崩溃濒死的玩意

    “谁给你拴上的?”一时间,脑中无数细节如走马灯般绞得剧痛,白翎冷灰色的眸子翻起一抹暴虐的红,“一定是凯德那个杂种,彪子养的lp——”

    郁沉支着杖转过身,对eg不正常的情绪反应微微扬起眉峰。

    还未等他细究,耳边忽然轰隆响起摧枯拉朽的地面摩擦声,吱嗡,吱嗡,带得整个房间都仿佛震动了。

    在这片令人愕然的嘈杂声中,有一道压抑带喘的嗓音:“您过来”

    义肢扭曲地撑在地上用力拖拽,“我帮您摘掉,否则会坏死的”

    一步一挣,趔趄而行。

    ai目瞪口呆地汇报:“主人,他扯着整张床,在向您靠近。”

    谁也不知道那具消瘦的身体是怎么瞬间爆发出那么强大的意志力,只知道那声音越来越悲戚:

    “会腐烂就没有腿了”

    郁沉从听到“坏死”开始,就不自觉收紧掌,随着一声锐响,杖端无比坚硬的宝石瞬间捏爆。

    他松开掌心,破碎的宝石染着血丝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郁沉大步走回去,对方立即伸出一只痉挛发颤的抓过来,紧攥住他的衣角。

    郁沉就势找到方位,掌顺着那副骨瘦嶙峋的肩,摸到纤细的腕,用劲一捏,整个床柱都差点被强悍地扯下来。

    铐叮咚掉在地毯上。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好了好了,别怕”

    “我帮您解开枷锁!”

    郁沉表情微怔,那只鸟正兵荒马乱地蹲下来,扯起他的裤腿,混乱地呓语着:“我看看是什么型号,应该可以暴力破坏电路板,得找个撬棍”

    殊不知,此时此刻他在郁沉的脑中,才是值得暴力弄坏的对象。

    很奇妙。

    究竟是怎样的绝望与正直?才会支撑着一具破损的躯体,不顾自己的苦难,执着地同情他人。

    郁沉头一次起了想把白翎拆开探究的念头。

    电击脚镣,心理应激,腐坏,还有截肢的腿一切似乎在指向可能的事实。

    脚镣作为约束lp行为的道德荆条,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了。当约定俗成的传统随着改朝换代逐渐被人抛弃,电击脚链这款原本由政府严格控制买卖的产品却没有退出市场,而是将销售目标从约束自我,转向了控制他人。

    或者,控制eg。

    在这颗星球上生存着为数众多的鸟类,展翅翱翔,身姿俊美,当海洋种族抬头仰望时,深种在基因里天生对于天空大地的好奇与向往,经常会使他们滋生阴暗的渴望。

    ——抓住鸟,折断翅膀,征服他们。

    尤其是鹰、隼、鸮三大猛禽目,他们高居天空食物链顶端,是最顶级的猎,是风的宠儿。这种性情刚猛与凶暴难惹,反而能激起一股肾上腺素飙升的征服欲,满足许多lp最肮脏卑鄙的幻想。

    用电击脚链拴住雌性猛禽的脚踝,关进没有死角的牢笼,段残忍地侵犯他们的安全域,直到彻底顺服。

    海洋系贵族圈层将之戏称为——“熬鹰”。

    郁沉知道那些缺乏管教的lp有多猖狂。

    被玩到崩溃,落下终身残疾的亚成鸟,磨烂了爪尖和着血潜入皇宫想要报仇,实在是情理之中。

    郁沉握住那只腕,摩挲着被铐勒出的压痕,犹如爱抚一件新入的收藏品。

    比起怜悯,他更愿意欣赏这份血性。

    豢养枯死枝头的花朵,可是一件难得的趣事。

    特别对他这样无聊的老人来。

    慌溃的鸟半跪在地上,被牵过来按在膝头,人鱼的嗓音温柔而慷慨:

    “我可以考虑你的诉求,不管是乞食还是报仇,你想利用我达到的目的,我都能满足。”

    “作为交换,我对你只有一项要求。”

    白翎浑浑噩噩抬起头,晃动的视野中那张介于明暗之间的华美面孔,一时让他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什、什么?”

    一只有力的掌骤然扼住他的下颌,拇指和食指捏在薄薄的脸肉上,象牙色的指骨泛出些残酷的颜色:

    “对我绝对诚实。”

    向我展示忠诚。

    或许是那道声线过分蛊惑,又或者是假性发情对于肌肤接触的渴求,白翎神魂不清地微微低头,嘴唇碰了碰他的掌心。

    彼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和魔鬼缔结了协约。

    “乖孩子”郁沉神色缓和地松开,弯腰把那具滚烫发烧的身体抱起来,抱到床上。

    断腿刚接触到床垫,白翎却不自觉挣扎着,在他怀中痛苦地低喘。

    “嘘好了,慢慢放松,”郁沉用指温柔梳理着他被冷汗浸湿的发丝,低声安抚:“你在我这里很安全,什么也不会发生。”

    ai连忙查看,豁,主人的特级信息素又开始狂飙了。

    在郁沉的持续安慰下,白翎终于神情不安地睡去。

    郁沉把软软的绒被盖在白翎身上,掖了掖被角,裹成一个安全的窝,白翎却无意识翻了个身,朝向他这边,轻轻呼吸着空气中弥散的lp信息素。

    没有边界感的流浪

    这份自然流露的信赖感,无意间勾起郁沉某处尘封的记忆。

    他垂下眼眸,像一位年深亘久的监护人那样,俯低身体,清浅克制地吻在白翎额际:

    “宝贝晚安”

    希望你做个好梦。

    白翎做了个梦,梦到人生中仅有的一段温馨时光。

    那时候,他还是一只灰绒团子幼鸟。

    他住在孤儿救助所的大通铺,在难民学上课。曾经,一艘偷渡来帝国的客运舰发生故障,行星射线几乎杀死了所有人,他是幸存者之一。

    救助所的环境不太好,夏天又热又闷,冬天又冷又潮,护工和所长经常为了一点油水大打出,隔壁床的喜鹊总是哭着要亲鸟喂饭。

    白翎没那么多毛病,早在他母亲把他推上偷渡船时,就告诉过他:“去了那边就没人给你喂饭了,也不可以想妈妈,知道吗?”

    幼鸟和她拉钩,乖乖答应了。

    他一向是个省心的孩子,只要能给妈妈减轻累赘,他愿意做任何事。

    幼鸟努力适应着新环境。

    别的鸟还在抹眼泪想家时,他在广场上追鸽子,在喷泉里游泳,冲进巷为了一片面包和其他鸟打架,打赢了就捡起别人的羽毛揣进兜里,冷冷抹掉鼻血,叼着面包做广场上最凶恶的崽。

    他还学会了“打劫”。

    具体做法就是每天下午六点守在广场上,等远方叮咚传来送奶车的声音,他便冲过去拦下来,第一个把带着豁口的杯子塞进车窗里,恶狠狠地:

    “全脂奶,加满!”

    “全脂奶”这个词,是他跟排队的人学的,他还学会一个词,叫“薅鱼鳞”,大概意思是,这个送奶车是条老鱼赞助的,不喝白不喝,最好家家户户带着水桶来接。

    车里有个发奶工器人,专门拿尺子丈量口径,不许他们给水桶装上把,哄骗人工智能那是茶缸子。

    幼鸟曾经和它搭过话:“如果我想多喝一杯呢?”

    器人:“可以,幼鸟可以。”

    幼鸟奇怪问:“为什么只给幼鸟?”

    器人忽然换了种语调,开始反复念车上的标语:“强壮的孩子才是祖国未来的希望”

    幼鸟戳戳它的钢铁胸膛,让它快别念了:“谁教你这个的。”

    器人:“这是命令。”

    幼鸟猜测,这应该是那条老鱼的命令。

    他总是听别人起那条鱼,有的“他长了四条胳膊,六只腿”,还有的“他是无形的,会在线里钻来钻去,监视我们”。

    众纷纭,居然没有一个统一的法。

    幼鸟决定揭开这个秘密。他选择了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跟踪奶车。

    每到日夜交替,天空渐变成灰蓝与橘红交融的颜色,老式有轨奶车会一闪一闪亮着彩灯,沿着固定的轨道缓缓驶来。它会绕城一周,像个老爷爷似的,吭吭哧哧,走走停停,缓慢地爬坡又下坡。

    从楼房的缝隙间,能看见海面上漂浮的浅粉色云朵,电车线交错参差,将天空分割成不规则的三角块。

    幼鸟追着奶车跑下坡子,他跑得太快了,海风抚过他蒲公英似的白色绒毛,大海在逐渐扩宽的视野里扑面而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拥上他。

    最后,奶车停到了终点站。

    这里没有三头六臂的人鱼,只有无数一模一样的电车,随着一声清澈的汽笛响,它们亮着灯,整整齐齐排队贯入奶厂,像一群巡游的灯笼鱼,摆着尾巴回到深海巢穴。

    在白翎的记忆里,这是近乎魔法的一幕。

    而当时的幼鸟,坚信那就是人鱼的魔法。

    思想素质课上,老师问大家长大了想做什么工作,一群鸟和海鲜都想当舞蹈家,歌唱家,科学家。只有幼鸟站起来大声:“我想当送奶员”,被哄堂嘲笑。

    大家嘲笑,只有底层穷人才去那里接免费奶。

    幼鸟,我就是穷人。

    大家又偷偷告诉他,那是皇帝的间谍车,皇帝在通过里面的发奶器人在监视大家,给孩子喝的奶里放了药物和芯片,目的是为了控制所有人。

    幼鸟:“监视那么多人,那他得多累啊。”

    再后来,每当奶车慢吞吞爬上坡子,大人们就会从家里冲出来,向它砸去鸡蛋和菜叶,老人们会牵紧孩子的,皱纹缩成一团,“别去!那牛奶有毒!”

    就连叮咚回响的音乐,也被骂做恶魔的靡靡之音。

    可是幼鸟却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好听的歌,他会跟着调子哼唱,牛奶喷泉我长高长大的源泉

    同学们都认定他被魔鬼驯化了。

    幼鸟反驳:“你们不懂,马上要过冬了,我得吃得饱饱的。”

    其他鸟劝他:“长胖了会被老皇帝吃掉的。”

    幼鸟浑不在意:“吃掉就吃掉,我还没见过魔鬼长什么样呢。”

    其他鸟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伊苏帕莱索的奴隶。

    幼鸟想,如果能一辈子当奶车的奴隶,好像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  幼鸟鸟这么可爱会被吃掉哒!(老人鱼迅速抱走蒲公英毛绒幼鸟,揉揉宝贝

    其实鸟的血性,有种别样的涩,就是那种(比划)人形兵器,很适合被老人鱼这种温柔鬼畜养起来啊

    关于背景设定:老人鱼其实不是故意摆烂,置鸟等一干eg不顾的。之前过,老人鱼在服用精神补养剂,副作用就是会变瞎。其实他是牺牲了视力来换取听力,触觉和行动力,否则他可能一个月有2天要待在池子里昏迷不醒。

    可以把老人鱼看成雍正那种政务器,他早年太勤政了,导致寿命和精神严重损耗(躯体强度倒是还行,因为人鱼血统自带天赋),总之就是一条油尽灯枯的老鱼,碰到了生命中照亮他的鸟,这么一个背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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