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美绝人寰白月光(快穿) > 正文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魏春第一次出差时,魏泽因理解了什么叫时差。

    因为飞船降落时的冲击,他的大脑受到损伤,前尘尽忘,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没有名字,没有过去。

    能听得懂人话,但是很难理解别人话里的意思,没有生存技能,空有强悍的身体素质和美丽的皮囊,实际是张任人涂抹的白纸。

    初次见面,他就救了魏春一命。

    当时魏春刚大学毕业,和顾逐的公司却做出了不少成绩,真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兼之商场得意,两人在云城商场的风头一时无两。

    起初两人的公司并不在云城,身为魏家乖乖女的春,第一次违抗了家里的命令,留在她上学的城市。

    顾逐之所以能成为她名义上的领导,是因为初创时期的资金全都是由他提供的。

    和带着玩票性质的顾逐不同,魏春是真的热爱这份事业,并且为之奋斗,如果表面上暴戾冷漠的顾逐,是一杆竖在明面上的枪,她就是藏在暗处伺而动的毒蛇。

    她享受竞争对落败的样子,乐于欣赏他们不可置信,垂死挣扎时的丑态。

    和顾姮一起玩的那几年,慢慢揭开魏春那层乖巧温柔的皮,她喜新厌旧,冷漠无情,看似长情有原则,却不会为任何一个人破坏原则。

    顾逐和她合伙之后,她又重新变回那个温文有礼,美丽大方的魏家女儿,她的偏执冷血被仔细的隐藏。

    把公司搬回云城后魏春并没有急着回家,她隐藏在顾逐身后,谁都以为顾逐才是公司的话事人,他以一个容易受挑拨,沉不住气的外地人形象,和春在云城搞到了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大项目。

    正是因为这个项目,他们得罪了云城的地头蛇。

    对方调查出了真正做主的人是谁,在魏春捏死他们之前,他们要先下为强,先送春下地狱。

    她被绑架后,拿了钱的绑匪并没有第一时间撕票,而是起了贪念,要魏家交出巨额赎金,他们要榨干她最后的价值,在她死前再捞一笔。

    魏春躺在废弃仓库的的角落里,面无表情的望着窗外的月亮,心知这次自己可能必死无疑,死到临头她并没有哭泣恐惧,也没有跪下求饶,她只是在心里复盘着这次失败的原因。

    是她大意了,阴沟里翻船,只要这次不死,她要那些人十倍奉还。

    她用藏起来的玻璃碎片,艰难的磨着绑住双的绳子,恹恹的想。

    魏春用随抓起来的铁棍,把旁边看守自己的人开了瓢,托着条受伤的腿躲在旁边的树林里。

    魏泽因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魏春几乎是毛骨悚然的听着身后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转头就看见个身着破烂的青年男人学着她趴在树丛中。

    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她。

    她下意识的把人按在身下,掐着他的脖子。

    他就这样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任由她掐着自己的收紧。

    魏春看见他脸色涨得通红,两只却仍旧垂在身侧,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向自己。

    远处传来咒骂声和沉重的脚步声,电筒的强光就在两人附近晃来晃去,腿处传来的疼痛拉回她的思绪。

    她俯身趴在他身上。

    魏泽因不动,绑匪的脚步声已经近在耳边时,他终于忍不住伸出指,心翼翼的戳了一下她的脸。

    软的,温的,滑滑的。

    和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但是记忆是什么?他摇摇脑袋,在魏春的怒视下,带着疑惑又戳了一下她的脸,到底是忘记了什么呢?

    旁边的枝干被他不心碰到,发出轻微的响动,被绑匪发现。

    他们误以

    为他和魏春是一伙的,是来救她的,狞笑着挥动上的铁棍,却被一脸懵的魏泽因制住。

    他把这伙人打得半死不活后,顶着后脑勺的伤口,背着春一直走到市区。

    等魏春获救悠悠转醒时,他穿着一身病号服,光着脚抱成一团躲在她的病床上,心翼翼观察帘子外的情况。

    查房的医生和护士望着空荡荡的病床,急的到处找,魏家安排的保镖穿着黑西装直挺挺的站在春的病房外,倒是没人敢进来打扰她。

    他把脑袋缩回来,躲在她床尾,看见她醒了眼前一亮,想靠近又不敢往前,犹犹豫豫的把伸到半空,又犹犹豫豫的缩回去。

    春把床头升起来,向他招:“过来。”

    她嗓音沙哑。

    黑发青年脚并用,慢慢靠近她,他缩在病床侧边的扶边,心翼翼的跪坐在她边。

    “谢谢你救了我。”她不动声色按下呼叫铃。

    “谢谢你,救了,我。”他学着她的语气和音调,一字一顿的。

    话音刚落,门外就乌泱泱进来一群人,护士和医生过来查看春的情况,保镖也看见缩在床边团成球的人。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进了魏姐的病房,正要协助护士将他带走,他却死死勾着病床的围栏不肯放。

    保镖和护士拉着他的上半身,他身体悬空,两只脚向上勾着围栏不肯松,于是有人去掰他的脚,他一只脚在原地用力,另一只脚将保镖踢开。

    他力气离奇的大,数百斤的病床被他勾着开始移动,旁边连着线的仪器嘀嘀嘀的响。

    “谢谢。”

    “谢谢你,救,了我。”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春,执拗的重复这句话。

    “好了,放下他吧。”任由匆匆赶来的李姨给她披上外套,命令这些人松开他:“在我旁边再加张床。”

    “魏姐,这不合适,我们还没确认过他的身份,”保镖有些为难。

    魏春眼皮微抬,冷冷扫他一眼,保镖只得闭上嘴巴。

    他们甫一松,黑发青年就如同挣脱桎梏的鸟雀,晃着臂迅速蹿到她床上。

    他伸出食指戳她的脸颊,一边叽叽喳喳:“魏姐,魏姐。”

    来之前他正在吊水,他背上还扎着针,管子被他拔下来,长长的塑料管拖在地上,回了好长一段血,扎针的地方鼓起高高的肿包。

    春和李姨对视一眼,让护士把他上的针管处理掉,再尽快给他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

    他眼睛里充满稚气和天真,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魏姐,魏姐,不。”他还在鹦鹉学舌:“不合适。”

    他悄悄转动眼珠,看着春的时候还不忘观察房间里话的那些人,通过他们的语言和神态,拼凑出这些话大概的意思,然后找这里地位最高的人告状。

    一直到吃完晚饭,这个看起来傻乎乎又漂亮的青年,一直在反复试探魏姐的底线。

    他趁魏姐睡午觉时,把隔了一臂距离的两张病床拼在一起,碍事的病床扶被他想方设法按下去,蜷成一团披着被子,倒在魏姐边呼呼大睡。

    他越睡越近,越睡越近,头都枕到魏姐臂上。

    等魏姐再次醒来时,差点以为自己伤的是而不是腿,她甚至怀疑医生趁自己午睡时给她截肢了。

    捡来的傻子躺在她旁边睡得毫无防备,像只翻着肚皮的动物。

    在李姨的帮助下,她马上就要截肢的那条臂被抢救回来,魏姐看着自己打着石膏吊在床尾的那条腿,心气不顺。

    蹬开被子想用完好的那条腿去踢他泄愤,却被睡得迷迷糊糊的傻子一

    把抓住脚踝,被他死死抱在怀中,抽也抽不出来。

    魏春:

    另外一条腿一使劲就疼,她无法,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李姨。

    李姨李姨没能撼动他分毫,又想着毕竟是他把姐背回来的,看着可怜,不敢太用力,只好摊摊露出个爱莫能助的笑容,拿起叉子给她投喂水果。

    魏春姿势扭曲的瘫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裹着被子醒来时肚子咕咕作响,扔开她的腿,裹着被子大虫子一样扭到她旁边,腹部发力往上一跳,张嘴从她嘴边抢过李姨投喂的草莓。

    魏春:!

    她感受着嘴里咬到的那一点草莓尖尖,茫然的看着那么大一颗草莓消失在他嘴里。

    合着她嘴巴张了半天就对草莓造成了一点擦伤。

    “啊啊啊”他挤在魏姐身旁,和她脸颊挨着脸颊,一边贴贴一边抢食。

    被春勒令不许当复读后,他真正意义上会的第一个词是春。

    “春春春。”他兴奋的坐在车子里,东摸摸西摸摸,不时回头看向春:“喜欢喜欢喜欢。”

    一直到出院,他还不能连贯的出四个字。

    魏泽因会:喜欢春,喜欢,喜欢。

    他的学习速度非常惊人,当时检查的医生他可能只有八岁朋友的智商,但是和春一起生活两个月后,他已经能独自出门,在大街上甚至能冷脸应对看脸找上门来的各种经纪人。

    他第一次和春分开时,还不太能理解特别复杂的词汇,也不能处理除高兴和难过以外的表情。

    那是他第一次离开春这么久,在李姨的帮助下,他学会用和她打视频电话,这边是阳光正好的下午,那边却天还没亮。

    李姨告诉他这叫时差。

    后来他学会偷偷躲在被子里给她打电话,这边夜深人静的时候,往往他还没吃晚餐。

    “春,我明白,时差。”他看着镜头那边的春,第无数次的觉得有些难过,他心里闷闷的。

    “时差就是,我、想念你的距离?长度?”他垂着脑袋在脑袋里搜寻合适的词语:“白天想时,却只能,晚上见。”

    “时差,好长好长。”

    “你是想时差让我们的距离更远,让白天和晚上的长度变得更长了,是吗?”

    魏泽因闷闷点头。

    以前他白天想她时,就可以白天见,但是现在白天想她时,要再度过一个好漫长好漫长的夜晚。

    “魏的一天,三十三个时。”他把两臂张开,向她演示:“这么长。”

    “全部用来,等春。”

    李姨不可以打扰姐睡觉和工作,但魏忍不住。

    吃饭时想她,睡觉时也想她,他常常趁着李姨不注意,抱着春的枕头,躲进她的衣橱里,在黑暗中发呆时容易睡着,睡着了时间就过得很快。

    电话那头的春忍不住笑了,九个时的时差,确实有些长呢。

    魏不擅长忍耐,但魏很善于表达,虽然他语序混乱,词语破碎,但魏春总能轻易解码。

    所有的语言里面只藏着一个中心思想,那就是全身心的想念和喜欢。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魏喜提私人飞豪华游,李姨领着他出国找魏姐团聚了。

    他们之间这些事情,除了春最亲近信任的李姨清楚,其次就是老妈子陈益,每次见了他们俩都要在心里默默摇头,觉得这纯纯就是大姥和恋爱脑的畸恋。

    不写出来买权可惜了。

    他们俩到达目的地时,正好碰上叶知。

    冤家路窄。

    对这种毫无威胁和竞争力的下败将,魏泽

    因一向都很和善,他露出一个标准的营业微笑,轻飘飘直奔顶楼,把气得跳脚的叶知甩在身后。

    里面音乐声震耳欲聋,魏春端着杯酒坐在顾姮旁边,眼含笑意。

    齐奇坐在不远处,面前摆着果盘和零食,用指顺着拖把的毛,有一搭没一搭的,时不时看向春。

    魏泽因并没有急着去找女朋友,而是施施然坐在齐奇身边。

    当了叛徒的拖把好几天没见到他,激动得跳下座位,在他脚边打转,亲昵的用头蹭他的掌。

    魏泽因拆开零食喂它。

    他看向齐奇,漫不经心的问他:“地球很好是不是。”

    齐奇怔怔的看着他,有些疑惑。

    “很奇妙的体验吧,每一次独特的经历都是人生第一次。”他话没头没尾,齐奇却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很可惜,她是我的。”魏泽因语气冰冷:“你应该去照照镜子,然后收起这种让人不快的恶心眼神。”

    齐奇经历的每一次,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他感受到的所有情绪,都是魏泽因曾经感受过,并且珍藏在心的。

    这种在好奇和试探中渐渐沦陷的奇妙感觉,没有人比魏泽因更了解。

    魏泽因脱去温和的外表,露出一直好好藏起来的利齿,他会撕碎每一个跃跃欲试靠近春的人。

    齐奇看见他黑色的瞳孔泛着一层淡金色的光圈,明白少将这是在生气,但是眼神什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