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春看着眼前的场景,拖长了尾音。
许瑶从她身旁经过轻轻撞了她的肩膀一下，斜着眼看她：“愣着干什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实在是实践课教室的画风和普通教室有些不一样，平时上课的教室就是普通的班教学,大课和公共课就在阶梯教室。
面前这个,左右两列都是一体成型的方形舱,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制成的，四面都是大块的透明玻璃。
数量不多,有一部分门已经关上了。
她看了眼时间,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教室里散落着零星几个人,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低声着什么。
大部分都是她叫不出名字的熟面孔。
安槐来得稍早一些,正一脸好奇的站在舱门紧闭的隔间旁边，好奇地往里看。
早上那名迟到的女生站在他身旁，扯着他的袖子，示意他低头,正要和他话。
他歪着头,眼角余光看见正朝里走的春，面上一喜，下意识就要往她这边来,刚往前迈了一步,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面色纠结的又把脚收了回去。
安槐向她挥了挥,就被那个女生扯着袖口带进隔间,舱门正要关闭时他探出半个脑袋,无声地对她了句什么。
她很轻易地分辨出他的是一起回家。
玻璃夹层里的帘子缓缓落下,彻底遮住安槐和那个女生的身影。
她记得她好像叫林翘？
“看来这次随到的是你那个哨兵的班级啊。”许瑶的搭在她肩上：“对一年级的想到来,这可是强制课，再继续发呆，会没有成绩的。”
从舱门关闭的瞬间开始计时，完成随到的指示，由链接在哨兵身上的探测仪根据哨兵的精神波动作出判定。
上课铃声响起，许瑶随拽了个哨兵进了隔间。
此时仍旧没看见尹光希的人影，她拿出，看见几条未读。
-尹光希-4:29
[抱歉，突然出了点意外事故。]
[实践课来不了了。]
“被抛弃了呢，真可怜。”叶行慢吞吞的走到她身旁，教室里还剩下零星几个哨兵，都是精神力等级不高的。
叶行出现之前还在窃窃私语，望着她跃跃欲试的目光，瞬间消失不见。
虽然感觉到她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但那几个突然沉默的哨兵却不敢看她。
有钱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向导稀少，对这些家世相对普通的有钱人家的哨兵来，在学院和塔里是能接触到向导的唯二会。
毕业后在塔里的那几年，如果找不到和自己结合的向导，只能退而求其次，定期接受塔里公共向导的安抚，或者选择比向导更低一级的，精神力微弱，无法与哨兵结合的存在。
虽然拥有超越常人的金钱，却要一辈子生活在塔里，无法诞下后代。
叶行显然不在此列。
“时间宝贵，进去吧？”叶行嘴角微扬，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垂着头，看着眼前伸出来的，洁白修长，骨肉匀称。
思考了好一会儿，她垂在身侧的才缓慢地抬起来，似乎要往他掌心上放。
叶行看见她修成圆弧形的指甲，饱满的甲床上涂着莹润闪亮的粉色指甲油，几近透明，是非常淡的粉。
是水蜜桃尖尖的颜色。
她的指腹擦过叶行的掌心，他五指向上抬起，刚要抓住她，她的却在半空中转了个方向，猛地收回。
叶行被她用背推开，她从他身边匆匆走过，从他背后敞开的大门旁边，抓了个倚着门框昏昏欲睡的少年
。
那少年一只任由她牵着，另一只揉着半睁开的眼睛，半躬着身子被她带到教室里，看见旁边的叶行，还没来得及和他打声招呼，就被春拖着，脚步踉跄地进了隔间。
叶行抓了个空。
他的舌尖抵着后槽牙，想起刚才她的指腹擦过掌心时，转瞬即逝的那一点柔软的触感，两侧的大牙下落，咬住自己的舌肉。
舌侧尖尖的虎牙陷进肉里，口腔里泛起淡淡的腥气。
看着封闭的舱门，他指收拢，好想知道，好想咬一口，她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她尝起来是像闻起来那样甜腻的莓果一样，还是饱满却清甜的水蜜桃。
的隔间内，被她突然拖进来的陌生少年和春相对而坐。
阿原动了动被她握着的，慢慢的：“可以稍微放开一下吗？有点麻了。”
他的肘向下，整条臂越过面前的金属方桌，腕处的关节抵在她身前的桌沿上，她落座的时候，牵着他的也一起下落，桌沿正好磕在阿原的哪条筋上。
撞得他臂发麻。
“抱歉。”她松开，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吓到你了吧。”
眼前的妹妹头美少年，略显白皙的肤色，两只微圆的眼睛，瞳仁是像蜂蜜一样的颜色，亮亮的，是阳光下装在玻璃瓶里透亮发光的一瓶蜜。
春看见他衬衣领子上缀着一枚金色领徽。
他也是vp。
“没关系？”明明是精致又富有生气的长相，话却慢吞吞，懒洋洋的，整个人显得很懒散的样子。
他困倦的甩了甩臂，麻痹感消失后，他把放回桌上，他腕上的镯子磕在桌面上，发出铛的一声轻响。
那是枚花纹繁复，镶嵌着数颗菱形宝石镯，半个指节宽，镯子外面紧紧缠着三个金环，下面缀着铃铛。
见她的目光在上面停顿，他抬起在半空中晃了一下，铃铛并没有响：“这是抑制器，因为我的精神力比较活跃。”
和叶行还有尹光希不同，他看起来格外好话。
“所以不能帮你完成这节实践课了。”
两人几乎同时抬头看向上方的计时器，还剩下三十五分钟，桌子中间的显示器上有三项待完成任务。
分别是：碰触、感知、精神体抚慰。
她盯着他，眉头微皱。
在这种目光的盯视下，阿原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妙：“阮卓马上就要到了，你脑子里那种危险的想法还是尽早打住。”
他平时喜欢在尹光希的办公室躲懒，尹光希忙的时候就会强制他帮忙干活，对于陶春其人，实在是被迫了解了太多。
尤其是之前精神检测结束后，尹光希老是盯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她那份关于阮卓的申请书，还是他亲自交上去的。
他和阮卓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精神力格外活跃，不同的是阮卓从如此，他则是分化后才出现的这种迹象。
这种目光阿原太熟悉了，有多少申请成为阮卓向导的人，就有多少人慕名来找过他。
身为外界传闻的阮卓的“低配”，很多人在见阮卓前，为了多一些成功的把握，都想先拿阿原练。
“你误会了。”她笑容亲切。
阿原眼神警惕，不是想拿自己练，那她怎么知道他误会了。
“我没有系统性的进行过这种学习和训练，并没有拿你当试验品的意思。”她的抚上他的心：“就这样简单的练习一下，好吗？”
“毕竟关乎到基础学分。”
她的从阿原的心向前爬，沿着他的血管一直摸到臂和大臂的交界处，温度最高的那里。
阿原迟
钝的感受到从她掌心传来的凉意。
“是这样触碰吗？”
他被吓了一跳，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战，她的掌心几乎完全贴在他的血管交汇处，一阵又一阵的凉意迟缓的从被她触碰的那里涌过来，冲击着阿原的大脑。
他觉得冷，下意识的想把衬衣顶端散着的那粒扣子扣上，她的顺势离开，。
她学着阿原的样子，上半身侧着倒在桌子上，一条臂垫着半边脸。
一人占据一边桌子。
“太近了，你离我远一点。”他有些不习惯。
她没什么，往外边挪了一点：“那我还能碰碰你吗？你能告诉我精神力活跃的人被这样碰触是什么感觉吗。”
她简直求知若渴，看起来也很好奇。
见不话，她屈起指飞快的碰了一下他的脸。
迄今为止她亲密接触过的哨兵就魏青好和安槐两个，她发现和他们两个比起来，面前的少年反应非常迟钝，一般的哨兵会在被她碰到之前就开始作出反应，因为会感觉到皮肤之间的温差。
但是他不一样，一直等到她的收回去之后，他才开始给出反馈。
阿原眼睛睁大。
“精神力活跃反而会迟钝吗。”她喃喃自语。
阿原看出她真的很缺乏基础知识了。
他对外界的感知迟钝，只是佩戴抑制器带来的副作用而已，要是她认为阮卓也是这样，可是会没命的啊。
老好人阿原摘下腕上的抑制器，仅靠个人的意志根本无法保持平稳的精神力开始乱冲，一直被刻意压制的五感顷刻间变得敏锐非常。
他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柑橘香气。
她擦了润唇膏，双唇亮晶晶的，他闻到她唇上缓缓释出的花果香。
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两块刚刚烧好的蜂蜜硬糖，少年的不带任何意味，摸了一下她的唇角，带着黏糊糊唇膏的指腹又拂过她的眼角和耳垂。
在她怔忪的目光下，他脸颊微红，甚至快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他伸出双和她掌心相对，然后指交缠。
在他精神力的影响下，她的精神力也开始暴走，像一壶沸水泼到了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伴随着缭绕的白雾。
“是碰触与感知。”他：“不是碰触、感知。”
“接下来试试简单的精神结合。”他松开，摸着被汗水打湿的额发，看着她。
她并没有因为他活跃而混乱的精神力而感到不适，就连皱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