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最强替身的穿越 > 正文 第552章 (52)
    夏油杰听到她的死讯的时候,先是没有反应过来。

    ——悟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然后他意识到,对方的人不是悟。

    而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被呼唤的少女。

    “我还没有找到她的名字啊。”他喃喃自语。

    前来报信的辅助监督忐忑不安起来,因为眼前的咒术师的神情很不对劲。

    “请节哀。”辅助监督低声,“虽然您现在肯定很难过,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任务,您的朋友应该也不会希望,您因为听了他的死讯而放任更多人死亡。”

    “节哀?”

    辅助监督退后了一步。

    因为他彷佛能从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看到完好无缺的皮囊下,不断崩溃的内在。

    夏油杰放空似的看着空中一会。

    如同泥沼一样的眼神,然后他又回神过来,“那么?你刚才的任务是什么?”

    意外的平静。

    但看不出有什么风暴在酝酿。

    “欸?任、任务啊,对了。”辅助监督慌慌张张的拿出了任务书,道,“特级咒物’死龙’在镇静仪式的时候,侵蚀了其中一个成员,然后俯身了该名男子逃到新宿”

    死龙,是煞气极重的古刀。

    这些有名气的兵器大多都附上了很强的诅咒,甚至拥有自我意识能反过来控制人类,所以会定期进行镇静仪式。

    夏油杰低头看着任务书,但对方的声音却传不进耳中。

    上次听到悟的死亡后,他是怎么反应来着

    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次是她死了。

    那个被他亲自护送过无数任务的少女。

    其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她本来就没有悟那么强,没了他跟在身边,哪天死掉也不奇怪。

    夏油杰甚至能理智地认知到这点。

    “知道了。”他平静地抽走了任务书,坐上自己操控的咒灵前往新宿。

    一路上,在想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噩耗,令他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仍然保持着一片空白似的平静。

    直到他抵达新宿的时候,才被鲜红的景象召回神。

    宛如人间炼狱一样的景象,地面满是鲜血,被咒物“死龙”附身的人挥刀砍杀惊慌逃跑的路人。

    “血嘻嘻、我想要更多血”被死龙俯身的男人青筋暴起,露出扭曲的笑容砍向一个正在尖叫的女人。

    一条生命瞬间消逝。

    看起来像女人的丈夫的西装男子哀痛地大叫了一声,拿着一把防身用的刀反杀回去。

    “死龙”根本不满足于同一个宿主。

    它立刻就俯身在西装男子身上,本来就因为复仇而亢奋的西装男子顺着这道杀意,又找起下一个受害者。

    ——宛如尸体派对般混乱至极的局面。

    不过是被咒物诱惑了一下,就可以对同类展开屠杀。

    总是这样的弱,丑恶。

    她居然为了保护这种东西而死吗?

    夏油杰慢慢走着,血花飞溅的街头到处都是惨叫。

    这个世界不对劲。

    自从她跟伏黑甚尔那一战之后,咒灵灾害开始莫名其妙多起来,如同苍蝇似的到处冒出来。

    他人的悲鸣与惨叫,都习惯到近乎麻木的程度。

    “呜”

    夏油杰听到哭声从脚边传来。

    那是一个颓然坐着的男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两人的无名指上有一样的戒指。

    “我以前见过这样的制服”男人扯住了他,

    颤抖地对他指责道,“你是来救我们的吧?为什么这么迟过来!为什么你不救她啊!”

    也许是对方的声音太过绝望。

    “”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鬼使神差地,“我重要的人们也死了。”

    眼前哭红了眼的普通人愣了一下,但看到怀中已经没了声息的恋人,只是愤怒地喊道,“那关我们什么事?救人就是你们的工作吧,谁管你的谁死了啊!”

    “”

    “是吗。”

    原来这就是回答。

    真是太过迟来的解答啊。

    果然彻头彻尾都是无药可救的猴子。

    这种弱者像过度繁殖的猴子似的遍布各处,强者却为了他们无声无息地死去——悟是,她也是。

    这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你要成为怎样的人,是你之后要决定的事。

    九十九由基的话,又在脑中出现了。

    本来的他,当了个怎样的人呢?

    日复一日吞下比呕吐物还难吃的咒灵,看着一个又一个友人送命。

    就为了眼前这种毫无感恩之情、随随便便就杀人和丢命的猴子。

    真是笑死人了。

    只要一天会漏出咒力形成咒灵的非咒术师还无耻地堂堂活着,咒术师的血淋淋的路就不会结束。

    悟、还有她。

    下一个是谁?

    “我已经决定好我的道路了。”夏油杰喃喃自语,声音冰冷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他这才发现,自己正在不受控制的愤怒。

    从上次听到悟死去后,就一直燃烧从未间断过的怒火。

    夏油杰放出咒灵把所有被附身过的人都杀了。

    “把这些死亡视作我最后的恩惠吧。”他喃喃自语。

    高专的制服被他脱下了,白色的衬衣溅上了别人的鲜血。

    杀人不,只是杀猴子而已,完全没什么特别的。

    只有“啊,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的感觉。

    然后他慢慢地走回家。

    他要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

    ——这个很久以前就冒出来,却被那个少女死缠烂打阻止的念头。

    现在,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了吧。

    夏油杰走进家里,唤出了咒灵。

    然后熟悉的咒力气息却传来,然后是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杰,你在干什么?!”

    他睁大了眼睛。

    式守更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十分钟前还信誓旦旦的认为杰不可能杀人,但他、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他这是要对家人下吗?

    “你没有死啊”夏油杰震惊的喃喃自语。

    他的表情像是想笑又难过的表情,“不过也一样吧,我已经决定了,我会去追求我的大义。”

    ——他不对劲。

    高专的外套下隐隐传来血腥气味。

    显而易见的厌倦至极的眼神,嘴上却着“大义”什么的。

    “什么大义?”她有不祥的预感。

    “我要创造出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把非咒术师一个不留的清理掉。”他微笑了一下。

    哈?

    他在什么傻话?

    昨晚睡傻了吗?还是没有醒的人是她?

    “这是什么玩笑吗?”她愣愣的问。

    “不是玩笑啊,这就是我想要活下去的方式。”夏油杰只是平静地回答。“当然我不会奢求谁都理解。”

    “你们怎么了?”夏油夫妇看着两人莫名其妙

    的对话,满脸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对她露出笑容,“这不是上次照顾我们孩子的同学嘛,真是谢谢你,要留下吃饭吗”

    式守更纱差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这样充满关爱的双亲,明明是她奢求不来的东西。

    他怎能一句“大义”就弃如敝屣——

    “我们出去吧。”她抓住夏油的腕想把他拖出去。

    但他却纹风不动,“有什么话在这里吧,我不会改变主意。”

    “你是认真的吗?”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要对这么重要的人动吗?就为了那什么大义?”

    “我不明白啊。”

    “你明明过,咒术师是为了保护普通人而存在的”

    可是只是一转眼,他就改变了法。

    “那又怎样?”

    他看起来并不在乎自己以前过什么,“你在用什么立场阻止我呢?”

    “当然是朋友啊!”

    朋友吗。

    夏油杰停顿了一下,真令人心情复杂的发音啊。

    他不会再动摇了,那种为丑恶的猴子而拼命、毫无意义可言的生活,他不打算再经历一遍。

    下决定的一瞬间,他如释重负的整个人都轻松了。

    “那你就不应该来妨碍我。”他笑了笑,近乎怜爱地,“这也是为了你——你这么弱,一个不留神就会倒下。要是我不去捏灭源头,你还有其他咒术师下次还会消失吧。”

    ——他病了。

    式守更纱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点。

    明明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平和的表情,扭曲的不可能的执念却深深侵蚀了他的双眼。

    “你、你清醒一下”她干巴巴的。

    要杀光所有普通人,还要对亲人下——

    这已经完全超越了正常人的认知,是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劝的程度了。

    “我也已经很强了,不会随便死掉,七海他们也”她的声音弱下来。“那个大义真的是那么重要的东西吗?重要到能舍弃一切?连深爱的人都杀掉?”

    “杰,你肯定会后悔啊。”

    他是那么的温柔。

    总是承受着别人不能容忍的痛苦和压力,去保护别人。

    这样的他要把所有都扔开,走向这种没有结果的路——

    “后悔?”

    夏油杰的声音很轻。

    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主意的意味。“所以你用了我会失败和动摇作为前提,去看待我的主张。”

    ——因为那完全就是异想天开,自寻毁灭的做法啊。

    她不知所措的想道。

    “如果我现在继续保护那些猴子,我才会真的后悔。”他淡淡的。“我的理想确实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但既然已经决定了,我现在要做的只是尽己所能。”

    “那我不会让你过去,即使要动。”她抿唇站在他面前,不打算让他通过。“杰,你现在不是正确的。”

    “是吗。”他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就像早就料到她会这样,“那什么是正确的呢?冒充别人的身分吗?”

    她怔然的看着他。

    “谁来定义什么是正确?——强大的人?高洁的人?”

    他不看她的表情,刻意道,“在我看来,你似乎无法对我的大义三道四。”

    ——如果她能这样知难而退就最好。

    然而,预想中的受挫表情却没有出现。

    她只是沉默了两秒,慢慢地吐了一口气。

    “真不巧,我刚刚听过更难听的。”

    她动了动脚,面无表情的,“早知道应该直接开打的,免得你也吐出

    那么不中听的话。”

    “但是,我可不想跟你打架呢。”夏油杰叹了一口气,慢慢直起身体。

    他脱下外套,里面染血的白色衬衣露出来。

    夏油夫妇惊呼着后退——他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就飞快地逃离屋里。

    大概能联想到他们儿子刚才在了什么吧。

    她已经摆出战斗的姿态攻上去。

    刚刚她为什么那么想找杰来着算了,她忘记了。

    现在她只有一件事情要做——

    既然都服不了对方,那就只能用咒术师的传统方法。

    胜者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