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重生在她中情毒的当天 > 正文 第30章 不酸
    撩拨失败。

    试探完毕,各睡各的。

    十七这日清晨,八皇子便登门,让人扛着十几个箱子进门,他自己提了一杆红缨枪入门,笑得满面生光。

    绝义瞧见那杆枪后嘴角抽了抽,这是打出一个弟弟出来了,明明年龄那么大,却做出一些弟弟的事情。

    八皇子一见裴琛就友好打招呼,拍拍肩膀,将红缨枪塞给她,“我听你擅长使用枪,特地给你找来的,是先人上过战场,浴血奋战,正好适合你,今日我们讨教一番,喝酒吃肉。”

    裴琛细细打量枪杆,又看着枪法,确实胜过许多长枪,她来不及再看一眼,八皇子夺过来丢给绝义,“我们今日不醉不归,走。”

    九皇子成了内侍,八皇子似乎并无芥蒂,裴琛不知该他心大,还是自己给他除了心头大患。南疆国主与大周皇帝相反,国主有十几个儿子,却没有女儿。除去嫡出的皇子外,其余皇子势均力敌,八皇子在朝受宠,不然也不会来大周。

    受宠二字不是凭白来的,这么多儿子就单喜欢他,可见他的能力与本事,不可觑。

    裴琛不认为此人是二傻子,但她也愿意交朋友。

    两人至裴琛平时练枪之地,八皇子使用大刀,裴琛照旧使用长枪,两人平静地走了数招。

    中场休息的时候,绝义靠过来,在裴琛耳边低语:“八皇子与他嫡出的兄长不和,九皇子是嫡长皇子的心腹。”

    裴琛嘴角抽了抽,难怪八皇子对她这么热络,好家伙,自己做了刽子。

    但自己也清楚记得上辈子九皇子求娶四公主,但不知为何四公主死了,不等他们做出反应五公主也暴毙。

    最后的记忆里,南疆新国主不是嫡长皇子也不是八皇子,而是名不见经传的十一皇子,至于如何夺嫡的,她没有查清楚。

    她看着魁梧爽朗的汉子,接过婢女递来的帕子擦擦,多一盟友也是不错的选择。

    两人比试过后,庖厨将烤过的羊肉送来了,香味四溢,八皇子立即拿了匕首去切肉,友好地将第一块肉递给裴琛。裴琛道谢,故作不解问起家里几个兄弟。

    “十三个呢。”

    “我们殿下八个姐妹呢,陛下最喜欢幺女,你们父亲呢。”

    “都是一样的。”

    “必然是有所不同的。有的时候看似不同,细细去看,总是有些差别。”

    八皇子大口吃肉,快速嚼肉的时候顺着话去思考,不觉迟疑了须臾,皇家的喜欢可与民间不同,一句话似乎点醒了他。他抬首,裴琛口吃肉,姿态优雅,浑身散着高华气质。

    “兄弟,你这是话里有话啊,我明白了,会多加注意的。”

    “我什么了,我这是询问父母喜欢哪个孩子罢了。”裴琛装傻充愣。

    八皇子阔气地拍拍她的肩膀,爽朗一笑,又见裴琛脸发白,清秀端庄,年岁却沉稳有度,旋即道:“你这个样子可比我们男人有力气强多了,脑子里都是厉害的计策。你若不是驸马,我定掳你回去做我军师。”

    裴琛笑得扶额,八皇子痛快地咬了一口肉。

    举步而来的溧阳见状停了下来,皇甫仪也是奇怪,见两人相谈甚欢,八皇子甚至有些稀罕裴琛的意味。

    “看来你的路走对了,裴琛确实与众不同。”

    “先生,你觉得她想要的是什么?”

    “我和她又没过话,如何知道。”皇甫仪很不雅观地翻了白眼,“我只知道她喜欢你,对你垂涎三尺。”

    “你”

    两人戛然而止,齐齐转身离开。

    踩在泥土上,溧阳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有些茫然又有些忐忑,这一世走向差距太大了,冥冥之中似有一股力量在推动着,而她什么都没做就感觉出哪里不对。

    一切的根源在于裴琛。

    裴琛似乎取代了裴铭成为推动她的动力。

    她不解,皇甫仪幽幽道:“此人心计深,单看她火烧祠堂一事,路子野,段狠,她与裴氏一族成了敌对,也让裴铭无路可走。裴铭离开不算大事,她闹得天下皆知,裴铭更是成了过街老鼠,无人敢接济。光凭这点,够野够疯,我自叹不如。”

    “她敢豁得出去,敢去拼,身上的血性与招摇将军有的一比。”

    溧阳习惯了,平静地捋捋袖口上的不存在的折痕,好整以暇,她早就知晓裴琛不算是什么好人。她够狠够毒,假以时日若上了战场磨炼,只怕浴血归来,更是一个疯批。

    她沉默,皇甫仪挑起秀长的眉,“你好像很喜欢她这样?”

    “不喜欢,但她就是这样,我又不能让她改变。”溧阳红唇微弯,忍着笑。

    皇甫仪感觉哪里不对,“你喜欢她了?”

    “不喜欢,她是一个很好的盟友。”溧阳摇首。

    皇甫仪继续皱眉,“不喜欢、你笑什么,你看看你这般模样像极了得意忘形,莫要被她骗了。”

    “不会,她那么傻气。”溧阳摇首,昨夜更傻。

    昨夜她拒绝之后,裴琛像是牙疼一般不停的哼哼,先是抱着她的,又是抱着她的胳膊,最后得寸进尺地抱着她的腰,磨磨牙揪揪脸,最后极不情愿的睡觉去了。

    这样的二傻子会算计她?

    她不信。

    “你笑得有些不对劲。”皇甫仪终于捕捉到哪里不对劲,笑容不对。殿下冷漠,莫是今日得意的笑容,就连平常的淡笑都是不多,大多时候回都是一副肃然之色,甚至面如冰块,整天和她在一起都要冻死。

    她在风中凌乱,看着溧阳唇角的笑,“你是不是感觉很快活?”

    “是吗?”溧阳不知道,她以为自己重生后生活惨淡凄楚,虽不是日日以泪洗面,也是整日不宁,日日殚精竭虑,思虑万千。可裴琛的闯入让她开始感受生活带来不一样的体会。

    人生处处是惊喜。

    她觉得自己不用挣扎就改变许多潜在的问题就让人很舒服,尤其是陛下让裴琛领了步军统领一职,奋斗的目标似乎更进了一步。

    皇甫仪要跳脚了,“你这副姿态像是陷于情爱中的姑娘,被情爱眯住眼睛,你还不喜欢。”

    “先生,我这般无情之人怎么会有感情呢。”溧阳无奈摇首,“我对驸马是珍惜,驸马给予我帮助,我对她好,天经地义,难不成你让我对她日日冷冰冰,再者已成亲,自然要得体些。”

    皇甫仪睨她一眼,抬脚大步走了。溧阳追上去,“先生,我想与你与八皇子联合一事,您慢一些。”

    “找你的驸马去,她聪明。”皇甫仪耍脾气了。

    溧阳追不上她,喘气停了下来,望着烈日骄阳,对皇甫仪孩子的脾气着实无措,唯有吩咐人将先生送回去。

    而那厢八皇子吃饱喝足走了,与裴琛道别,两人惺惺相惜依依不舍,大有洒泪分别之意,看得绝义嘴角抽了又抽,不知驸马搞什么名堂。

    等人走后,绝义忍不住追问,驸马笑得温柔,“多一个朋友也是好事,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

    “可爱?五大三粗的男人用可爱这个词合适吗?”绝义原地爆炸。

    裴琛语重心长道:“莫要以貌取人,太后这是反差萌。”

    “属下只觉得瘆得慌,你和八皇子这么交好,陛下会不会不高兴,您与外邦来往密切,御史也会弹劾您的。您要不要收敛一二?”

    “无妨,陛下是明君,会明白我与八皇子不仅仅是互相交好,没有其他意思。”

    绝义还想唠叨几句,溧阳从垂花门内走出来,一袭绿色轻薄纱衣,发髻高挽,裴琛眼睛亮了亮,“殿下去哪里?”

    不要去官衙。

    “去见客,你要去吗?”溧阳含笑,裴琛的眼睛太不老实了。

    裴琛点点头,“要去。”

    “去换身衣裳。”

    “我换绿色的?”裴琛疑惑。

    溧阳笑话她:“换了绿色的衣裳再戴顶绿色的帽子。”

    绝义忍不住笑了出来,裴琛脸色发红,瞪着她:“再笑就罚你去看大门。”

    绝义有恃无恐,溧阳道:“给她一门亲事就好了。”

    “属下错了。”绝义立即端正态度。

    裴琛哼了一声,快速回屋换衣裳。绝义悄悄地吐了舌头,走近溧阳身侧,“殿下,我在三月见到驸马的时候,她走路还喘气呢,简单几个月就变了一个人一般,您是不是有鬼。”

    “你的你自己。”溧阳怼道。

    绝义闭口不谈。

    须臾后,裴琛换了一袭青色袍服出来,烟罗青淡淡,清淡的颜衬得裴琛肌肤白皙,欺霜赛雪,唇角也比平日里红了几分。

    三人登上马车。

    一入马车,溧阳开口道:“再过两日,陛下便会下旨认命你为步军统领,到时你就要开始忙了。”

    “陛下改变心意了?”裴琛嘲讽,陛下对她偏见很大,她知晓与上一辈的恩怨有关,可她还是觉得对原主不公平。再者陛下也有亲生女儿,自己又非守身如玉。

    她翻了大大的白眼,溧阳淡漠,道:“不管如何,你成功了。裴氏族人去告状,陛下也替你挡下来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已改过,你也不要记恨。”

    “不了,你去何处?”裴琛不想再提。

    溧阳道:“去永安楼会一会大掌柜。”

    去比美啊。裴琛大为不解,她的人脉有限,目前尚无法涉及永安楼,就连裴熙也找不到,但她也在考虑,自己活到溧阳年轻的时候,那自己原来的身体还会有吗?

    若是有,岂不是有两个裴熙?

    人世间的生存法则会不会已经被破坏了。这几日,她一直在想自己的的原主究竟会不会存在这个世上,会不会因此而改变了。

    想起自己的母亲,裴琛好奇道:“大掌柜好看吗?”

    “我未曾见过。”溧阳摇首,若无裴熙,她也懒得计较一个女子。

    马车在永安楼前停下,午时已过,楼内的人依旧不少,弹跳歌唱,很是热闹。

    两人下车,裴琛扶着溧阳下马车,门内迎来一位体态婀娜的女子,裴琛回身看了一眼,唇角一咧:“她的胸、好、好”

    好了半天没出来,溧阳已然皱眉,道:“不许胡,不许乱看。”

    “她就在我面前,你我怎么办呢。”裴琛唉声叹气,“就怪太大了”

    溧阳险些把持不住,狠狠凝她一眼,“再,晚上睡地板。”

    “不了,她的胸很,一点都不大。”裴琛乖巧的垂眸。

    溧阳:“”呆子。

    大掌柜凌宜扭动着腰肢走近,袖口轻曳,胸前绣着大簇大簇倾城的牡丹花,花叶精美,绣线精致,衬得她整个人娇艳无比。

    “哎呦,驸马来了,您上回吃过,口味如何?”

    言罢,她轻跳眉眼,朝裴琛眨了眨眼睛,丝毫不将溧阳放在眼中。裴琛眨了眨眼,掌心还有殿下的余温,她有些恶心,想吐,怎么办,她要吐了。

    裴琛转身轻轻咳嗽,溧阳挡住凌宜的视线,凌宜来不及兜住视线,及时刹车,笑吟吟道:“姑娘真好看,是哪家的呀?”

    溧阳没有理睬,对方故意犯傻,似乎在挑衅她。这时,裴琛收拾好自己,道:“大掌柜好,我身子不好,劳您带路了。”

    “好好,您这边请。夏日酷热,我们楼里新研出几道新品,您试试,保管口味新鲜的。”凌宜照旧扭动着腰肢,腰如细柳,随风轻曳,显得胸部愈发惊人。

    裴琛没眼看她,捂住眼睛,将半边身子倾靠在溧阳身上,咬着她的耳朵开口:“你见过许多女人吗?”

    “见过。”

    “这样的呢。”

    “还有更强的。”

    “嗯?”

    “主动爬上床的。”

    裴琛:“”

    一楼大堂内开辟了一地,仿造舟,舟内设置桌椅,两侧有水流动,大有湖面泛舟之意,可见永安楼心思独特。

    裴琛看了一眼,觉得有趣,凌宜解释道:“这是舟,别有趣味,您要试试吗?就是价格高一些。”

    “不必了。”溧阳拒绝。

    凌宜觑了溧阳一眼,唇角抿着笑意,自己主动往裴琛身边靠了靠,香味扑进裴琛的鼻子里。裴琛哪里见过这等架势,当即吓得停了下来,怔怔看着对方,她想骂人,可是又想到对方极有可能是裴熙的生母就只好忍了下来。

    溧阳注意到她的无措,假意不知,悄悄隔开两人,并问大掌柜:“大掌柜今年好像已至花信?”

    永安楼的掌柜需要应对各方势力,舌灿莲花,也有一定的段,年岁的姑娘压根撑不起来。

    “我十九岁呢。”凌宜巧笑道。

    裴琛怔了怔,看着大掌柜浓妆艳抹之色,只怕二十多岁,怎么会才十九呢。

    她低着头走路,若大掌柜是裴熙的母亲,自己这算被生母调戏了吗?

    裴琛一阵恶寒。

    跨过门槛便是干净的雅间,入门是一株碧绿枝叶的盆景,生勃勃,再看就是一扇落地屏风。屏风之上所绘的是码头上繁华景色。汉子们穿着短袍扛着麻袋,货郎挑着硕大的箩筐,身上的衣裳与精致的物什格格不入,水面上停着数艘船只。

    落座后,凌宜亲自给两人斟茶,裴琛鬼使神差地打量对方容貌,浓丽的脂粉下看不见肌肤,显得有些虚。

    她看了两眼,凌宜察觉,两人对视一眼,裴琛仓皇而逃,凌宜挑眉笑了,“驸马想看就看,奴家不会介意的。”

    裴琛:“”我是在看我母亲。

    “掌柜定亲了吗?”溧阳接过茶碗,单托着,朝着大掌柜轻笑,“你这么能干,郎君肯定很幸福。”

    凌宜将茶壶放下,“您笑了,我们整日抛头露面忙着做生意,哪里有时间爱。我们做生意的,见的郎君也多,真心不易寻。”

    完这句话又偷偷去看裴琛,对方把玩着茶碗,并不接话,姿态端正,朗朗明月,芝兰玉树般的郎君让人眼前一亮。

    溧阳心中冷笑,“我听闻你怀孕生子了,是外面的人乱嚼舌根?”

    凌宜忽而笑了,拍掌叫好,道:“您真是笑了,我怎么会怀孕生子,不信您让大夫来把脉。外面的客人呀,嘴碎又坏,你们不常来不知道,时常动动脚,我不肯,他们就开始骂骂咧咧,生意难做,我不与他们计较呢。您也别信。”

    “那倒也是。”溧阳漫不经心一句,对方话滴水不漏,明显不是善茬。

    简单几句对话后,溧阳放下茶碗,朝外看了一眼,轻轻咳嗽一声,道:“掌柜下去吧。”

    “好嘞,您有事再找我。”凌宜嬉笑应着一声,接着朝裴琛努努嘴,自己转身扭着腰肢走了。

    裴琛眼前冒出星星,撩人的方法真是拙劣。她自己喝了口茶,对面的溧阳道:“驸马可有话想?”

    “话没有,就是中午吃的羊肉要吐了,她调戏的方法好拙劣啊。会有人上当吗?”裴琛不禁怀疑凌宜会不会经常被人打。

    溧阳愣住了,“她不好看吗?”

    “浓妆艳抹也叫好看?”裴琛反驳,“不及殿下万分之一。”

    “不许胡。”溧阳脸红。

    雅间内沉静,裴琛晃悠着双腿,恢复往日轻松之色,很快,跑堂的将新品送了进来,七八个碟子,又送了一壶酒进来。

    溧阳平常蜜糖撒过的嫩藕片,清爽宜人,裴琛托腮看着她口口吃着,唇红齿白,尤其是娇嫩的藕片放入口中,她的眼神有瞬息的迷离,似乎是很满意。

    溧阳喜欢清淡,藕片就很符合她的口味。

    裴琛却吃了片薄薄的牛肉,牛肉先卤制再切片,温度正好,她吃了一块又一块。永安楼内迷雾重重,饭菜却是京城中很有特色的。

    两人吃了片刻,都没有碰酒。

    片刻后,绝义进来了,自己带着筷子,主动坐下吃牛肉,一面道:“属下办妥了。”

    “你去办什么了。”裴琛问道。

    溧阳先回答:“我让她去买些物什,你不要吃牛肉。”最后一句话的是绝义,话音刚落,绝义夹住最后一片牛肉塞进了嘴里。

    她三筷子夹完了大半碟子薄牛肉,看得裴琛目瞪口呆,还有这么暴风雨的吃法?

    “再要两盘就是了。”绝义招呼跑堂的进来,加两盘牛肉。

    溧阳放下筷子就这么盯着绝义,险些有些招架不住,而绝义似乎不在意,反而道:“我看到了二殿下与二掌柜在一起,二掌柜坐在了她的退腿上,嗯,她不是喜欢男人的吗?”

    溧阳对裴琛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八卦意思,溧阳先问:“你看清楚了,不是错位?”

    “错位?那就不知道了,我就看了一眼,二掌柜那叫一个娇羞,听闻里面有床的,指不定有好大一张床。”绝义迫不及待地将凉拌的鸡肉塞进嘴里,“要不您去看看?”

    “哪个房间?”

    “往东走第二间。”

    裴琛拉着溧阳就走,溧阳有些犹豫,长姐去看二妹妹的房内事怕是不妥。她犹豫,裴琛却直接拉她就走。

    外间过道上一片安静,往东间,数第二间。裴琛先推开第一间,里面没有人。她立即打开窗户,爬出去推开第二间的窗户,的缝隙里传来女子娇媚的声音。

    靡靡之音,让人脸红。

    她眨了眨眼睛,立即翻窗回去,溧阳摸摸她的脸,“怎么了?”

    “嗯,非礼勿听,走吧。”裴琛捂住自己的脸,活春宫啊。她立即捂住殿下的耳朵,“别听了,回家回家。”

    溧阳非不懂的人,立即就明白了,牵着裴琛的就跑。

    一对怕羞的情侣脚底抹油跑得飞快,甚至遗忘了在雅间里吃饭的绝义。两人匆匆下楼,大堂内人散了大半,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在喝酒吃菜,也不见大掌柜二掌柜的身影。

    裴琛走到门口,唤来侍卫们,在他们耳边低语几句,侍卫们立即散开,片刻后消失不见。

    裴琛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拉着溧阳蹲在马车里细细数着。

    数到九十九的时候,里面的人开始往外冲,人人都是张皇失措的模样,忽而瞧见一抹熟悉的影子,衣衫不整,襟口微开,不是二公主明澜又是谁。

    裴琛默默地抿了抿唇角,原来二公主也和她们一样喜欢女人。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额头,忽地反应过来催促车夫:“赶紧回府。”

    “等一下。”溧阳叫停,她掀开车帘唤道:“二妹妹,上车。”

    永安楼前挤了不少人,二公主站在人群中东张西望,闻声后立即拨开人群,拼命钻了出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爬上了马车。

    她一上马车,溧阳就捂住裴琛的眼睛,与二公主没好气道:“衣裳穿好。”

    二公主冷不防地撞进溧阳冰冷的眼眸中,整个人吓得一颤,双立为利落地收拾好自己,时不时地看向对方。

    溧阳叹出一口气,低声道:“你与这里何时扯上的?”

    “阿姐什么,我没听清楚。”二公主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裳,将披散的长发简单扎了个马尾,兼之方才受了惊吓,对大姐姐的话没有及时反映过来,以至于错失良。

    裴琛闷头,下一息,嘴巴就捂住了,眼不能视线、口不能言,可太惨了。

    溧阳继续教导妹妹,“你这副模样像什么样子,光天化日,白日宣淫,你读的书都被吃了不成。”

    裴琛浑身一抖,妈呀,训人的语调太熟悉了,当年就是这样挨骂的,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别人了,希望多骂一会,让她好好听听。

    二公主被骂得也是一怔,下一息,溧阳揪着她的衣领扯开,果然,衣裳之下,红痕叠起,溧阳冷笑:“与不三不四的人缠绵苟合,你对得起陛下教养你吗?”

    “阿姐笑了,不就睡一觉罢了,和陛下何干。”二公主拂开溧阳,快速整理好衣领,她淡淡道:“大姐姐婚前**,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不就对方不同。你的对象是将军之子,我的是个卑微的贱民罢了。”

    裴琛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不等溧阳发火,自己喊停马车,“殿下,我自己走回去。”

    她跑得极快,也正符合溧阳心意,溧阳吩咐车夫:“去宫里。”

    二公主脸色微变,“你我都已十八岁,你犯得着为了事惊动陛下吗?”

    溧阳不答,身子闭上眼睛不再答话。二公主窥着她明亮的神色后一声怒吼:“停车、停车,孤要回府。”

    “不准停,去宫里。”溧阳阻止。

    二公主终于急了,下意识就去推车帘,溧阳伸拉着她:“此事必须告诉陛下,我也与你细,永安楼两名掌柜与裴铭暧昧不清,指不定人家与裴铭早就翻云覆雨过,你不觉得恶心吗?”

    “大姐姐这是危言耸听吗?”二公主并不信,横眉怒对,“你嫌弃永安楼不干净,自己却一而再的前往,自己其心不正,有何资格教我呢。”

    溧阳微叹,不再言语,收回目光。

    二公主也有气不出,自己的好事被搅和了,还要去陛下跟前,她也很郁闷。

    驶出长街,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二公主掀开车帘,前后看了两眼,又看向地面,眼神计量着上下的距离,双捏着车窗准备跳车逃跑。

    她提了一口气,抬起脚就往外冲,脑袋刚探出去就被人揪住了后领,被生生拽了进去。

    “想跳车重新选个日子,今日怕是不成。”

    “溧阳,你是不是存心与我过不去,你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管我做什么?”

    “我是你的长姐,对你也有管教责任。”

    二公主气得坐回原位,哼哼地剜了对方一眼。溧阳不在乎她的眼神,甚至主动对上她,久久凝视她。

    二公主终究拿她没有办法,冷冷地避开了。

    入宫后,溧阳揪着人至陛下跟前,三言两语将永安楼内的事情了一遍。

    女帝本与鸿胪寺起南疆的事情,两国邦交稳固,她的心情正好,闻言久久没有话,眼露怒气,二公主吓得不知所措,跪地不敢反驳。

    溧阳无声叹气,揖礼先退下,惩罚一事在于陛下,而不在她。

    殿内母女二人都没有话,二公主匍匐在地,跪得膝盖都疼,稍稍动了两下,女帝抓起奏疏砸了过去。

    哐当一声落在二公主脑袋旁,二公主立即老实下来。

    女帝嘴巴发干,先平静地问:“你喜欢她?”

    “回陛下,臣不喜欢。”

    “不喜欢、不喜欢你与她翻云覆雨”女帝气得脑壳子疼,她养了一个渣女,对女子不负责任,她深吸一口气,道:“朕不想与你什么仁义道德的话,自己去领二十板子,闭门思过,无朕旨意不得出府。”

    “陛下,臣就是一时贪玩罢了,陛下,臣下次不敢了。”二公主头皮发麻,身上肌肤一阵发疼,她膝行几步至陛下跟前,试图抓住陛下,奈何女帝避她如蛇蝎,直接避开了。

    “来人,将二公主带下去,狠狠的打。”

    闻言,二公主险些晕了过去。

    ****

    黄昏时分天气有些热,四面不通风的屋内更觉得憋闷,让人心口压着一块石头,怎么都透不过来气。

    凌宜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她伸去发现自己被绑住了,舌头想要话却碰到了一团布,她立即唔唔地挣扎起来。

    这时,门咯吱一声,有人走了进来,她冷静下来,等着对方发难。

    这时有人摘了她的眼罩,眼前恢复光亮,一瞬间有些不适,她定了定后才睁开眼睛,一眼就辨别出对方的身份。

    “你是溧阳公主府的人?”

    “有人你好这双不做好事,让我先砍了她再送你上路。”绝义面无表情地抓起凌宜的双,细皮嫩肉,还涂抹了丹寇,五指纤细分明,煞是好看。

    绝义觉得可惜,凌宜炸了,拼命地挣扎,想要求饶,想要逃跑,绝义抽出长剑,起刀落,鲜血溅入眼睛里。

    绝义中多了一双,凌宜已晕了过去。绝义丢了中吓人的物什,再度抬剑,长剑戳入凌宜的心脏。

    殿下吩咐的事情结束了。

    夕阳西下,景色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处理好尸体,回府的时候,断情也回来当值,正与裴琛过招,溧阳坐在一侧剥葡萄,时不时看一眼。数招过后,断情处于下风,而裴琛的身形依旧很稳,甚至脚步都不见乱。相反,断情无论是招数还是身形,都已经处于被动中。

    待两人停,断情喘气,裴琛抵唇咳嗽两声,显然是她下留情了。

    绝义皱眉,驸马的功夫似乎又精进不少。

    “断情似乎退步不少,是被人家欺负傻眼了嘛。”裴琛潇洒地坐下,喉咙里有些痒,又咳了两声,慢慢地恢复笑颜。

    溧阳将剥好的葡萄推给她,余光扫了一眼断情,道:“有个江湖门派,便是刺杀你我的,她去平叛,吃了大亏。”

    “江湖门派,让地方动不行吗?不如我要上百余人走一趟,就当磨炼了,如何?”裴琛咬了一口葡萄,酸甜多汁,心中别提多暖和了。

    她笑着,明媚多了。溧阳心中也暖,永安楼解决了也算提前结束裴铭的一臂,她想着裴琛的想法,心中意动,道:“我去与陛下商议一二。”

    “好,初八之前赶回来,还有十多天呢。”裴琛孩子气地掰着指细算,口中嘀咕:“一来一回,我能灭了他们满门,时辰都在路上浪费了,你还是跟着一起去,如果回不来呢。”

    她一面一面点头,耳朵跟着一抖一抖,十分有趣。溧阳羞涩得厉害,又恼恨她口无遮掩,索性揪住她一抖一抖的耳朵,“再口无遮掩,我就不陪你去了。”

    裴琛讨好的笑了笑,夕阳落在她的侧面上,秀美的眉峰如远山朦胧秀雅,溧阳看着她几近透明的皮肤透着苍白无力,自己也不与她计较了。

    “断情,你去准备下,此事还是交给你负责。”溧阳转向神思不属的断情,轻咳一声,断情回过神,没有听到公主的话。妹妹绝义立即拉着她,“殿下您放心,她会认真完成的。”

    断情一脸茫然,绝义将她拉了出去,耳语几句。断情没有释怀,也没有为难,“驸马要亲去,是我等无能了。”

    “驸马贪玩想去看看江湖,你不要多想,赶紧去准备,驸马功夫可好了,我们学习学习。”绝义拍拍姐姐的肩膀,“驸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看似稳重,可我觉得她就是个十七岁的孩子,也会贪玩。”

    断情点点头。

    院子里的裴琛埋头吃葡萄,宫里来了消息,二公主被打了。

    突然,中的葡萄就不香了,她看向溧阳。溧阳平静地拨葡萄,“二十板子罢了,她挨过五十板子的。”

    “五十,她做什么?”裴琛有些兴奋,甚至不安好心地想要去看看二公主。

    溧阳冷声道:“她打架,将妹妹推入水中,陛下大怒。”

    “我明白了,陛下看重姐妹亲情,这是好事。”裴琛往嘴里塞了一个葡萄,酸得眼睛眯了又眯,整个人跟着抖了抖,但她依旧没有放弃碗里的葡萄,殿下剥的,酸也要继续吃。

    谁知溧阳平静地看着她:“很酸吗?”

    “不酸。”裴琛摇首。

    溧阳垂眸,太后你给她剥个酸橘子吃,你甜,她如果甜,明她的心里都是你。

    如果她酸,明她爱你,但心里不会都是你。

    一个人的心意很容易试探出来,一碗葡萄,一个橘子即可。

    裴琛将葡萄吃完了,溧阳起身道:“带你去看戏。”

    “可以吗?”裴琛兴奋极了,“我还没看过二公主挨板子的样子。”

    溧阳冷声道:“你能看吗?”

    “我好像不能看,我对外是个男孩子。”裴琛突然开窍了,莫名失望,她想起什么事情,拽着溧阳胳膊道:“我扮成你的护卫,可好?”

    溧阳缓缓转头,用不平静的眼光平静地看着少年人。

    裴琛心中咯噔一下,浑身被看得像扎着刺,她低笑一声,“我就是看热闹,没有什么其他不该有的想法。你看什么我看什么,你不看我就不看。”

    溧阳思考,继续看她。裴琛讪笑两声:“我不看了成不成,你别这样,我有些害怕,你看你的眼睛都快要吃了我。你闭上眼睛。”

    裴琛伸捂住她的眼睛,垫脚去吻了她的唇角,接着,转身就跑,“我去找件裙子换上,你等我。”

    溧阳无奈地摸上自己被占了便宜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