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短命师尊不好当 > 正文 第 34 章 取名鬼才
    一番算得上友好的切磋交流之后,稼穑婉拒了何城主的宴请。他,他们还会在这儿待几日,多的是要叨扰的,现在就先不给何城主添麻烦了。

    那些漂亮话是稼穑的,他知道梦梦吃饭不喜欢被人打扰。

    稼穑也算是了解梦梦,在谢过何城主的热情后找了一家门面雅致,环境舒适的酒楼,要了个独立的包间。

    房里的布置不错,清静雅致,屏风之后的抚琴吹曲声儿也是恰到好处。

    环境不错,只是九泽城这儿口味偏重,菜肴的味道虽然很鲜,但大多都是飘着辣油的。

    若是喜辣的人来了这儿肯定是喜欢的不得了,可惜,梦梦吃不了辣,所以稼穑给她点了几样清淡的点心。

    “师尊喜欢这首曲子?”

    虽梦梦脸上并不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波动,但南柯却总能敏锐地察觉到梦梦的喜好。

    “嗯。”

    梦梦淡淡地回应着,这曲子不错,这里的清酒也很绝,甜甜糯糯的不腻人。

    “那我下次用竹绿吹给师尊听!”

    南柯看着兴致高昂,眉眼精致,嘴角勾出一个漂亮且带着孩子气的笑容。

    南柯的记忆力很好,过目不忘,过耳也不忘。

    “这‘竹绿’之名,别出心裁,独具一格”

    坐在一旁的稼穑笑眯眯地称赞道,还不忘特意点名梦梦

    “不愧是孟峰主赐的名。”

    梦梦:

    真是想一拳打爆这人的狗头,她就知道,无秋不知道“竹绿”之名的由来,所以稼穑一定会再次嘲讽她:)

    “竹绿?”

    本是安静地浅抿着清酒的无秋歪了歪头,有些疑惑,无意间的发问倒是倒是配合了稼穑的演出。

    无秋有和南柯一同做过任务,只是,在她的印象里,南柯用的是长链猗赫,她并没见过所谓的“竹绿”。但是,她听年瑟提过,南柯的笛子被他吹裂了。

    无秋对这句话记忆深刻,因为,就这么一句话,年瑟在讲时,笑了很久很久,笑得捂着肚子,眼泪都出来了。

    “这‘竹绿’最开始是一支翠绿的竹笛,竹笛的‘竹’,翠绿的‘绿’。不愧是孟峰主赐的命,简明扼要,一语中的。”

    稼穑作为师父,十分贴心地为徒弟解释。

    梦梦:

    我求求你闭嘴吧!

    这位孟峰主的取名总是别出心裁,稼穑是深有体会。

    他曾和这位清冷的孟峰主一起做过任务,那位委托者是一个锻造武器的好,在任务结束后拜托两位仙师为他新锻造出的武器赐名。

    而这位孟峰主取的名字,稼穑到现在都还记得,叫做“三叉铁耙”。

    其实,那兵器的模样稼穑已经不太记得清了,但这个名字,稼穑却是没有忘。

    当时,稼穑第一次听到这名字时,脸上的表情差点绷不住。

    别人为赐名都是追求寓意深刻,这孟峰主倒是与众不同,简单直接,怎么直白怎么来,倒还真是有意思。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稼穑知道这位看着清冷的孟峰主,其实是位取名鬼才。

    “这名字真别致。”

    文静的无秋少女诚恳地发表自己的评论。

    梦梦:

    “我喜欢师尊的别致,师尊取的名字我都喜欢!”

    南柯得一脸真诚,眼睛里写满了认真。

    一幅只要是梦梦取的,即使是一个雷炸天的土名,他也觉得好听。

    梦梦:

    你也闭嘴吧,不要再吹彩虹屁了--

    “孟峰主这徒弟还真是会话。”

    稼穑拿折扇半遮着脸,眼睛看向梦梦,眼中带着明显的打趣意味。

    无秋也看了南柯一眼,然后继续捧着清酒抿了抿。

    这里的清酒,好喝--

    梦梦选择闭麦,而稼穑也没有得寸进尺,好心地让梦梦顺利地吃完这顿饭。

    离开酒楼后,梦梦几人还有时间能在街上逛逛。

    正是黄昏时分,不少摆摊的贩或是收摊回去吃饭,或是与家中的人交换着,轮流守摊,再要么就近买些容易饱腹的馒头饼子,和着自己带着的凉水,一边吃,一边守着糊口的摊子。

    街道的暑热还未彻底散去,收摊的贩边喝边吃,时不时地抬擦擦额头的汗。

    有时来不及擦,那汗水便顺着轮廓往下滑,偶尔会流进眼睛里,眼睛则被刺激得分泌出流泪来洗涤这份咸涩,泪水流出来,混着汗水,滚进唇缝,便能尝到似苦似咸的味道,那里面藏着知足常乐的幸福感。

    天空被染成了温和的橙黄色,洒下来光也是暖色调的,将行人的影子被拉得长又长。

    这个时候,最热闹的要属那些吃饭的地方了,伙计们脚利索却还是有些忙不过来,一个个连茶水都来不及喝一口,更别停下来歇歇了。

    伙计们忙得不行,掌柜倒是乐开了花。掌柜看着进店的客人,又圆又肉的脸上堆积荡漾出极具感染力的笑容,掌柜笑得合不拢嘴,五官挤作一团,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迎着春光,花枝招展。

    每走过一段路,都能嗅到不大相同的味道。

    有黄油饼的甜,有蒸馒头的香,有酒楼客栈飘出的鱼鲜肉美,亦有茶楼粥肆弥散着的清新平淡。这些或甜或香,或鲜或淡的味道友好地融合,拼凑成了独属于这座城市的味道,那是在外漂泊的游子一闻就会落泪的故乡的味道。

    这条街上有酒足饭饱,亦有大汗淋漓,享受的人觉得餍足,劳动的人也很知足。

    每个人都在这座城市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每个人都在这里有着不同的生活。

    他们有着自己的故事,不论幸苦劳累还是纵情享乐,那都是他们的人生。他们的日常千篇一律,他们的生活又不尽相同,这些相似却不相同经历磨练出了独一无二的人,而这些普通又唯一的人们则让这座城市变得生动又丰富。

    梦梦与稼穑走在前面,南柯与无秋跟在后头。

    一般来,稼穑不会闲着没事在街上逛,他知道这位孟峰主喜欢这些带着烟火气息的人与事,所以,现在这样慢慢地走一遭,他并不会催促什么。

    修士其实是游离于尘世烟火之外的,在踏上修炼道路之时,便意味着他们会斩断与尘世的牵绊,亦或是,不得不斩断与尘世的牵绊。

    修士要比普通人长寿太多,他们在尘世的家人,朋友,甚至爱人,都会一点一点的出现隔阂,修士的生命虽长久,却没什么牵绊,越是走到后面,越是孤单无趣。

    稼穑从来就不会对旁人给予太大的希望,但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还是一个挺幸运的人。在云顶门,他有幸遇到了一些人,有幸地与他们生出丝丝缕缕的牵绊,有幸,不会那般孤单无趣地活着。

    想到这儿,稼穑忽然笑起来,没由来的,就这样轻笑出了声,笑声轻松又自然。

    “?”

    走在稼穑身边的梦梦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有什么乐事?

    “听,掌门的灵剑‘有匪’,是孟峰主取的名?”

    稼穑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嗯。”

    梦梦应了一声。

    哪儿听的?而且,这人想到有匪笑了起来?奇奇怪怪的笑点。

    “难得孟峰主取了个这样正常的名字,我还以为孟峰主会比较喜欢‘天寒地冻大宝剑’,或是‘冷霜冰雪天神剑’这种类型的名儿呢。”

    稼穑着,撑开中的玉骨折扇,洒金扇面上绘着秀丽山景画,配上男子脸上和煦的笑容,让他看上去像是个高风亮节的儒雅书生。

    梦梦:

    她知道他为什么笑了,而且,她居然没办法反驳--

    稼穑其实只是随口一提,但是对方的反应就很微妙了。

    稼穑觉得,他似乎发现什么好玩儿的事儿了。

    稼穑挑了挑眉,开口道

    “孟峰主在最开始不会真的给掌门的灵剑取了这种名字吧?”

    梦梦:

    她,无法反驳!

    梦梦的沉默已经是很好的回答了,稼穑憋着笑,合起中的折扇,轻咳一声,以扇掩唇,压下笑意,开口问道

    “孟峰主最开始取了哪些名字?”

    梦梦:

    您可闭嘴吧--

    梦梦当然不会告诉稼穑,如果让他知道了,肯定所有人都会知道,梦梦觉得,这绝对会成为浮生的黑历史--Α

    “无秋在来云顶门之前,是哪儿的人?”

    梦梦明智地选在转移话题。

    她有注意到无秋很能吃辣,不,应该,无秋不挑食,咸的淡的,辛辣酸甜,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吃进去。

    “我时候和父亲生活在长嬴与卉木两国的交界处,我们住在山上,父亲会打猎,还打死过老虎,我觉得很厉害,所以从立志要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文静少女的语气很平静,在提起父亲时,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细的波动。

    听到无秋志向的梦梦:

    原来,这孩子从就想成为打虎壮士了。

    “卉木是什么地方?”

    南柯开口问了一句。

    他知道长嬴,但并没有听过卉木。

    “无秋的卉木,现在已经属于长嬴了,所以没什么人会再提‘卉木’。”

    南柯不知道‘卉木’也正常,梦梦开口解释道

    “还记得我们以前去长嬴的却月城时,城中的书先生提到过‘草木夏家’吗,其实是‘卉木炎家’,卉木的炎家是乱世中的将门世家,是仅次于九旻白家的存在,在百姓心中颇有威望,只是后来被灭族了。”

    “当时的卉木君主给的解释是,炎家的军队在返程中遭遇山石滑坡,全军覆没。但是后来,长嬴的那位战神王爷进城后,就在却月城中发了告示,炎家的军队是被卉木君主亲自下令剿灭的,并且在城外为炎家建了炎将祠。”

    南柯听着师尊的解释,点了点头。

    师尊的“草木夏家”,他有印象,原来是“卉木炎家”。

    炎家难怪当时会看到炎尚峰主。

    “既然无秋来了云顶门,那你的父亲是在打猎的时候被野兽吃掉了?”

    稼穑倒是没有再纠结剑名,微微侧头,看向身后跟着的文静少女。

    “不是被野兽吃掉了”

    无秋摇了摇头,开口道

    “是被人打死了。”

    “父亲希望能给我更好的生活,所以去山下找了一种很容易赚钱的活儿,只要挨打,就能得到很多钱。”

    “父亲他身体好,能扛得住,所以接下这个活儿。”

    “父亲接完活儿后就会负伤,但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然后又去接活儿。”

    “然后有一天,父亲被他的朋友裹着一卷草席拖了回来,那人给了我一个钱袋,很重,他这是父亲这次工作的酬劳。”

    “那个人走后,我拉开了草席,将父亲用老虎皮重新裹上。父亲每次提起老虎皮时眼里都有光,我觉得他很喜欢这个,所以就裹上了。”

    “然后,我在木屋的后面挖了一个大坑,把人埋下去了,立了一块木板。”

    “父亲不在了,母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没有了,我一个人在木屋里住了一段时间,后来在下山时听到云顶门纳新,既给吃的,又给住的,还能教本领,我觉得很好,所以就去了。”

    “当我第一次有会自己从云顶门出来时,我去木屋看过,埋人的地方被挖开了,虎皮不见了,父亲也不见了,只有那块木板被丢在一边。”

    无秋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是和往常一般,不轻不重。

    她明明故事中的人,却仿佛站在故事之外,平静地讲述着事件的过程。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有些富贵人家的喜好也是奢侈的,在他们眼中,人命也能明码标价。